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挂念祁越渊,林锦舒采访完就匆匆赶回办公室,想要赶在下班前交稿。

    谁知越急越有事,刚接了杯水还没来得及喝,郑晓雅就来找她。

    上来就拉住她的手。

    “为什么?为什么?”

    她一脸委屈,泫然欲泣,仿佛林锦舒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而她忍无可忍来控诉。

    “为什么四海集团的百年展要你去对接?明明我前期一直在努力跟他们沟通,打通各种关系!”

    四海集团是本城首屈一指的大集团,旗下包括地产、餐饮、珠宝多个行业,掌门人顾四海是白手起家的传奇人物,曾不止一次登上福布斯富豪榜。

    林锦舒皱起眉头。

    “这是总监安排的,我也只是听命行事。”

    “不,这不合理,我那么努力,又有做财经新闻的经验,我为了报道可以不休息、不放假,为什么总监要选择你,为什么?”

    郑晓雅边说边哭起来,双手紧紧抓住她的小臂,捏得她生疼。

    办公室里现在没几个人,记者大都出去采访了,只有两名坐得比较远的编辑,好奇地看向这边。

    林锦舒耐住性子对她解释。

    “你先放开我,如果你对这个安排有意见,可以去找赵总。”

    “我已经找过了,可是赵总说他们喜欢你写的稿子。”

    郑晓雅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若是不明就里的人看见了,或许会以为她在欺负她。

    林锦舒强压着心头的不耐,拨开她的手。

    “这事你我都得听领导的安排,你找我哭也没办法。”

    “坦白说,我对四海集团没什么兴趣,做什么项目都是做,你想争取,就去想办法说服赵总。”

    郑晓雅眼中划过一抹怨恨,精致的妆容变得扭曲。

    “为什么四海集团这么认可你,你是不是有关系?”

    “哈?”

    林锦舒惊讶地半张开嘴,瞬间体会到什么叫话不投机半句多。

    “去找赵总吧,我得忙了。”

    “不行,四海集团……”

    斜刺里伸出一只手臂,拦在两人中间。

    “她都说了要忙,你也该懂得适可而止。”

    背着双肩包的齐南均采访回来,恰好看见两人拉扯的一幕,不由分说地站到林锦舒这边。

    郑晓雅眼珠转了转,立刻切换回柔弱无害的模样,抽噎着说,“我只是觉得,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不能平等地对待我?为什么不给我好资源?”

    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鼻尖和眼睛都红红的,可怜极了。

    齐南均脸上闪过一抹讥讽,看着郑晓雅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老子不吃你这套。

    看到他的神情,郑晓雅往后退了一步,她还记得上次齐南均的威胁。

    他知道她上过名媛培训班,或许他还知道更多,如果他告诉方耀明……

    这个人还是少惹为妙。

    郑晓雅决定暂时偃旗息鼓。

    “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她又为难你了?”

    “没什么,就是问我四海集团的事,她想负责对接百年展。”

    林锦舒简单明了的说了情况,就坐下打开电脑,

    她急着赶稿子,完全无视了齐南均的热情和偏袒,还有每次看向她时,亮得像星星的眼睛。

    齐南均无奈地笑了笑,朗声道“姐姐你先忙,我也要抓紧写稿了。”

    林锦舒盯着屏幕点了点头,齐南均深深看她一眼,转身回了自己的工位。

    谁让他先动心,先沦陷的。

    来日方长,他有信心,能抱得美人归。

    紧赶慢赶,终于在下班前交上了稿子,审核、发布、推送,一气呵成。林锦舒打了辆车,匆匆赶往汪伯的小院。

    祁越渊正在院里读剧本,刘尔豹在帮他对词。

    “……我爱你,我爱你有地面洁癖,爱你不分享食物的固执,爱你衣服上的褶皱,爱你嘴角的饭粒……我说这些,不是因为今天是情人节,也不是因为天气晴朗或阴霾,我只想告诉你,你是我每天醒来第一个想见的人,是我每晚入睡前最后一个想说话的人。”

    “我知道,我们终将变成尘土,阳光会照耀在我们呆过的地方,风会吹过我们走过的路,而我,依然选择爱你……”

    林锦舒进来时,正好听见这段表白戏。

    祁越渊的嗓音低柔和缓,深情又坚定,即使只听声音,也让人为之动容。

    再想到刘尔豹说,他前几天拍戏在冷水里泡了一个钟,林锦舒忽然意识到,祁越渊这段星途,走得并不容易。

    对完戏的祁越渊放下台词本,转向她。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啊,没、没什么。”

    林锦舒假装揉了揉眼睛。

    祁越渊却不打算放过她。

    “你在心疼我,是不是?”

    林锦舒干笑了两声,“哪有,你不要脑补……”

    “嘶。”

    祁越渊忽然抬起手捂住头。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崩开了?”

    林锦舒立刻紧张地站起来查看他的伤口,还好,白色的绷带没渗血,可她还是不放心。

    “我去叫汪伯。”

    说着就要去屋里叫人,祁越渊伸手,一把把她拉进怀里。

    “我没事。你来了,伤口就不疼了。”

    他的语气又低又软,隐隐带一丝委屈。

    按在她后腰的手却灼热有力。

    林锦舒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拉着坐在他的大腿上。

    他的视线几乎与自己齐平,这么近的距离,她能看清他眼眸中自己的声音,闻到他头发上清爽的洗发露味道。

    “你先放开我。”

    林锦舒有点尴尬,怕被汪伯和刘尔豹看见。

    说也奇怪,刚才还在这里的刘尔豹,一眨眼已经不见了。

    “不要。”

    祁越渊干脆地拒绝,然后抬起手,指了指自己一侧脸颊。

    “这里,你还欠我一个吻。”

    “你……”

    林锦舒红了脸,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件事,且要按时按点讨回。

    “锦宝,你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对不对?”

    祁越渊的额头抵住她的,盯住她饱满的唇瓣,呢喃似得低语。

    林锦舒反唇相讥。

    “你倒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是不是?”

    祁越渊抬起眼眸,深深看着她。

    “是,我一直都是,所以,锦宝欠我的一个吻,得补上。”

    说着,他曲起手指敲了敲左侧脸颊。

    林锦舒有点开心,又有些羞涩,“老规矩,你闭上眼,不许看。”

    祁越渊乖乖闭上眼。

    她凑过去,蔷薇色的唇瓣就要落上他的脸颊,祁越渊忽然侧头。

    她的唇印在他唇上。

    她在惊慌中本能得后撤。

    一只手绕到她颈后,微微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一开始,她的双手紧张地握成拳。

    不知不觉的,手指渐渐舒展开,抵住他坚实的胸膛,微微用力。

    像推拒,像靠近。

    直到她双腮泛起坨红,呼吸变得急促,这个绵长的吻才结束。

    祁越渊抬手,把她鬓边落下的散发别至耳后,手指擦过她红红的耳尖,耳尖变得更红了。

    林锦舒的眼睛亮得能掐出水来。

    “你耍诈。”

    话一出口,自己先吓一跳。

    声音娇嗔得简直不像自己的。

    祁越渊却很受用,把玩着她的手指。

    “都怪锦宝太可爱了,我情难自抑。”

    汪伯讲究吃,家里专门请了厨子,晚饭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汪伯自己喜欢吃中餐,考虑到他们的喜好,又叫厨子做了牛排和意面。

    采访跑了一天,林锦舒确实饿了,不客气地大快朵颐。

    吃完正餐,端起装在玻璃杯里的布丁,用银勺子一点点挖着,送到嘴里。

    汪伯的黑胶唱片里,流淌出壮阔悠远的音乐,是老电影《走出非洲》的主题曲,I Had A Farm。

    吃过饭,汪伯照例去附近的河边公园散步,刘豹忙不迭地跟上,显然是要给足两人私人空间。

    “我第一次看这部片子,是高二的夏天,老师给放的。”

    她已经记不清当时有多少人看,是在教室里还是在学校礼堂里看的,她甚至都忘了身边的是同桌还是隔壁班的好友,但她却清晰地记得,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那光束之中,她看见了漂浮的灰尘,它们和荧幕上成群的火烈鸟,女主的笑容、皱皱的亚麻衬衫,一起留在她记忆中。

    “我第一次看,是大学里,陪你一起。”

    “那个时候,你逼着我看了很多你喜欢的电影。让我想想,有海上钢琴师,天堂电影院,走出非洲,云上的日子……”

    林锦舒不好意思地埋下头,吃下一大块布丁。

    “你曾经问我,是否愿意在楼下守着你的窗户,等足100天。”

    林锦舒猛得咳嗽了一声,用手掩住嘴。

    “打住,不要再提了,我那时候不懂事。”

    这样矫情的过往,被重新提起,叫她羞得无地自容。

    祁越渊却认真地看向她。

    “不,多亏锦宝,我才知道什么是好的电影,现在转型做演员,也知道什么是好演技,提醒自己向着这个方向努力。”

    林锦舒怔怔地看着他,“真的吗?”

    “当然。”

    祁越渊说着,忽然抓起她的手。

    “锦宝,这里沾了一点布丁,我帮你擦掉。”

    她任他把自己的左手抬起,以为他要拿纸擦掉,谁知他忽然低头凑上去,吃掉了她手背上那一小块布丁。

    舌尖滑过手背皮肤,柔滑软韧,她差点惊叫出声,脸瞬间红透。

    他却若无其事地放下她的手,淡淡说一句“好了”,继续喝自己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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