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么?”赛莉丝有些疑惑。

    “亲……亲爱的”伊格结结巴巴道,“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对其他哨兵说,容易引起歧义。”

    “其他哨兵?”

    伊格咽了口口说,继续道:“通常来说,向导并不是只有一个哨兵搭档的。因为一个哨兵难以全方位的保护向导。而且,向导的数量相较哨兵而言过于稀少,所以大部分情况下,向导都会链接好几个哨兵,当然,这也是向导的个人自由。”说到这里,这个青年甚至看起来有些扭捏地道:“如果你只想有我一个哨兵的话,也是可以的。”

    “我必须要选择你做我的哨兵么?”赛莉丝试探地继续问道。

    这句话好像对伊格的打击很大,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大,本来有些红晕的脸颊一下子变白,他抿了抿唇,但还是开口道:“当然不,你选择谁来做你的哨兵是你自己的自由。但是……但是我很强,而且我们相性很好,你可以直接看到我的精神体,我也可以看到你,还有,还有我很有钱,也很强。”

    你把你很强说了两遍吧。

    伊格眨巴眼睛继续道:“你真的不考虑下我么?”

    “我不知道。”赛莉丝话题一转,“而且,我都不明白我为什么是现在这副样子。这是灵魂出窍么?”

    伊格笑了起来,他挠了挠自己蓬松的黄发,说道:“怎么说呢,事实上,你现在是你的精神体。”

    赛莉丝看向金雕:“像他那样?”

    “对。胖鸡过来。”伊格招了招手。

    这下轮到赛莉丝瞪大双眼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只帅气的金雕不屑地鸣叫了一声,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落到了主人的手臂上。

    “胖……胖鸡?”赛莉丝再三确认道。

    “嗯。”伊格理直气壮地点点头,“难道他不胖么?”

    “这是壮啊,他那里胖了。”赛莉丝看着金雕矫健的身姿,反驳道。这句话明显恭维到了金雕,他朝赛莉丝欢快的叫了一声,随后啄了下主人,飞回了原位。

    “你看吧,他也很喜欢你。”伊格捂着被啄了的地方,“你之前和我发生了共感,难以处理晕了过去。这也激发了你的向导能力,现在你正以你精神体的视角看着世界。没关系,这很常见,等你累了就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

    “我的精神体是什么?”

    “不知道。”伊格直白地说道。

    “哎?”

    “她现在看起来还是一团雾气,大概等你有了坚定的心后才会出现真正的样子吧?”

    “……呃,抱歉,我没太懂。”赛莉丝不太明白。坚定的心?

    “清汤大老爷。”伊格怪叫道:“我是个哨兵,我熟知烹饪敌人的72种方法,也可以在一秒钟内送敌方脱臼大套餐,但是关于精神方面的事真的了解不太多,你可以去问问以撒,他也是个向导。”

    赛莉丝点点头,虽然她不知道雾气能不能点头。她最后问了一个问题。

    “你是以撒的哨兵么?”

    “当然不,如果我会有向导的话,那只会也只能是你。以撒是我的医生兼领导。”

    赛莉丝本想趁着现在这个便利的样子将飞船探索一下,但她不论去哪里都能看到伊格的黄毛从某一个角落鬼鬼祟祟地探出来。总算,不知道第几次看到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伊格后,赛莉丝忽然感到一股吸力,下一秒,她就从床上醒来了。伊格的金雕一直在她的床边等候,看到她的苏醒,他清脆地鸣叫了几声,随后继续拿喙梳理自己的毛。

    “早,胖鸡……”赛莉丝捂着自己的头道。

    “不早了,美女。”

    赛莉丝倏地转过头去,看到红发女哨兵捧着托盘站在她床边。

    “如果你还不醒来,我就要考虑给睡美人一个吻了。”莉兹爽朗地笑着,她将托盘往前递了递,“晚饭,你有胃口么?”

    赛莉丝愣愣地点点头,略有些拘谨地道:“非……非常感谢。”

    看到她这副模样,莉兹一手托住托盘,另一只手给她将枕头提溜起来,让她可以靠坐在上面。随后,她才将托盘放到床上的小桌子上。

    “正式认识下吧,我叫莉兹,A级哨兵,擅长近距离战斗,如果伊格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我保证能打得他出气多进气少。”莉兹给她秀了下自己的肱二头肌。

    莉兹是一位魁梧女子,双开门大冰箱。

    赛莉丝笑眯了眼道:“我叫赛莉丝,应该可能是个向导吧。等级不太清楚,”

    “你就是向导,小美人儿。”莉兹摸了摸赛莉丝的头,“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来历,但以撒说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以撒,所以我也相信你。

    ……伊格才刚成为哨兵就遇到了自己的命定向导,他有可能会干出些蠢事,如果他冒犯到了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赛莉丝虽然不清楚命定向导是什么,但听名字也能猜出来个一二。

    “嘭!”医务室的大门被人重重打开,紧接着传来伊格的声音:“莉兹,把你的臭手从我的向导头上拿下来!”

    “哈,男人”莉兹后退两步,躲开了伊格的攻击,“之前还叫人家长官,现在就直呼名字了。”

    “我那……我那是,该死的!”伊格整个都炸毛了。

    赛莉丝一边看戏一边享受晚餐。晚饭其实并不丰盛,只是谷米做成的粥和一些爽口的小菜,但赛莉丝吃得津津有味。说实话,看那两个人打打闹闹可真下饭。

    伊格的战斗技巧明显不如莉兹,但他的学习能力很强,同样的一招只能让他吃瘪一次。而莉兹,比起打架她更像是在传授伊格战斗技巧。

    伊格落入了下风,在向导面前被别人压制显然让他很不爽,他的动作越来越凌厉,但却还是被莉兹一一防下,在狭小的医务室里,两人都很有分寸的并未使用大开大合的招式。赛莉丝好几次看到伊格抬腿又压下去。显然,伊格在身体功能的运用方面远不如莉兹。总算,在被莉兹牢牢钳住后,伊格绷不住大喊:“胖鸡啄她!”

    金雕没理主人,转了个身拿屁股对着他继续打哈欠。

    赛莉丝笑着看莉兹嗤笑一声松了手,她朝伊格比了下拳头随后对赛莉丝道:“我的任务完成了,回去忙咯。你要想来找我聊天可以来操作室这边哦,啵啵。”

    “嗯。”赛莉丝点点头。

    她看着红发大美女踏着猫步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再回头看伊格,他像斗败的公鸡,有些委屈地盯着赛莉丝,仿佛犯了错的小孩。

    “怎么了?”赛莉丝不禁问道。

    “其实我真的很强,他们说我的潜力是三s级的,只是我还没来得及成长。”伊格嘟嘟囔囔道。

    “没关系啊。”赛莉丝想了想,宽慰道:“喜欢你的人不会因为你不强而不喜欢你,不喜欢你的人也不会因为你很强而喜欢你。”

    “那你喜欢我么?”赛莉丝仿佛幻视到伊格并不存在的尾巴开始摇起来。胖鸡也停止梳毛,聚精会神地盯着她。

    “嘛……怎么说呢。”赛莉丝看着伊格期待的眼神,只能道:“不讨厌吧。”

    ……

    “不公平——”伊格紧紧跟在赛莉丝身后,嘴里抱怨着,“你明明很喜欢莉兹,为什么不喜欢我呢,你喜欢她哪一点,我也可以像她那样的。”

    你好吵。赛莉丝默默地想。她正在找以撒,有很多事要和他谈谈。

    “你没有任务要做么?”赛莉丝总算逮到他的话间隙问道。

    “完成了啊。”伊格毫不在意地回答。

    “好吧。”赛莉丝边说边敲门。

    “请进。”以撒的声音传来。伊格站停,他盯着赛莉丝,一直到大门关上。

    伊格很擅长等待。父亲将他带到孤儿院门口时,让他乖乖待在那里。伊格听从他的话,他一直一直等着父亲来接他。为了不被孤儿院的护工们发现,他一边躲藏一边努力地回到原来的位置。如果父亲来的时候没看到他怎么办呢?这样想着,伊格几乎不吃不喝,每次趁护工走后就会再回到原处。

    可惜。

    可惜无人到来。

    伊格略有些烦躁地靠在墙壁上,死死地盯着那扇关闭的大门。他知道赛莉丝不可能消失,但是她消失的每一秒都让他烦躁。他能感觉到她的信息素从门里传来,那是淋过雨后清新的空气味,是晒过阳光的被子味,是射破阴霾的曙光。

    赛莉丝是他的命定向导,毫无疑问,在看到她的第一晚,他就做了许多许多梦,以撒说他看不透赛莉丝的记忆,因为有人下了屏障。但他可以,这是互相选择,不是伊格选择了赛莉丝,也不是赛莉丝选择了伊格,是他们同时选择了彼此。

    最后一场梦里,那个优雅的女人对他微笑,抚着他的头,拜托他道:“……是嘛,那赛莉丝就交给你照顾了。”

    赛莉丝有一个很爱她的母亲。

    不像他。

    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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