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洁的白色和纯粹的冰峰构筑了东极引的整个童年。

    他站在高高的城堡屋顶上,远眺整个安第斯姆特之国的风景。他的衣着华贵,镶嵌着宝石的黄金装饰纯白的丝绸,每一个动作都会带来悦耳的饰品碰撞的响声。

    东极影神采奕奕。身上的黄金宝石和柔顺的头发在璀璨的阳光照耀下明亮通透,就连紫色的瞳眸都是世间少有的绝色。微风吹过他的衣衫,他莞尔一笑,纵身一跃,跃到了城墙走道上。

    迎面走来的女性丰神绰约,一袭华贵耀眼的长裙彰显着她高贵的身份,身上的装饰物是白银和蓝色宝石,银白长发盘起来戴白金皇冠,上眉目间满是温情。

    “母后!”

    东极引开心的上前去,而王后纤细白嫩的手轻抚着他爱子的头发,而东极引捏起一本小手册,举到王后的面前。

    王后接过手册后仔细翻开看了看。看完之后温柔一笑:

    “原来小引已经见识了那么多东西了!”

    “是啊,母后,在那之后我可能还会去更远的地方看看!”

    “那你一定要跟紧公爵,不要离护卫们太远。”

    “知道了!”

    与母后告别后,东极影便跟着他的老师沃德瑞福瑞斯一起到西方的附属国去实地学习。在马车上师生两人几乎没怎么交流,甚至从出发到两个小时之后也没有人首先打开话题。他们沉默不语的互相对立坐着。

    而首先打开话茬的却是沃德瑞福瑞斯,沃德瑞福瑞斯一向最喜欢喝红茶,他提起热气腾腾的茶壶,倒了一杯红茶递给到了东极引面前,东极影凝视了许久,也没有要喝茶水的意思。

    沃德瑞弗瑞斯知道,东极影是在记恨前两天对他的惩罚。

    “你的手心还在痛?”

    只因为东极引未经他允许私自跑到别处去,就被他用戒尺狠打了手心。虽然算不上严重,但也确确实实在这两天疼痛红肿到拿不起餐具。

    东极引沉默着,但心中的怨恨正在逐渐发芽。

    虽然沃德瑞弗瑞斯只是一个公爵,但是东极引敢肯定他的权力远比想象的要高许多,因为父王之所以能成就今天的一国之王少不了他莫大的帮助。而且两人在曾经也是为彼此交付性命的好友。所以东极引在沃德瑞福瑞斯面前都尽量不去抵抗。

    东极引情绪表露在脸上,记恨的眼神全然收在沃德瑞福瑞斯眼里。他只是冷笑一声,手持银勺在桌面上敲击,就像在前两天夜里抽打东极影手心的节奏。东极引手握成拳,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沃德瑞弗瑞斯无奈的放下勺子,轻蔑的一挑眉。

    “现在的你用不着记恨我,没用的小皇子,在城堡里有你的父皇王后宠溺着你,但不代表我就不敢对你做些什么”。

    “我也只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不想跟你这种小人计较” 东极引也不退让。

    其实东极引也很早就想揭发沃德瑞福瑞斯的狭窄之心,但他也确实没有做什么太过过分的事,也顶多是在东极引犯了错之后施加惩罚了而已。要是只是因为这点小事就去与他斤斤计较,倒反还显得他小气了。

    就在两人嚣张跋扈之间,马车的帘子被护卫掀开来,他恭恭敬敬的向里抱拳:“报告大人,驿站到了,下来休息吧。”

    “嗯”。

    沃德瑞福瑞斯冷哼一声,披起一件皮草便下了马车。而在车座里的东极引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说道:

    “老师也是到了一定年纪了,这么热的天气都要多加件衣服。”

    如果是站在常人的角度的话,这里的雪层厚到埋没脚踝,确实是十分寒冷的,可这对于东极人来说,和常人的艳阳天没什么区别。

    东极引也十分怀疑这位所谓的老师到底是不是东极人。

    他迅速下了马车,跟上步伐。

    回到驿站后,他们纷纷回到各自的房间,而护卫正给马车准备食物和资源。

    东极引躺在大床上凝视着天花板,没一会儿又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就仿佛床上长了钉子似的,让他一刻也睡不下去。他打开窗子,看到太阳才有一点要下山的趋势。

    “这老登,那么早就要被叫来睡觉,我才不睡呢”。

    他玩心大起,急忙搜刮了衣服裹在一团 ,在床上摆成长条的人形。被子一盖上,伪装成有人睡觉的样子。

    一般来说这种方法最多撑不过两个小时,所以他要赶紧出去玩够了再回来。他关上了灯,悄悄翻出窗外,顺着屋檐往外走,看到了下边的路上竟有几个护卫在那站岗,甚至还有一两个时不时的往屋顶上看。东极影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沃德瑞福瑞斯生怕他跑了特意多叫了两个护卫专往天上看。

    这次他学精了,披着黑色的风衣趴着屋顶躲避护卫的视线。就这样缓慢的爬着,到了一处无人看守的位置,他轻轻一跳轻落在地面上。

    正当他两步大瑶大摆的往外走,一种不祥的气息直击他脑门。他在地上摸索起一颗石头向外丢去,果然石头触碰到的空气瞬间凝成了冰块。

    “这老登…”

    没错,这又是沃德瑞福瑞斯设下的结界。

    本来这是冰之权能最低等的一种设法,可偏偏东极引已经11岁了,都没有觉醒任何权能,对于控住他来说实在太绰绰有余了。

    正当他冥思苦想,该如何逃出去时,这层结界突然传来了巨大的波动,他一下就慌了神,急忙委身钻进墙缝中。

    “奇怪了,我没碰啊”。

    正当他窝在墙角预想着自己就要被抓到了,却只见一大批护卫全向森林深处的那个方向跑去了,手上握着武器,一看就是大动荡。东极引一时疑惑,却也顾不了多想,这正是趁乱逃跑的好机会啊。

    他二话不说,披着披风就往另一处跑去。本来他想到不远处的山上去遛一圈。但是森林深处触碰到结界而引发的信号波动像极光一样在天空中蔓延,这让他感到了一点点好奇。

    东极引一阵胆寒,他心虚的拍了拍胸脯。

    “这老登来真家伙呀,那位触碰结界的老兄可就惨喽!”

    说罢,他现在笑嘻嘻的,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而森林深处,一只瘦小的黑影在树林间穿梭,在粗壮的树干之间显得如此渺小。她披着漆黑的破布,脸颊和身上沾满了鲜血。而右手红肿不堪泛起了冰霜。她费力的喘着粗气,瘦弱的身体摇摇欲坠。

    “哥哥,哥哥…”她呼唤着却又不敢太大声,手上的红肿和冰霜正在逐渐蔓延。她害怕的发抖,实在跑不动了,于是趁着黄昏视线不好的时候悄悄躲进了一处小窝洞中。

    她刚一进洞就摔倒在地,气息微弱。她一抬头,洞窟深处传来一点温暖的火光,这可能是她濒死时的错觉。她用尽全力的向前爬着,一点点向火源靠近,隐隐约约在火堆旁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身影,她气息微弱的呼喊着:

    “哥哥…”

    那人似乎听见声响转过身来,可女孩定睛一看,这根本不是他的哥哥,是一个非常陌生的面孔。她吓到想要惊喊出声 ,东极引急忙上前去捂住她的嘴。

    “嘘—”

    可女孩实在太虚弱了,还没来得及挣扎却又昏死过去,东极引抱着她放在火源旁。之后又堆起了大雪球将洞口封住。

    他看着沉睡中瘦小的女孩,微微叹气:

    “我还以为是哪个傻高个去碰结界的,没想到居然是个小女孩。”

    女孩在轻微发抖,脸色通红,似乎是发了高烧。东极一看瞬间懵了,发烧感冒这种病在他身上从来没出现过,他只是听说有却不知道怎么治。

    他又将外套脱下来盖在女孩身上,可她依旧冷得发抖,东极引瞬间没辙了。可更让他焦心还在后头。那个触碰结界后的标记根本没有消失,反而一直在女孩周身发散。过不了多久一个私自出逃和一个亡命之徒都要被发现。

    于是他赶忙将女孩翻过身,寻找着标记。直到翻开衣袖,才发现了那个被冻的红肿不堪,冒着冰霜的右手。

    “这就是触碰结界的后果,过不了多久,整个右臂都会被冻烂,要是不及时医救的话,以后要成为残疾人不说还有可能丢了性命。”想到这东极引都在为他可惜,他看起来要比自己小的多,女孩天生就爱美,要是少了一条手臂该多可惜。

    想到这,他就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他拖着女孩的身体,更靠近一点火源,可没想到差点把女孩的头发都被烧焦了。他挠头抓腮,想不出一点办法。看着女孩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东极影轻轻的摇晃着她的身体。

    “快醒醒吧,不要再睡下去了,不要…醒不过来。”

    一开始东极影还能听到女孩在呢喃着哥哥,可现在却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他慌张极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样死去吧。

    东极引起急忙抱起她,想要用自己的体温让她暖和起来。可是他不知道,他的体温比常人还要低,根本不起作用,于是只能焦急的越抱越紧。

    东极引紧张的一刻不敢喘气,直到女孩连最后一声呼吸都停止了,此刻的无声无息彻底击溃了他的防线。

    “别睡了,你睁开眼睛,不要在这里睡着啊!”

    他摇晃着女孩,试想到,干脆就这样出去找驿站救助她吧。可是他一想到这可是沃德瑞弗瑞斯设下的结界,那个铁石心肠,心胸狭隘的人真的会救助她吗?

    他忽然陷进了无尽的自责当中。

    为什么他这么废物?为什么他到现在了都没有一个权能呢?他可是安地斯姆特的皇子啊,为什么连一个小女孩都救不了?

    他愤怒着,哀痛着。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需要什么多么强大的权力,只要能够挽留住弱小人的性命就够了。

    仅此而已!

    此时的洞窟中被另一种火光占满,东极引抬头一看,发现除了昏黄的火光,还有一种在空气中如同白雾一样的发着光芒的火焰。它正在四处流窜,如同刚诞生的生命一般,探索着未知的世界。

    他疑惑着,刚想抬手去触碰,却发现这种白色的火焰,正是从他手心逸散出来的。

    “这是什么?”

    他突然感觉到一种汹涌的力量正在他的身体里流动,那是一种温暖的感觉,与火焰相似,却又不同。

    那些白色的火焰在洞窟中探索够了之后,又坏绕到他的身边,白焱紧紧环绕包裹着他们。就在那一瞬间,女孩咳嗽出声。

    东极引一瞬间欣喜过望:原来她还活着。

    于是东极影调动着这种神奇的火焰,形成厚厚的茧,将女孩包裹着。而女孩身上的标记在触碰到白焰的一瞬间燃烧起来,不一刻就消失不见。而女孩手臂上的薄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情况下融化了。

    她的身体正在迅速回温,不一会儿又恢复了正常人的生息。她如同蝉翼的睫毛颤抖着,顷刻间睁开了眼睛。

    “太好了!”

    东极引深深的望着他,从女孩醒的那刻就一直是笑着的。他第一次有这么大的荣誉感。一个濒死的人居然被他给救活了。

    嗯,我可真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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