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很沉,一夜无梦。

    醒来盯着陌生的房间发了一会呆,门外妞妞的叫声把她意识拉回,才想起昨夜的一切。

    趿着拖鞋下床,打开房门,妞妞活泼跑进来,围着她脚边绕了两圈,又仰头等她抚摸。

    她伸出手拍了拍妞妞的脑袋,“妞妞你好乖。”

    手机响了,祁越渊发来一条微信。

    “狗吃过饭,也遛过了。汪伯会送你回家。”

    “门口是一套新衣服,洗过了,换上再走。”

    她走出门,门口右侧果然停着一辆小推车,上面的柳编筐里放一套衣服。

    她拿出来看了看,简单白T恤加蓝色牛仔裤,吊牌已摘,但她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的尺寸。

    不愿细想昨晚祁越渊如何挤出时间做了这些事,她拿起手机迅速回了两个字,“谢谢。”

    吃过丰盛早饭,汪伯就要驾车送她回去。

    林锦舒看一眼汪伯花白的头发,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我还是自己打车吧。”

    汪伯却坚持,“不用跟我客气,越渊跟我是忘年交,他千叮万嘱叫我亲自送你回家。”

    “本来嘛,我每天都要开车去南边爬山的,不要小看我们上了年纪的人。”

    林锦舒连连道,“岂敢岂敢。”

    盛情难却,她上了车。

    下车时,汪伯叫她等一下,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小皮箱,交到她手里。

    “这不是我的东西。”

    “这是补血的药剂。”

    汪伯说完,两步跨上车离开,身手矫健得不像暮年之人。

    回家打开皮箱,阿胶、铁剂塞了满满一箱。

    她盯着这些东西,一时有些发愣。

    祁越渊改策略了,不用包养来羞辱她了,改用温水煮青蛙了?

    她请了三天假,第四天去上班,眼上还包着纱布。

    黎遇和顾南均紧张得问东问西,她坚持自己是不小心摔倒,磕伤了。

    郑晓雅吃吃笑着,说舒姐你这造型真别致,却在看到顾南均警告的眼神后,瞬间闭嘴。

    林锦舒打定主意当她是空气,看都不看她。

    受伤的第三天和第五天,汪伯来给她换过药和纱布,之后纱布取下,眼睛恢复如初。

    整整一个月,祁越渊没再出现。

    忙碌的一周过去,快乐的周五晚上来了。

    黎遇提议去喝酒,一行六七人来到夏尔酒馆。

    这是一处露天酒吧,开在本城第二高的大厦顶端,头顶星空,可以360°环视城市夜景。

    林锦舒窝在宽大沙发里,跟黎遇、齐南均、张小米闲聊、玩牌,不知不觉间,喝下三杯冰镇干白。

    她想喊黎遇去洗手间,一回头,发现刚才还在身边的黎遇不见了踪影,目光巡视四周,发现她靠在栏杆边,跟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聊天。

    男生极为热络,黎遇却显得淡淡的,慵懒又随意。

    张小米遇到一位同好,两个女孩凑在一起,热情交换着手机里的偶像图片。

    看来只能自己去了。

    起身时身子晃了一下,旁边伸出一只手,扶住她。

    齐南均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姐姐,你还好吧?”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强自镇定道,“没事,我好得很。”

    她能感觉到,齐南均的视线一直跟着她,而她打定主意装作不知。

    恋爱游戏她早已玩过了,现在是脚踏实地讨生活的阶段。

    他很好,但她不想给他一点机会。

    从洗手间出来,在镜子前洗手、简单整理妆发。

    因为喝酒,脸孔发红微烫,眼睛也氤氲水汽,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有些陌生。

    冷水洗过的手,擦干后放在脸颊上,起到少许降温效果。

    酒精让人放松,赐人快乐,难怪从古至今,无数名人古贤皆为之臣服。

    人生苦短,一晌贪欢,总是难得。

    酒吧走廊里灯光昏暗,她忘记脚下有台阶,一脚踩空,身子往前扑,惊慌不安中,撞进一个人怀里。

    她还没来得及站稳道谢,对方已经带着她,侧身闪入一间小小房间。

    她正想骂登徒子,鼻端却嗅到熟悉清冽味道。

    抬头,祁越渊俊美的面容就在眼前。

    “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你先放开我。”

    祁越渊盯着她,眼神沉静,却透着执拗。

    这双眼睛,像极了她心里那个人。

    “不放。”

    “你…… ”

    她的话还没说完,已被他俯身吻住。

    他吻得热烈缠绵,长臂将她禁锢在怀中。

    她想要挣扎后退,他的大掌却贴住她后腰,将她更紧得带入怀里。

    她被吻得气喘吁吁,几乎喘不过气来。

    祁越渊终于稍稍松开她,与她鼻端相抵,低声道,“傻瓜,用鼻子呼吸。”

    她瞪他一眼,抬起脚狠狠踩在他鞋上。

    祁越渊闷哼一声,接着却低低笑了。

    “还是这样好,想发脾气就发脾气,才像你。”

    “别说得你很懂我的样子,放开我。”

    “嘘,有人过来了。”

    她屏住呼吸,果然听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

    若是被人看见她和祁越渊这样,八成会被认作干柴烈火的野鸳鸯吧。

    正想着,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姐姐,你在吗?”

    是齐南均。

    林锦舒心里一惊,就想答应一声,趁机跑出去。

    谁知他反应更快,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呜,你卑鄙…… ”

    她极力控诉,却被捂得结结实实,只能发出轻微闷响。

    说话间,嘴唇一动一动得碰到他掌心。

    感觉有些羞耻。

    正在这时,手机震动了。

    屏幕上闪着“齐南均”三个字。

    修长的手指从她手里抽走手机,林锦舒愤怒地瞪着祁越渊,他却若无其事将手机放进自己兜里。

    然后,他环着她转了个身,两人位置调换,成了她靠在墙上。

    从这个角度,她没办法透过半开的门缝,看到外面了。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祁越渊捂住她嘴唇的手松开,她一喜,正要说话。

    下一秒,他又低头吻住她。

    软韧的舌头钻入她微张的口中,攻城略地,尽情肆虐。

    不知什么时候,他放开了搭在她腰上的手,垫在她后脑勺上,隔开冷硬的墙壁。

    他用身体将她困在自己和墙之间,逃避不得。

    另一手按住她手掌,十指相扣,抵在墙上。

    走廊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锦舒的心砰砰得跳起来。

    若是被齐南均看见这一幕,不知有多尴尬。

    可是不容她细想,祁越渊热情得吻着她,迫着她与他一同起舞、沉沦。

    脚步声停住了,过了好一会,才重新响起,然后渐行渐远,直至完全听不见。

    祁越渊终于放开她,林锦舒大口喘着气,祁越渊的胸口也微微起伏。

    “你混蛋!”

    她忽然抬手,打了他一巴掌,然后扭头推门跑开。

    祁越渊侧头,摸着被她打过的脸颊。

    热辣辣的疼,他却有些开心。

    林锦舒深吸两口气,调整好表情,回到酒桌。

    黎遇关切地问,“怎么脸这么红?眼睛也红了。”

    林锦舒眼神躲闪,“喝多了酒,上脸。”

    坐在沙发边上的齐南均,一直低头啜饮半杯威士忌,此刻抬起头来,微笑道“姐姐跟我一样呢,我喝酒也上脸,你看,是不是?”

    他笑得和煦温柔,白玉似的脸孔上染一层薄红。

    林锦舒松一口气,看来刚才的事没被他发现。

    她点点头,“是,你的脸也有点红。”

    黎遇下一句话又叫她的心提起来。

    “小均可关心你了,生怕你遇上登徒子,刚才巴巴得过去找你呢。”

    “可惜啊,没找到。”

    齐南均放下酒杯,夸张得叹一口气,张开双臂往沙发上一靠,慵懒至极。

    “没事,走廊里灯光太暗,我走错了路,别担心。”

    齐南均对她微微一笑,笑容纯净温暖,随后低下头,敛去眼角晦暗情绪。

    他没有看错,刚刚,在走廊一侧的杂物间里,有个高大的男人把她拥在怀里亲吻。

    男人肩膀宽阔,身材高大修长,把她整个环在怀中,小心翼翼又霸道无比。

    他走过那扇半开的门,本想推开去看看,谁知从门缝里看到了这一幕。

    他对她的侧脸轮廓无比清楚,只消一眼就能确定是她。

    而拥吻着她的男人,在亲吻她的间隙,抬眼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的眼神,极为霸道,同为男人,他太明白这眼神意味着什么。

    是宣誓、是占有、是挑衅、是警告。

    是上次那个男人!

    上一次,他也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不过,他总觉得这男人的样子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不,不是上次,而是更早之前。

    齐南均闭上眼,在记忆中搜索,不一会儿,他唇角勾起愉快的弧度,双眼睁开。

    他终于知道他是谁了。

    看来,是时候改变徐徐图之的策略了,再晚一点,他的姐姐就要被抢走了。

    他侧头,装作欣赏扭动的驻唱,其实是在看林锦舒和黎遇聊天的样子。

    她笑得那样好看,又娇俏又清丽,有种美而不自知的天然,叫他为之心折。

    这样静静看了一会,他起身,走到张小米身边。

    “小米,我听说,你跟锦舒姐去的第一场采访,就遇到了一位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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