华岚心里咯噔一下,演太过了,被华永康发现她不是原身了?

    华永康接着道:“你身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

    华岚松了口气,原来是以为她身后有高人指点,华岚哭卿卿道:“大伯,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族老以手并掌,拍响茶桌:“够了!二房再分一间西街的铺子给大房,分家到此为止!”

    西街那间铺子是二房名录上较好的家产,虽算不得贵重,但只要想到是分给华岚,大伯婶眼睛都气红了。

    分家闹剧落下帷幕,二房损失了一间铺子一个庄子,带着一肚子气与各位族老乘船回了临安老家。

    华岚欠了一屁股的债要还,没有时间留给她休息,要想卖酒,首先得酿酒,酿酒就必须要一个酒坊,华岚与白术一下午都在四处奔走寻找合适的酒坊。

    只是不凑巧,现在是冬季,古人取暖设备不多,多是喝酒暖身子,酒类正是热卖时节,好点的酒坊没人卖,肯卖的酒坊又是差到一言难尽的程度。

    天色渐晚,华岚从京郊外今日相看的第八个酒坊内出来,白术迎上去:“还是没看中吗?”

    华岚摇了摇头,白术道:“姑娘,天色已晚,我们怕是赶不上在城门落锁前进城,我刚发现这个地方在大房分给我们的那庄子的附近,我们去庄子上休息一晚吧。”

    庄子建在湖边,不是靠近京城这边,而是建在了湖对面,华岚包下一条小型游船,带上白术与两名家丁进到船上。

    古代虽然交通不便,物资缺乏,但这没经过现代工业污染的纯天然环境是真美啊!

    淼淼的烟波,茫茫的白水,那如母怀一样可以浮之而又溺之的渊泽,浮淖其中,让人无所挂怀。

    船行至湖中心,两名家丁远远的看见水面上好像有不明黑色物体在飘荡,由于天色暗沉船上只有一盏油灯照明,直至船靠近了才发现是一个人漂浮在湖面上。

    华岚指挥两个家丁将人捞上来,捞上来后才发现这落水之人竟是宣平侯府的小侯爷——项广陵,要说原身如何识得这小侯爷。

    只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原身是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小五毒,那这小侯爷就可以称得上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大五毒了,毫不夸张地说,京城浪荡子中小侯爷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不过这小侯爷家世显赫,身边定不会差护卫,他怎会落水无人施救呢?

    华岚不经忧愁,自己怕是救了个大麻烦上来,华岚吩咐家丁道:“等会儿船只靠岸时,给船家点银子,麻烦船家将此人送到医馆去,我们速速离开。”

    早点将这麻烦脱手才好,船只靠岸后,华岚还没实施计划,周围林子里钻出了一群侍卫,这群人训练有素,直接将项广陵与华岚一行人蒙眼带走。

    行驶途中不知那侍卫给她闻了什么东西,华岚迷迷糊糊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是被一阵吵嚷声惊醒。

    华岚揉了揉昏胀的脑袋,睁眼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又华丽的房间,陌生的床,陌生的被子,还有……

    不陌生的人!!!

    要命了,她怎么和项广陵睡在一起?!!

    屋外吵嚷声越来越近,华岚听着像是要破门而入的样子,连忙找来衣服穿上,衣服穿到一半外面的人闯进来了。

    为首的老婆子发出尖锐的爆鸣声,项广陵被这直击灵魂的女高音唤醒:“吵什么?滚出去!”

    老婆子利落地滚了出去,项广陵的奶娘上前道:“我的小祖宗啊,你怎么还睡得着啊?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项广陵睁开眼看着奶娘,奶娘见他这一副糊涂样叹气道:“今天是尚书府自定亲以来第一次上门做客,尚书府众人久等你不至,尚书府大姑娘的奶娘跟着一并来了,叫她看到你这般……,可如何是好?”

    项广陵听后,才反应过来他如今尴尬的处境,他看了眼同样尴尬的华岚,让奶娘先带她去换好衣服。

    项广陵揉了揉眉心,待华岚穿戴好后,项广陵也收拾好了。

    项广陵立于堂前,瞧着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容貌俊美,一双上挑的凤眼,眼眸黑若曜石,眼睑下纤长浓密的眼睫敛尽眸中的细碎星辰,眼尾一颗红痣平添几分妖冶。

    项广陵一身玄衣,衬的身姿欣长。额前碎发妥帖地分于脸颊两侧,脑后扎着个高高的马尾,确实有做风流浪荡子的资本。

    屋外丫鬟禀报:“侯爷请小侯爷和这位姑娘一同过去。”

    华岚跟在项广陵身后,穿过重重长廊才终于到达目的地,华岚到时,尚书府一行人已经离开了。一位怒目威严的中年男子高坐堂上,华岚猜想这位应该便是宣平侯了。

    宣平侯一见项广陵便将手中茶杯砸向他,项广陵也不躲,任由茶杯将他额角砸破,宣平侯怒道:“竖子,跪下!”

    连华岚都知道项广陵是被设计了,项广陵却不为自己辩驳一句,无谓的听从,无畏地跪下。

    宣平侯道:“林尚书这门亲事是你老子我费尽了多少心思才找到的,如今到好,全叫你给毁了,你不气死我不肯罢休是吧?”

    项广陵还是一句话不说,宣平侯将视线转移到华岚身上,他瞧着华岚的打扮也不像风尘女子,压下怒意问道:“姑娘是?”

    华岚行礼答道:“见过宣平侯,民女华家酒坊坊主华永鸿之女华岚。”

    项广陵听后气了个倒仰,手边的茶杯砸了出去,又将侯夫人的茶杯夺过用力砸向项广陵,宣平侯气到手抖:“你祸害青楼女子也就罢了,怎敢去动良家女子!”

    项广陵直视宣平侯,一字一句道:“我没有!”

    “还敢否认,那这女子为何会在你房间里?”

    项广陵不说话了,宣平侯认为项广陵是心虚才不辩驳,失望至极。

    宣平侯唤下属取出家法——一条两指宽的软油鞭,宣平侯道:“二十鞭,给我狠狠地打,让他长长记性。”

    鞭子掺了部分牛筋,韧劲强,一鞭下去皮开肉绽,项广陵依旧直挺挺地跪着,仿佛在说:我没错!

    宣平侯看他死不悔改的样子,对执鞭的侍卫道:“没吃饭吗?给我狠狠地打!”

    华岚本想为项广陵解释,但始终开不了口,她能如何解释呢?在这个封建男权社会,若非项广陵所为,便会被认定是她所为,华岚承担不了来自整个侯府的怒火。

    没有证据没有证人,她无力自证清白,也证明不了项广陵的清白。

    十鞭后,项广陵受不住被打弯了脊背,华岚也受不住内心的煎熬,上前一步准备说出实情,项广陵在她开口前转身与她对上视线。

    华岚踏出去的半步又收了回来,二十鞭子后,项广陵的整个背部血肉模糊。

    宣平侯看着不争气的儿子,一下子像是苍老了几岁,宣平侯叹气道:“尚书府的亲事被你搅没了,我也不想再为你费心了,既然做了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事,改天便把人家娶进府吧。”

    项广陵垂下头,半张脸埋在阴影里神色不明,无人知道这一刻他在想些什么,项广陵回到:“是,父亲。”

    项广陵被崇明院的人小心翼翼的抬走了,侯府中没人在意华岚的去处,华岚只得跟着项广陵回到崇明院。

    崇明院的人刚刚听见了宣平侯让小侯爷择日娶华岚进门的话,项广陵躺在床上,丫鬟将华岚引入崇明院内间,将华岚安置在项广陵身边。

    待周围丫鬟都退下后,华岚想着刚刚项广陵对她比口型,让她别说,华岚问道:“刚才你为何拦我?”

    “昨日我被陆大娘子下了药。”风牛马不相及的一句话,偏偏华岚领会了他的意思。

    据原身记忆来看,项广陵虽是侯府嫡子,但母亲死的早,父亲马上又娶了一门续弦,也就是现在的陆大娘子,陆大娘子宠儿的名声在外,宠的却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项广陵,想来这京城第一风流浪荡子的名声多少与陆大娘子有些关系。

    陆大娘子自己有个儿子,还是个独苗苗,她自己的儿子与项广陵都为嫡子,可偏偏项广陵是嫡长子,都是嫡子,凭什么她的儿子不能继承爵位。

    与项广陵定亲的尚书府林大姑娘的境遇与项广陵相似,幼时丧母,继母生了一儿一女,林大姑娘在府中过的也不甚如意,不然哪家父母会将自己女儿嫁给一个纨绔子弟呢?

    宣平侯能给项广陵找到这门亲事确实十分难得,只是陆大娘子如何能够接受项广陵有翻身的那一天呢?她要项广陵永远陷在淤泥里,等到项广陵犯下塌天大祸的那一天,就是她儿子承袭爵位的那一天。

    华岚眼神复杂地看着项广陵:“你与传闻中不太一样。”

    项广陵轻笑一声:“那你与传闻中难道是一模一样的?”

    华岚不语,她的不一样与项广陵情况不同,项广陵是韬光养晦,她是直接换了个芯子,不过这样的误解,华岚乐见其成,不然要如何解释她的变化。

    华岚想到项广陵的处境,应当不会将这样要紧的事随意告诉别人才对,华岚问道:“你为何告诉我这些,不怕我是陆大娘子派来潜伏在你身边的人吗?”

    “你救我上船后,我醒过一会儿。”

    华岚想到自己吩咐家丁要尽快将项广陵这个包袱甩掉的话,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那些话你都听见了。”

    项广陵笑而不语,一个把他当作包袱随时想甩掉的人,又怎么会是卧底。

    项广陵道:“今日是我拖累华姑娘了,若华姑娘不愿与我成婚,我可以给华姑娘安排一个新的身份。”

    项广陵自身的处境这般艰难,给她安排一个新的身份想必不是什么易事,足以看出项广陵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而华岚也需要项广陵背后所代表的侯府势力来救出华父华母,当初联合整顿华家的那几家,有部分是左相的死对头——右相的门客。

    若想救出华父华母,就需先得找一个不弱于右相的势力合作,像右相这样的大人物未必会在意一个与左相有点亲戚的无名小卒,只不过是底下人狐假虎威罢了。

    但就算是狐假虎威,底下做事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会给些面子,端看是谁的面子更大罢了。

    华岚细细思索一番后回道:“不瞒公子,我需要借助侯府儿媳这个身份做一些事,我可以保证这些事不会危害侯府和公子。我知公子与我成婚也是迫不得已下的权宜之策,不如我们契约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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