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听与戚行数约定好见面的时间是两天后。
第二天傍晚。
戚行数回到家，一眼看见茶几上锈迹斑斑且眼熟的铁盒。
这是高中毕业学校让存下的时间胶囊，过去他因为没有时间所以没有回学校取，此时此刻看见这铁盒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一张拍立得。
不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戚行数转头看楼梯，楼梯上赫然站着一名男人，男人沉默地站在原地，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怎么忽然回来了？那边的工作完成了？”
“还没有，我被调回来。”
“那你为什么把它带过来了？”
戚行数说的是时间胶囊。
孙见续看着他没说话，差点把“你在说什么鬼话”写在脸上。为避免戚行数问个不停孙见续扔下一句“我回去睡觉”转身上楼回房间。
“真是高冷。”虽然与孙见续认识多年，但戚行数还是受不了他这臭脾气，小声在背后蛐蛐孙见续。
半晌，转身去看时间胶囊。
不得不承认孙见续很了解他。
当做纪念吧。戚行数想。
他走到茶几边，席地而坐，看见旁边还有一个时间胶囊，上面写有孙见续的名字。戚行数没有去管，只拿起自己的，输入密码1234打开。时间胶囊里面只有一封信，从中拾起信，情绪平淡地拆开。
然而打开信封这一刻注定戚行数不能平静。
照片中教室很空，他坐在座位上看着身旁空位发神，而这个空位是路知听的座位。
这不是看电影那张拍立得。
戚行数心道不好。试想各种可能性，拿起手机打开聊天软件却不知道应该给谁发去信息，犹豫再三他点开与路知听的聊天界面却不知道该如何挑起话题。
很久，屏幕顶部弹出一条消息。
“晚上高中同学聚会你确定不来吗？”
半月以前高中时代的班长就组织好饭局，戚行数原因为工作及其他原因便拒绝了，然而现在……
目光越过手机屏幕，落在桌面那张拍立得上，戚行数心中很不是滋味。
戚行数回复：“要来。”
随后猛敲几十个表情包轰炸对方。
——
夜晚。
戚行数习惯性卡点到，这所KTV包间隔音效果不太好，包间内同学们还没有开始唱歌，因此一靠近门口他便听见里头的谈话。
“戚行数不是说要来吗？怎么现在还没到？”
“他半小时前发消息说在路上。”
“他习惯卡点到。”女声温和却也冷淡，是很熟悉的声音。
戚行数心头一颤，伸手摸上门把手。打开门，戚行数越过其余人投来的数十道目光，与角落中的女人对视，他放在衣兜里的手不自觉摸了摸同在衣兜里的拍立得。
四目相对这一瞬间万籁俱寂。
路知听率先移开目光。
戚行数适时收回目光，大家心照不宣忽略掉这微妙的一刻。
戚行数扬起笑容，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炒气氛，“来来来，大家继续啊，继续。”
他一面与其他同学调侃寒暄一面走到路知听身侧空位坐下。
路知听四肢不由自主僵硬了些。
只听班长带头起哄，“戚大导演来晚了就这态度？”
“小人甘愿受罚。”戚行数接话，抱拳，做出一副内疚模样。
“喝一杯！喝一杯！”
戚行数一掌排在茶几上，气势十足，“喝！”
垂眸看看桌上，目光落在一杯看起来没有被人喝过的酒杯上。他手握酒杯起身二话不说，十分爽快地喝下。
“哦！”
众人再次起哄，没人注意路知听脸色有些不对劲，耳朵奇怪地变红。她仰头看着戚行数，待戚行数坐下又迅速收回目光，两人也没有说话。路知听看向包间中心，有一侧麻花辫女生正在唱歌。女生高中时有一个拍立得相机，不出意外她应该知道那张拍立得怎么回事。
“我出去抽烟。”戚行数忽然对她说。
路知听头也没回，应声道：“好。”
话音刚落，路知听一愣，却见戚行数已经走出去，他走路有些慢，手抓着一包外包装微微变形的烟。
“他出去抽烟还和你报备啊？”身旁女生目睹一切，揶揄道。
“我也不知道。”路知听嗓音温和，淡淡笑笑。
女生一愣，后知后觉，“你们没有在一起？”
路知听微愣，强扯出一个柔和的笑容，故作平静反问：“很惊讶吗？”
“我还以为当年的谣言是真的呢。”
路知听将女生的失落尽收眼底。
学生时代随便一对同桌都会有绯闻，路知听与戚行数也不例外，当年“戚行数喜欢路知听”这条谣言闹得沸沸扬扬，但路知听明白那只是谣言所以清醒地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最后以他们被班主任视作早恋重点关注对象收尾。
想起往事，路知听心里很不痛快。
“你想多了。”
路知听端起一杯鸡尾酒喝完，然后放下，起身走出包间。
KTV的吸烟区域就在厕所旁边，路知听远远就看见戚行数，戚行数没有看见她。她站在原地愣神片刻，伸手推开一旁女士厕所的门，抬脚走进去。待她走进去，戚行数投来目光，他取下口中香烟吐出丝丝烟雾。
没过多久，路知听走出来，没有看他，直接背对着他准备回去。
戚行数掐灭烟头将其扔进垃圾桶，对着路知听的背影说：“路知听。”
路知听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他忽然忘记要说什么，胡乱说：“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你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正好有空。”
戚行数抿唇，路知听看着他，两人看着对方都没有继续说话。
“诶，你们愣在这里干什么？该表白了，快来！”班长不知何时出现，好像很是着急，随手塞给路知听两个礼花筒就跑了。
唯独路知听与戚行数面面相觑，两人脸上写满疑惑。
路知听看着手中礼花筒发神，没注意戚行数小跑至路知听身边。“怎么了？”
路知听回神，摇摇头。两人加快脚步回包间里，她将其中一个礼花筒扔进戚行数怀里，不动声色打量他，问：“谁要表白？”
“不知道啊。”戚行数无奈摊手。
打开包间门。
包间里男主角单膝跪地，手捧一束玫瑰花，面向女主角深情款款。而女主角就是那位侧麻花辫女生，女主角笑容满面，眼眶中还有些许泪水，她笑着接过这束意想不到的捧花。班长赶紧将门口礼花筒组两人拉进来，一人站一边。
砰——
礼花筒打开。
红色爱心纸片慢慢落下来，欢呼声鼓掌声全都响起，男女主角在起哄声中拥抱。
路知听看着空中纸片，有一瞬间觉得很不真实。她没有笑，缓缓放下礼花筒，同众人一起鼓掌。转眼，不自觉看向戚行数，戚行数挥手跟众人一起欢呼起哄，他朝气蓬勃一如往年。
戚行数小心翼翼去看路知听，路知听不知何时笑了，不是强扯出来的假笑，是真心实意的笑容。在这漫漫长夜里，两人视线又一次相撞，时间放慢流逝速度，周遭世界也静谧下来。戚行数没忍住收回手，将手重新放回衣兜，指尖触碰到拍立得，瞬间安心不少。
“来来来，接下来还有活动啊，真心话大冒险。”班长主持大局。
“好俗套啊~”
“给今晚的男主角主动交代的机会。”戚行数笑着调侃男主角却不自觉偷看路知听。
他趁人不注意悄悄移动，站在路知听身后。路知听没反应，似乎没有注意到身后。之后，路知听与其他没有参与游戏的同学们聚在一起喝酒打牌。
活动虽是为今晚男主安排但实际上酒瓶没几次转向男主角，参与的人不算少，运气好可能一直不会轮到，而戚行数就是那个运气好的。
戚行数抬眼去看路知听，路知听坐在沙发上，侧脸面向他，正专心打牌。
哐哐当当，瓶口对准戚行数。
戚行数还没收回目光。
“哥们该回神了，摸鱼也不该你这么摸。”
戚行数收回目光，这才注意到瓶口，笑笑，“我选真心话。”
“有没有早恋？”
“哥们我可是纯情小男孩。”说着，戚行数裹紧外套，臭屁说道。
众人嫌弃，“咦~”
接下来老天也许是要惩罚某些爱摸鱼的人，一连几轮都抓住戚行数。
“在坐有没有曾经喜欢的女生？”
“说了是纯情小男孩，你们怎么不相信呢？”戚行数挺直脊背，佯装严肃，认真说：“没有。”
“切~”
路知听抿唇暗暗抬头去看，那团人仍是在起哄中。
所以为什么他会在那张拍立得背后留下话？路知听想。
霎时间，她觉得她很没有自知之明很是自作多情。
“该你出牌了。”牌友温声道。
路知听回神出牌。后来她时运不济把把都输，牌友觉得过意不去，也不继续打牌只说去看真心话大冒险。路知听坐着没动看似正神游天际，实际听了很久他们玩游戏。那个问题后戚行数就没有被抽到。
在她旁边有人正在制作“深水炸弹”。
路知听眼睁睁看见他们将多种高度数酒精混合，那酒精颜色看着就很美妙，半杯下肚至少可以躺到明天下午。
路知听悄咪咪往那人身边推近半杯啤酒，趁其专心制作“深水炸弹”偷偷摸摸往啤酒里扔进一小杯伏特加。
哗啦啦——
啤酒气泡冲出酒杯，路知听低头玩手机假装无事发生。制酒那人见状手忙脚乱，手边也没有纸巾一股脑端起酒喝下去。
半杯下肚，脸红仿佛猴子屁股，索性也停下制作“深水炸弹”，扶着沙发坐下打算缓缓。
路知听憋笑移开眼却与戚行数对上目光，后者目睹全过程，挑眉揶揄，路知听一心慌笑意顿时散去不少。
半晌酒劲上来，戚行数不再参与游戏，起身走到路知听身边坐下。
戚行数喝下许多杯高度数酒精，脸颊绯红却没有醉酒也没有撒酒疯，接着酒劲他说：“我有个关于古籍修复的剧本杀素人综艺你要来当嘉宾吗……”
路知听转头与他对上目光，两人挨得近，他能感受到路知听呼出的热气。戚行数喉咙一紧没等来回答，低头去看桌面，桌上正好有一杯酒，室内灯光昏暗看不清这杯酒的颜色，戚行数见其满满当当没人喝过便拿着杯子，猛灌几口。
路知听回过神，看着那杯子，瞪大眼睛，猛地转头去看桌面。
“别喝，这是……”
路知听忙不迭抢过杯子。
“你们干嘛呢？”看见这两人抱在一起制酒人还以为是自己酒劲没缓过来，直到看见路知听手中酒杯。
“……”
戚行数没反应，路知听放好杯子，立刻从戚行数怀中离开。
“‘深水炸弹’呢？”
路知听无奈指指那快要见底的杯子，“那儿。”
“有魄力。”有人朝戚行数竖起大拇指，可沙发上没反应的戚行数，“他这是喝醉了？”
“你试试？”路知听淡淡道。
“这边醉得七七八八，要不你送他回去？”
回去两字打通戚行数，戚行数立马有反应，猛然起身，径直朝门口走去，幸好路知听下意识伸手去拉他，手悬在半空中觉着不妥于是中途转换目标抓住他手腕，可下一秒路知听成为被抓那一个，戚行数死活不松手，路知听也挣脱不了。
“行吧。”路知听无奈妥协。
——
戚行数醉酒很安静一句话也不说也会自己走路，带他出KTV也不算费力。网约车已经在街道边等待，路知听被抓着手腕带他走过去，打开车门，将人塞进去。
不知怎的，戚行数松手了，路知听微愣，然而下一秒他又伸出手牵住路知听。
路知听心头一颤，盯着他的手，抿唇不语，另一只手试图扳开他的手指让他松手，可惜戚行数还是不松手。戚行数一直看着她，但路知听没有抬头。习惯以柔弱面向她人这使得路知听习惯性想逃。
司机见状出言调侃：“姑娘，你男朋友这是喝醉了舍不得你。”
路知听一愣，抬头去看司机，张口欲言又止。
“一起上来吧，就当陪你男朋友。”
戚行数早早让出座位，路知听刻意避开他的目光上车。
在车上，戚行数安安静静还是没有松手。
到达公寓楼下，戚行数十分乖巧地下车，路知听领人在药店买醒酒药。
随后，戚行数靠自己回到家。
待他服下醒酒药，路知听强装冷静，淡淡道：“松手，我要回去。”
“等等。”戚行数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那你先答应我。”
路知听愣神片刻才想起是综艺嘉宾那事，“我答应你。”
戚行数关闭录音功能，慢慢松开手。
路知听看着他抿唇。
“再见。”
关门声传来，孙见续手持手机出现，不紧不慢从楼上走下来。
第二天傍晚。
戚行数回到家，一眼看见茶几上锈迹斑斑且眼熟的铁盒。
这是高中毕业学校让存下的时间胶囊，过去他因为没有时间所以没有回学校取，此时此刻看见这铁盒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一张拍立得。
不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戚行数转头看楼梯，楼梯上赫然站着一名男人，男人沉默地站在原地，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怎么忽然回来了？那边的工作完成了？”
“还没有，我被调回来。”
“那你为什么把它带过来了？”
戚行数说的是时间胶囊。
孙见续看着他没说话，差点把“你在说什么鬼话”写在脸上。为避免戚行数问个不停孙见续扔下一句“我回去睡觉”转身上楼回房间。
“真是高冷。”虽然与孙见续认识多年，但戚行数还是受不了他这臭脾气，小声在背后蛐蛐孙见续。
半晌，转身去看时间胶囊。
不得不承认孙见续很了解他。
当做纪念吧。戚行数想。
他走到茶几边，席地而坐，看见旁边还有一个时间胶囊，上面写有孙见续的名字。戚行数没有去管，只拿起自己的，输入密码1234打开。时间胶囊里面只有一封信，从中拾起信，情绪平淡地拆开。
然而打开信封这一刻注定戚行数不能平静。
照片中教室很空，他坐在座位上看着身旁空位发神，而这个空位是路知听的座位。
这不是看电影那张拍立得。
戚行数心道不好。试想各种可能性，拿起手机打开聊天软件却不知道应该给谁发去信息，犹豫再三他点开与路知听的聊天界面却不知道该如何挑起话题。
很久，屏幕顶部弹出一条消息。
“晚上高中同学聚会你确定不来吗？”
半月以前高中时代的班长就组织好饭局，戚行数原因为工作及其他原因便拒绝了，然而现在……
目光越过手机屏幕，落在桌面那张拍立得上，戚行数心中很不是滋味。
戚行数回复：“要来。”
随后猛敲几十个表情包轰炸对方。
——
夜晚。
戚行数习惯性卡点到，这所KTV包间隔音效果不太好，包间内同学们还没有开始唱歌，因此一靠近门口他便听见里头的谈话。
“戚行数不是说要来吗？怎么现在还没到？”
“他半小时前发消息说在路上。”
“他习惯卡点到。”女声温和却也冷淡，是很熟悉的声音。
戚行数心头一颤，伸手摸上门把手。打开门，戚行数越过其余人投来的数十道目光，与角落中的女人对视，他放在衣兜里的手不自觉摸了摸同在衣兜里的拍立得。
四目相对这一瞬间万籁俱寂。
路知听率先移开目光。
戚行数适时收回目光，大家心照不宣忽略掉这微妙的一刻。
戚行数扬起笑容，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炒气氛，“来来来，大家继续啊，继续。”
他一面与其他同学调侃寒暄一面走到路知听身侧空位坐下。
路知听四肢不由自主僵硬了些。
只听班长带头起哄，“戚大导演来晚了就这态度？”
“小人甘愿受罚。”戚行数接话，抱拳，做出一副内疚模样。
“喝一杯！喝一杯！”
戚行数一掌排在茶几上，气势十足，“喝！”
垂眸看看桌上，目光落在一杯看起来没有被人喝过的酒杯上。他手握酒杯起身二话不说，十分爽快地喝下。
“哦！”
众人再次起哄，没人注意路知听脸色有些不对劲，耳朵奇怪地变红。她仰头看着戚行数，待戚行数坐下又迅速收回目光，两人也没有说话。路知听看向包间中心，有一侧麻花辫女生正在唱歌。女生高中时有一个拍立得相机，不出意外她应该知道那张拍立得怎么回事。
“我出去抽烟。”戚行数忽然对她说。
路知听头也没回，应声道：“好。”
话音刚落，路知听一愣，却见戚行数已经走出去，他走路有些慢，手抓着一包外包装微微变形的烟。
“他出去抽烟还和你报备啊？”身旁女生目睹一切，揶揄道。
“我也不知道。”路知听嗓音温和，淡淡笑笑。
女生一愣，后知后觉，“你们没有在一起？”
路知听微愣，强扯出一个柔和的笑容，故作平静反问：“很惊讶吗？”
“我还以为当年的谣言是真的呢。”
路知听将女生的失落尽收眼底。
学生时代随便一对同桌都会有绯闻，路知听与戚行数也不例外，当年“戚行数喜欢路知听”这条谣言闹得沸沸扬扬，但路知听明白那只是谣言所以清醒地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最后以他们被班主任视作早恋重点关注对象收尾。
想起往事，路知听心里很不痛快。
“你想多了。”
路知听端起一杯鸡尾酒喝完，然后放下，起身走出包间。
KTV的吸烟区域就在厕所旁边，路知听远远就看见戚行数，戚行数没有看见她。她站在原地愣神片刻，伸手推开一旁女士厕所的门，抬脚走进去。待她走进去，戚行数投来目光，他取下口中香烟吐出丝丝烟雾。
没过多久，路知听走出来，没有看他，直接背对着他准备回去。
戚行数掐灭烟头将其扔进垃圾桶，对着路知听的背影说：“路知听。”
路知听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他忽然忘记要说什么，胡乱说：“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你今天怎么突然来了？”
“正好有空。”
戚行数抿唇，路知听看着他，两人看着对方都没有继续说话。
“诶，你们愣在这里干什么？该表白了，快来！”班长不知何时出现，好像很是着急，随手塞给路知听两个礼花筒就跑了。
唯独路知听与戚行数面面相觑，两人脸上写满疑惑。
路知听看着手中礼花筒发神，没注意戚行数小跑至路知听身边。“怎么了？”
路知听回神，摇摇头。两人加快脚步回包间里，她将其中一个礼花筒扔进戚行数怀里，不动声色打量他，问：“谁要表白？”
“不知道啊。”戚行数无奈摊手。
打开包间门。
包间里男主角单膝跪地，手捧一束玫瑰花，面向女主角深情款款。而女主角就是那位侧麻花辫女生，女主角笑容满面，眼眶中还有些许泪水，她笑着接过这束意想不到的捧花。班长赶紧将门口礼花筒组两人拉进来，一人站一边。
砰——
礼花筒打开。
红色爱心纸片慢慢落下来，欢呼声鼓掌声全都响起，男女主角在起哄声中拥抱。
路知听看着空中纸片，有一瞬间觉得很不真实。她没有笑，缓缓放下礼花筒，同众人一起鼓掌。转眼，不自觉看向戚行数，戚行数挥手跟众人一起欢呼起哄，他朝气蓬勃一如往年。
戚行数小心翼翼去看路知听，路知听不知何时笑了，不是强扯出来的假笑，是真心实意的笑容。在这漫漫长夜里，两人视线又一次相撞，时间放慢流逝速度，周遭世界也静谧下来。戚行数没忍住收回手，将手重新放回衣兜，指尖触碰到拍立得，瞬间安心不少。
“来来来，接下来还有活动啊，真心话大冒险。”班长主持大局。
“好俗套啊~”
“给今晚的男主角主动交代的机会。”戚行数笑着调侃男主角却不自觉偷看路知听。
他趁人不注意悄悄移动，站在路知听身后。路知听没反应，似乎没有注意到身后。之后，路知听与其他没有参与游戏的同学们聚在一起喝酒打牌。
活动虽是为今晚男主安排但实际上酒瓶没几次转向男主角，参与的人不算少，运气好可能一直不会轮到，而戚行数就是那个运气好的。
戚行数抬眼去看路知听，路知听坐在沙发上，侧脸面向他，正专心打牌。
哐哐当当，瓶口对准戚行数。
戚行数还没收回目光。
“哥们该回神了，摸鱼也不该你这么摸。”
戚行数收回目光，这才注意到瓶口，笑笑，“我选真心话。”
“有没有早恋？”
“哥们我可是纯情小男孩。”说着，戚行数裹紧外套，臭屁说道。
众人嫌弃，“咦~”
接下来老天也许是要惩罚某些爱摸鱼的人，一连几轮都抓住戚行数。
“在坐有没有曾经喜欢的女生？”
“说了是纯情小男孩，你们怎么不相信呢？”戚行数挺直脊背，佯装严肃，认真说：“没有。”
“切~”
路知听抿唇暗暗抬头去看，那团人仍是在起哄中。
所以为什么他会在那张拍立得背后留下话？路知听想。
霎时间，她觉得她很没有自知之明很是自作多情。
“该你出牌了。”牌友温声道。
路知听回神出牌。后来她时运不济把把都输，牌友觉得过意不去，也不继续打牌只说去看真心话大冒险。路知听坐着没动看似正神游天际，实际听了很久他们玩游戏。那个问题后戚行数就没有被抽到。
在她旁边有人正在制作“深水炸弹”。
路知听眼睁睁看见他们将多种高度数酒精混合，那酒精颜色看着就很美妙，半杯下肚至少可以躺到明天下午。
路知听悄咪咪往那人身边推近半杯啤酒，趁其专心制作“深水炸弹”偷偷摸摸往啤酒里扔进一小杯伏特加。
哗啦啦——
啤酒气泡冲出酒杯，路知听低头玩手机假装无事发生。制酒那人见状手忙脚乱，手边也没有纸巾一股脑端起酒喝下去。
半杯下肚，脸红仿佛猴子屁股，索性也停下制作“深水炸弹”，扶着沙发坐下打算缓缓。
路知听憋笑移开眼却与戚行数对上目光，后者目睹全过程，挑眉揶揄，路知听一心慌笑意顿时散去不少。
半晌酒劲上来，戚行数不再参与游戏，起身走到路知听身边坐下。
戚行数喝下许多杯高度数酒精，脸颊绯红却没有醉酒也没有撒酒疯，接着酒劲他说：“我有个关于古籍修复的剧本杀素人综艺你要来当嘉宾吗……”
路知听转头与他对上目光，两人挨得近，他能感受到路知听呼出的热气。戚行数喉咙一紧没等来回答，低头去看桌面，桌上正好有一杯酒，室内灯光昏暗看不清这杯酒的颜色，戚行数见其满满当当没人喝过便拿着杯子，猛灌几口。
路知听回过神，看着那杯子，瞪大眼睛，猛地转头去看桌面。
“别喝，这是……”
路知听忙不迭抢过杯子。
“你们干嘛呢？”看见这两人抱在一起制酒人还以为是自己酒劲没缓过来，直到看见路知听手中酒杯。
“……”
戚行数没反应，路知听放好杯子，立刻从戚行数怀中离开。
“‘深水炸弹’呢？”
路知听无奈指指那快要见底的杯子，“那儿。”
“有魄力。”有人朝戚行数竖起大拇指，可沙发上没反应的戚行数，“他这是喝醉了？”
“你试试？”路知听淡淡道。
“这边醉得七七八八，要不你送他回去？”
回去两字打通戚行数，戚行数立马有反应，猛然起身，径直朝门口走去，幸好路知听下意识伸手去拉他，手悬在半空中觉着不妥于是中途转换目标抓住他手腕，可下一秒路知听成为被抓那一个，戚行数死活不松手，路知听也挣脱不了。
“行吧。”路知听无奈妥协。
——
戚行数醉酒很安静一句话也不说也会自己走路，带他出KTV也不算费力。网约车已经在街道边等待，路知听被抓着手腕带他走过去，打开车门，将人塞进去。
不知怎的，戚行数松手了，路知听微愣，然而下一秒他又伸出手牵住路知听。
路知听心头一颤，盯着他的手，抿唇不语，另一只手试图扳开他的手指让他松手，可惜戚行数还是不松手。戚行数一直看着她，但路知听没有抬头。习惯以柔弱面向她人这使得路知听习惯性想逃。
司机见状出言调侃：“姑娘，你男朋友这是喝醉了舍不得你。”
路知听一愣，抬头去看司机，张口欲言又止。
“一起上来吧，就当陪你男朋友。”
戚行数早早让出座位，路知听刻意避开他的目光上车。
在车上，戚行数安安静静还是没有松手。
到达公寓楼下，戚行数十分乖巧地下车，路知听领人在药店买醒酒药。
随后，戚行数靠自己回到家。
待他服下醒酒药，路知听强装冷静，淡淡道：“松手，我要回去。”
“等等。”戚行数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那你先答应我。”
路知听愣神片刻才想起是综艺嘉宾那事，“我答应你。”
戚行数关闭录音功能，慢慢松开手。
路知听看着他抿唇。
“再见。”
关门声传来，孙见续手持手机出现，不紧不慢从楼上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