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行，那我如何？”
天空中的声音响起，伴随着雪亮的闪电划过。罗剑等人听到这个声音，都松了口气。
而夜冥听到那个声音，身躯一震，再看到一位紫袍男子浑身冒着电光从天而降，它一向淡漠冷酷的脸变得阴沉下来。
紫袍男子迎上它那足以杀人的目光，淡然道：“好久不见，墨幽。”
千年后，再被人唤起这个名字，夜冥只觉得陌生。
毕竟墨幽这个名字，早就随着那些糟糕的往事，葬送在千年的岁月长河了。
夜冥不想回想，也不愿回想。
“你认错人了。”它冷冷道，声音像万年冰封的雪山那样冷酷。
“我今天来，是奉命行事。”紫袍男子正好挡在夜冥和罗剑五人之间，抬起一只手道：“学院希望你能对杜家的事做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是指哪一件？”夜冥双臂抱胸，气定神闲地道，“杜家？那又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紫袍男子刚想说话，似乎顾及到旁人，于是宽袖一挥，罗剑等人和他们的龙侍就从原地消失了。
“怎么？怕被人听见？”夜冥接着道，声音已经冷的像冰，令人不寒而栗，“如果是想扯以前那些陈皮烂谷子的事那就滚蛋。”
“我都听说了，”紫袍男子的视线越过夜冥，停在靠在树下的杜兰身上，“那个女孩，是……”
黑魔焰毫无征兆地突然袭击，擦着他的脸颊而过，击中身后一棵粗壮的大树，大树顷刻之间就被烧成灰烬，飘然洒落。
“不是她。”夜冥眼神阴鹜，眼底仿佛是化不尽的万年寒冰。
被灼伤的脸颊冒着白烟，紫袍男子好像感受不到痛觉，目光深邃，“我们千年交好，你以为我不了解你么？”
“闭嘴！”似乎怕紫袍男子说出什么惊天秘密，夜冥欺身而上，手里出现一柄黑焰凝聚的长剑对着紫袍男子的脑袋劈下。
紫袍男子偏头险险躲过，手里出现一柄雷电凝聚的长枪，迎了上去。
剑枪碰撞，雷火交加，两人眼里燃烧着烈火般的杀意和怒意。
突然，正在交手的两人双双停手，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袭来，随之而来的是彻骨的寒气。
两人不约而同看去，夜冥无甚表示，而那紫袍人却睁大了眼。
“住手。”杜兰总算是从那灵力失控的状态下恢复过来，苍白着脸看着夜冥和紫袍人，更多是对夜冥说的。
两人住了手，夜冥走过来，挡在她面前。
“我没事了。”杜兰看到夜冥眼底深沉的敌意，淡淡安慰道。
“离开。”夜冥剑指紫袍人，“下次再见面，就没那么简单了。”
“殿下想回去么？”紫袍人看着它，用上了敬称，夜冥神色微变，杜兰觉得在那一刹那，它是想应的，不过忍住了。
“怎么？过了千年，知道错了？”夜冥语气冰冷，杜兰却能听出一丝丝颤抖。
紫袍人叹口气，道：“大殿下在学院里，它一直想和你谈谈。”
夜冥面上有戾气闪过：“它也在？”
紫袍人道：“嗯，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过去。”
“呵，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和你去？”夜冥一脸不在乎道。
“你若不去，也不强求。不过你如今破除封印，会被学院进行高强度的监视，所以最好不要做出格的事。”紫袍人深知逼迫夜冥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当下叹了口气，准备离开。
“替我带一句话给它，”夜冥在背后叫住了它，“千年前它做的事我至死都不会忘，如果想让我放下，那是不可能的。”
紫袍人听完，身形缓缓消失，只余一声空叹回荡在天际。
“你没事了？”紫袍人的气息消失，夜冥这才转身看着杜兰，道。
“嗯。”刚刚虽然意识模糊，她也能感觉到是夜冥把自己从杜家带出来，逃到这里。一想到杜家族人对她说的那番话，她的眼睛沉了沉，神色灰暗。
“你会去在意那些蝼蚁的话？”那番刺耳难听的话夜冥也听见了，它这才明白这个传闻是千年前剑士大能转世的少女如今的处境。掌控强大的力量，却没办法彻底为杜家掌控，终究是个不稳定因素。
原本夜冥还以为她会是万众瞩目的，众星捧月的存在，值得万人敬仰，千人崇拜。而不是像一头被迫听话，试图努力收起自己的獠牙利齿的野兽，那么早晚有一天，野兽终会挣脱枷锁，反咬那些囚禁并利用它力量的人。
“我娘死的时候，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我没有见过我父亲，我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杜兰的手触碰到胸口一处凸起，拿出一样项坠，是一个被细细的银链串起来的银铃，仔细一看上面还刻着一些细小的纹路。“这是我娘在我小时候挂在脖子上的，她说这是父亲的东西，只要有这个，我父亲就能找到我。”
银龙纹铃？
观看其色泽和纹路，无疑是被精心保存妥当，没有磨损和刮花，上边刻着的细小银龙纹章还清晰可见。
夜冥知道，杜兰的父亲在银龙族里或许地位不低，这个银龙纹铃上面残留的威压告诉它这么一个信息。
“怎么了？”杜兰见它一直盯着这个银铃，道。
“没什么，这东西最好收好别轻易示人。”夜冥道，“以我对银龙族的了解，只有银龙的嫡亲血脉才会在象征身份的信物上留下印记。你的银铃上面仍残留着印记和气息，应该是你父亲的。”
杜兰感觉自己手中那小小的银铃一下子变得沉重了许多。
原来是父亲的东西吗？
思虑再三，杜兰听夜冥的话，把银铃收好，紧紧贴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银铃传来的阵阵凉意。
“现在如何？”夜冥回归正题，“杜家不能留，现在要去哪？”
“……去谢家吧，我正好想问问有关我母亲的事。”嘴上这么说着，杜兰的手忍不住在袖中攥紧。
夜冥看了她一眼，没有什么表示。
没想到我们两个，境遇会如此相似呢。
谢家杜兰没有来过几次，但还记得大致方向。站在谢家宅邸的漆红大门前，杜兰抬起手，却没有敲下去。
夜冥挑眉：“怎么了？”
“我害死了我娘。”这里是母亲生活长大的地方，现在她这个“弑母凶手”登门拜访，这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夜冥沉默了。
那晚，杜兰虽然是处于无意识的灵力失控状态，但下手杀死谢筱璇的人是她，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实，她都必须接受。
深呼吸一口气，杜兰抬手敲了敲门。
门后沉寂一会儿，响起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接着是门栓拉动的声音，门开了。
“你是……杜兰？”开门的谢家子弟认出了她，一张脸拉得老长，“你来做什么？”
“我是来见谢家主的。”
“家主日理万机，这会儿正在忙呢，你还是……”那谢家子弟没给杜兰好脸色，正打算赶人，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只能瞪着一双眼珠子，看着杜兰身后那个高大的玄衣男子。
杜兰转头看向夜冥，是它把谢家子弟定住了。
“进去。”夜冥看都不看那谢家子弟，带头走了进去，杜兰目光闪动，欲言又止，紧紧跟了上去。
“你们是谁？”
“擅闯谢家，快拦住他们！”
“禀报家主，是杜兰来了！”
“站住，不许前进！”
就这么大摇大摆走进谢家，马上引起了谢家族人的注意，不少族人都认出了杜兰，当即阻拦的阻拦，报信的报信，但他们有所动作的时候，夜冥故技重施，定住了他们。
一时间，嘈杂的前院马上安静下来，谢家族人像一座座雕像，睁着眼看杜兰和夜冥走进谢家的议事厅。
议事厅内，一位面容精干的女子正神情专注地写着公文，对外面震天的响声充耳不闻。听着门外的脚步声逼近，她才终于放下笔，十指交叉：“你来了。”
夜冥负手走进议事厅，靠着门不动了，杜兰则是一路直接走到那女人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就隔着一张积满公文的案桌。
谢晓萱道：“有事就说，我很忙的。”
杜兰道：“我想问您关于我母亲的事。”
谢晓萱挑眉：“哈？你这次大张旗鼓在杜家放出缉捕令的时候闯入这里，就是因为这个？”
杜兰道：“对。我有必须知道的理由，还请您务必告诉我。”
谢晓萱呵呵笑了两声：“那么请你告诉我，我必须告诉你的理由？”
杜兰沉默了。
毕竟眼前这人，可是母亲生前同手同脚的胞妹，自己的亲姐姐无辜被害，还被扣了一身的屎盆子，怎么看都很过分。而造成这个局面的，正是杜兰。
“你和那个男人害死了我姐姐，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告诉你？”谢晓萱对杜兰的父亲没有直呼其名，一脸像是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杜家的长子也牵连被害，和你扯上关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所以……”谢晓萱从桌上站起，“……像你这种怪物，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个世上？”
砰！
脸上重重挨了一拳，谢晓萱的身体倒飞出去撞到了背后的书柜，登时喷出一口血。
出手的人正是夜冥。
“说！”根本不想在这样磨磨唧唧的蝼蚁上浪费口水，夜冥大步走过去，掐住谢晓萱的脖子将她轻易带离地面。冷冷吐出一个字。
“……”谢晓萱的眼睛瞥向别处，看样子是不打算开口。
“那你就死吧。”手上的力道加大几分，正当夜冥准备掐断谢晓萱的脖子时，背后的杜兰低声道：“夜冥，算了。”
“……”夜冥嘴角动了动，手指一松，谢晓萱便跌坐在地上，用手揉搓着被勒出指痕的脖颈。
“打扰了。”杜兰微一俯身，带着夜冥离开。
光芒流转的光幕里，正放映这一幕，两人站在光幕前，其中一人轻叹：“它怎么说的？”
“它不愿回去。”另一人道，正是那位紫袍人，“估计是因为她。”
“罢了，这毕竟是它要承受的因果。”紫袍人旁边那位金袍男子低垂着冰蓝色的眼眸，喃喃道，“它不来，不强求，该来的，躲不掉。”
“她是她吗？”凝视着光幕里那一抹瘦弱的白衣身影，紫袍人内心涌上一丝心疼。“明明都长得一模一样。”
“或许吧。”金袍男子挥袖撤去光幕，转过身去，“缘来缘散，是与不是，它自会判断。”
……
“你今天怎么了？”杜兰拨弄着篝火，转头看着那笔直站立的黑影，“这不像你。”
原本夜冥作为妖龙，仇恨人类，看到人类因为爱恨情仇厮杀作对本就乐事一件。但它今天的举动对它来说，太不正常了。
“……我只是看不惯那些人罢了。”夜冥背着脸，杜兰没有看到它此刻的表情，“并不是在帮你。”
杜兰一听，笑而不语。夜冥接下来的话却让她面色微变：“那些人说你是怪物，你为什么不把他们都杀了？”虽说是问句，杜兰却能听出里面森然的杀意，如果不是杜兰拦着，恐怕今天那些人都会因为自己的口舌之快付出惨痛的代价。
毕竟这是一条被人类追杀直至封印的妖龙啊。
“我若是真杀了，那就是真正的怪物了。”她道。
天空中的声音响起，伴随着雪亮的闪电划过。罗剑等人听到这个声音，都松了口气。
而夜冥听到那个声音，身躯一震，再看到一位紫袍男子浑身冒着电光从天而降，它一向淡漠冷酷的脸变得阴沉下来。
紫袍男子迎上它那足以杀人的目光，淡然道：“好久不见，墨幽。”
千年后，再被人唤起这个名字，夜冥只觉得陌生。
毕竟墨幽这个名字，早就随着那些糟糕的往事，葬送在千年的岁月长河了。
夜冥不想回想，也不愿回想。
“你认错人了。”它冷冷道，声音像万年冰封的雪山那样冷酷。
“我今天来，是奉命行事。”紫袍男子正好挡在夜冥和罗剑五人之间，抬起一只手道：“学院希望你能对杜家的事做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是指哪一件？”夜冥双臂抱胸，气定神闲地道，“杜家？那又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紫袍男子刚想说话，似乎顾及到旁人，于是宽袖一挥，罗剑等人和他们的龙侍就从原地消失了。
“怎么？怕被人听见？”夜冥接着道，声音已经冷的像冰，令人不寒而栗，“如果是想扯以前那些陈皮烂谷子的事那就滚蛋。”
“我都听说了，”紫袍男子的视线越过夜冥，停在靠在树下的杜兰身上，“那个女孩，是……”
黑魔焰毫无征兆地突然袭击，擦着他的脸颊而过，击中身后一棵粗壮的大树，大树顷刻之间就被烧成灰烬，飘然洒落。
“不是她。”夜冥眼神阴鹜，眼底仿佛是化不尽的万年寒冰。
被灼伤的脸颊冒着白烟，紫袍男子好像感受不到痛觉，目光深邃，“我们千年交好，你以为我不了解你么？”
“闭嘴！”似乎怕紫袍男子说出什么惊天秘密，夜冥欺身而上，手里出现一柄黑焰凝聚的长剑对着紫袍男子的脑袋劈下。
紫袍男子偏头险险躲过，手里出现一柄雷电凝聚的长枪，迎了上去。
剑枪碰撞，雷火交加，两人眼里燃烧着烈火般的杀意和怒意。
突然，正在交手的两人双双停手，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袭来，随之而来的是彻骨的寒气。
两人不约而同看去，夜冥无甚表示，而那紫袍人却睁大了眼。
“住手。”杜兰总算是从那灵力失控的状态下恢复过来，苍白着脸看着夜冥和紫袍人，更多是对夜冥说的。
两人住了手，夜冥走过来，挡在她面前。
“我没事了。”杜兰看到夜冥眼底深沉的敌意，淡淡安慰道。
“离开。”夜冥剑指紫袍人，“下次再见面，就没那么简单了。”
“殿下想回去么？”紫袍人看着它，用上了敬称，夜冥神色微变，杜兰觉得在那一刹那，它是想应的，不过忍住了。
“怎么？过了千年，知道错了？”夜冥语气冰冷，杜兰却能听出一丝丝颤抖。
紫袍人叹口气，道：“大殿下在学院里，它一直想和你谈谈。”
夜冥面上有戾气闪过：“它也在？”
紫袍人道：“嗯，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过去。”
“呵，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和你去？”夜冥一脸不在乎道。
“你若不去，也不强求。不过你如今破除封印，会被学院进行高强度的监视，所以最好不要做出格的事。”紫袍人深知逼迫夜冥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当下叹了口气，准备离开。
“替我带一句话给它，”夜冥在背后叫住了它，“千年前它做的事我至死都不会忘，如果想让我放下，那是不可能的。”
紫袍人听完，身形缓缓消失，只余一声空叹回荡在天际。
“你没事了？”紫袍人的气息消失，夜冥这才转身看着杜兰，道。
“嗯。”刚刚虽然意识模糊，她也能感觉到是夜冥把自己从杜家带出来，逃到这里。一想到杜家族人对她说的那番话，她的眼睛沉了沉，神色灰暗。
“你会去在意那些蝼蚁的话？”那番刺耳难听的话夜冥也听见了，它这才明白这个传闻是千年前剑士大能转世的少女如今的处境。掌控强大的力量，却没办法彻底为杜家掌控，终究是个不稳定因素。
原本夜冥还以为她会是万众瞩目的，众星捧月的存在，值得万人敬仰，千人崇拜。而不是像一头被迫听话，试图努力收起自己的獠牙利齿的野兽，那么早晚有一天，野兽终会挣脱枷锁，反咬那些囚禁并利用它力量的人。
“我娘死的时候，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我没有见过我父亲，我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杜兰的手触碰到胸口一处凸起，拿出一样项坠，是一个被细细的银链串起来的银铃，仔细一看上面还刻着一些细小的纹路。“这是我娘在我小时候挂在脖子上的，她说这是父亲的东西，只要有这个，我父亲就能找到我。”
银龙纹铃？
观看其色泽和纹路，无疑是被精心保存妥当，没有磨损和刮花，上边刻着的细小银龙纹章还清晰可见。
夜冥知道，杜兰的父亲在银龙族里或许地位不低，这个银龙纹铃上面残留的威压告诉它这么一个信息。
“怎么了？”杜兰见它一直盯着这个银铃，道。
“没什么，这东西最好收好别轻易示人。”夜冥道，“以我对银龙族的了解，只有银龙的嫡亲血脉才会在象征身份的信物上留下印记。你的银铃上面仍残留着印记和气息，应该是你父亲的。”
杜兰感觉自己手中那小小的银铃一下子变得沉重了许多。
原来是父亲的东西吗？
思虑再三，杜兰听夜冥的话，把银铃收好，紧紧贴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银铃传来的阵阵凉意。
“现在如何？”夜冥回归正题，“杜家不能留，现在要去哪？”
“……去谢家吧，我正好想问问有关我母亲的事。”嘴上这么说着，杜兰的手忍不住在袖中攥紧。
夜冥看了她一眼，没有什么表示。
没想到我们两个，境遇会如此相似呢。
谢家杜兰没有来过几次，但还记得大致方向。站在谢家宅邸的漆红大门前，杜兰抬起手，却没有敲下去。
夜冥挑眉：“怎么了？”
“我害死了我娘。”这里是母亲生活长大的地方，现在她这个“弑母凶手”登门拜访，这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夜冥沉默了。
那晚，杜兰虽然是处于无意识的灵力失控状态，但下手杀死谢筱璇的人是她，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实，她都必须接受。
深呼吸一口气，杜兰抬手敲了敲门。
门后沉寂一会儿，响起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接着是门栓拉动的声音，门开了。
“你是……杜兰？”开门的谢家子弟认出了她，一张脸拉得老长，“你来做什么？”
“我是来见谢家主的。”
“家主日理万机，这会儿正在忙呢，你还是……”那谢家子弟没给杜兰好脸色，正打算赶人，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只能瞪着一双眼珠子，看着杜兰身后那个高大的玄衣男子。
杜兰转头看向夜冥，是它把谢家子弟定住了。
“进去。”夜冥看都不看那谢家子弟，带头走了进去，杜兰目光闪动，欲言又止，紧紧跟了上去。
“你们是谁？”
“擅闯谢家，快拦住他们！”
“禀报家主，是杜兰来了！”
“站住，不许前进！”
就这么大摇大摆走进谢家，马上引起了谢家族人的注意，不少族人都认出了杜兰，当即阻拦的阻拦，报信的报信，但他们有所动作的时候，夜冥故技重施，定住了他们。
一时间，嘈杂的前院马上安静下来，谢家族人像一座座雕像，睁着眼看杜兰和夜冥走进谢家的议事厅。
议事厅内，一位面容精干的女子正神情专注地写着公文，对外面震天的响声充耳不闻。听着门外的脚步声逼近，她才终于放下笔，十指交叉：“你来了。”
夜冥负手走进议事厅，靠着门不动了，杜兰则是一路直接走到那女人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就隔着一张积满公文的案桌。
谢晓萱道：“有事就说，我很忙的。”
杜兰道：“我想问您关于我母亲的事。”
谢晓萱挑眉：“哈？你这次大张旗鼓在杜家放出缉捕令的时候闯入这里，就是因为这个？”
杜兰道：“对。我有必须知道的理由，还请您务必告诉我。”
谢晓萱呵呵笑了两声：“那么请你告诉我，我必须告诉你的理由？”
杜兰沉默了。
毕竟眼前这人，可是母亲生前同手同脚的胞妹，自己的亲姐姐无辜被害，还被扣了一身的屎盆子，怎么看都很过分。而造成这个局面的，正是杜兰。
“你和那个男人害死了我姐姐，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告诉你？”谢晓萱对杜兰的父亲没有直呼其名，一脸像是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杜家的长子也牵连被害，和你扯上关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所以……”谢晓萱从桌上站起，“……像你这种怪物，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个世上？”
砰！
脸上重重挨了一拳，谢晓萱的身体倒飞出去撞到了背后的书柜，登时喷出一口血。
出手的人正是夜冥。
“说！”根本不想在这样磨磨唧唧的蝼蚁上浪费口水，夜冥大步走过去，掐住谢晓萱的脖子将她轻易带离地面。冷冷吐出一个字。
“……”谢晓萱的眼睛瞥向别处，看样子是不打算开口。
“那你就死吧。”手上的力道加大几分，正当夜冥准备掐断谢晓萱的脖子时，背后的杜兰低声道：“夜冥，算了。”
“……”夜冥嘴角动了动，手指一松，谢晓萱便跌坐在地上，用手揉搓着被勒出指痕的脖颈。
“打扰了。”杜兰微一俯身，带着夜冥离开。
光芒流转的光幕里，正放映这一幕，两人站在光幕前，其中一人轻叹：“它怎么说的？”
“它不愿回去。”另一人道，正是那位紫袍人，“估计是因为她。”
“罢了，这毕竟是它要承受的因果。”紫袍人旁边那位金袍男子低垂着冰蓝色的眼眸，喃喃道，“它不来，不强求，该来的，躲不掉。”
“她是她吗？”凝视着光幕里那一抹瘦弱的白衣身影，紫袍人内心涌上一丝心疼。“明明都长得一模一样。”
“或许吧。”金袍男子挥袖撤去光幕，转过身去，“缘来缘散，是与不是，它自会判断。”
……
“你今天怎么了？”杜兰拨弄着篝火，转头看着那笔直站立的黑影，“这不像你。”
原本夜冥作为妖龙，仇恨人类，看到人类因为爱恨情仇厮杀作对本就乐事一件。但它今天的举动对它来说，太不正常了。
“……我只是看不惯那些人罢了。”夜冥背着脸，杜兰没有看到它此刻的表情，“并不是在帮你。”
杜兰一听，笑而不语。夜冥接下来的话却让她面色微变：“那些人说你是怪物，你为什么不把他们都杀了？”虽说是问句，杜兰却能听出里面森然的杀意，如果不是杜兰拦着，恐怕今天那些人都会因为自己的口舌之快付出惨痛的代价。
毕竟这是一条被人类追杀直至封印的妖龙啊。
“我若是真杀了，那就是真正的怪物了。”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