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雷颜汐被段承羽禁足三日。

    第四日清晨,窦韵欣假模假样的过来给她请安。

    “姐姐,我虽是青楼出身,但深得王爷喜爱,你又如何斗得过我?”

    “你也知晓王爷秉性,你的美貌转瞬即逝,希望十年后、二十年后,你还能久立于此,未被取代。”

    窦韵欣一时哽住。

    雷颜汐坐在院中的秋千上,看着眼前的蛇蝎美人,继续说道。

    “我当日救你,确有私心,就是希望与王爷和离,不曾想你恩将仇报。不如今日就将话挑明了,你若将心思都花在对付我上,即使最后我死了,这正妃之位,也轮不到你来坐。你若不信,大可来试试。”

    说罢便进了屋,招呼青桃送客。

    窦韵欣的凤眸里迸射出了火花,愤愤离去。

    *

    到这个世界已经四个月了,雷颜汐整日在府中呆的无趣,禁足刚解,就想着去跟王大夫谈合作。

    待窦韵欣离开,雷颜汐带着青桃出府去了药坊。

    刚在药坊雅间坐定,翎王的侍卫丁一神色匆匆地就要拉着王大夫往王府的方向去,“快!王大夫,随我去王府!”

    “王……王妃?你怎么也在这儿?”雷颜汐见丁一一脸诧异的样子,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丁一刚想大喊,硬是憋了回去,小声询问。

    “我过来找王大夫问些事,府中出了什么事吗?”雷颜汐问。

    “是侧王妃那里出事了……”丁一说完,赶紧催着王大夫就出去了,“王妃,事态紧急,您请自便,属下先走一步。”

    雷颜汐点头,让他快点回去。

    窦韵欣那儿又是闹得哪出?

    *

    另一边,兰馨苑乌泱泱挤满了人。

    窦韵欣躺在床上,细眉紧锁,双目紧闭,嘴角不断溢出鲜血,看起来十分痛苦。

    听见段承羽来了,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胳膊一软又要倒下去。

    “欣儿!”段承羽快步走上前去将她扶住,看着之前还跟他撒娇的心上人儿现在却如此虚弱,心里不自觉的揪痛。

    “王爷……”窦韵欣艰难吐出两个字,随后嘴里又翻腾出血气,“我的脸好痛啊……”

    窦韵欣眼角湿润,滑出的却是血泪!紧接着,泪水流过的地方出现腐烂的痕迹。

    段承羽慌了,赶忙用帕子擦去怀中女子眼角的血泪。

    紧接着窦韵欣又是一大口鲜血,溅落在段承羽橙红色的外袍上。

    段承羽又爱又怜,可又束手无策,只能不断温柔拭去她眼角、嘴角的鲜血,防止蔓延开来。

    王大夫看到此景也颇为震撼。

    “王爷,看样子侧王妃中毒了。”王大夫给窦韵欣把脉,“脉相杂乱无章,时缓时急。侧王妃脸上的应是毒疮,已经开始变黑了。”

    “中毒?你可有解药?!”段承羽厉声问道。

    窦韵欣猛然咳嗽两声,气毒攻心,晕了过去……

    “王爷,此毒非比寻常,似是混了鸠毒和步步生花两种剧毒,一时半会儿肯定拿不出解药来。只是,侧王妃这毒发的如此厉害,恐有性命之忧!”

    “当真没有别的办法救治了?”段承羽眼睛发红。

    王大夫思索了一会儿,给了段承羽一个眼色,低声道,“方法倒是还有一个,不过风险太大……”

    段承羽冷静下来,“丁一,派人去查这两天跟侧王妃有接触的人,统统查!其余人,都下去吧!”

    “是!”丁一应声。

    很快,屋内除了昏死过去的窦韵欣,只剩二人。

    “快说,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也要救欣儿!”

    “确实有一法,内力高深之人可用内力将毒逼出,缓解此毒发作,但解毒之人必遭反噬。”王大夫看向段承羽。

    段承羽微微皱眉,脸上闪过一丝阴郁,便道,“好,本王来。”

    “王爷请三思!”

    段承羽挥挥手,示意王大夫不要再继续说下去,“本王心里有数,你去外面守着,不要让人进来。”

    王大夫拱手退到门外,脑子飞速运转,寻找合适的药方。

    雷颜汐走的不快,小半个时辰才带着青桃回王府,看见王大夫独自一人在屋外徘徊。

    “王大夫,侧王妃怎样了?”雷颜汐问道。

    王大夫眉头紧锁,“侧王妃中毒了,王爷正在调查府中下毒之人。”

    又是下毒?雷颜汐暗道无语,自己会治病却不懂毒。看来之后得好好跟王大夫学习。

    段承羽从屋中出来,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汗湿了胸前的衣衫,加上之前的血渍,看上去多少有些凄惨。

    “王爷你受伤了?我看看。”雷颜汐上前就想查看一番,职业病又犯了。

    “你为何在这?”段承羽虽然虚弱,但是言语依旧犀利,不答反问,抬手挡住她。

    王大夫赶紧扶住段承羽,递给他一颗药丸服下,他的脸色才稍稍有些缓解。

    “我听闻侧王妃中毒了,本想着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雷颜汐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喜怒无常的段承羽,自觉退后,保持适当距离。

    “欣儿已无大碍,倒是爱妃,明明身染重疾,自顾不暇,却还有精力关心别人?”段承羽依旧语气冰冷,说话刺耳。

    雷颜汐吃了个闭门羹,被段承羽的尖酸刻薄堵得心口发闷,暗自道好心没好报,转身就要走。

    此时丁一回来,对段承羽说,“属下经过核查,侧王妃今日没有出门,没有接见其他人。唯独……”他顿了顿,看了眼雷颜汐。

    “唯独清晨去给王妃请安,听说发生了口角,回来后没多久侧王妃就中毒了。”

    “哦?”段承羽听闻,脸色一黑。

    雷颜汐心生又一种不祥的预感。

    “爱妃,这件事你怎么解释?可愿让人去你院中搜查?”段承羽表情冷漠,言语戏谑。

    每当段承羽喊雷颜汐爱妃的时候,就没好事。

    雷颜汐知道,他根本不是在跟自己商量,而是命令,是强迫。

    “我没有给侧王妃下毒。”雷颜汐对上段承羽阴郁的眸子,“无凭无据,王爷就要搜查我的寝房?”

    “无凭无据?那日你诬陷欣儿给你下药,这难道不是你在报复吗?”

    “如此小人行为非我处事,王爷想查便查,何须往我头上扣帽子?请便!”

    段承羽额角青筋暴起,摆手示意让侍卫过去搜查,自己往书房走去。

    “王妃……”青桃害怕极了,躲在雷颜汐身后,拽着她的衣角。

    雷颜汐安慰道,“别怕,我们未做亏心事,又何惧搜查!”

    但是雷颜汐心里也在打鼓,今日窦韵欣离开后,她跟青桃也出府了。

    虽然王府有巡逻的侍卫,这中间的时间足够让人做手脚。

    一行人随后来到书房,段承羽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绛紫色衣袍,半躺在文榻上,眼眸微闭。

    “有句话,属下不知该不该说。”丁一有些纠结。

    “想好了再说。”段承羽有些不耐烦。

    “我去请王大夫时,在药坊看见了王妃……”丁一说罢,不敢正视雷颜汐。

    雷颜汐无语,丁一真的是个好侍从,火上浇油他最行。

    “哦?竟还有此事?”段承羽再次哦了一声,桃花眼微睁,眸子里闪过锋芒,看向雷颜汐。

    “我之前的确去找过王大夫,就是询问当日的媚毒。”雷颜汐找了个借口解释道,她暂时不想把跟王大夫合作这种八字没一撇的事情说出来。

    “本王本不想再追究此事,没想到你不知好歹。”段承羽言语更加露骨,“到底是欣儿给你下毒,还是你自己动了歪心思?”

    “王爷就是这么看我的?”雷颜汐冷笑。

    “这都过了好几日,你还就着此事不放?哪里还有一点王妃该有的样子?”段承羽言语中讥讽之意更甚。

    她明白,段承羽根本不是想要一个答案,他也不在乎这个答案到底是什么,他只是想羞辱她!

    雷颜汐咬牙,用力攥紧拳头,指尖掐的失去血色。

    “既如此,本王今日就将话说明了,本王对你没有男女之情!与你成婚,只是为了给我母妃和大将军一个交代。你本该安分守己,若还有这些下作心思,别怪本王休了你!”段承羽起身,霸道的气息充盈在雷颜汐耳畔。

    “王爷对我无意,不用等下次,今日休了我便是!何必三番四次辱我?”雷颜汐同样言语激烈,眼圈发红。

    有此契机,若段承羽休了她,也并非是一件坏事。

    只要能离开王府,是和离还是被休,她并不在乎。

    他们本就是两路人。

    段承羽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更多的是愤怒,气的他把手指关节捏的咔咔响,脸色发青。

    院中又慢慢聚集了好些人,听到此话时都在交头接耳,似是在嘲笑雷颜汐不知好歹,异想天开。

    片刻之后,去搜查的侍卫逐一回来。

    “王爷,侧王妃今日膳食没有异常。”一侍卫过来禀报。

    紧接着,又一侍卫上前禀报,“王爷,我们在王妃的院中发现了这个。”

    侍卫快步走上前,手里拿着雷颜汐的药箱和一个青色玉瓶,玉瓶上面还沾着些泥土。

    雷颜汐不认得那个小瓶,不禁皱起了眉头。

    段承羽示意王大夫接下物品查看。

    王大夫先是检查了雷颜汐的药箱,里面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药片,但并无异常,无毒。

    随后王大夫将玉瓶打开,放在鼻下嗅了嗅。

    “王爷,这玉瓶中的毒药与侧王妃所中之毒一模一样。”

    王大夫怕有差错,再次闻了闻,确认无误。

    段承羽听闻,一个箭步走到雷颜汐身前,狠狠扼住雷颜汐的手腕。

    雷颜汐比他矮了大半个头,突然被拽起,差点一个踉跄。

    “你还要如何解释?”段承羽加大手上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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