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是国公府的嫡长女，名唤池玥。
我自幼时起便见证了国公府的富硕与辉煌，也见证了国公府的步步衰亡。
而我也终将被囚困在那厚重的历史城墙里，一步也走不出。
国公府属池姓，我父亲池呈是个威风凛凛的将军，为岑国战死在了无生气的边域。
祖父池昇是岑国几代主上的启蒙之师，圣上以及贵族世家都要敬重礼待祖父。
我池家门楣高不可攀，儿郎女娘各个都是好手，文武兼备。
深闺里的国公府嫡长女池玥，乃至世人皆这么认为，就此我池玥都还是在国公府欢快成长的嫡长女，直到遇见了九皇子祁之赫。
我国公府的运势从此大去，再不回来。
“玥儿，小心点儿！慢点上，慢点上！”
池昇笑意盈盈地看着围着爬梯上闹下跳的池玥。
池毓霖前不久在国公府内建了个新鲜玩意儿——爬梯，这自然就成了小池玥在府上为数不多的乐子。
池玥听见祖父的提醒，娇嗔回道：“祖父也太小瞧了我，玥儿才不会慢点，就要快着些!”
池玥不管祖父说了些什么，提起裙摆，直直向那爬梯上去。
“国公爷，大公子和二公子宫学回来了。”
池昇身边的侍僚传话。
池昇疑惑道：“怎的，今日有和不同，得特地来此通告一番？”
“禀国公爷，他们还另带回来了个人……”
“哦?过去会上一番。”池昇盘算着，随即和侍僚一同去了前园。
池昇走后，小池玥依然和侍女筱羽在后院为爬梯欣喜着。
显然十三岁的池玥截然不知今日过后，此生或许都将安宁不得。
*前园
“见过国公爷。”
十六岁的祁之赫即使脸颊带着乌青，狼狈不堪，也依旧不失矜贵之节。
他见池昇走来，即刻间便拱手行礼。
池昇轻微点头示意，开口道：“九皇子怎会突然来我府上？莫不是我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孙儿伤及你了。”
池昇开门见山地询问祁之赫来意，话语间多了几分打量，却也没有过多给这位皇子难堪。
“未曾……只我……”
估计祁之赫一时也不晓得如何解释，嗫嗫嚅嚅。
池锦辛在一旁急匆匆地替他解释：“祖父，他是被人欺负了，圣上也不听旁人解释，硬是让祁时允那狗东西给糊弄了。我真恨当时没给他一……拳……欸……”
池锦辛被池昱霖眼神盯着发怵，便默默止住声。
“休的胡言，赶紧住嘴，莫要再惹事！”
池昱霖忙打断要替祁之赫强出头，硬嘴皮子的锦辛。
除祁之赫突然到访，来的还有另一位。
祁之赫身旁跟着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侍僚，眼角略带锋芒，沉默不语站在一旁，存在感极低。
越是这样，才叫深谭千尺的人不得不注意。
在回国公府的路上，兄弟二人也没听见他有何动静，仿佛不存在似的。
池锦辛见到祖父询问，一时竟也忘记这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呢。
好在池昱霖仔细谨慎，才没让池锦辛“犯错”。
往日里也未曾在祁之赫身边看过这个侍僚，大抵是圣上派来的，幸好刚才嘴下“留情”。
见此情形，这位眼生的侍僚也是个机灵的，上前对国公爷颔首，行礼过后才开口：
“池国公，属下是圣上吩咐过来随着九皇子的。”
“那你二人，何故来我府上？”
池昇走向上座，转身坐下，语气缓而凌厉。
“国公爷，圣上嘱咐让九皇子随从您温学呢。”
多余的话，侍僚未多言。
得知他二人来的意图之后，祖父便允了他们留下。
虽说进了这府中，可池玥却从未与祁之赫遇过。
池家人都曾提醒池玥府上来了位大人物，不得前去打扰。
提醒也就罢了，院中的守卫也莫名严苛起来。
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池玥不免有些好奇。
池玥缠着两位兄长多次，允准她与这位贵客见上一见，他们硬生推辞，无论如何也是不肯的。
一次，池玥趁着他们都不在府上，偷偷进了祁之赫的院落，想要真实瞧一瞧他。
池玥甩开身边的侍僚们，只身去了。
站在院落的理石道上，已然一道背立在窗边的瘦直身影落入池玥的视线。
池玥没细细瞅见祁之赫正脸，这使池玥更急着想要知道他是如何模样，提起裙摆，便迈着急嗖嗖的步子去寻他。
走近窗边，池玥提声问：“你名谁？为何待在府中？”
祁之赫听到池玥突如其来的询问，好似并不多惊奇，只身子微微顿了下，随后便转过身来，说：“我倒是想问问，你来我这儿作何。”
“我是这府上的主人，自然想如何便如何！”
池玥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被他的反问噎着，一时脸面放不下，竟也趾高气昂起来。
他眼神黯淡，但没多久又恢复如初。
“祁之赫，来这儿……受教。”
他解释原因时语气略显失落，又充满苍凉。
池玥似懂非懂，大概是为了掩饰，轻轻点头示了意。
有这次相识，此后池玥总是趁着闲暇来寻祁之赫。
有时祁之赫温书，池玥就痴痴地坐着，在祁之赫身旁仔细打量他，又或说是得来些赏心悦目的东西。
祁之赫生得好看极了，深色的眸子目光清澈，长长的睫毛温顺地附在他的眸眼间，却也藏着旁人看不清的秘密。
有时祁之赫习字，池玥便照着他的习惯将习字这件苦事做得有滋有味。
每每写得及其浮夸难看时，祁之赫眉心蹙了蹙后，又开始指导池玥书写。
渐渐，池玥的字是越发不成器，也许是她有意，总归这字是祁之赫执笔教的。
池玥总是伴着祁之赫，又或说祁之赫伴着池玥。
祁之赫在国公府估摸三年有余，池玥也长成苞花待放的闺阁少女。
池家人依旧不依不饶地阻止池玥识得祁之赫，他们不知的是，池玥已和祁之赫的情谊早就过了线。
池玥总找各种间隙去寻祁之赫玩乐，最初那般生疏也全然消失不见。
有年雪天，池玥找祁之赫赏雪。
池玥早换好衣饰鞋袜，避开众人，偷摸地来到祁之赫院落。
“祁之赫~祁之赫，来赏雪啊！”
池玥进了院落就迫不及待地寻祁之赫。
祁之赫习惯池玥这样闹腾，见怪不怪，但仍出声提醒她。
雪还在不停地飘落，池玥心里不曾听进去，激动却是多了又多，欢喜不曾掩住。
池玥一路小跑朝着祁之赫的方向，雪漫天飞舞着，就像她雀跃的心情。
而小径理石也因天气霜雪的难缠攀附上了冰，池玥只顾着去寻祁之赫，步伐稍微不稳，脚下便瞬间失去了平衡。
池玥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只等待被摔的痛苦降临。
“嘭——”倒在地上的不止池玥一人，还有祁之赫。
祁之赫将池玥环在怀中，倒是没让她受一点伤，池玥也没感到多疼痛。
怀抱的温暖却涌入四周，在寒冷的雪天如火灼烧着池玥跳动的心脏。
雪，深深切切。
千丝万缕的情绪被淹没。
池玥急切地站起身来，伸手准备去扶祁之赫。
祁之赫见此状，道：“无事，不用扶。你快进去！外面容易过寒。”
池玥见祁之赫面色红晕，耳根更如此，有点无措，总觉得他有些许不对劲。
“祁之赫，你若有事直说？”
池玥担心地询问，同时双手也覆上了祁之赫身体各处，摸索着他身上是否有哪些地方伤着。
祁之赫面色更加赤红。
“并无大碍!”
祁之赫尝试出声打断池玥的举动，但池玥似乎不肯相信，依旧继续摸索着，焦急十分。
并不是池玥忧思，只曾过去的三年里祁之赫总是向所有人隐瞒所受之伤，多次都被池玥遇见。
见祁之赫又如往日般嘴坚强，池玥不免上心这次的意外之伤。
祁之赫不想再过多解释，突然紧紧捉住池玥的双手，隐下自己的情绪，拉着池玥进了室中。
池玥就任由祁之赫这么一路牵着自己，在冰冷的纷飞中，雪花轻飘飘地融化在指间，却不动声色地渗入心尖。
池玥就在此刻确信，她……心悦祁之赫。
少女的情思缠绵，一时不见就成了最大困扰。
池玥开始不厌其烦地去试探祁之赫的心思。
池玥或许抱有侥幸，祁之赫是动了感情的。
她迫切地想要得到能相处的理由，姑且称之为爱恋。
“你是否有喜欢的女子？”
祁之赫最初先是一愣，明显被怔住，后又不选择正面对答。
“与你何干。”
这下倒是池玥愣住身子，便由此问断，不再出声。
后来池玥总旁敲侧击地问他这类问题，开始还有些生疏，问多也就顺嘴了些。
总是找些有的没的突然问他。
当然每次他都未曾有何回应，失望萦绕在心间，多少回池玥都盼着他的心意也同自己一般。
再后来有次祁之赫转而反问，语气极为厌烦。
“这事我不开口，你为何还觉得有结果?”
顿时池玥脸色羞红，不是得到回应的欢喜，却是祁之赫满眼不耐烦和不顺意。
池玥一刹那好像意识到这份爱只是一个人的无终，是自己给祁之赫负重，又或是强加于他。
池玥原先以为祁之赫不善言辞，可想只是不曾爱过，祁之赫也许反感这样的池玥，至少那一刻池玥是这样认为的。
自那以后池玥便不曾去寻祁之赫。
她忙着先生留的课业，读本本的帛书，在书中的文字中见识得万里疆域风光，第一次知晓父兄守护的辽域模样。
一时之间，却也忘记些不该求得的因果。
许是很久未见到祁之赫，再次见到时，祁之赫似乎变得更加成熟，气质清冷，浑身散发着矜贵的气息。
祁之赫身着一件鸦青色的披帛，发顶用深色玉发簪盘成。
在一众世家子弟中很兀眼，也不知其中掺杂了几分池玥的私心。
但祁之赫似乎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我是国公府的嫡长女，名唤池玥。
我自幼时起便见证了国公府的富硕与辉煌，也见证了国公府的步步衰亡。
而我也终将被囚困在那厚重的历史城墙里，一步也走不出。
国公府属池姓，我父亲池呈是个威风凛凛的将军，为岑国战死在了无生气的边域。
祖父池昇是岑国几代主上的启蒙之师，圣上以及贵族世家都要敬重礼待祖父。
我池家门楣高不可攀，儿郎女娘各个都是好手，文武兼备。
深闺里的国公府嫡长女池玥，乃至世人皆这么认为，就此我池玥都还是在国公府欢快成长的嫡长女，直到遇见了九皇子祁之赫。
我国公府的运势从此大去，再不回来。
“玥儿，小心点儿！慢点上，慢点上！”
池昇笑意盈盈地看着围着爬梯上闹下跳的池玥。
池毓霖前不久在国公府内建了个新鲜玩意儿——爬梯，这自然就成了小池玥在府上为数不多的乐子。
池玥听见祖父的提醒，娇嗔回道：“祖父也太小瞧了我，玥儿才不会慢点，就要快着些!”
池玥不管祖父说了些什么，提起裙摆，直直向那爬梯上去。
“国公爷，大公子和二公子宫学回来了。”
池昇身边的侍僚传话。
池昇疑惑道：“怎的，今日有和不同，得特地来此通告一番？”
“禀国公爷，他们还另带回来了个人……”
“哦?过去会上一番。”池昇盘算着，随即和侍僚一同去了前园。
池昇走后，小池玥依然和侍女筱羽在后院为爬梯欣喜着。
显然十三岁的池玥截然不知今日过后，此生或许都将安宁不得。
*前园
“见过国公爷。”
十六岁的祁之赫即使脸颊带着乌青，狼狈不堪，也依旧不失矜贵之节。
他见池昇走来，即刻间便拱手行礼。
池昇轻微点头示意，开口道：“九皇子怎会突然来我府上？莫不是我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孙儿伤及你了。”
池昇开门见山地询问祁之赫来意，话语间多了几分打量，却也没有过多给这位皇子难堪。
“未曾……只我……”
估计祁之赫一时也不晓得如何解释，嗫嗫嚅嚅。
池锦辛在一旁急匆匆地替他解释：“祖父，他是被人欺负了，圣上也不听旁人解释，硬是让祁时允那狗东西给糊弄了。我真恨当时没给他一……拳……欸……”
池锦辛被池昱霖眼神盯着发怵，便默默止住声。
“休的胡言，赶紧住嘴，莫要再惹事！”
池昱霖忙打断要替祁之赫强出头，硬嘴皮子的锦辛。
除祁之赫突然到访，来的还有另一位。
祁之赫身旁跟着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侍僚，眼角略带锋芒，沉默不语站在一旁，存在感极低。
越是这样，才叫深谭千尺的人不得不注意。
在回国公府的路上，兄弟二人也没听见他有何动静，仿佛不存在似的。
池锦辛见到祖父询问，一时竟也忘记这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呢。
好在池昱霖仔细谨慎，才没让池锦辛“犯错”。
往日里也未曾在祁之赫身边看过这个侍僚，大抵是圣上派来的，幸好刚才嘴下“留情”。
见此情形，这位眼生的侍僚也是个机灵的，上前对国公爷颔首，行礼过后才开口：
“池国公，属下是圣上吩咐过来随着九皇子的。”
“那你二人，何故来我府上？”
池昇走向上座，转身坐下，语气缓而凌厉。
“国公爷，圣上嘱咐让九皇子随从您温学呢。”
多余的话，侍僚未多言。
得知他二人来的意图之后，祖父便允了他们留下。
虽说进了这府中，可池玥却从未与祁之赫遇过。
池家人都曾提醒池玥府上来了位大人物，不得前去打扰。
提醒也就罢了，院中的守卫也莫名严苛起来。
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池玥不免有些好奇。
池玥缠着两位兄长多次，允准她与这位贵客见上一见，他们硬生推辞，无论如何也是不肯的。
一次，池玥趁着他们都不在府上，偷偷进了祁之赫的院落，想要真实瞧一瞧他。
池玥甩开身边的侍僚们，只身去了。
站在院落的理石道上，已然一道背立在窗边的瘦直身影落入池玥的视线。
池玥没细细瞅见祁之赫正脸，这使池玥更急着想要知道他是如何模样，提起裙摆，便迈着急嗖嗖的步子去寻他。
走近窗边，池玥提声问：“你名谁？为何待在府中？”
祁之赫听到池玥突如其来的询问，好似并不多惊奇，只身子微微顿了下，随后便转过身来，说：“我倒是想问问，你来我这儿作何。”
“我是这府上的主人，自然想如何便如何！”
池玥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被他的反问噎着，一时脸面放不下，竟也趾高气昂起来。
他眼神黯淡，但没多久又恢复如初。
“祁之赫，来这儿……受教。”
他解释原因时语气略显失落，又充满苍凉。
池玥似懂非懂，大概是为了掩饰，轻轻点头示了意。
有这次相识，此后池玥总是趁着闲暇来寻祁之赫。
有时祁之赫温书，池玥就痴痴地坐着，在祁之赫身旁仔细打量他，又或说是得来些赏心悦目的东西。
祁之赫生得好看极了，深色的眸子目光清澈，长长的睫毛温顺地附在他的眸眼间，却也藏着旁人看不清的秘密。
有时祁之赫习字，池玥便照着他的习惯将习字这件苦事做得有滋有味。
每每写得及其浮夸难看时，祁之赫眉心蹙了蹙后，又开始指导池玥书写。
渐渐，池玥的字是越发不成器，也许是她有意，总归这字是祁之赫执笔教的。
池玥总是伴着祁之赫，又或说祁之赫伴着池玥。
祁之赫在国公府估摸三年有余，池玥也长成苞花待放的闺阁少女。
池家人依旧不依不饶地阻止池玥识得祁之赫，他们不知的是，池玥已和祁之赫的情谊早就过了线。
池玥总找各种间隙去寻祁之赫玩乐，最初那般生疏也全然消失不见。
有年雪天，池玥找祁之赫赏雪。
池玥早换好衣饰鞋袜，避开众人，偷摸地来到祁之赫院落。
“祁之赫~祁之赫，来赏雪啊！”
池玥进了院落就迫不及待地寻祁之赫。
祁之赫习惯池玥这样闹腾，见怪不怪，但仍出声提醒她。
雪还在不停地飘落，池玥心里不曾听进去，激动却是多了又多，欢喜不曾掩住。
池玥一路小跑朝着祁之赫的方向，雪漫天飞舞着，就像她雀跃的心情。
而小径理石也因天气霜雪的难缠攀附上了冰，池玥只顾着去寻祁之赫，步伐稍微不稳，脚下便瞬间失去了平衡。
池玥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只等待被摔的痛苦降临。
“嘭——”倒在地上的不止池玥一人，还有祁之赫。
祁之赫将池玥环在怀中，倒是没让她受一点伤，池玥也没感到多疼痛。
怀抱的温暖却涌入四周，在寒冷的雪天如火灼烧着池玥跳动的心脏。
雪，深深切切。
千丝万缕的情绪被淹没。
池玥急切地站起身来，伸手准备去扶祁之赫。
祁之赫见此状，道：“无事，不用扶。你快进去！外面容易过寒。”
池玥见祁之赫面色红晕，耳根更如此，有点无措，总觉得他有些许不对劲。
“祁之赫，你若有事直说？”
池玥担心地询问，同时双手也覆上了祁之赫身体各处，摸索着他身上是否有哪些地方伤着。
祁之赫面色更加赤红。
“并无大碍!”
祁之赫尝试出声打断池玥的举动，但池玥似乎不肯相信，依旧继续摸索着，焦急十分。
并不是池玥忧思，只曾过去的三年里祁之赫总是向所有人隐瞒所受之伤，多次都被池玥遇见。
见祁之赫又如往日般嘴坚强，池玥不免上心这次的意外之伤。
祁之赫不想再过多解释，突然紧紧捉住池玥的双手，隐下自己的情绪，拉着池玥进了室中。
池玥就任由祁之赫这么一路牵着自己，在冰冷的纷飞中，雪花轻飘飘地融化在指间，却不动声色地渗入心尖。
池玥就在此刻确信，她……心悦祁之赫。
少女的情思缠绵，一时不见就成了最大困扰。
池玥开始不厌其烦地去试探祁之赫的心思。
池玥或许抱有侥幸，祁之赫是动了感情的。
她迫切地想要得到能相处的理由，姑且称之为爱恋。
“你是否有喜欢的女子？”
祁之赫最初先是一愣，明显被怔住，后又不选择正面对答。
“与你何干。”
这下倒是池玥愣住身子，便由此问断，不再出声。
后来池玥总旁敲侧击地问他这类问题，开始还有些生疏，问多也就顺嘴了些。
总是找些有的没的突然问他。
当然每次他都未曾有何回应，失望萦绕在心间，多少回池玥都盼着他的心意也同自己一般。
再后来有次祁之赫转而反问，语气极为厌烦。
“这事我不开口，你为何还觉得有结果?”
顿时池玥脸色羞红，不是得到回应的欢喜，却是祁之赫满眼不耐烦和不顺意。
池玥一刹那好像意识到这份爱只是一个人的无终，是自己给祁之赫负重，又或是强加于他。
池玥原先以为祁之赫不善言辞，可想只是不曾爱过，祁之赫也许反感这样的池玥，至少那一刻池玥是这样认为的。
自那以后池玥便不曾去寻祁之赫。
她忙着先生留的课业，读本本的帛书，在书中的文字中见识得万里疆域风光，第一次知晓父兄守护的辽域模样。
一时之间，却也忘记些不该求得的因果。
许是很久未见到祁之赫，再次见到时，祁之赫似乎变得更加成熟，气质清冷，浑身散发着矜贵的气息。
祁之赫身着一件鸦青色的披帛，发顶用深色玉发簪盘成。
在一众世家子弟中很兀眼，也不知其中掺杂了几分池玥的私心。
但祁之赫似乎和从前不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