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干架
文竹莫名地不喜欢这个一见面就对自己挑眉竖眼百般看不惯的婆子。翠花听这婆子的话把自己沿路得得小姐赏赐的一匣子东西交出去了，文竹没有妥协，死死抱着。
那婆子估计嚣张惯了，没想到一个小丫头这么倔，撸起袖子按住文竹掰她的手。文竹毕竟不是普通小孩，这半年跟着小姐又是练武又是包饭，吃好了身体长高了也结实很多，力气比一般小孩大不少。
婆子抓文竹，她或者侧身，或者蹲下，或者躲闪，或者向前硬撞，一下下不按寻常套路出来。打得婆子措手不及连连扑空，好几次差点摔个狗吃屎，幸好她没有特别老，用手撑住了。
两人干架的场面刺激又好笑，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本来各自忙碌的人都凑过来看热闹。
“这小娃子身手不错啊。”“陈嫂子不行啊，这么多回合没一次占上风。”“哟吼，又被小娃子躲过去了。”“好！”
文竹体力不错，躲闪的幅度越来越大，听见叫好声还朝大家挥手，脸上笑容灿烂。而这陈婆连连扑空，耐心和力气慢慢告罄，只剩下一个大嗓门唾骂不止。
另一个婆子开头没有管打架的事，逐渐感觉阵势跟想象的不一样才下车，一看气的不得了。一边喊着：“你这小妮子，给我站住！”一边拉陈婆，“行了行了，这还不够丢脸的吗？赶紧过来收东西进去。等会告诉夫人小姐，让主子收拾她。”陈婆抹掉汗水和几滴不甘心的眼泪，跟上她，一面回头恨恨看向文竹。
文竹打架以小胜大，得了满堂喝彩，她跟个杂技演员一样，把匣子给翠花拿着，四处拱手行礼。
见周围人还没回去干活，开始围着文竹问东问西，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走过来挥手驱散大家：“都回去干自己的活！”
又问文竹：“刚来的？武陵县的？几岁了？”
听到文竹说自己七岁差两个月，管家惊讶不已。拍拍她的肩膀道：“功夫不错，不过在这府里不是有功夫就行了的。”
文竹抓住这个救命稻草：“叔，您是管家不？我和朋友第一次来，小姐被人拉走了，我们不知道小姐院子在哪，能不能帮忙……”
管家点头：“这个好说，叫给你们搬东西的小厮领你们去就可以了。”侧身喊道：“小辉，你来。”一个半大小子应声走过来。管家便交代了事情。
那小子犹犹豫豫，回头看向两婆子方向。管家一拍他的肩膀：“想什么呢？这两个妹妹是二小姐从老宅带来的，以后跟两个婆婆一起伺候小姐。人说不打不相识，明天就亲了。好了，赶紧带她们进去吧。”
那小子哎了一声，把几只箱子放到独轮车上，示意两个丫头跟上自己，往府里走去。两个婆子哪能不知道动静，只是看着边上这个管家没敢反驳。
谢家的宅院不算特别大也不小，有三跨院子，每跨六进左右。带路的小厮大概给她们说了说，中间跨院是老爷夫人用的，日常起居待客宴饮都在这里。西跨院是各位小姐少爷和姨娘的院子，东跨院是客人的院子和花园。整个府院，靠近大门的东边专留一个角落设置马厩和放马车，西边有一个窄院给值夜的家丁居住，这两院各有一堵高墙与后面隔开。
谢大人有三子四女，流波是幼子，书意是第二女。从大门过来，东跨院住的分别是二少爷和他姨娘，三少爷流波，二小姐书意，大小姐书影，四小姐书兰和她姨娘。大少爷以成亲，院子稍大一些，在大小姐隔壁的中跨。
各个院子主子在时都不喜外人随意穿行，因此院子之间专门设有供仆人们行走的甬道。文竹和翠花就提着气，紧接着一侧的墙，快步跟在小厮小辉后面。旁边还有很多形色匆匆的家仆擦肩而过，大部分一言不发，少数认识小辉跟他打招呼，还有人认识文竹，专程过来赞扬她：“喂那个小丫头，功夫不错啊，胆子也大。”一时间文竹也搞不懂这些话是夸奖还是阴阳她。文竹之前打架，完全是随心而为，没想什么后果。此时才终于意识到来了吃人的京城，自己似乎鲁莽了。
走了一路，终于来到二小姐的院子。守门的是个小丫鬟，认识小辉，看见他开门引进去，对于文竹二人却不让进。她拦住两人：“面生得很，你们哪里来的？”
文竹和翠花解释半天，她就不是不放两人进去。还是小辉见她们久久没进来，过来找，再证实两人身份，才得以进去。
进院子一看，院子的房屋占地跟在武陵县差不多，只是没有园子。院门设在东面靠南的角落，紧挨着就是小厨房，然后是东厢房。南边院墙也是别人正屋的一堵墙，墙下摆了花盆花架石头桌椅。对面的西厢房一连三间，此时所有的门窗都开着，可以看到里面各式架子帷幔，看样子是小姐日常学习玩耍的地方。正房的门窗也开着，一个大丫鬟带着几个小丫鬟正在擦洗。东厢房门关着，似乎是丫鬟婆子们住的地方。
小辉走到园子正中，喊了声：“冬梅姐，我把二小姐的行李送进来了。”冬梅转过身，让边上丫鬟们让开，招呼小辉把行李放到正屋廊下。“先堆这里吧，也不用收。不然妈妈们回来有的说了。”
小辉也没多说什么，利落的把箱子码放好，接过小丫鬟端来的一碗粗茶，一口灌下去，就摆摆手走了，说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行李漏掉了。
文竹二人也在院子正中央站着，直到小辉走了，冬梅像是才发现二人一般，笑着招手道：“你们俩就是夫人说的我家小姐从老家带来的小丫鬟吧。哎，你们看看，我这里小丫鬟多的是，哪用得着从老家带。还是小姐自己不听劝，没把我带上，要是加我再带俩个小丫鬟，怎么受那么多罪。”
说着又指指东厢：“我这里现在用不了其他人，你们俩在那边台阶上坐坐。等李妈妈回来安排吧。”
文竹哪里不知道，这也是再给她们下马威呢，要是稳不住，客死他乡的就是她们两人了。
文竹也累了，料想小姐回来之前这些人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就算狐假虎威，也得让那个虎露面不是。想到这里，她心下安定，直接靠着西厢房的墙坐下来，闭上眼睛假寐。
侧头看翠花四处张望，脚上下动作不断，便拉拉她的手：“别想了，我们先睡一觉吧，等小姐回来就行了。”
这时提到小姐就像给了翠花一颗定心丸，她好了很多。不一会儿，两人肩并肩，头抵着头睡着了。
再醒来，是被陈婆的声音吵醒的，她还踢了踢文竹和翠花。她的鞋底用的多多的棉布，比文竹的不知结实多少，踢在身上生疼。翠花被踢缩成一团，文竹却反身一脚踢回去，这力气十成十，陈婆立即缩着腿绷得三尺高：“哎哟，我的腿！你这个乡下来的小娼妇，竟敢这么对我陈妈妈！告诉你，小姐可是我的奶喂大的，这些年连小姐都不敢打我，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小野种。气死我了，我这就告诉夫人去，不把你这个小娼妇赶出去发卖了，我就不姓陈。”
文竹直起身，也指着她道：“谁还不是娘生老子养的，就准你打我不许我打你了？你骂我小野种，你又是什么东西？老东西，为老不尊！小姐吃你两口奶怎么了，免费的吗，没给钱吗？这些年你吃的用的摆的普不算钱吗？把你当个人，你还骑到小姐头上来了。我是小姐的丫鬟，是老祖宗给小姐选的，是世代清白的家生子，不是什么随便买的死契丫头。我的主子是小姐，有没有犯错小姐说了算，用不着你这个老奶娘拿几年前的一点功劳逼死我！”
陈婆气的手抖：“好啊，好啊！你们快来看，看这个伶牙俐齿的小娼妇。就是专门来气我老婆子的。哎呦喂，我老妈子多少年没受这种气了……”
她边上的李婆扶着她，眼睛通红，神情比她镇定点。她低头跟陈婆耳语两句，陈婆镇定了很多，在她搀扶下站起来。李婆扶着她往外走，一边偏头对冬梅吩咐：“冬梅，把这个小丫头给我塞上嘴，关进柴房里，饿她几天。看她什么时候老实！”
冬梅应了，送两位妈妈出门，接着转身一脸复杂地朝文竹走来。
院子里的丫头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站在一边看热闹，连院门口也凑了不少人。冬梅做了个手势，守门的小丫头就嬉皮笑脸地说着“散了散了”把大家赶走，关上大门。
冬梅嘴角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对正屋那边的几个小丫头吩咐道：“按李妈妈说的，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小丫鬟捆起来，嘴巴用烂布塞上，丢尽柴房关着。”
翠花害怕地握着文竹的胳膊，文竹拍拍她，再把她一把推出去，让她离自己远点。
那婆子估计嚣张惯了，没想到一个小丫头这么倔，撸起袖子按住文竹掰她的手。文竹毕竟不是普通小孩，这半年跟着小姐又是练武又是包饭，吃好了身体长高了也结实很多，力气比一般小孩大不少。
婆子抓文竹，她或者侧身，或者蹲下，或者躲闪，或者向前硬撞，一下下不按寻常套路出来。打得婆子措手不及连连扑空，好几次差点摔个狗吃屎，幸好她没有特别老，用手撑住了。
两人干架的场面刺激又好笑，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本来各自忙碌的人都凑过来看热闹。
“这小娃子身手不错啊。”“陈嫂子不行啊，这么多回合没一次占上风。”“哟吼，又被小娃子躲过去了。”“好！”
文竹体力不错，躲闪的幅度越来越大，听见叫好声还朝大家挥手，脸上笑容灿烂。而这陈婆连连扑空，耐心和力气慢慢告罄，只剩下一个大嗓门唾骂不止。
另一个婆子开头没有管打架的事，逐渐感觉阵势跟想象的不一样才下车，一看气的不得了。一边喊着：“你这小妮子，给我站住！”一边拉陈婆，“行了行了，这还不够丢脸的吗？赶紧过来收东西进去。等会告诉夫人小姐，让主子收拾她。”陈婆抹掉汗水和几滴不甘心的眼泪，跟上她，一面回头恨恨看向文竹。
文竹打架以小胜大，得了满堂喝彩，她跟个杂技演员一样，把匣子给翠花拿着，四处拱手行礼。
见周围人还没回去干活，开始围着文竹问东问西，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走过来挥手驱散大家：“都回去干自己的活！”
又问文竹：“刚来的？武陵县的？几岁了？”
听到文竹说自己七岁差两个月，管家惊讶不已。拍拍她的肩膀道：“功夫不错，不过在这府里不是有功夫就行了的。”
文竹抓住这个救命稻草：“叔，您是管家不？我和朋友第一次来，小姐被人拉走了，我们不知道小姐院子在哪，能不能帮忙……”
管家点头：“这个好说，叫给你们搬东西的小厮领你们去就可以了。”侧身喊道：“小辉，你来。”一个半大小子应声走过来。管家便交代了事情。
那小子犹犹豫豫，回头看向两婆子方向。管家一拍他的肩膀：“想什么呢？这两个妹妹是二小姐从老宅带来的，以后跟两个婆婆一起伺候小姐。人说不打不相识，明天就亲了。好了，赶紧带她们进去吧。”
那小子哎了一声，把几只箱子放到独轮车上，示意两个丫头跟上自己，往府里走去。两个婆子哪能不知道动静，只是看着边上这个管家没敢反驳。
谢家的宅院不算特别大也不小，有三跨院子，每跨六进左右。带路的小厮大概给她们说了说，中间跨院是老爷夫人用的，日常起居待客宴饮都在这里。西跨院是各位小姐少爷和姨娘的院子，东跨院是客人的院子和花园。整个府院，靠近大门的东边专留一个角落设置马厩和放马车，西边有一个窄院给值夜的家丁居住，这两院各有一堵高墙与后面隔开。
谢大人有三子四女，流波是幼子，书意是第二女。从大门过来，东跨院住的分别是二少爷和他姨娘，三少爷流波，二小姐书意，大小姐书影，四小姐书兰和她姨娘。大少爷以成亲，院子稍大一些，在大小姐隔壁的中跨。
各个院子主子在时都不喜外人随意穿行，因此院子之间专门设有供仆人们行走的甬道。文竹和翠花就提着气，紧接着一侧的墙，快步跟在小厮小辉后面。旁边还有很多形色匆匆的家仆擦肩而过，大部分一言不发，少数认识小辉跟他打招呼，还有人认识文竹，专程过来赞扬她：“喂那个小丫头，功夫不错啊，胆子也大。”一时间文竹也搞不懂这些话是夸奖还是阴阳她。文竹之前打架，完全是随心而为，没想什么后果。此时才终于意识到来了吃人的京城，自己似乎鲁莽了。
走了一路，终于来到二小姐的院子。守门的是个小丫鬟，认识小辉，看见他开门引进去，对于文竹二人却不让进。她拦住两人：“面生得很，你们哪里来的？”
文竹和翠花解释半天，她就不是不放两人进去。还是小辉见她们久久没进来，过来找，再证实两人身份，才得以进去。
进院子一看，院子的房屋占地跟在武陵县差不多，只是没有园子。院门设在东面靠南的角落，紧挨着就是小厨房，然后是东厢房。南边院墙也是别人正屋的一堵墙，墙下摆了花盆花架石头桌椅。对面的西厢房一连三间，此时所有的门窗都开着，可以看到里面各式架子帷幔，看样子是小姐日常学习玩耍的地方。正房的门窗也开着，一个大丫鬟带着几个小丫鬟正在擦洗。东厢房门关着，似乎是丫鬟婆子们住的地方。
小辉走到园子正中，喊了声：“冬梅姐，我把二小姐的行李送进来了。”冬梅转过身，让边上丫鬟们让开，招呼小辉把行李放到正屋廊下。“先堆这里吧，也不用收。不然妈妈们回来有的说了。”
小辉也没多说什么，利落的把箱子码放好，接过小丫鬟端来的一碗粗茶，一口灌下去，就摆摆手走了，说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行李漏掉了。
文竹二人也在院子正中央站着，直到小辉走了，冬梅像是才发现二人一般，笑着招手道：“你们俩就是夫人说的我家小姐从老家带来的小丫鬟吧。哎，你们看看，我这里小丫鬟多的是，哪用得着从老家带。还是小姐自己不听劝，没把我带上，要是加我再带俩个小丫鬟，怎么受那么多罪。”
说着又指指东厢：“我这里现在用不了其他人，你们俩在那边台阶上坐坐。等李妈妈回来安排吧。”
文竹哪里不知道，这也是再给她们下马威呢，要是稳不住，客死他乡的就是她们两人了。
文竹也累了，料想小姐回来之前这些人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就算狐假虎威，也得让那个虎露面不是。想到这里，她心下安定，直接靠着西厢房的墙坐下来，闭上眼睛假寐。
侧头看翠花四处张望，脚上下动作不断，便拉拉她的手：“别想了，我们先睡一觉吧，等小姐回来就行了。”
这时提到小姐就像给了翠花一颗定心丸，她好了很多。不一会儿，两人肩并肩，头抵着头睡着了。
再醒来，是被陈婆的声音吵醒的，她还踢了踢文竹和翠花。她的鞋底用的多多的棉布，比文竹的不知结实多少，踢在身上生疼。翠花被踢缩成一团，文竹却反身一脚踢回去，这力气十成十，陈婆立即缩着腿绷得三尺高：“哎哟，我的腿！你这个乡下来的小娼妇，竟敢这么对我陈妈妈！告诉你，小姐可是我的奶喂大的，这些年连小姐都不敢打我，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小野种。气死我了，我这就告诉夫人去，不把你这个小娼妇赶出去发卖了，我就不姓陈。”
文竹直起身，也指着她道：“谁还不是娘生老子养的，就准你打我不许我打你了？你骂我小野种，你又是什么东西？老东西，为老不尊！小姐吃你两口奶怎么了，免费的吗，没给钱吗？这些年你吃的用的摆的普不算钱吗？把你当个人，你还骑到小姐头上来了。我是小姐的丫鬟，是老祖宗给小姐选的，是世代清白的家生子，不是什么随便买的死契丫头。我的主子是小姐，有没有犯错小姐说了算，用不着你这个老奶娘拿几年前的一点功劳逼死我！”
陈婆气的手抖：“好啊，好啊！你们快来看，看这个伶牙俐齿的小娼妇。就是专门来气我老婆子的。哎呦喂，我老妈子多少年没受这种气了……”
她边上的李婆扶着她，眼睛通红，神情比她镇定点。她低头跟陈婆耳语两句，陈婆镇定了很多，在她搀扶下站起来。李婆扶着她往外走，一边偏头对冬梅吩咐：“冬梅，把这个小丫头给我塞上嘴，关进柴房里，饿她几天。看她什么时候老实！”
冬梅应了，送两位妈妈出门，接着转身一脸复杂地朝文竹走来。
院子里的丫头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站在一边看热闹，连院门口也凑了不少人。冬梅做了个手势，守门的小丫头就嬉皮笑脸地说着“散了散了”把大家赶走，关上大门。
冬梅嘴角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对正屋那边的几个小丫头吩咐道：“按李妈妈说的，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小丫鬟捆起来，嘴巴用烂布塞上，丢尽柴房关着。”
翠花害怕地握着文竹的胳膊，文竹拍拍她，再把她一把推出去，让她离自己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