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莫莉服侍国王穿衣时神不知鬼不觉将钥匙还回去。

    国王又恢复了残暴的模样,丝毫不记得莫莉是他昨晚的舞伴之一。

    王宫里就算是早饭也非常丰盛,这里聚集了全世界最美味的食材和技艺最高超的厨师,一餐里足有二十多盘,有各种各样的水果派,金黄的烤鸡,鲜嫩的牛肉和鱼肉等,树上结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有,香气扑鼻让人食欲大开。

    而莫莉现在饥肠辘辘。

    仆人是不能先吃饭的,只能等到国王用餐完毕后吃他剩下的,这让莫莉非常、极其嫌弃。

    上餐时厨师会将这些餐盘装进餐车里由女佣推进餐厅,而从厨房到餐厅的距离很远,餐车又太重,所以需要两个女佣一起推。

    这也就给了可操作的空间。

    莫莉接过餐车后对着她的搭档说:

    “小梅姐,我一个人就行。你不是还要去整理衣服吗?快去吧,完了女佣长又要骂你了。”

    她早就摸清了,这个叫小梅的女佣几乎是整个王宫里最正常的人,她见过这个女佣偷偷独自哭泣过,这在全员面无表情的王宫里太稀奇了,或许她能和她搭上话。

    “你一个人可以吗?”

    小梅确实很着急,她还有好多任务没干呢。

    “当然,”

    莫莉很轻松地推两下餐车,见到对方松了口气后状似随意地问到:

    “对了小梅姐,国师怎么没来吃饭啊?我们不用给他送饭吗?”

    自从宣誓后,国师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真是奇了怪了。

    小梅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耐心解释:“你忘了吗?国师大人是不需要吃饭的,除了宣誓和国王婚礼外他都在休息。”

    “他在哪休息?”

    “我听说是在花园里,具体我也不知道,这不是咱们应该了解的。”

    原来王宫里还有个花园,莫莉心想,真奇怪,她到处晃悠,竟然没看见过。

    小梅严肃的看莫莉一眼:

    “你可别乱走,花园是禁区,被发现了是要被砍头的。”

    “那当然,小梅姐你快去吧。”

    小梅走远后,走廊上终于只剩下莫莉和餐车,此时俨然是一场单人自助盛宴。

    她将餐车推入附近的空房间里,将门关上后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饭盒对着餐车上的食物一顿挑选,将喜欢的全部夹到自己的饭盒中大快朵颐,吃的心满意足。

    王宫厨师的手艺果然了得,以后可以继续。

    吃饱喝足后她将餐车上的餐盘重新摆盘,确认看不出痕迹后若无其事的推着餐车前往餐厅,将缺胳膊少腿的烤鸡等端上餐桌,送齐后恭敬地低头站在旁边等待国王就餐。

    国王毫无察觉,享用完早餐后转身离开,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她。在场的人开始匆忙地整理餐桌收拾卫生,莫莉混在其中到处瞎溜达摸鱼,一上午很快过去。

    中午吃过饭后,佣人们也去休息了,莫莉偷偷溜出王宫。

    王宫的位置在世界的最高处,从窗外看能看到世界边界被浓厚的雾包裹着。莫莉直觉这雾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绕着王宫走了好几圈,也没看到小梅女佣说的花园在哪。

    按理说花园都是露天的,应该很容易看到,但王宫周围没有一棵绿色植物,山上只有贫瘠的土地和高耸的城墙,真是奇怪。

    时间宝贵,莫莉去伯爵家和雷音她们汇合。

    她很顺利来到伯爵家后院,进入当初醒来的杂物间,推开门,刚好雷音、多可和文舒都在里面。

    “莫莉你来得正好!我们正愁怎么找你呢。”

    文舒看见她后小声说道,和大家在一起后她的状况好多了,脸色也回复了红润。

    雷音看着莫莉说道:

    “咱们今晚的舞会主题是礼仪,时间地址和昨晚一样,舞会结束后国王会在舞伴中选出王妃,并将其接去王宫。婚礼在明天中午举行,地点在昨天接受指引的楼里里,婚礼完成后全世界将进入狂欢庆典,这个庆典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些是伯爵太太告诉她的,太太对她昨晚没成为国王舞伴很不满意,想起太太提起庆典时的诡异表情,雷音感觉身上一阵发毛。

    “我们今晚必须要保护其他女生,尽量不让王后在我们之中产生。”

    不管王后是她们中的谁,都一定会有一人和她们分散,这不是好事情。

    “我这也有发现。”

    莫莉将昨晚在王宫里找到的一些法器法衣拿出来分给大家。

    “这些是我昨晚找到的,我猜是以前来过的魔法师留下的,应该有用,咱们拿着以防万一。”

    “哇!莫莉你好棒啊!”

    多可和文舒的眼睛都亮了,拿着长剑,穿上防御法衣后感觉自己安全感直线上升。

    雷音一眼看到里面夹杂着几个乌龟样的法器,将其拿出来回翻看,然后从她的空间袋里翻出个一模一样的。

    “这个法器是我妈妈以前做的,没想到能在这见到。”

    “哇,原来你还有个这么厉害的妈妈呀。”多可惊讶地说。

    回想起来,所有人都知道雷音的父亲是大主教,却没人提过她的妈妈,原来她的妈妈也是牛逼的存在。

    “嗯呢,她很厉害。”

    雷音指着上面刻的雷电符号,怀念的用手摩擦着刻痕。

    “她以前是远近闻名的炼器师,做的法器千晶难求,每个上面都会刻一个这样的雷电标识。后来她莫名失踪了,一直以来我都在找她,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她做的法器。”

    雷音将手上的乌龟法器递给莫莉。

    “这法器叫躲避龟,是个防御性法器,启动后会展开一个防护罩,防御性很强。我自己有,你们一人带一个,这样刚好够。”

    王宫里一共就找到三个这样的乌龟法器,这下刚好一人一个。

    “你一定能找到你妈妈。”离开前,莫莉轻拍雷音的肩膀。

    ——

    回去后,莫莉不死心又到处找花园的位置。

    王宫后院有一展示台,台上摆满了砍头台等各种刑具,刑具上凝着厚重干涸的血液。国王喜欢公开刑罚那些犯错的佣人们,并将他们的尸体展示三天,以此彰显他的权威和地位。

    莫莉非常讨厌这里,平时经过时她尽量不抬头那些架子上的尸体。但刚刚经过时,她闻到非常浓重的血腥味。

    又有新的人死去了,就在她出去的这么一小段时间里。

    她抬头看,尸体被钉在架子上,浑身是血。透过披散的头发,她看死去的佣人就是上午才和她交谈过的小梅。

    莫莉感觉嗓子处有点干,心里好像坠下了一块大石头,又沉又重。

    进王宫后,女佣长明显比以前更严厉了,时刻监管着莫莉忙个没完,一下午时间很快就过去,又到要给国王准备舞会穿衣的时间了。

    今晚国王的穿衣很隆重,莫莉听指示小心打开珠宝柜,将王冠拿出来交给女佣长,转头间突然发现王冠下面固定在柜子上的的宝石托盘朝向变了。

    她记得昨天这个托盘上的绿宝石朝向正前方,现在却正偏向左边。

    莫莉猛然反应过来,这是个机关,国王的房间里有暗门!

    她早该想到的,花园不在外面,其他房间又都给搜遍了,可不就剩国王的房间了吗。

    正想着,莫莉突然感到自己被身后的国王紧盯着,这反而证实了她的猜测,因为国王平时压根不把她们佣人放在眼里,只有藏有秘密时才会有这种表现。

    莫莉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背后的视线也随之消失。

    很快,舞会又开始了。依旧在金碧辉煌的王宫一楼大厅,莫莉依旧收到请柬出席,不同的是今晚的场上只有衣着华丽的少女,全是命定为王后的竞争者。

    首支舞依旧由国王随机邀请开场,国王径直走到一位少女面前邀请共舞,少女激动的回应。莫莉四人紧张的看着少女,随时准备看到伤口出现时出手救援。

    然而无事发生,国王好像真的仅和少女跳了场舞,完毕后一脸深情地夸了少女的美丽后丢下一众人离开,大厅里只剩下她们参加舞会的人。

    这把她们都弄不会了,眼见别人都已经自觉组成搭档开始舞蹈,她们也两两结伴混进去。

    走一步看一步,反正不做现眼包准没错。

    “你有没有感觉周围好像起雾了?”多可问。

    莫莉看向周围,和昨天宣誓的情景一样,确实有股朦胧的雾气弥散开,给舞会增添几分怪异的美感。所有人都在忘我的沉浸在音乐中翩翩起舞,音乐不停舞蹈不止。

    渐渐地,大厅越来越朦胧,莫莉突然听到风声,下意识一躲,一只锋利的箭擦过她的头发飞出去。

    “我去,有暗器!这是不装了摊牌了要明着杀人了是吗?”

    和她搭档的多可躲开箭支喊道,抬头看,无数箭雨从雾气中射来,箭头甚至带有倒刺,闪着金属光泽。

    莫莉连忙挥剑将箭扫开,同时支起防护罩将四人罩起来,箭支刺上防护罩发出撞击声,随后如幻影般消散开。

    散了?这是幻境?

    刚冒出这个想法,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雾气中倒下了两个身影,她们的双手甚至还交叉着维持跳舞的姿态。

    不对,这不是幻境,伤害都是真实发生的。

    莫莉和雷音对视一眼,两人各带一人分成两个小组分开寻找在场的其他人。舞会音乐依旧优美动听,即使演奏者早已不见踪影。人们如木偶一样翩翩起舞,脸上洋溢着笑容。

    莫莉一直不理解礼仪会如何考核,直到看到一对舞伴在旋转间完美避开箭支才明白,原来箭支是强行规划动作的,步子迈大了,动作幅度稍微不对都会被箭刺中。

    这鬼地方赶紧毁灭吧。

    莫莉一边面无表情的挥剑,一边心里咒骂,她恨不得来一道雷把这里全劈了。

    多可在旁边瞄着莫莉的表情没说话,只是挥魔法棒将几只漏掉的箭拦下。

    箭雨越来越少,浓雾却没有停下。随着清晰的喀嚓声,天花板上璀璨的吊灯突然坠下,大厅里瞬间燃起了大火,。

    张扬的火焰将所有人吞噬。以耀眼的火光为背景,雾气中透着舞池中众人献祭般舞蹈的影子,绚烂又魔幻。

    莫莉有种感觉,她们与其他人根本不在一个图层里。

    其他人看到的只是灯火璀璨的王宫大厅,只有她们看到了舞会背后的残忍与黑暗,就像昨晚只有她看到腰两侧的刀刃。

    场上没有人注意到她们的动作,就和不在意死去的人一样。

    火焰几乎是悬空燃烧,没有温度,没有任何附着物,一旦沾上裙摆便能立刻往上攀爬,顷刻间便将人燃烧殆尽,火势越来越大,四人连忙将乌龟防御器启动,自己才没有被烧到。

    莫莉看了看自己被烧到出现鳞片又因为防护罩渐渐恢复光洁的腿部,皱了皱眉,她感觉这些火焰好像在有意识地向她靠拢,而她鳞片上的雷电又刚好克制这些。

    场上的人必须要救,好在水咒有些效果,她们只能分散开,一人负责四对少女,在防护罩的帮助下不停施展各种咒语保护场上的其他人。

    不知过了多久,音乐停止,浓雾散去。莫莉眼前一晃,火焰,箭支全部消失,之前掉落的吊灯完好的在天花板上挂着,大厅恢复成一开始的辉煌模样,但死去的人并没有复活。

    在她们的努力下,场上还有一半人存活着。

    国王带着侍卫回到大厅,震惊地看着围上来的乌泱泱的人头。

    在他的设想中,这里应该只活下来一个人,活下来的人就是命运为他挑选的新娘。而现在,场上的少女至少有十多个,全都仰着脸看着他。

    莫莉看见国王程序错乱似的僵硬了好一会,随后走上前对着最前面的少女深情告白,最后与少女完成最终的舞蹈,彻底定下明天的新娘人选。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

    月黑风高夜,莫莉偷偷溜出皇宫,与雷音她们在指引楼前的广场汇合。

    指引楼埋在黑暗中,紧闭着双门,高大的楼房好像一只潜伏的怪物。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安静的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多可肯定地说,“谁家结婚跑这啊,王宫那么大地方呢。”

    比如舞会大厅,可比这宽敞多了。

    指引楼一共就两层,墙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奇怪浮雕,这些浮雕在晚上显得格外渗人。她们坐飞毯飞上二楼,将窗户打开后钻进去。

    进去后,里面的布局和昨天在一楼看到的一模一样,座椅和讲台排列整齐,没有任何异常。可能是因为明天有婚礼,边上摆了不少花束装扮。

    打开房门后是黑漆漆的走廊,为了安全她们一起走。莫莉和她们一个个打开房间。除了二楼最深处是杂物间,放着一些杂物外,其他房间都像复制粘贴一样,和第一个房间一个样子。

    “好像我们学院教学楼啊,这不会都是教室吧。”

    多可下楼去一楼时直感叹,这个指引楼远看挺唬人,进去后总有一丝丝熟悉感。

    “这课可真够轻松的,三天只用上一节。”

    “有个问题,国王和国师只有一个,他们怎么能每个房间都兼顾到?”

    文舒疑惑道,她昨天和她们不在一个房间,却都在讲台上见到了国王和国师,这怎么看都不合理。

    到一楼后莫莉推开楼梯旁的房间,果然,和楼上的布局一样。听到文舒的话后,她趁着月光仔细研究这里,在前面的讲台下感受到细微的魔法流动。

    莫莉从空间袋中拿出笔沿着流动方向描画,画出了奇怪的图案。

    “这是什么?”多可走过来看着她画的东西,越看越感觉头晕。

    “这是魔法阵,你们别盯着看,容易头晕。”

    雷音了解的比较多,连忙将多可和文舒拉开,对莫莉这种机能怪表示无视。

    魔法阵是学习高级魔法的选修课程,等到她们毕业后如果有机会进入高级学院就能继续学习高级魔法,到时便能分不同方向学习,可以选择战斗系,装备系和阵法系。

    而没到境界的不能贸然接触,容易伤到根基。

    莫莉让雷音站在魔法阵上,转身离开房间,打开隔壁的门走进去后,惊讶地看见一模一样的雷音就站在讲台前,正在对着旁边的空气讲话,空气的位置就是多可在隔壁所站的位置。

    原来这个魔法阵能够像投影一样,将台上人的动作同步到不同房间里。

    莫莉预测台上人的魔法攻击也能同步投影复制,这就解释了“指引”的同时接收。

    别说,这一套还真能用在学校教学里。

    回去和大家说明后,她们开始探索一楼。

    一楼布局和二楼几乎一样,只是尽头对应二楼杂物间的地方变成了一堵墙。莫莉敲了下墙壁,是空心的。

    走廊上太黑了,旁边的多可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在墙上瞎摸,突然她好像摸到什么。

    “这墙上面有个洞!”

    多可一边说着,一边摸索这个洞,将手指伸进去瞬间,她摸到什么触手样的东西“嗖”一下缩回去,惊她一身鸡皮疙瘩。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她感觉周围所有墙上都有密密麻麻的洞眼,无数眼睛在后面窥探她们。

    另一边,莫莉听到多可的话后,在洞眼里摸到一个按钮。按下后,墙壁吱扭一声往外翻转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暗门后是深不见底的楼梯,一阵阵冷气直往上冒,吹得几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莫莉施个闪光咒,楼梯中间有一层浓厚的雾气,还有点点火光漂浮在空中,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清楚。

    四人小心避开火光,抱团穿过雾层走下去,到地面后她们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到。

    这里视野极其广阔,应该是整个城镇的地下世界。

    无数树根蟒蛇般密密麻麻盘在地面上,树根上又分化出无数小树根紧紧抱着上面附着的发光的白色巨卵,她们甚至能看到巨卵在有节奏的随着呼吸起伏。

    莫莉的寒毛一遍遍立起来,在经过一个大卵时,透过近乎透明的卵膜她看见了里面像婴儿在卵巢一样,蜷缩着的成年人体。

    避开巨卵继续向前走,看到的只有一层又一层的树根,越往里走树根越粗,她们走得也越来越困难,最后她们坐上飞毯。

    终于到达地下中心,不远处一根巨大的树扎根在这里,树有十人合抱那么粗,上面布满了血管一样的东西,仔细看还能看见里面有东西流动。树干穿过头顶的墙壁伸出去。

    莫莉估计了一下,上面就是皇宫所在地,闪电火花间,她突然明白,上面就是花园,也是国师的住处。

    但现在显然不宜硬闯,毕竟她们不知道敌人的实力,而且这里让她非常不舒服,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一旁的雷音低头翻自己的空间袋,掏出来几个巴掌大的圆球,并扣下上面的控制器。

    “这些魔能弹威力巨大,控制器按下后能把方圆十里的地面炸出深坑,五个一起威力只会翻倍,不知道这树是什么东西,反正留一手总没错。”

    雷音控制着将魔能弹均匀砸向巨树正下方树根最密集的中间,接着飞毯迅速离开,飞去来时的楼梯口处。

    魔能弹砸向巨树的瞬间,雾气渐渐弥漫开来,树根不断翻涌,莫莉眼见着魔能弹被缠绕着卷到树根深处。

    翻涌的树根并没有波及到外围,只有原在上面的火光如同巡视一样降下来。几人费了点功夫避开后离开这里。

    ——

    皇宫里乱糟糟的,莫莉刚溜回房间,就被女佣长逮住劈头盖脸一顿骂:“你去哪了?没看到别人都在忙吗?你再这样下去迟早要被送去刑罚台。”

    “出什么事情了吗姐姐,我刚从厕所回来。”

    “有人闯进指引楼,国王已经带人去搜查了,你现在立刻去准备食物,以便国王回来能够用上餐。”

    竟然是国王亲自带人去搜查,看来那里确实不一般。

    “天呐这也太大胆了,国王一定要狠狠处罚他们,我现在就去准备。”

    莫莉义愤填膺道,见女佣长离开后,麻利的去厨房里守着,顺便偷点水果放空间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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