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掉落的声音惊动了两人,盛惊澜慌乱地想要逃走,但还是被人从背后推下了楼梯。

    她没能看清,只记得很疼很疼,脑袋撞到了栏杆,弹起后摔到了楼梯上,眼前一片的红色。

    那一刻,盛惊澜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陆令琛捧得那束白色雏菊真不好看,她还是喜欢热烈的红玫瑰呢。

    眼角沁出了透明的泪珠,盛惊澜努力地睁眼想从回忆中醒来,但无济于事。

    忽然,有一双很温柔的手托住了她的脸颊,掌心的温暖就像她幻想的那样。

    最终,还是沉沉睡去了。

    ……

    车子平稳滑进停车场。

    盛惊澜惊讶于自己这场安稳的觉,打开车门前,歪着头冲楚庭川一笑,露出自认为的最礼貌的微笑,“谢谢。”

    对方却直接斜过身子过来帮忙打开安全带,纤长的睫毛随眼睛上挑,一颤一颤的十分可爱。

    “别这样笑。”楚庭川眼中流露着令人疑惑的神情,“也别哭了。”

    盛惊澜点点头,飞身下车。

    医院走廊里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哭声,喊声,笑声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张的照片,令人眼花缭乱。

    走廊尽头,声音一下安静下来。

    隔着透明的小窗,盛惊澜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爸爸以及瘦弱的妈妈,如果宴会没被制止,等着这对夫妻的还有死去的女儿。

    盛惊澜推开门,笑着去拥抱妈妈,尽力压住颤抖的声音,“妈妈,我回来了。”

    景枝愿眼窝深陷,看着盛惊澜半天不说话,一开口就要掉眼泪,“好好,回来就好,以后咱们慢慢还,你别去找小琛了,他托人送过来了一笔钱,说是只要我们签下合同就能解救公司,可这份合同分明就是要我们的命啊!”

    盛惊澜接过合同看,说是帮助实则只是变相的吞噬公司,甚至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她不再去纠结这是谁的手笔,在盛惊澜眼里,陆令琛也好,许柚伊也罢,都应该付出一定的代价,包括自己。

    盛惊澜开始找人售卖画作,以及画廊。

    在手机蹦出短信那刻,楚庭川推门进来。捧着一束向日葵,还拎着一个果篮。

    “阿姨好。”

    景枝愿和他熟稔地打招呼,“庭川啊,谢谢你来看我们啊。”

    楚庭川看着盛惊澜,狡黠的眼睛一闪一闪,“阿姨,您休息,我和惊澜姐姐说会话。”

    “好好,你们说吧。”

    盛惊澜起身走近病床,看着憔悴不醒的盛福正,心里掩不住的悲伤,掖了掖被角跟着楚庭川出了门。

    楚庭川依旧看着她,仿佛盛惊澜会一瞬间消失不见一样,“惊澜。”

    “嗯,有事吗?”

    他拿出手机让盛惊澜看信息,是刚才发到她手机上的那一条。

    什么意思?”这是买家的短信,楚庭川怎么会有。

    楚庭川露出温暖的笑容,“我买的啊。”

    他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让盛惊澜不舒服,不过也没必要细究,毕竟现在她需要很多钱,谁买都可以。

    “嗯,谢谢。”

    楚庭川愣了一下。

    “怎么了,不需要说谢谢吗?”

    他摇头,“没有,只是不喜欢。”

    又说“我可以帮你。”

    盛惊到真的疑惑了,“为什么,我有什么是值得你要的吗?”

    “有。”他说的斩钉截铁。

    轮到盛惊澜愣了。

    有什么呢?她实在想不通。

    除非一点,像她和陆令琛一样。

    「“你喜欢我?”盛惊澜直白地问出来,她不想耽误时间,也不想耽误别人的时间。

    楚庭川的面色果然变了,甚至可以用娇羞来形容。

    “可我不喜欢你。”

    楚庭川摆摆手,“没关系啊,我喜欢你和你喜欢我是两回事。”

    盛惊澜太懂他这种心情了,于是坚定道:“我不会喜欢你,你不要成为第二个我。”

    “每一个你我都喜欢。”

    盛惊澜和他沟通不了。

    “和我签订协议吧,我帮你。”

    楚庭川递给她一份合同,上面写满了文字,盛惊澜这三个字出现的频率最高,归属权,受益人这类词汇的前后几乎都是她的名字。

    “你想要什么?”这份合同可以说是为她设立的,她当然知道要付出筹码。

    楚庭川牵起盛惊澜的手,他的掌心很温暖,指尖碰到她的指腹时还温柔地转着圈揉揉,那是她长期拿画笔留下的茧子。

    “送你花,早就想送了。”他从怀中拿出一朵鲜红的玫瑰,馥郁的芳香在两人之间弥漫来,很香很香,“我想要的我会争取,这是卑鄙的我想要接近你的手段,不用有任何压力。”

    空旷的走廊里盛惊澜能听到的唯一声音只有楚庭川的心跳声,砰砰砰,每一下都稳健有力。

    盛惊澜皱眉不解,刚才不是还说要自己争取吗?怎么忽然就把她抓进了怀里?

    “先抱一下。”他这样解释。

    受恩惠于人,盛惊澜知道自己不齿,但她需要帮助,她说过的,连自己都可以牺牲。

    等他放开后,眼角竟然红润一片。

    盛惊澜不敢再看他,生怕看到以前的自己。

    送走他后,盛惊澜一个人坐在医院里发呆,手中鲜艳的玫瑰花光彩夺目,和以白色为主的医院格格不入。

    借了路过的护士的笔,在合同上签上了名字,从此以后,她是与命运对抗的人了,再没有回头路可走。

    既然是与楚庭川签订协议,那他也就没必要再买画了,但他还是执拗地全部买了下来,开车过来接盛惊澜去看那些画的时候,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炫耀,“有些你自己未必记得。”

    盛惊澜心下反驳,每一幅画的名字都是她起的,怎么会记不得?

    但到了地方她才明白,楚庭川真的太像她了。

    原来在她默默喜欢着陆令琛的时候,也有人在阴影中爱着自己。

    许多的画作是她的残稿,甚至有几张还是高中时的涂鸦,“你是从哪得到的?”

    她记得这些归宿无一例外都是垃圾桶。

    楚庭川毫不避讳,“我也是给你同班的同学,总有机会得到。”

    是吗?同班同学,从没记得过。

    盛惊澜没有问他为什么我们不同岁却还在一个年级,看着楚庭川明亮的眼睛她就能猜出答案。

    “楚庭川,你从我这里得不到什么,如果想要金钱和□□的交易,我可以。”

    说的很直白。

    楚庭川却没有一丝的厌恶情绪,反而跃跃欲试,“是吗?听着还挺刺激的,强制爱!”

    盛惊澜一时愣怔,哭笑不得,但一直悬着的心反而没这么紧张了,“嗯,可以试试。”

    “那。”楚庭川凑过来,一侧的脸颊凑近,“可以先亲我一下吗?或者我亲你也行。”

    花了这么多钱,废了这么多心机,只想讨要一个吻。

    盛惊澜拉过他的领带,手指用力到发抖,一个明显发硬发狠的吻印在了楚庭川的唇瓣上。很软很软,也很温暖,不像陆令琛一样的冰冷,又想到他了,其实和他的接吻次数少的可怜。

    楚庭川反应过来了,一手环住盛惊澜的腰身逼着靠近他,抿着的唇瓣开始微微张开,更软更热了。

    盛惊澜从没接过这样的吻,主动权彻底从她手中丧失,甚至呆呆的不知所措,任由他肆意索取。

    直到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才被放过。

    楚庭川还抱着不撒手,盛惊澜能听见他急促的心跳声,而他似乎的确是意犹未尽,抓着她的手乐此不疲的亲吻着,从指尖到手心,每一处都不想放过,最后还在无名指的位置轻轻咬上了一个牙印。

    “这个地方给我留着。”

    盛惊澜从他怀里离开,抹了抹嘴角,“楚庭川,记得我说的话,别像我一样犯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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