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秦家后院角落回来后,伏玉便陷入了沉思,面上带着些苦恼。

    见她出去一趟回来后表情这么生动,众人都围过来,当然,除了江崇。

    白榆问:“秦小姐又逼你娶她了?”

    伏玉点头,语气沉重:“不止如此,在我说我是女子后她还是不肯罢休。”

    “我明白了,秦小姐其实喜欢的是女子!”薛明辉立即抢答。

    闻言,盛元冉若有所思。

    白榆:……

    “掌柜的,你不要这么天马行空的好不好?收一收你的想象力吧,现在不是它该发挥的时候。”

    院里都是自己人,白榆便恢复了对薛明辉的称呼。

    薛明辉顿时焉巴下来,发现江崇没说话问他:“江崇,你说该怎么办?”

    江崇终于分了丝眼神给他们:“不必理会,我已寻到其他住处,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

    *

    翌日,秦老爷过来时就看见背着包袱的几人,他快步走过来,似是十分不解地问:“薛公子,你们这是要去哪?”

    薛明辉也不知道,他侧头看旁边。

    江崇道:“秦老爷,我们已寻到了别的住处,就不接着叨扰了。”

    “江公子,可是这里住得不高兴了?”秦老爷问。

    就算是真的不高兴,江崇也不可能直接说的,他先把秦府夸了一遍,再说不能继续打扰秦老爷了,话里话外都是不愿意住下去,哪怕秦老爷再三劝说江崇也绝不松口。

    秦老爷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好强求……”

    “老爷,老爷,不好了,小姐不见了!”秦盈的侍女从外面跑进来打断他后面的话。

    全叔赶紧追问:“何时不见的?”

    “奴婢也不清楚,只是今晨还在屋里,但奴婢去一趟后厨的功夫回来就没看见了,奴婢问了院里的所有人,都没人看见。”

    秦老爷沉吟片刻,扫过客栈众人,最后对薛明辉道:“薛公子,还望你看在这几日的情分上,能帮一帮老夫。”

    秦老爷直视着他,眼中带有红血丝,脸上布满皱纹,鬓边白发有几根杂乱地贴在皱巴巴的脸皮上。薛明辉突然想起了父皇。

    他出生时,皇帝已过不惑之年,随着他年纪的增长,皇帝也逐渐沧桑,直到他离京时,儿时那个身强力壮的父皇早已变得虚弱。

    “……秦老爷放心,既然这事被我们遇上了,我们就不可能不闻不问。”薛明辉道。

    听到这话,江崇闭上眼。

    算了,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是这么个性子。

    再睁开眼,就对上薛明辉乞求的目光,江崇别过脸不看他,对秦老爷道:“还请您带我们去秦小姐闺房一观,”

    侍女上前引路。白榆拉住要跟上去的盛元冉,而后对他们道:“你们去秦小姐闺房看,我和小盛去别的地方看看有没有线索。”

    等目送几人离去,盛元冉便再也憋不住:“白姐姐,我们去哪看?”

    白榆没正面回答,只让她跟着就好,然后找了个侍女带路,将所有参与比武招亲者的院子都看过后才道出最后目的:“再带我们去何少侠的院中看一看吧?”

    “……是。”侍女有些微不解,但也没多问。

    到了何一铭院子,白榆本想让院中随从都退下,不过这个想法很快被她克制住。于是,她便带着原先的那个侍女将何一铭院子上上下下地逛了一遍。

    等白榆终于出来时,何一铭院中随从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看出个洞,她只当毫无所觉,坦然地带着盛元冉离开秦府。

    “白姐姐,我们接下来去哪。”盛元冉觉得她现在就像身处大雾之中,什么都看不清,什么也不知道,只能紧紧跟着身边唯一可以值得信赖的人——白榆。

    “嗯……”白榆沉吟,看了一圈四周,终于找到个合适的地方,她指着斜前方的茶馆道,“就去那。”

    盛元冉看过去,茶馆人来人往,看上去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

    “白姐姐,去那做什么?”

    白榆解释:“去那里等他们回来。”

    她和盛元冉在秦府耗费了大半天,以江崇的手段,想是已经找到秦盈了。

    盛元冉感觉更加迷茫,但见白榆已经先行离开,她便连忙跟上。

    在茶馆里喝了一盏茶,就听见外面闹哄哄的声音。盛元冉探头去望,瞧见一顶轿子被抬进秦府,旁边是秦老爷,后面跟着秦家护院。再有一会便见全叔带着大夫和药童匆匆赶来,这次后面的是伏玉三人。

    伏玉对他们说了几句,他们就抬头往这边看来,盛元冉同他们挥手。

    江崇几人上来后叫了壶新茶,盛元冉趁这时问他们:“秦小姐是被何人绑走的。”

    “那个刀疤脸和他的朋友?还是小弟?”薛明辉有些不确定,“就是昨日被伏玉打败那个。”

    “那人呢,逃了吗?”盛元冉有些担心刀疤脸会回来寻仇。

    伏玉摇头:“已经被送到官府了。”

    盛元冉还想再问问他们是怎么找到秦盈的,就听见江崇的声音:“你们今日都去了何处?”

    盛元冉就把今天在秦府逛了一天的事说出来,薛明辉听了立即跳起来:“白榆,你怎么能这样!”

    他们辛辛苦苦去找人,她就这么偷懒了?!!

    “有发现什么吗?”等薛明辉声音降下来,江崇问。

    盛元冉想了又想,她确实什么都没看出来,诚实地摇了摇头。

    白榆也道:“什么都没发现,看上去一切如常。”

    接下来,江崇不再说话了,只有盛元冉与薛明辉的声音。

    休息过后,江崇带着他们上街。

    乌和城没有宵禁,入夜了也依旧热闹,甚至有许多白日看不到的杂耍的摊子。街上人声鼎沸,最热闹的长庆街每隔几步就有悬挂的灯笼,将整条街照得恍如白昼。

    薛明辉兴致勃勃地走在最前面,一会看看这里,一会看看那里。盛元冉原打算跟着白榆,但很快就被这眼花缭乱的摊子给吸引住了,于是便一边逛逛,一边看眼他们有没有在附件。

    剩下三人走在后面,只是江崇很快被薛明辉叫住,伏玉也在盛元冉回来邀请她们时被白榆推过去,于是,最后就只剩下了白榆独自跟在他们十几步之外。

    白榆漫不经心地随处看看,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突兀。

    “姑娘,姑娘!要不要看看面具?”

    白榆回神,对面的面具摊摊主笑容满面地看着她。

    她找了下其他人的位置,江崇在帮着薛明辉给玉器摊子砍价。盛元冉正把一根发钗往伏玉头上比,但她似乎忘记了伏玉穿得男装,钗子放上去显得不伦不类,旁边的摊主欲言又止。

    白榆以手掩笑,走到面具摊前。

    上面有各式各样的面具,最多的是十二生肖的,另有些画得华美精致的,许是为了卖出去,每一个长得都不大相同。

    白榆随手翻了翻,挑出一个朴素简单的白色面具:“这个怎么买?”

    “姑娘,这是还没画的胚子,您可以指定画什么东西在上面,或是自己动手。”说着,摊主摆出笔墨。

    白榆眼睛一亮:“就这个了!什么也不需要画。”

    她爽快地付过银子后带着面具离开。

    众人都逛得差不多了,江崇就带他们去要住的宅院。宅院就在长庆街尽头,地上的青石块从长庆街连到门口,顶上牌匾写着薛府二字,门前立着两只石狮子,门房看见他们来了连忙推一推同伴,让他进去把管家叫出来,而后自己迎上来。

    “公子。”他走到江崇面前,低眉顺眼道。

    江崇应了声,带着他们进去,随口解释:“这是凌夷的宅子。”

    “他送你了?”薛明辉问。

    江崇看了他一眼,道:“是送你的。”

    薛明辉瞬间歇了揶揄的心思,装哑巴。

    “倒是没看出来那位凌大人竟如此欣赏掌柜你,一座宅子说送就送。”白榆调笑道。

    薛明辉张了张嘴,脑中想了好几个说辞,但发现不管是哪一个白榆都能有话说,他干脆闭口不言。

    既是送薛明辉的宅子,江崇便让他住在主院,不过在几人要离开时薛明辉立即哭诉:“你们走了我怎么办?主院离其他院子那么远,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都来不及救我。”

    管家插嘴:“老爷,这里的护院都是精心挑选的,绝不会有宵小之徒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

    知道薛明辉的姓氏后,管家和宅子的仆人就很自然地对薛明辉改口老爷。

    听见这两个字,薛明辉面上有些尴尬,他总觉得这称呼听上去像个老头。

    他故意板着脸,道:“你懂什么。”

    随后接着可怜巴巴地看着几人,不过很可惜,江崇率先拒绝了他的要求,并让其他人不用管他,薛明辉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离开。

    “江叔,你陪我住在这吧。”薛明辉对管家道。

    管家姓江。

    江叔:“既然老爷吩咐了,老奴自当遵命。”

    薛明辉:……

    突然感觉自己还在宫中。

    *

    翌日破晓,薛府大门被全叔敲响,门房带他进去。

    “江公子,我家小姐又失踪了,还请你们再帮一帮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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