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了，荷园的池塘里只留下一片枯败的残荷。
凌异已经等在店内，这店的位置极好，偏偏在老城区的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若不仔细是找不到的，程言绕了许多才发现挂在墙上的‘指路牌’。
店面环境不错，整洁明亮，后面还有一个小花园，跳过小花园的围墙就是荷园。店里打着空调，店主是一个中年的阿姨，不知哪的住户正放着越剧的《红楼梦》。
可能是店面太不显眼的缘故，现在除了凌异没有一个客人，店主在柜台通过电话同自己的姐妹亲热的聊天。
凌异选的位置靠近店后的花园，等程言紧张的坐在凌异对面时已经听不见店主聊天的声音了。
凌异已经吃完了一块黑森林蛋糕，她百无聊赖的坐在那边玩手机，程言心脏快跳出来，他一见她脑子瞬间就糊涂了，他愿意用世间最光彩的事物去比喻她，也因此他认为自己攀不上她，他的自卑确实可以杀人，但杀死的不会是他自己。
“数学笔记本？”凌异见程言不说话便只好主动开口。
“啊，对不起，忘带了。”
“…”凌异并不感到意外。
“你还好吗？”
“不好。”凌异皮笑肉不笑地问他：“话说我好不好你不是最清楚吗？我的一切不幸都来源于你。”
“但是我也付出了代价。”
“你跳是你自己情愿跳的，关我屁事。”凌异立刻回怼他，“而且，是你先对我进行言语了攻击，我从始至终都没主动伤害过你，你让他们语言霸凌我，伤害已成，怎样弥补都弥补不了。”
“那怎么办？要么你扇我一巴掌？”
说时迟那时快凌异甩了程言一耳光。
凌异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爽快，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程言没想到她真的会打自己，他仔细感受着又麻又痒的刺痛，还没等他回过神凌异便用手掌贴着那面他刚被打的脸，他此时也顾不得疼痛了，就是盯着笑着看着他另一半脸的凌异他就很开心了，他很久没见过凌异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了，她的眼睛像幽兰一样。
“不小心打出血了。”凌异憋着笑，她努力使自己不笑出声。
凌异关于休学以及休学后的安排跟她爸吵了许多次架，日常是被焦虑症的躯体化所折磨，喉咙里总有什么咽不下去的东西、心口那里总是传来刺痛…她总是想怎么能只有自己受苦，该苦的明明另有其人。
“你是在关心我吗？”程言的眼睛很是清澈，像一潭只印有凌印的清水。
程言许多天都辗转反侧，他脑海中反复排练着与凌异见面的场景，想象着与凌异往后的发展。
“你觉得我在关心你那就是吧。”凌异出神的一次次抹去程言脸上被她打出的血迹，伤口并没有消失，血越抹越多，程言吃着痛但他不敢躲，他怕他一躲凌异就从他眼前跑走了，他想再像初遇她时那样看着她还未被疲惫攀附上的双眼，他喜欢她主动离他这样近，就算凌异是无意的程言也会想成她是故意的。
凌异停止了抹血的动作，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徒劳无功是有多蠢，她有厌蠢症，她被刚才的自己蠢到了。
“等会儿去小店给你买个创口贴。”凌异看了程言一眼便回到位置上揉了揉自己指尖刚才沾染的血迹，她开始研究这玩意儿的触感跟水有什么不同，到底比水有多粘稠。
“我不用，没事的。”程言笑了笑，轻松地回答。
“那我需要。”凌异看着自己手背上细微的伤口，她不知道是怎么弄上去了，她总是莫名其妙的多出来一些伤口和淤青。
“嗯…是因为刚才打我弄的吗？”
“我还没那么细皮嫩肉。”
凌异起身看了眼时间：“好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
“行，那你可以走了。”凌异知道数学笔记怕是指望不上他了，不过到也没事，数学她在休学期间可以好好提升。
“对了，联系方式还没留吧。”凌异叫住他，她顿了顿：“算了，反正留了没什么用。”
“不，有用。”程言转身反驳她。
“有什么用？”凌异故意要逗他。
“你别管，反正有用。”
--
凌异等程言走后她再去了荷园。空气中是潮湿的水珠和雨后土壤的腥气，她独自站在亭中，园中有三四个人，毕竟不是双休，正常的她本该在学校上课。
凌异知道世间好物不坚牢的道理，每每她与程言算是好的相处时光她就预见未来某天痛苦的时刻，朋友也是，自她上了高中她就很少有朋友，她抱怨中考后的一切，而这些都是她自己所促成的，因此他想要弥补自己的过失，但越想弥补她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程言，那是凌异的麻烦，她讨厌程言的踌躇不前和暧昧不清。当时他暗恋她的时候，她点破他之后，他回避她的眼神，在众人面前反驳抗议与她有关的一切，似乎对凌异的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龌龊东西。
凌异对程言思考了很多，思考了他的生命，思考了他的将来，思考了他对自己的思考…
凌异看着那一片曾经繁荣盛开过的荷花，她哼起了《青春舞曲》，破晓时分总会来的，她不应该着急。
凌异已经等在店内，这店的位置极好，偏偏在老城区的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若不仔细是找不到的，程言绕了许多才发现挂在墙上的‘指路牌’。
店面环境不错，整洁明亮，后面还有一个小花园，跳过小花园的围墙就是荷园。店里打着空调，店主是一个中年的阿姨，不知哪的住户正放着越剧的《红楼梦》。
可能是店面太不显眼的缘故，现在除了凌异没有一个客人，店主在柜台通过电话同自己的姐妹亲热的聊天。
凌异选的位置靠近店后的花园，等程言紧张的坐在凌异对面时已经听不见店主聊天的声音了。
凌异已经吃完了一块黑森林蛋糕，她百无聊赖的坐在那边玩手机，程言心脏快跳出来，他一见她脑子瞬间就糊涂了，他愿意用世间最光彩的事物去比喻她，也因此他认为自己攀不上她，他的自卑确实可以杀人，但杀死的不会是他自己。
“数学笔记本？”凌异见程言不说话便只好主动开口。
“啊，对不起，忘带了。”
“…”凌异并不感到意外。
“你还好吗？”
“不好。”凌异皮笑肉不笑地问他：“话说我好不好你不是最清楚吗？我的一切不幸都来源于你。”
“但是我也付出了代价。”
“你跳是你自己情愿跳的，关我屁事。”凌异立刻回怼他，“而且，是你先对我进行言语了攻击，我从始至终都没主动伤害过你，你让他们语言霸凌我，伤害已成，怎样弥补都弥补不了。”
“那怎么办？要么你扇我一巴掌？”
说时迟那时快凌异甩了程言一耳光。
凌异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爽快，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程言没想到她真的会打自己，他仔细感受着又麻又痒的刺痛，还没等他回过神凌异便用手掌贴着那面他刚被打的脸，他此时也顾不得疼痛了，就是盯着笑着看着他另一半脸的凌异他就很开心了，他很久没见过凌异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了，她的眼睛像幽兰一样。
“不小心打出血了。”凌异憋着笑，她努力使自己不笑出声。
凌异关于休学以及休学后的安排跟她爸吵了许多次架，日常是被焦虑症的躯体化所折磨，喉咙里总有什么咽不下去的东西、心口那里总是传来刺痛…她总是想怎么能只有自己受苦，该苦的明明另有其人。
“你是在关心我吗？”程言的眼睛很是清澈，像一潭只印有凌印的清水。
程言许多天都辗转反侧，他脑海中反复排练着与凌异见面的场景，想象着与凌异往后的发展。
“你觉得我在关心你那就是吧。”凌异出神的一次次抹去程言脸上被她打出的血迹，伤口并没有消失，血越抹越多，程言吃着痛但他不敢躲，他怕他一躲凌异就从他眼前跑走了，他想再像初遇她时那样看着她还未被疲惫攀附上的双眼，他喜欢她主动离他这样近，就算凌异是无意的程言也会想成她是故意的。
凌异停止了抹血的动作，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徒劳无功是有多蠢，她有厌蠢症，她被刚才的自己蠢到了。
“等会儿去小店给你买个创口贴。”凌异看了程言一眼便回到位置上揉了揉自己指尖刚才沾染的血迹，她开始研究这玩意儿的触感跟水有什么不同，到底比水有多粘稠。
“我不用，没事的。”程言笑了笑，轻松地回答。
“那我需要。”凌异看着自己手背上细微的伤口，她不知道是怎么弄上去了，她总是莫名其妙的多出来一些伤口和淤青。
“嗯…是因为刚才打我弄的吗？”
“我还没那么细皮嫩肉。”
凌异起身看了眼时间：“好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
“行，那你可以走了。”凌异知道数学笔记怕是指望不上他了，不过到也没事，数学她在休学期间可以好好提升。
“对了，联系方式还没留吧。”凌异叫住他，她顿了顿：“算了，反正留了没什么用。”
“不，有用。”程言转身反驳她。
“有什么用？”凌异故意要逗他。
“你别管，反正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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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异等程言走后她再去了荷园。空气中是潮湿的水珠和雨后土壤的腥气，她独自站在亭中，园中有三四个人，毕竟不是双休，正常的她本该在学校上课。
凌异知道世间好物不坚牢的道理，每每她与程言算是好的相处时光她就预见未来某天痛苦的时刻，朋友也是，自她上了高中她就很少有朋友，她抱怨中考后的一切，而这些都是她自己所促成的，因此他想要弥补自己的过失，但越想弥补她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程言，那是凌异的麻烦，她讨厌程言的踌躇不前和暧昧不清。当时他暗恋她的时候，她点破他之后，他回避她的眼神，在众人面前反驳抗议与她有关的一切，似乎对凌异的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龌龊东西。
凌异对程言思考了很多，思考了他的生命，思考了他的将来，思考了他对自己的思考…
凌异看着那一片曾经繁荣盛开过的荷花，她哼起了《青春舞曲》，破晓时分总会来的，她不应该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