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赵明怀笑容满面，热切地宣传程立宵：“我们笑笑不容易，还望小裴总能照顾一二。”
裴策呈的目光平静地落在程立宵脸上，不含情绪地道：“嗯，我知道。”
包间里的气氛凝了一瞬，所有人都看着程立宵。
程立宵的心尖上炸开一簇电流，定定地看着对面的男人，怕他说出什么会戳破她的谎言的话。
程立宵比裴策呈大四岁，少时是住在同一片别墅区的邻居，勉强算个小竹马。
程慕时初三毕业时，程家内部已经出了点问题，程父想借联姻来攀上裴家这树高枝，说先定个婚，等成年后再结婚。
裴家那样的门第，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同意了。
彼时程立宵刚上大学，自以为天高地窄，人生拥有无限可能，死活不同意牺牲自由换父亲的前程，当着裴家人的面把拒绝的话说得没留任何余地。
没多久，裴策呈跟着父亲回了港岛主家，自此断了联系。
再后来程家垮了，她遍尝人情冷暖，今时为了保全自己，谎称和这个曾经被自己拒婚的男人是情侣，又被一个个不怀好意的人带到了他面前。
程立宵沉下心，朝裴策呈伸出手，“小裴总好。”
裴策呈视线下移，落在她细长白皙的手指上，同样客气冷淡地握了下，“你好。”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掌带着温热暖意，指尖触碰又分离，只剩余温残留。
赵明怀和吴导对视一眼，赶忙笑问裴策呈：“小裴总怎么知道笑笑不容易，难不成是旧识？”
裴策呈收回手，视线也从程立宵身上移走，淡淡地道：“不是上热搜了么，为了赚医药费参加选秀。”
这个回应显然不能得出什么有效信息，赵明怀又说既然这样，希望小裴总能多给点机会。
裴策呈撩起眼皮，轻描淡写地斜了他一眼，“这个圈子里缺钱的人我都给个机会？”
赵明怀没料到这少爷性子竟有点乖戾，“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其他人见状赶忙圆场，小小的插曲很快被其余人的寒暄盖过，众人再次落座。
这一回，程立宵被刻意地安排坐在吴导的身旁，古龙水的香味不时飘过来，游轮上那晚的记忆被味道勾起，时刻提醒她走在刀锋之上。
好在吴导在人前维持着正人君子的表象，正正经经地吃饭谈事，没有任何逾越行为。
程立宵的位置正对着裴策呈，灯光下对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裴策呈冷冷淡淡地应付各方话题，客气疏离，但言辞妥当，挑不出一丝差错。
他和记忆中不太一样了。
明明和程慕时同样的年纪，前者还是咋咋呼呼的毛头小子，裴策呈身上已经能看出“成熟稳重”四个字了。
程立宵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没成想话题转了两圈，落到了她身上。
其实也是这个饭局正题，盛泽传媒准备拍摄一个以帮助各地农民宣传特色农产品的综艺，赵明怀想推她去做常驻女嘉宾。
能不能获得这个机会，需要裴策呈点头。
这个助农综艺虽说是盛泽传媒投资，但毕竟是个冷门项目，程立宵是赵明怀想捧的人，加上她的容貌在娱乐圈称得上数一数二，还是当红流量小花，自然而然给节目带一波流量，明眼人都会同意。
在座的各位都以为走个过场，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程立宵和裴策呈还有一层不能明说的关系。
令人意外的是，裴策呈放下筷子，语调没什么温度，“程小姐很优秀，但不适合女一号。”
空气仿佛有一瞬间的凝滞，显然没人想到他会拒绝。
程立宵倒是不在意自己能不能参加这个综艺，她只是个想赚钱的花瓶，但这种本就是试探的情况下，裴策呈的拒绝无疑将她推上了凌迟台。
谁会有好资源不给自己的女朋友？
吴导的眼神变幻莫测，笑着询问道：“那小裴总有别的人选推荐吗？”
裴策呈话是真少，此时又是冷淡地嗯了声。
吴导这个人精看了程立宵一眼，像是要看出她神情的破绽，又笑着询问裴策呈对方是什么人。
裴策呈道：“一个同学。”
“那感情好。”吴导笑呵呵地邀请下次带出来见见。
席间的戏份再次活跃起来，看似无人在意程立宵刚刚被拒绝，实则个个心里都在重新揣度程立宵和裴策呈的关系。
程立宵面如平湖，心绪如潮。
她选的这条路如行刀尖，可以想象一旦谎言被戳破，吴导和赵明怀会把她拆得骨头渣都不剩。
一顿饭吃得跟坐过山车似的，终于到了尾声，作为东道主的赵明怀将盛泽传媒的人送出门。
程立宵起身，赵明怀的助理低声让她先在这里等着，像是刻意似的，包厢里最后只剩下程立宵、吴导，以及赵明怀的助理。
程立宵借口上洗手间，助理却先她一步，挡在包厢门口。
赵明怀很快送完客回来，后面还跟着两个黑西装保镖，包厢门无声关闭。
吴导坐在原位，转着手上的戒指看着她，一口港腔似笑非笑地道：“裴家三少爷青年才俊，又是高门世家，确实是不少女人做梦都想爬上去的高枝，可惜他好像不近女色。”
谎言被拆穿，程立宵面容仍然平静，“吴导想说什么呢？”
吴导笑了下，“骗我不要紧，赵总脾气可不怎么好。”
赵明怀坐回圈椅，脸色阴沉地盯着她，“我花钱买热搜捧你出道，你拿裴家三少爷跟我扯大旗呢？”
赵明怀是这个圈子里出了名的笑面虎，有手腕有心计，阴险且记仇，圈里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艺人得罪他，风光一时然后查无此人，遭到过什么无人知晓。
暖色调的灯光映着程立宵清冷明艳的五官，双眸中光亮如镜，清明鉴人，“我没太懂你们的意思。”
吴导的小眼睛盯着她，像是要从她脸上发现心虚的痕迹。
程立宵还在赌。
虽然裴策呈否认了是旧识，也拒绝了让她参加综艺，饭局从始至终没有多看她一眼。
但“人前保持距离，装作不认识”的借口仍能解释，今晚这番试探，说明他们并没有实质证据。
吴导叠起腿，向后靠着椅背，“演技不错，真的不错，人也很聪明，就是聪明没用到正地方。”
“小裴总举荐别人参加综艺不要紧，你也可以来演我新电影的女一号，知道我捧出来几个影后吗？只要你想，我就能让你成为下一个。”这里没有外人，他的自负和上位者的自信毫不掩饰，“自己坐过来，你就还有机会。”
程立宵站在原位，将虚伪的体面扯破，“拍电影拿了几个奖，吴导不会就觉得，自己能和裴策呈比吧？”
吴导嘴角笑容不变，轻眯了下眼，显得极为阴鸷。
“我对名声不感兴趣，我只需要钱，就算没有裴策呈，想包养我的富二代也从这里排到了天安门，我找个年轻帅气的不好吗？”
反正都是放弃自尊，打碎傲骨，她为什么不找个有钱有颜的当金丝雀，要在这里伺候中年油腻男？
这回赵明怀改唱白脸，冷声威胁：“怎么跟吴导说话呢？别忘了你的合同还在我手里，想想攀几个富二代才能够你赔违约金。”
吴导却没有丝毫被冒犯到恼意，反而眼里闪烁着兴奋，“你可能不太清楚，我就喜欢你这样硬气的女孩，这张漂亮脸蛋确实能爬几个富二代的床，可要是毁了呢？”
程立宵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这些人在圈子里翻手云覆手雨，让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孩身败名裂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这是在威胁她，若现在不向他低头服软，就没机会全须全尾地走出去了。
“你们觉得我在说谎，那就试试。”程立宵分毫阵脚不乱，直视吴导，口吻冷静，“动了我以后，看裴策呈会不会放过你们。”
赵明怀这些年还没在手底下碰见这么不识好歹的艺人，捧红一个女明星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但程立宵这种狐假虎威的行为是在冒犯他的权威，天底下哪有白占的便宜。
“我今天还真就试试了。”赵明怀狞笑了声，眼神示意两个保镖，“小丫头片子，我还治不了你了。”
保镖人高马大，黑西装自带压迫感，步步朝程立宵逼近。
程立宵脊背笔直，半步未退，仿佛对自己的后路极度自信，镇定得让人心惊。
“别吓着她。”吴导到底是在她的自信中有了一丝动摇，缓和了下语气，“既然你说你是小裴总的女朋友，他还没走远，你打个电话让他回来把你接走吧。”
语气和态度看似软下来，但盯着程立宵的眼神里，驯服欲更加炽盛。
程立宵顿了下，低头打开手机。
她哪里会有裴策呈的联系方式，指尖将通讯录下滑，最终停在一个“林”字备注的电话号码上。
她知道这个电话拨出去意味着什么，犹豫的一秒内，包厢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众人闻声齐齐看去，私人会所的包厢有极高的私密性，几乎没人敢乱闯进来，因而来人是今晚跟在裴策呈身边的助理。
他大概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见到包厢内的场面神色如常，微笑解释：“小裴总落了件东西，我回来找找，没打扰到二位吧。”
赵明怀和吴导脸色同时一变，立即站起身说不打扰。
显然二人都以为落的这件东西就是程立宵，相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出个“慌”字来。
但没想到，助理径自走向刚刚裴策呈坐过的位置，弯腰寻了寻，捡起一件红绳栓着的玉，歉意地道：“小裴总的玉找到了，就不打扰两位了。”
说完，他便朝门走去。
赵明怀和吴导愣住，连送客的话都忘了说。
房间门再次关闭，房间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程立宵有那么一瞬，以为助理真是为了她来的。
看来，她和裴策呈少年相识的那点情分，真的随她的拒婚而散干净了。
现在能救她的，只有这个电话了。
“这个电话，也没有打的必要了吧。”赵明怀反应过来，阴恻恻地看着程立宵，“我怎么看，小裴总的助理好像都不认识你。”
他说着，冲保镖做了个手势。
一个保镖立即上来抽走程立宵的手机，另一个保镖则拿着个根绳子，抓住程立宵的手腕擒到背后。
成年男性的力量大得像钳子，程立宵自治没有反抗的余地，索性任由他将自己的双手紧紧绑住。
赵明怀和吴导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吴导笑着走到程立宵面前，指背摩挲着她的脸颊，“早这样你还能少受点罪。”
这种情况下，程立宵依然保持着冷静，“林氏集团……”
话还没说完，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又怎么……”赵明怀不耐地转头，看清来人，定在当场。
裴策呈的目光平静地落在程立宵脸上，不含情绪地道：“嗯，我知道。”
包间里的气氛凝了一瞬，所有人都看着程立宵。
程立宵的心尖上炸开一簇电流，定定地看着对面的男人，怕他说出什么会戳破她的谎言的话。
程立宵比裴策呈大四岁，少时是住在同一片别墅区的邻居，勉强算个小竹马。
程慕时初三毕业时，程家内部已经出了点问题，程父想借联姻来攀上裴家这树高枝，说先定个婚，等成年后再结婚。
裴家那样的门第，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同意了。
彼时程立宵刚上大学，自以为天高地窄，人生拥有无限可能，死活不同意牺牲自由换父亲的前程，当着裴家人的面把拒绝的话说得没留任何余地。
没多久，裴策呈跟着父亲回了港岛主家，自此断了联系。
再后来程家垮了，她遍尝人情冷暖，今时为了保全自己，谎称和这个曾经被自己拒婚的男人是情侣，又被一个个不怀好意的人带到了他面前。
程立宵沉下心，朝裴策呈伸出手，“小裴总好。”
裴策呈视线下移，落在她细长白皙的手指上，同样客气冷淡地握了下，“你好。”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掌带着温热暖意，指尖触碰又分离，只剩余温残留。
赵明怀和吴导对视一眼，赶忙笑问裴策呈：“小裴总怎么知道笑笑不容易，难不成是旧识？”
裴策呈收回手，视线也从程立宵身上移走，淡淡地道：“不是上热搜了么，为了赚医药费参加选秀。”
这个回应显然不能得出什么有效信息，赵明怀又说既然这样，希望小裴总能多给点机会。
裴策呈撩起眼皮，轻描淡写地斜了他一眼，“这个圈子里缺钱的人我都给个机会？”
赵明怀没料到这少爷性子竟有点乖戾，“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其他人见状赶忙圆场，小小的插曲很快被其余人的寒暄盖过，众人再次落座。
这一回，程立宵被刻意地安排坐在吴导的身旁，古龙水的香味不时飘过来，游轮上那晚的记忆被味道勾起，时刻提醒她走在刀锋之上。
好在吴导在人前维持着正人君子的表象，正正经经地吃饭谈事，没有任何逾越行为。
程立宵的位置正对着裴策呈，灯光下对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裴策呈冷冷淡淡地应付各方话题，客气疏离，但言辞妥当，挑不出一丝差错。
他和记忆中不太一样了。
明明和程慕时同样的年纪，前者还是咋咋呼呼的毛头小子，裴策呈身上已经能看出“成熟稳重”四个字了。
程立宵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没成想话题转了两圈，落到了她身上。
其实也是这个饭局正题，盛泽传媒准备拍摄一个以帮助各地农民宣传特色农产品的综艺，赵明怀想推她去做常驻女嘉宾。
能不能获得这个机会，需要裴策呈点头。
这个助农综艺虽说是盛泽传媒投资，但毕竟是个冷门项目，程立宵是赵明怀想捧的人，加上她的容貌在娱乐圈称得上数一数二，还是当红流量小花，自然而然给节目带一波流量，明眼人都会同意。
在座的各位都以为走个过场，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程立宵和裴策呈还有一层不能明说的关系。
令人意外的是，裴策呈放下筷子，语调没什么温度，“程小姐很优秀，但不适合女一号。”
空气仿佛有一瞬间的凝滞，显然没人想到他会拒绝。
程立宵倒是不在意自己能不能参加这个综艺，她只是个想赚钱的花瓶，但这种本就是试探的情况下，裴策呈的拒绝无疑将她推上了凌迟台。
谁会有好资源不给自己的女朋友？
吴导的眼神变幻莫测，笑着询问道：“那小裴总有别的人选推荐吗？”
裴策呈话是真少，此时又是冷淡地嗯了声。
吴导这个人精看了程立宵一眼，像是要看出她神情的破绽，又笑着询问裴策呈对方是什么人。
裴策呈道：“一个同学。”
“那感情好。”吴导笑呵呵地邀请下次带出来见见。
席间的戏份再次活跃起来，看似无人在意程立宵刚刚被拒绝，实则个个心里都在重新揣度程立宵和裴策呈的关系。
程立宵面如平湖，心绪如潮。
她选的这条路如行刀尖，可以想象一旦谎言被戳破，吴导和赵明怀会把她拆得骨头渣都不剩。
一顿饭吃得跟坐过山车似的，终于到了尾声，作为东道主的赵明怀将盛泽传媒的人送出门。
程立宵起身，赵明怀的助理低声让她先在这里等着，像是刻意似的，包厢里最后只剩下程立宵、吴导，以及赵明怀的助理。
程立宵借口上洗手间，助理却先她一步，挡在包厢门口。
赵明怀很快送完客回来，后面还跟着两个黑西装保镖，包厢门无声关闭。
吴导坐在原位，转着手上的戒指看着她，一口港腔似笑非笑地道：“裴家三少爷青年才俊，又是高门世家，确实是不少女人做梦都想爬上去的高枝，可惜他好像不近女色。”
谎言被拆穿，程立宵面容仍然平静，“吴导想说什么呢？”
吴导笑了下，“骗我不要紧，赵总脾气可不怎么好。”
赵明怀坐回圈椅，脸色阴沉地盯着她，“我花钱买热搜捧你出道，你拿裴家三少爷跟我扯大旗呢？”
赵明怀是这个圈子里出了名的笑面虎，有手腕有心计，阴险且记仇，圈里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艺人得罪他，风光一时然后查无此人，遭到过什么无人知晓。
暖色调的灯光映着程立宵清冷明艳的五官，双眸中光亮如镜，清明鉴人，“我没太懂你们的意思。”
吴导的小眼睛盯着她，像是要从她脸上发现心虚的痕迹。
程立宵还在赌。
虽然裴策呈否认了是旧识，也拒绝了让她参加综艺，饭局从始至终没有多看她一眼。
但“人前保持距离，装作不认识”的借口仍能解释，今晚这番试探，说明他们并没有实质证据。
吴导叠起腿，向后靠着椅背，“演技不错，真的不错，人也很聪明，就是聪明没用到正地方。”
“小裴总举荐别人参加综艺不要紧，你也可以来演我新电影的女一号，知道我捧出来几个影后吗？只要你想，我就能让你成为下一个。”这里没有外人，他的自负和上位者的自信毫不掩饰，“自己坐过来，你就还有机会。”
程立宵站在原位，将虚伪的体面扯破，“拍电影拿了几个奖，吴导不会就觉得，自己能和裴策呈比吧？”
吴导嘴角笑容不变，轻眯了下眼，显得极为阴鸷。
“我对名声不感兴趣，我只需要钱，就算没有裴策呈，想包养我的富二代也从这里排到了天安门，我找个年轻帅气的不好吗？”
反正都是放弃自尊，打碎傲骨，她为什么不找个有钱有颜的当金丝雀，要在这里伺候中年油腻男？
这回赵明怀改唱白脸，冷声威胁：“怎么跟吴导说话呢？别忘了你的合同还在我手里，想想攀几个富二代才能够你赔违约金。”
吴导却没有丝毫被冒犯到恼意，反而眼里闪烁着兴奋，“你可能不太清楚，我就喜欢你这样硬气的女孩，这张漂亮脸蛋确实能爬几个富二代的床，可要是毁了呢？”
程立宵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这些人在圈子里翻手云覆手雨，让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孩身败名裂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这是在威胁她，若现在不向他低头服软，就没机会全须全尾地走出去了。
“你们觉得我在说谎，那就试试。”程立宵分毫阵脚不乱，直视吴导，口吻冷静，“动了我以后，看裴策呈会不会放过你们。”
赵明怀这些年还没在手底下碰见这么不识好歹的艺人，捧红一个女明星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但程立宵这种狐假虎威的行为是在冒犯他的权威，天底下哪有白占的便宜。
“我今天还真就试试了。”赵明怀狞笑了声，眼神示意两个保镖，“小丫头片子，我还治不了你了。”
保镖人高马大，黑西装自带压迫感，步步朝程立宵逼近。
程立宵脊背笔直，半步未退，仿佛对自己的后路极度自信，镇定得让人心惊。
“别吓着她。”吴导到底是在她的自信中有了一丝动摇，缓和了下语气，“既然你说你是小裴总的女朋友，他还没走远，你打个电话让他回来把你接走吧。”
语气和态度看似软下来，但盯着程立宵的眼神里，驯服欲更加炽盛。
程立宵顿了下，低头打开手机。
她哪里会有裴策呈的联系方式，指尖将通讯录下滑，最终停在一个“林”字备注的电话号码上。
她知道这个电话拨出去意味着什么，犹豫的一秒内，包厢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众人闻声齐齐看去，私人会所的包厢有极高的私密性，几乎没人敢乱闯进来，因而来人是今晚跟在裴策呈身边的助理。
他大概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见到包厢内的场面神色如常，微笑解释：“小裴总落了件东西，我回来找找，没打扰到二位吧。”
赵明怀和吴导脸色同时一变，立即站起身说不打扰。
显然二人都以为落的这件东西就是程立宵，相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出个“慌”字来。
但没想到，助理径自走向刚刚裴策呈坐过的位置，弯腰寻了寻，捡起一件红绳栓着的玉，歉意地道：“小裴总的玉找到了，就不打扰两位了。”
说完，他便朝门走去。
赵明怀和吴导愣住，连送客的话都忘了说。
房间门再次关闭，房间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程立宵有那么一瞬，以为助理真是为了她来的。
看来，她和裴策呈少年相识的那点情分，真的随她的拒婚而散干净了。
现在能救她的，只有这个电话了。
“这个电话，也没有打的必要了吧。”赵明怀反应过来，阴恻恻地看着程立宵，“我怎么看，小裴总的助理好像都不认识你。”
他说着，冲保镖做了个手势。
一个保镖立即上来抽走程立宵的手机，另一个保镖则拿着个根绳子，抓住程立宵的手腕擒到背后。
成年男性的力量大得像钳子，程立宵自治没有反抗的余地，索性任由他将自己的双手紧紧绑住。
赵明怀和吴导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吴导笑着走到程立宵面前，指背摩挲着她的脸颊，“早这样你还能少受点罪。”
这种情况下，程立宵依然保持着冷静，“林氏集团……”
话还没说完，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又怎么……”赵明怀不耐地转头，看清来人，定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