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秦小姐这个后门,不到一刻钟,薛明辉就站在了高台上,对面是位身约九尺,虎背熊腰,手持铁锤的壮汉。

    高台一侧有秦家准备的兵器,薛明辉走过去,看着那一排的刀枪剑戟只觉迷茫。

    说实在的,这里的兵器种类繁多,不会出现缺漏的情况,可是,他对这些完全是一窍不通啊。

    他至今唯一会的武功,除了当年武师父教的几招护身功夫,就只有晓先生教的轻功了。

    壮汉的身影在余光中若隐若现,薛明辉欲哭无泪。

    白榆几人不知何时绕到了他面前,冲他挥舞:“公子,加油啊!”

    加油?这又是何意。

    但薛明辉现在没心思去问白榆了,他在武器这里看得太久,下面的人已经开始催促了。

    “掌柜的,选剑!”白榆在下面笃定道。

    “选剑?”

    白榆点头。

    “怎么还不开始?”

    “磨磨蹭蹭……”

    “小白脸,你还是下来吧,别在那丢人现眼了!”

    ……

    下面人开始大声嘲讽,薛明辉无视这些声音,急切问道:“为何?”

    难道白榆有什么获胜的法子?!

    白榆:“那当然是因为帅!”

    薛明辉脸色垮下来,他就不该觉得白榆能说出什么正经话。

    他将希望放到其他人身上。

    江崇在那一排武器中看了一眼,实在道:“随便挑一把便可。”

    伏玉赞同:“不错。”

    “为何?”薛明辉问。

    盛元冉同情地看着他,没说话。

    虽说薛明辉如今练功也算刻苦,但他显然不是什么武学天才,练功又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是以他如今的水平,连当日的盛元冉都比不过。

    薛明辉似是读懂了他们的眼神,犹豫再三后挑了把轻薄的长剑。

    白榆说得对,用剑至少看上去好看。

    薛明辉执剑转身,一脸的深沉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风范。

    对手见状认真些许,随即快步冲过去将铁锤丢出。

    薛明辉不敢轻敌,脚下变换躲过头上铁锤。

    “砰!”

    铁锤砸在地上发出巨大响声,壮汉将锤子从一阵灰尘中拉起来,一步一步缓缓走向薛明辉。

    他越近,薛明辉越后,直到退到高台边缘,薛明辉停下。

    壮汉大喝一声,再度举起铁锤丢出。

    后面已经避无可避,若是落下去便出局了,薛明辉不想输的这么惨,迅速将剑斜插在地,足尖点上剑柄从壮汉头上飞过。

    “噔!”长剑落地,铁锤将边缘砸出一个口子。

    壮汉回头看他一眼,拉出铁锤,而后快步奔过去。

    铁锤被他耍得风声阵阵,每次都砸在薛明辉身前几指,但却一次都没有砸中。

    二人展开了追逐战,壮汉一步一砸,薛明辉处处躲避,场上局面胶着,陷入僵局,二人谁也不能奈何谁,下面的人看得心情复杂。

    “白姐姐,你说掌柜的会不会赢?”盛元冉问道。

    白榆略一思索:“不好说,七成可能吧。”

    她在心中计算。

    薛明辉虽没有任何攻击的办法,但以这壮汉单一的攻击手段来看,还是他赢面要大些。

    “要赢了。”江崇突然道。

    白榆看过去,会心一笑。

    高台上,薛明辉似是又被壮汉逼到了边缘,这次他手中无剑,壮汉有信心将人一把弄下去。

    “嗬!”壮汉双手甩出铁锤。

    薛明辉趁机抓住他的胸脯,而后用力一拉,壮汉控制不住地往下倒,薛明辉在他背上一踩,顺利飞到高台中心。

    “嘭!”壮汉倒在地上,压在他自己的铁锤上,胸口处滋滋流血。

    “刘甲落地,薛明辉胜!”立即有人过来宣布结果。

    “下一场,薛明辉对屠乙。”

    屠乙是个瘦高男人,他同样没有武器,从秦家准备的武器那里选了把鞭子拿在手里,眼睛一斜,见薛明辉已经挑好了长剑便手腕使劲,将鞭子甩出去,直奔薛明辉面门。

    薛明辉侧身一闪,衣裳被撕破,不待他反击,鞭子又再次袭来,他不得不连忙躲避。

    台下众人看得目不转睛,伏玉的手已经按在腰上。

    屠乙招招逼近,鞭子挥舞如蛇,转瞬间便到了薛明辉面前。

    眼见这一鞭躲不过了,薛明辉干脆提剑迎上,剑刃与鞭子相撞,他被震得虎口发麻。

    “铮!”的一声,长剑被鞭子甩落在地。

    薛明辉自知敌不过屠乙,迅捷退离后便想弃权,又见鞭子袭来,且处处将他逼到场中。

    薛明辉毫无招架之力,一身锦衣不多时变成一身破布,还有些地方被渗出血迹。

    薛明辉只觉浑身密密麻麻的疼,低头一看险些恍惚,见屠乙不肯停下,便忍着痛足尖一点退到台下。

    台下瞬间响起唏嘘声,种种目光投向薛明辉,被江崇一看又默默收回去,但还是小声地议论此事。

    “公子,没事吧。”白榆等人赶过来,她趁乱搭在薛明辉脉上,凝神感受后松了口气。

    伏玉没说话,皱眉看向高台上的屠乙。江崇注意到了,轻咳一声。伏玉不解,见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才垂下目光。

    盛元冉翻出药膏,张望之后在白榆的示意下递给江崇。

    江崇接过,看了眼高台,道:“先回去吧。”

    几人走了,高楼上的秦盈面色更难看了,一直盯着他们的背影直到消失才收回目光,收回时不慎瞥见高台上比试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她略一思索,带着侍女离开此处。

    *

    秦家后院。

    “白姐姐,有人来了。”盛元冉走到她身边低声道。

    白榆早注意到鬼鬼祟祟的秦盈,道:“去里面把伏玉叫出来。”

    盛元冉便进去了,白榆这时才稍稍偏头,似是在打理桌上杂物。

    薛明辉才刚上好药,现在已经进去休息了,但桌上的纱布与药膏还没收拾。

    伏玉出来就注意到院子里的人,白榆嘱咐她:“不要说得太直接了。”

    伏玉没应,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她出门后直接朝秦盈二人走去,秦盈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有些尴尬地打招呼:“伏公子。”

    “秦小姐来此可是有什么要事?”

    秦盈来前的一腔热血被这冷淡的态度给浇透了,但想到那些参与者,她还是宁愿拉下自己的面子。

    这样想着,秦盈便道:“伏公子,还请你上场一试。”

    伏玉:“秦小姐,我此生都不会娶妻的。”

    “伏公子,我不信那些!”秦盈急道,“自我昨日见到公子,我此生便不想再嫁与他人了。更何况,公子心中定也是有我的吧,否则诸多推辞之由何必以命卜之词推脱。”

    伏玉沉默。

    早知她会这样想,自己就重新找个理由的,但现在也不迟。

    “秦小姐,你误会了,我真的不想娶你,你之于我并无特殊之处,你还是另寻佳缘吧。”

    听见这么直白的拒绝,秦盈脸色瞬间煞白,恍若浑身赤裸地置于闹市之中,避无可避。

    她忍了又忍,才终于把怒火压下去,随即拂袖离去。

    白榆虽没出来,但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待伏玉进来,她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怎么了?”伏玉不解。

    白榆斟酌后问:“你可与秦小姐说清了?没刺激到她吧?”

    伏玉肯定点头:“说清了,我这次讲得很慎重,她肯定不会误会了。”

    白榆:……

    她决定和江崇商量一下换个地方住。

    *

    今日比了一整天,淘汰了大半的人,到晚上还住在秦家的人就比之前少了三分之二,大多数落败之人都回家去了,哪怕是想看最后是何人获胜,但他们都不想留在这遭人耻笑,宁肯到外自行找个地方住着。

    如今还住在秦家的,除了胜者就是受了伤暂时不能离开的了,像薛明辉这类轻伤还留着的少之又少。白榆几人住的院子就剩下他们一行人了。

    月上梢头时白榆听见了外面细微的声响,起身走到窗边,瞧见伏玉与一蒙面人在庭中交手。

    蒙面人手中执剑,招招杀意尽显,虽屡被鞭子击中却宁愿被打中也要以伤换伤。

    不过纵有鱼死网破之勇,但他的剑刃却连伏玉身前一步都到不了,反倒被伤得更严重。

    再次被击中后,蒙面人捂住胸口,随后长剑以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刺去。

    白榆脸色一变,看出他这是要逃,连忙翻窗出去。

    但时间晚了,伏玉已经闪身避开这一式,蒙面人趁机逃走。

    “白榆?”伏玉有些惊奇。

    她虽与蒙面人过招多次,但都俱未发出大的声响。

    白榆不言,盯着蒙面人逃走的方向,若她没认错,那是太乙宗的剑法。

    她记得,秦家小姐的师承就是太乙宗。

    太乙宗以剑法为本,乃江湖二流宗门,整个宗门都属无功无过,既不突出,却也不至于让人忽视。

    太乙宗大长老首徒与秦府管家全叔有旧,秦老爷欲为女儿求师,全叔便找上了太乙宗,于是秦盈便拜入了太乙宗,与其一起的还有何一铭。

    授艺时二人师父发现何一铭根骨不凡,于是便写信回去,问过大长老后准备带何一铭回山门,想让他改拜大长老为师,但最后被何一铭拒绝了,此事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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