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之家（2）
今时也回头，血迹消失了。
整墙碎裂的瓷砖恢复如初，血墙变回了白墙。
……这也太快了吧？一点反应时间都不给？
“好女儿，又怎么了？”爸爸站在门口又问了一遍。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尾调上扬，挑着一丝不怀好意。
今时也面不改色：“有！有虫子！”
“虫子？”爸爸的表情一怔，脸随即挂了下来。
他目光森冷的在房间转了一圈，眉头一蹙，“在哪儿？”
今时也想也不想，指向下水道的位置。
地漏不知道被谁拔了出来，黑漆漆的洞口明晃晃的暴露在白瓷铺成的地面上，显得有些诡异。
靠近一点，还能隐约闻到下水道独有的酸臭反味儿。
爸爸几步跨了过去，穿着拖鞋的脚轻轻一拨——
地漏咕噜噜的滚了一圈，然后不偏不倚的落回了洞口。
嘶——
这是，连装都不想装了吗？
那下水口连45°的斜坡都没有，地漏怎么可能不偏不倚，一杆……哦不，脚落洞？
“好了。”他退出卫生间，“虫子没有了，继续洗漱吧。”
“衣服穿穿好。”
今时也略一低头，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在刚刚的举动之中，衣领被扯开了。
她俏脸一红，立刻拢好衣服，拍了拍脸颊。
如果不是为了扮演，她是不会慌张的，毕竟，在战场上，血迹是最常见的东西。
不过，慌张是有效的。
起码，她验证出两条规则是正确的。规则与规则之间，存在联系。
只不过……
[请记住，你们是和谐友爱的一家人，成员之间没有异心，长慈子孝，会相互帮助。]
长慈子孝？
这又是什么意思？传统家庭中，一定会存在的愚孝吗？
心里不断地思索，人却已经走回了洗漱台前。
单薄的洗漱镜照出少女的模样，柳眉杏眼，翘鼻薄唇，面若敷粉，完全是一张苏江星人的典型长相。
今时也却敏锐的察觉出不对劲。
虽然镜子里的眉眼完全一副苏江星人的模样，但面部骨骼转折明显，鼻梁高挺，眉骨伸阔。
皮骨严重违和，就好像，是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强盖在与之不符的骨架之上。
今时也皱了皱眉，她微微仰头，食指在下颌线处揉搓一下，一点细碎的皮肉牵拉感刺入神经。
她的眉尾一跳，下颌处果然被揭开了一点莹白的皮。
……还真是人皮面具啊。
该夸一声不愧是三不管地带的[沙盘]吗？连新人场都这么刑？
“好了没？”客厅传来了妈妈的催促声，“快要到学习的时间了！快出来！”
今时也回过神，她先是将揭开的脸皮一点点贴好，然后飞快洗漱干净，走出了卫生间。
“妈妈，我的手机在哪儿？爸爸说了，他早上允许我多玩半个小时，我现在就要。”今时也看着妈妈的眼睛问。
她在赌——赌这是个传统家庭。
在传统的家庭之中，爸爸的权威是远高于妈妈的。
所以爸爸的要求，妈妈不会也不能拒绝。
妈妈的脸瞬间拉扯了下来，她眼神怨毒的扫过屋内的父女俩，不情不愿的掏出手机。
“拿去拿去！”妈妈一脸嫌弃的将手机塞进今时也的手。
皮肤接触的一瞬间，今时也只感觉她的手冰得渗人。
妈妈扭身转向爸爸：“你就宠她吧！看我明天不给你妈告状！孩子都是被宠坏的！”
明天？你妈？
难道明天要解锁新场景？
今时也迫不及待的打开手机。
她现在需要更多的信息，应付突发情况。
比如，爸妈之间的关系好不好？
比如，家里还有哪些亲戚？
比如，明天会发生什么？
打开手机，今时也一眼看见了置顶群聊——[相信相爱一家人]
最新的聊天记录还是今天上午。
[奶奶]：明天是中秋都别忘了回家吃饭。
[爷爷]：都记得带肉，让家里的女人们一道去买。
[奶奶]：早上九点前去，那会儿的肉最新鲜。
短短几秒，今时也却觉如芒在背。
仿佛在场的另两个人都在窥伺她。
但她余光左右一扫，爸爸在看报，妈妈在扫地。
两个人都统一的弓背弯腰，专注于眼前的事情。
那会是谁？在这个家，还有第四双眼睛？
[叮咚——]
耳边忽然出现鸣铃声。
[支线任务：给奶奶买新鲜的肉。]
[任务描述：请于9点前前往市场，给奶奶买新鲜的肉]
[任务奖励：积分+10，转职机会]
今时也：“……”
真是“及时雨”一般的提示啊……
今时也放下手机，自然的扭头，看向正在劳作的妈妈：“爷爷让我们去买肉，奶奶说要在9点之间去买。”
刚放下手机前，她特意看了一眼时间——八点半。
距离九点还剩半个小时。
无人应答。
今时也又喊了一声：“妈妈？”
女人握着扫把的手微微一松，手里的扫帚直挺挺的落在了地上。
“咚——”
沉闷的落地声像是一个触发器，猛地触发了妈妈的暴怒机制，她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
“妈妈妈！你一天天的除了会喊妈还会干什么！”
“喊你买你就去啊！别告诉我你没钱了！我不是每天都给你十块零花钱吗！钱呢！钱去哪儿了！”
涂抹星子雨点般的落在了今时也的脸上，不疼，但能闻到皮肉被炙烤得香味儿。
糟了！我的人皮面具！不会被烧没了吧！
今时也的心往上一拎，肩膀微微瑟缩了一下，脸立刻皱成一团。
她往一旁侧了侧脸，脚下一动，挪到了安全区。
妈妈似乎更怒了，她几步冲到今时也的面前，一把扯住她的长发，拳头劈头盖脸的落在她的身上。
边打边骂：“翅膀硬了！会躲了！我让你躲啊！躲啊！躲给我看看啊！躲啊！”
她的力气极大，揪住头发的手在拼命的往上扯拽，今时也竟被拽离了地面。
头皮被扯到了极致，如
拳头重重的落在她的身上，每一下都留了或青或紫的痕迹。
……靠！
再不自救，都不用等游戏失败，她能即刻死在这儿!
今时也咽了口口水，双手抱住妈妈扯着她头发的手腕腕骨，刚想用力去掰——
余光一撇，却发现爸爸正不怀好意的往她们这儿偷瞄。
上唇微微掀开，露出里面雪白的獠牙。
仿佛有一盆冷水兜头落下，今时也瞬间冷静下来。
她是在[扮演]，即便是自救，也不能OOC。
[长慈子孝。]
她根本没有还手的权利！
完了，她不会就要交代在这儿了吧！
对了，可以向爸爸求助！
今时也猛地松掉双手上的力量，双目紧闭着，喊了起来。
“妈妈妈妈，我错了，我再不敢了！”
“爸爸！爸爸救我！救我！”
声音之大，如杀猪一般，震响整栋楼。
屋外传来了敲门声，是受不住的邻居上门了。
“老今，一大早的，可不幸这么打孩子啊！你闺女都高三了，别打坏参加不了高考啊！”
爸爸终于放下了报纸，对妈妈道：“行了，一大早的，发什么神经？还不快放开，平白让邻居们看笑话。”
妈妈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极速扩大，在散开的一瞬间，她松开了手。
今时也瘫坐在地上，捂着手臂上伤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活过来了……
“去开门。”爸爸又道。
妈妈慢吞吞的转过身，举止僵硬的走到门边，将门打开了一道缝隙。
一个纸片人贴着缝挤了进来：“家里的女娃又不学好啦？”
妈妈的眼圈瞬间红了，她点点头，嗔怪的瞪了一眼爸爸，又默不作声了。
纸片邻居见状，似乎什么都懂了。
圆滚滚的手在妈妈的肩头拍了拍，叹了口气。
“孩子不听话，你好好教就行了，这一大早就闹起来，多影响邻里关系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也进流浪者了。”
流浪者？
今时也迅速捕捉到关键词，耳朵噌的一下立了起来。
这又是什么新词？
“咱楼里有流浪者了？”妈妈问道。
“可不？”邻居的声音一下兴奋了起来，“就咱们楼上！”
“那户的小家伙一起来就嚷嚷着什么通关、存活，不是流浪者还能是谁？”
“他家的娘老子气得，直接给扔楼外。”
邻居说到这儿，小小的身体陡然弯折，一副泄了气的样子。
“要我说，扔啥啊，还不如留着等开饭呢。弄得现在外面脏兮兮的，连下脚的地方也没有。”
今时也眨了眨眼，神色平静如常，实则大脑在飞速的转动着。
通关，存活？
看来，所谓的流浪者就是游戏一开始存活的那510个人了。
现在距离她清醒不到十分钟，已经有人被找出来了吗？
这楼得有多高，扔下去才会把外面弄脏到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开饭又是什么意思？
今时也正想着，她忽然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气从左面传来。
寒气凛冽如刀，直直的刺入她的身体，冻得她半边身体瞬间麻木。
今时也眼神一凝，眼神一撇，却发现，那本该和妈妈说话的纸片人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左手边。
空无一物的脸上带着明显恶意：“你呢？你要是碰到流浪者，是选择扔出去，还是开饭？”
“开，开饭吧。”今时也放空大脑，装出一副木楞而羞涩的笑容，然后选择了后者，“我饿了。”
在游戏世界里，当正常的答案和不正常的答案凑在一起，那对的一定是不正常的那个。
席卷半身的寒气迅速消退，今时也明显感受到左侧的身体猛地一松，随即身体开始发烫发痛，如同披上了针毡。
一阵清风从窗户的缝隙吹入，卷起纸片邻居，送到了门缝边上。
“好吧……看来不是流浪者了。”
他颇为遗憾的摊了摊手，从门缝里挤走了出去。
门被妈妈轻轻地带上了。
这次再没人说话。
诡异的寂静在客厅之中流淌开，今时也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声音宛如一只手，一点点旋紧她的神经。
“走吧。”爸爸忽然放下了手里报纸，走到了门边上，穿上鞋子，“不是说去买肉吗？再不去就晚了。”
妈妈“哦”了一声，挎上只小篮子站到了爸爸的身边。
今时也见状，将手机抓进手里也跟了上去。
“你去哪儿？”妈妈问。
今时也自然而然得晃了晃手机，道：“我跟你们一起去。奶奶说，买肉要家里的女人们一起去买。”
下一秒，爸爸冰冷的目光扫来。
“回去。”
“别逼我说第二遍。”
整墙碎裂的瓷砖恢复如初，血墙变回了白墙。
……这也太快了吧？一点反应时间都不给？
“好女儿，又怎么了？”爸爸站在门口又问了一遍。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尾调上扬，挑着一丝不怀好意。
今时也面不改色：“有！有虫子！”
“虫子？”爸爸的表情一怔，脸随即挂了下来。
他目光森冷的在房间转了一圈，眉头一蹙，“在哪儿？”
今时也想也不想，指向下水道的位置。
地漏不知道被谁拔了出来，黑漆漆的洞口明晃晃的暴露在白瓷铺成的地面上，显得有些诡异。
靠近一点，还能隐约闻到下水道独有的酸臭反味儿。
爸爸几步跨了过去，穿着拖鞋的脚轻轻一拨——
地漏咕噜噜的滚了一圈，然后不偏不倚的落回了洞口。
嘶——
这是，连装都不想装了吗？
那下水口连45°的斜坡都没有，地漏怎么可能不偏不倚，一杆……哦不，脚落洞？
“好了。”他退出卫生间，“虫子没有了，继续洗漱吧。”
“衣服穿穿好。”
今时也略一低头，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在刚刚的举动之中，衣领被扯开了。
她俏脸一红，立刻拢好衣服，拍了拍脸颊。
如果不是为了扮演，她是不会慌张的，毕竟，在战场上，血迹是最常见的东西。
不过，慌张是有效的。
起码，她验证出两条规则是正确的。规则与规则之间，存在联系。
只不过……
[请记住，你们是和谐友爱的一家人，成员之间没有异心，长慈子孝，会相互帮助。]
长慈子孝？
这又是什么意思？传统家庭中，一定会存在的愚孝吗？
心里不断地思索，人却已经走回了洗漱台前。
单薄的洗漱镜照出少女的模样，柳眉杏眼，翘鼻薄唇，面若敷粉，完全是一张苏江星人的典型长相。
今时也却敏锐的察觉出不对劲。
虽然镜子里的眉眼完全一副苏江星人的模样，但面部骨骼转折明显，鼻梁高挺，眉骨伸阔。
皮骨严重违和，就好像，是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强盖在与之不符的骨架之上。
今时也皱了皱眉，她微微仰头，食指在下颌线处揉搓一下，一点细碎的皮肉牵拉感刺入神经。
她的眉尾一跳，下颌处果然被揭开了一点莹白的皮。
……还真是人皮面具啊。
该夸一声不愧是三不管地带的[沙盘]吗？连新人场都这么刑？
“好了没？”客厅传来了妈妈的催促声，“快要到学习的时间了！快出来！”
今时也回过神，她先是将揭开的脸皮一点点贴好，然后飞快洗漱干净，走出了卫生间。
“妈妈，我的手机在哪儿？爸爸说了，他早上允许我多玩半个小时，我现在就要。”今时也看着妈妈的眼睛问。
她在赌——赌这是个传统家庭。
在传统的家庭之中，爸爸的权威是远高于妈妈的。
所以爸爸的要求，妈妈不会也不能拒绝。
妈妈的脸瞬间拉扯了下来，她眼神怨毒的扫过屋内的父女俩，不情不愿的掏出手机。
“拿去拿去！”妈妈一脸嫌弃的将手机塞进今时也的手。
皮肤接触的一瞬间，今时也只感觉她的手冰得渗人。
妈妈扭身转向爸爸：“你就宠她吧！看我明天不给你妈告状！孩子都是被宠坏的！”
明天？你妈？
难道明天要解锁新场景？
今时也迫不及待的打开手机。
她现在需要更多的信息，应付突发情况。
比如，爸妈之间的关系好不好？
比如，家里还有哪些亲戚？
比如，明天会发生什么？
打开手机，今时也一眼看见了置顶群聊——[相信相爱一家人]
最新的聊天记录还是今天上午。
[奶奶]：明天是中秋都别忘了回家吃饭。
[爷爷]：都记得带肉，让家里的女人们一道去买。
[奶奶]：早上九点前去，那会儿的肉最新鲜。
短短几秒，今时也却觉如芒在背。
仿佛在场的另两个人都在窥伺她。
但她余光左右一扫，爸爸在看报，妈妈在扫地。
两个人都统一的弓背弯腰，专注于眼前的事情。
那会是谁？在这个家，还有第四双眼睛？
[叮咚——]
耳边忽然出现鸣铃声。
[支线任务：给奶奶买新鲜的肉。]
[任务描述：请于9点前前往市场，给奶奶买新鲜的肉]
[任务奖励：积分+10，转职机会]
今时也：“……”
真是“及时雨”一般的提示啊……
今时也放下手机，自然的扭头，看向正在劳作的妈妈：“爷爷让我们去买肉，奶奶说要在9点之间去买。”
刚放下手机前，她特意看了一眼时间——八点半。
距离九点还剩半个小时。
无人应答。
今时也又喊了一声：“妈妈？”
女人握着扫把的手微微一松，手里的扫帚直挺挺的落在了地上。
“咚——”
沉闷的落地声像是一个触发器，猛地触发了妈妈的暴怒机制，她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
“妈妈妈！你一天天的除了会喊妈还会干什么！”
“喊你买你就去啊！别告诉我你没钱了！我不是每天都给你十块零花钱吗！钱呢！钱去哪儿了！”
涂抹星子雨点般的落在了今时也的脸上，不疼，但能闻到皮肉被炙烤得香味儿。
糟了！我的人皮面具！不会被烧没了吧！
今时也的心往上一拎，肩膀微微瑟缩了一下，脸立刻皱成一团。
她往一旁侧了侧脸，脚下一动，挪到了安全区。
妈妈似乎更怒了，她几步冲到今时也的面前，一把扯住她的长发，拳头劈头盖脸的落在她的身上。
边打边骂：“翅膀硬了！会躲了！我让你躲啊！躲啊！躲给我看看啊！躲啊！”
她的力气极大，揪住头发的手在拼命的往上扯拽，今时也竟被拽离了地面。
头皮被扯到了极致，如
拳头重重的落在她的身上，每一下都留了或青或紫的痕迹。
……靠！
再不自救，都不用等游戏失败，她能即刻死在这儿!
今时也咽了口口水，双手抱住妈妈扯着她头发的手腕腕骨，刚想用力去掰——
余光一撇，却发现爸爸正不怀好意的往她们这儿偷瞄。
上唇微微掀开，露出里面雪白的獠牙。
仿佛有一盆冷水兜头落下，今时也瞬间冷静下来。
她是在[扮演]，即便是自救，也不能OOC。
[长慈子孝。]
她根本没有还手的权利！
完了，她不会就要交代在这儿了吧！
对了，可以向爸爸求助！
今时也猛地松掉双手上的力量，双目紧闭着，喊了起来。
“妈妈妈妈，我错了，我再不敢了！”
“爸爸！爸爸救我！救我！”
声音之大，如杀猪一般，震响整栋楼。
屋外传来了敲门声，是受不住的邻居上门了。
“老今，一大早的，可不幸这么打孩子啊！你闺女都高三了，别打坏参加不了高考啊！”
爸爸终于放下了报纸，对妈妈道：“行了，一大早的，发什么神经？还不快放开，平白让邻居们看笑话。”
妈妈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极速扩大，在散开的一瞬间，她松开了手。
今时也瘫坐在地上，捂着手臂上伤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活过来了……
“去开门。”爸爸又道。
妈妈慢吞吞的转过身，举止僵硬的走到门边，将门打开了一道缝隙。
一个纸片人贴着缝挤了进来：“家里的女娃又不学好啦？”
妈妈的眼圈瞬间红了，她点点头，嗔怪的瞪了一眼爸爸，又默不作声了。
纸片邻居见状，似乎什么都懂了。
圆滚滚的手在妈妈的肩头拍了拍，叹了口气。
“孩子不听话，你好好教就行了，这一大早就闹起来，多影响邻里关系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也进流浪者了。”
流浪者？
今时也迅速捕捉到关键词，耳朵噌的一下立了起来。
这又是什么新词？
“咱楼里有流浪者了？”妈妈问道。
“可不？”邻居的声音一下兴奋了起来，“就咱们楼上！”
“那户的小家伙一起来就嚷嚷着什么通关、存活，不是流浪者还能是谁？”
“他家的娘老子气得，直接给扔楼外。”
邻居说到这儿，小小的身体陡然弯折，一副泄了气的样子。
“要我说，扔啥啊，还不如留着等开饭呢。弄得现在外面脏兮兮的，连下脚的地方也没有。”
今时也眨了眨眼，神色平静如常，实则大脑在飞速的转动着。
通关，存活？
看来，所谓的流浪者就是游戏一开始存活的那510个人了。
现在距离她清醒不到十分钟，已经有人被找出来了吗？
这楼得有多高，扔下去才会把外面弄脏到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开饭又是什么意思？
今时也正想着，她忽然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气从左面传来。
寒气凛冽如刀，直直的刺入她的身体，冻得她半边身体瞬间麻木。
今时也眼神一凝，眼神一撇，却发现，那本该和妈妈说话的纸片人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左手边。
空无一物的脸上带着明显恶意：“你呢？你要是碰到流浪者，是选择扔出去，还是开饭？”
“开，开饭吧。”今时也放空大脑，装出一副木楞而羞涩的笑容，然后选择了后者，“我饿了。”
在游戏世界里，当正常的答案和不正常的答案凑在一起，那对的一定是不正常的那个。
席卷半身的寒气迅速消退，今时也明显感受到左侧的身体猛地一松，随即身体开始发烫发痛，如同披上了针毡。
一阵清风从窗户的缝隙吹入，卷起纸片邻居，送到了门缝边上。
“好吧……看来不是流浪者了。”
他颇为遗憾的摊了摊手，从门缝里挤走了出去。
门被妈妈轻轻地带上了。
这次再没人说话。
诡异的寂静在客厅之中流淌开，今时也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声音宛如一只手，一点点旋紧她的神经。
“走吧。”爸爸忽然放下了手里报纸，走到了门边上，穿上鞋子，“不是说去买肉吗？再不去就晚了。”
妈妈“哦”了一声，挎上只小篮子站到了爸爸的身边。
今时也见状，将手机抓进手里也跟了上去。
“你去哪儿？”妈妈问。
今时也自然而然得晃了晃手机，道：“我跟你们一起去。奶奶说，买肉要家里的女人们一起去买。”
下一秒，爸爸冰冷的目光扫来。
“回去。”
“别逼我说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