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冉还没反应过来,白榆连忙提醒她:“小盛,还不快叫师父。”

    “师父!”她回过神,声音大得把齐冶吓了一跳。

    “嗯。”曲星河微微点头。

    白榆心满意足,这下赚到了,一分没花就让小盛拜到师父了,真不错。

    接下来,这边就只剩一件事了。

    待曲星河给盛元冉交代完事情,她才开口:“曲班主,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能不能答应?”

    曲星河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白榆看了眼齐冶,曲星河叫他离开。

    “说吧。”他已经想好了推辞的说法。

    “曲班主,我想请你帮忙作证。”白榆低声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曲星河皱了皱眉,正准备拒绝就看见了盛元冉乞求的目光。

    算了,就当是给小徒弟的见面礼,他点头答应下来。

    “谢谢师父!”盛元冉眼睛亮亮。

    曲星河面色一缓,微微颔首,偏过头看向白榆时眼神冷下来:“只此一次。”

    “下不为例。”白榆十分上道。

    ……

    “白姐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回去路上,盛元冉还是有些忐忑,依规矩来,是不能拜两个师父的,往重了说,这已经算是叛出师门了。

    “别担心,稳稳的。”白榆安慰她。

    “可是,万一被人知道了……”

    那岂不是会连累曲师父?

    盛元冉心中忧虑,她自己倒是没什么,情况总不能更糟,但要是牵连到别人,那真是……

    她重重叹了一口气。

    “知道又如何?你只是去学门糊口的手艺,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的,飞星派总不见得连这也不许。”白榆意有所指。

    在场的只有他们四个人知道实情,她不会说,曲星河和他那个徒弟更不可能说,只要盛元冉别犯傻主动暴露,谁能知道这事。

    盛元冉紧咬下唇,她还是没想明白曲师父怎么就同意了白榆姐姐的提议,只在暗中教她功夫,不把收徒的事说出来。

    而且,一想到曲师父冒着得罪飞星派一脉的风险收她当徒弟,她就良心不安。

    她又纠结起来,越想越后悔,自己怎么就被说服再拜一位师父。

    可这也不能怪其他人,是她自己意志不坚。她也想不出别的快速提高实力的办法,事已至此,她只有更努力才不会辜负白姐姐和曲师父。

    “小盛,一会记得别乱说话。”

    客栈已经出现在视线之中,盛元冉点点头,跟在白榆后面进了客栈。

    “白榆。”

    一进门,白榆就被时少主拦住去路,他一脸严肃:“我仔细想了又想,还是觉得这件事是你做的可能性最大。”

    “为什么?”白榆无辜眨眼,“时少主,你我素不相识,昨天才见了第一面,我为什么要针对你?”

    时少主自信勾唇:“那自然是因为……”

    他刻意停顿,盛元冉紧张起来。

    “你想从我这里讹钱!”

    盛元冉松了口气,幸好他脑子不好。

    白榆饶有兴致:“怎么说?”

    时少主甩了甩袖子,理了下发冠,再亮出自己腰间的五块玉佩,又展开自己的衣袖:“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

    白榆眯着眼,把他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遍,还是没明白他的意思。

    时少主却像是被她吓到一样退后两步,双手握住自己的玉佩,一副果然如此的语气:“我猜的没错,你是个识货的家伙,一眼就看出我身上之物价值不菲。”

    “所以?”

    他怕不是脑子有问题?白榆默默想到

    “所以,若是要讹钱,我是最佳选择。”时少主语气笃定,从容不迫:“要论钱财,整个江湖上没人能与我时家比。”

    白榆点点头。

    “我又是时家少主,定是你认识的人里身家最为富庶的。”

    好像是这样的,白榆又点头。

    “所以,你要找我讹钱!”时少主做出结论。

    “什么意思?”盛元冉忍不住发问。

    闻言,时少主朝她摇了摇头,神色同情,感慨道:“盛女侠,你还是太单纯了。”

    “你们在说什么?”见他们堵在门口,薛明辉跑过来凑热闹。

    “薛掌柜,你来得正好。”时少主的语气高深莫测,看向白榆,“今日,我就当着他们的面拆穿你的面具,让他们都清楚明白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榆欲言又止,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毕竟,她现在连时霸天是什么意思都猜不出来。

    “这个局,你应当是昨天设的。”

    “什么局?”薛明辉一头雾水,但其余人也好不到哪去,没人能给他解释。

    时少主还在继续他的分析:“从你昨天见我的第一面开始,你就设下了这一系列的局。你依据我身上之物猜到我出身富贵,在了解到我的身份后迅速对计划作出修改。

    你知道潘毅少侠于我有恩,又知道我是个品德高尚之人。所以我在得知他受伤之后定会前去探望,这也是你能成功的关键。”

    白榆心中升起一个荒谬又合理的猜想。

    “清楚知道这一件事后你就暗中找了江崇。因为你知道他才是客栈真正管事的人,你对他许以重利,让他把我困在客栈,你则在我与江崇争论的时候故意出门,引起我的注意,然后又离开客栈,给我调查的时间和机会。

    你料到我会去找江崇询问此事内情,所以早有准备让他什么都不能说。但还是留下了线索,江崇昨日到今早都没出过客栈。

    那么,这位不让我离开的人有九成的可能性是客栈的人。再加上除你和盛女侠之外其他人都在客栈,我可以一位一位排除嫌疑,就只剩下了你与盛女侠。

    可盛女侠原是飞星派之人,她只是被扣留在客栈,她与江崇不熟悉,更没有本钱与江崇谈条件。所以,与江崇合作的人只可能是你,白榆姑娘!

    你知道以我的聪明才智早晚能猜到幕后之人是你,等我亲自上门找你,你就占据了主动权。届时,你便可以坐地起价,从我这获取巨大的银钱,而我,因为高尚的品德不得不答应此事。”

    白榆摸着下巴,他这个推理过程跟自己猜得差不多,不得不说,这还真是诡异的合理!

    “我有个问题。”薛明辉率先提问。

    “请。”时少主展现出了他应有的修养。

    “你的品德真的高尚吗?”

    薛明辉的语气满是好奇,不带一丝嘲讽。

    时少主沉下脸,抛弃了他的修养。

    你礼貌吗?

    白榆在心里帮他问候薛明辉。

    好在薛明辉还是有点眼色,连忙改口:“咳咳,我的意思是,咱们昨天刚认识,白榆怎么就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发现时少爷您是位品德高尚之人?”

    时少主又捡回了他修养,解释:“我是为了报恩才来的清溪镇,看出这个并不是难事。”

    “你还有什么困惑吗?”最后这句,他说得咬牙切齿,薛明辉立即闭嘴。

    “我,我有个问题。”盛元冉小心翼翼,见他点头才问,“白姐姐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好问题。”时少主给予肯定,“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关于白榆的动机。”

    “据我从江崇那打听来的消息,因为白榆姑娘自身原因,所以她每月的月钱都剩不了几个铜板,这月更是倒欠江崇三两银子。

    所以,为了还债,同样也是为了不看江崇的眼色过日子,她设下此局。通过从我这讹得一笔钱还清欠款,以此脱离客栈,最后再通过钱对江崇进行羞辱!”

    “你怎么打听的?”薛明辉纳闷道。

    江崇可不是个喜欢闲聊的性子。

    时少主一顿,想起自己签下的欠条,假装没听见薛明辉的话,鼓励地看向盛元冉。

    “白姐姐为什么会欠江崇钱?”盛元冉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问题。

    时少主沉默了。

    这他哪里知道,江崇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他也没处问啊。

    “这自然就是她用来贿赂江崇的钱了。”时少主故作淡定。

    薛明辉觉得奇怪,江崇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只取三两,难道是白榆嘴上功夫又进步了?

    竟然给他蒙对了,白榆这下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江崇还真就只要了她三两银子。

    几人面色各异,盛元冉却更加茫然。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来。

    “开个价吧,白姑娘,要多少银子你才肯让我出去见潘毅少侠。”为防几人再问问题,时少主迅速开口。

    白榆默默比了个五。

    “五百两?”

    时少主皱眉,白榆没立即接话。

    “五千两?!”时少主瞪大眼睛,她竟如此贪心。

    “对。”白榆当机立断。

    她其实只是想要五十两来着,实在不行五两也可以,看来还是她看低人家了。

    时少主有些犹豫,五千两也不是笔小数目,就为了出去一趟花这么多,要是传出去他岂不是颜面尽失。

    不,不对!他怎么能这样想,那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区区五千两又算得了什么。

    “要不这样,看在你与我们客栈有缘的份上,我给你打个折。”白榆在他之前开口。

    “打多少?”时少主慎重问道。

    “五折,”白榆伸出五个手指头,“只要两千五百两,我就带你去看望你的恩人。”

    “成交。”时少主一口答应下来,随即面露难堪,“……如今我身上已经没有余钱,能不能先打个欠条,等时家来人我一并还你。”

    “这……”白榆假作为难,半晌过后点了点头,“也行。”

    “多谢。”时少主抱拳,感激地看着她,主动去柜台处取了纸笔写下欠条,签字画押后交给白榆。

    白榆将欠条收好,一双眼闪闪发光,贴心道:“少主今日暂且好好休息,我明日就带你过去。”

    “为何是明日?”

    莫非她要反悔?时少主心中隐隐担忧。

    “您今日去的话只能看见昏迷的恩人。”白榆语气诚恳。

    “那他明天能醒吗?”时少主着急追问。

    “说不定。”白榆没说实话。

    以潘毅的伤势,至少得昏迷个四五天,但时少主要是非得看,自己也可以强行让潘毅短暂地清醒一会。

    时少主面色沉重地转身离开。

    等人离开,薛明辉悄声感慨:“真好骗。”

    余下二人赞同点头。

    ……

    翌日,百草堂。

    “呜呜呜,潘少侠,你怎么伤得这么重……”时少主坐在潘毅的床前痛哭流涕。

    靠在门口的苏木瞥了眼白榆,低声问:“真的很重吗?”

    这位公子从进门就开始哭,已经哭了有一刻钟了。

    白榆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掉完了,闻言只是麻木地看了眼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裹满细布,看上去伤势确实挺重的。

    她笑了笑没说话。

    想起那两千五百两,决定还是让他见一见清醒的恩人,开始思考用什么理由支走苏木把人弄醒。

    她不说话,苏木只好重新看向潘毅,随即就见他指头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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