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歧忙活了一阵,注意力都放在训犬和系统上面了,根本没注意还一直站在旁边的周允。

    自然也就没看到周允脸上的神色从好奇,到惊讶,最后甚至到佩服的转变过程。

    周允在旁边看着他这个从小就欺猫霸狗的大姐的一套丝滑小连招和大黄乖乖听从口令的样子,已经完全目瞪口呆,还是个小孩年纪,没有什么比让小狗小猫听话更让他佩服和惊奇了。

    周允在旁边看得心热,不由得朝周歧开口道:“大姐,我能试试吗?”

    周歧闻言,立马就答应了:“可以啊,你来。”

    周允就照周歧刚才有样学样地跟大黄发布口令,而大黄也很聪明驯顺地照做了。

    周允看着周歧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星星眼:“大姐,你是怎么做到的?它听得懂我们的话了诶······”

    周歧不置可否,只是翘了翘唇角。

    “小弟,那只丢的小猫平时有没有什么经常接触的玩具?或者毯子布料之类的?”

    周允闻言,由于已经被周歧的神奇“招数”收服的缘故,什么也没问,只点了一下头,就转身去了后院。

    没一会儿,周允就拿着一根明显有着啃咬痕迹的小木棍过来了,递到了周歧手上:“这是踏雪经常咬的。”

    周歧接过木棍,将木棍放在大黄鼻尖,确保它嗅完,然后蹲了下来,温柔地抚摸着大黄,同时在脑海里尝试跟大黄传递一条讯息。

    她等了一会儿,然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大黄,她不确定自己传递成功没有。

    但很快,大黄就突然起身了,朝街道的一个方向走去。

    周歧看着它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嗅闻着周围。

    周允看着大黄离开的背影,茫然道:“诶!它怎么走了……”

    周歧心念一闪:那道传讯真的有用?!她连忙跟上大黄。

    大黄走了一会儿,就在一户人家后院院墙外停下了,然后在地上刨了刨爪子,转头看向周歧,汪汪地叫了起来。

    这是……难道那只小猫就在这个院墙里面吗?

    她打量着这家门户——从正门看起来似乎离周家有些距离,但周歧想着周家后院的户型,又琢磨着这家后院的位置,发现了一个有些惊人的事实:

    虽然两家正门看起来很远,但是后院只隔了一棵树,是连在一起的。

    周歧抿了抿唇,绕到了这家正门。

    还没进门,她就闻到一股药材气味儿——这家是卖中药材的。

    周歧打眼一看,门内是一格格的木柜,木桌上也有不少打包起来的油纸包,柜台处是一个身形粗胖的中年男人——大概就是掌柜了。

    旁边的药柜前还站着一个身形颀长的青年,他的鬓发被一根月白绸带半束起,如泼墨般披在身后,身披一件烟青色翠竹暗花鹤氅,背对着她,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掌自顾自摆弄着药材,周歧周允进门的声响没有影响到他半分。

    周歧一进门,眼神就停留在了那青年身上——就是刚刚从周家离开的那人,这会儿竟然又被她碰上了。

    在二人进门后,粗胖男人很快迎了过来:“这位客官,要些什么药?”

    男人笑得一脸褶皱。

    周歧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屋内,淡淡道:“我看看你们家药材。”

    她说着,就在药柜前开始踱步,时不时掂量一下药材,放在鼻尖闻一下。

    她走到青年身边时,轻声打了个招呼:“这么巧,又遇上了。”

    那青年闻言,只是轻微颔首,目光仍直直观察着手中的药材。

    周歧耸耸肩,没在意,继续有模有样地看着药柜里的药材。

    片刻后,周歧动作微不可查地滞了一下。

    她对猫狗叫声很敏感——她清楚地听到了几声很微弱的猫叫。

    周歧辨别着那明显有些虚弱的猫叫声,又细细听了几遍,确定声源是一个固定的地方传过来的,这说明猫没有动位置——被限制住了?

    她敛眉,大脑快速运转,自然没注意到旁边刚刚还专心致志检查着药材的青年几乎和她同步地滞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药材。

    周歧联想到两家连在一起的后院,眼里闪过一丝暗光,她笑盈盈地对那中年掌柜说:“掌柜,您家有楮实子这味药吗?”

    掌柜看起来没有起任何疑心,连连道:“有的,有的。”

    说着就拉开一个药柜:“客官,您看看这样的可以吗?可以我给您包起来……”

    “不要这种干果,我想吃些新鲜的,没风干的,您这里有吗?”

    “有,有,我们院子里就种着楮实子,刚摘下来的,准新鲜……”

    掌柜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周歧往后院走去。

    周歧便施施然跟着掌柜走进了后院。

    她一走进去,就四处打量,这一看,周歧心中的石头放下来了。

    只见院子里四处是晾晒的药材,而就在那棵楮实子树旁边,正放着一个木制的四四方方的狭小笼子,里面正是一只通体黑色,只有四足为白的幼猫。

    那颇有些虚弱哀怨的猫叫声也正是从中发出的。

    她刚刚在大黄领到的后院院墙外就看到了这棵楮实子树,这会儿忽悠掌柜正好派上了用场。

    周歧还没动作,旁边的周允已经一脸震惊地上前了一步:“这···这不是踏雪吗?它怎么在这儿······”

    那中年掌柜见状快步走了过来:“客官……这怎么了?”

    “掌柜,这是我们家的猫,您是从哪弄来的?”周歧看到周允的反应,心中有了个大概,话便说得很直白。

    那掌柜一听,刚才面对客人带着些谄媚的表情霎时就变得有些凶狠起来:“这小畜生就是我家的,你说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你们买不买药材,不买就快点滚……”

    那掌柜说着,看周歧周允二人不走,甚至想上手推搡二人。

    周歧还没说话,周允看见这掌柜的态度,一下子就毛了起来:“这就是我的小踏雪!你倒是说说看,这猫有什么特征?”

    “……一边去!别来胡搅蛮缠,这小畜生是我家的!”

    那掌柜先支吾了半天,囫囵不出什么话来,左右只说些皮毛的特征,而后就是一脸不耐,想把两人推搡出去。

    “你说不出来,我帮你说——踏雪是我从小养大的,它鼻尖有小指盖大小的黑点,耳朵尖翻过来有一块地方没有毛,左边的乳牙比右边的尖……”

    周允边说着边冲到笼子旁边,心疼地看着里面正哀哀叫着的小猫。

    那小猫明显是认出了周允,刚才还在笼子里瑟缩着往后退,这会儿已经巴巴地凑到周允旁边,想用头蹭周允,却被笼子牢牢地挡住。

    “干什么?!干什么?!哪来的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来人!给我把他们轰出去!”

    那掌柜一声粗喝,从两边的门房里就出来了两个精瘦的伙计,朝着周允周歧二人围来。

    周歧眸子沉了沉,但脸上却没有任何慌乱的神情——看来果然如她所料,这事没那么简单。

    不使点手段,这掌柜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她眸子一闪,面对着要上蛮力的两个伙计,将周允牢牢挡在了身后,稳了口气,昂首朝着掌柜的方向高声说:

    “掌柜的,您先别急着把我们轰出去,我接下来的话您可一字一句听仔细了!”

    周歧声音亮堂,语气凛然,一时竟把那如地痞无赖般的掌柜吓住了。

    他直从鼻子里呼出两道粗气,皱了皱眉,轻轻地朝那两个伙计摆了摆手,然后径直看向周歧,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凶光。

    周歧见状,微微松了口气。

    “您抓到的这只小猫不仅是我们家养的,而且已经被京都大户刘家下了纳猫契,那契约文书上都是有画师画猫像的,公母体长肩高都是将将测认,白纸黑字写在契子上的,不仅如此,那刘家小姐早早就掌过了眼,待明儿就带着家丁仆从来把这猫从咱家接回刘家,我们两个辨认不出来,您猜猜那刘家大小姐是否辨认得出来?你再猜猜,这猫最后是会落在你手上还是刘家的手上?!””

    那掌柜本一脸不屑地听着周歧的话,却在“刘家”二字出来时陡然变了脸色,脸上如泼了一盆彩漆般五颜六色的十分滑稽。

    他面色凝重地听完周歧的话,脸上就突兀地堆起笑来:“是是是……这小畜生是我家那皮小子不知道在哪儿逮的,我这不是为他喜欢嘛……客官这么说,那这肯定是你们家的猫,是我家小子误抓了来!赔个不是!赔个不是!”

    掌柜一脸讨好谄媚,完全看不出刚才那幅叫家丁强来时的跋扈样子。

    “来来来!把这笼子递给姑娘……”

    那两个伙计又立时调转了身,将那笼子规规整整地提给了周歧,周歧便提着笼子和周允出了后院。

    刚才的青年已经挑好了药材,此刻他正低垂着眸子,似乎对掌柜和周歧在后院的争执完全不感兴趣,修长手指不轻不重地敲着桌案,静静地站在一旁,似乎在等着结账。

    周歧到了前厅,立马蹲下身,把正不停喵喵叫着的小黑猫轻柔地从狭窄的木笼里抱了出来,又拎着它的后颈皮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遍身体。

    刚才一个眼神都懒得分过来的青年此刻却将目光虚虚落在了周歧的动作上。

    只见周歧熟稔地拿随身的帕子为猫崽擦了擦眼角的污垢和泪痕,再轻柔地拨开猫崽的嘴巴,瞧了瞧稚嫩的小牙齿和小舌头,确认是正常颜色,又转头将猫崽的小耳朵往外拨开查看,再细致地将它浑身皮毛看了一遍,最后拿帕子将它尾巴处粘着的分泌物擦掉,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看不出丝毫嫌弃和生涩。

    待周歧的检查结束,青年抬眸看了一眼周歧的脸,仅半弹指后就垂下了眸,然后玩弄着手上的油纸包,不动声色地隐去了眼底划过的一抹兴味。

    周歧将检查完的小猫交给了旁边的周允,又淡淡地扫了旁边悻悻站着的掌柜一眼,他说的一箩筐赔罪讨好的话她就当他放了一个屁,半句都没应。

    只见周歧转过身面向掌柜,彻底冷下脸来,眸子里寒意乍现:“掌柜,告诉我,猫是从哪来的?”

    “又或者说,大猫的脖子,是拜你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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