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六七个人坐上了保姆车，崔若虹将从衣帽间里顺来的黑色外套从自己身上脱下来，扔到了邵晓春的头顶上。
“我不要，我不冷。”邵晓春抬手将外套拿起来重新扔给崔若虹，低声柔软地说道：“我本来就是要给别人看的。”
这个别人也包括不怀好意的男人吗？
崔若虹斜睨了后座的猥琐男一眼，状似自卑的无地自容，偷偷地看了眼赵美春的胸口，又盯着邵晓春看了几秒，很在意的样子，“你们好过分啊！不知道在场的除了你之外，其他的一个比一个拿不出手吗？”
邵晓春新裁剪的礼裙一副摇摇欲坠的梨花带雨样，似乎随便的一个动作，都能够让她春光乍泄。
崔若虹不太清楚她们两个人的思维逻辑。但很明显，她们都不是正常女人，一个正常的女孩子被男性居心不良地凝视，都会觉得被冒犯，都有私有领域被人侵占的恐惧和恶心。
可她们没有。
崔若虹眉心紧锁，将衣服给邵晓春披上，一脸嫌弃：“眼不见心不烦，我只想求条生路，谢谢！”
晓春这才乖乖把衣服穿上，笑眼盈盈地将视线从王姐那转到崔若虹身上，“嘻嘻，我是好孩子……你的也挺大的呀。”
崔若虹懒洋洋地靠回椅背，轻哼了一声，“嗯”，看上去对别人这方面的安慰一点都不在意。
王姐没有多说什么，也没多管什么，无所谓的态度，似乎很有把握——不管现在怎么闹，等会不还是要听她的。
镜子：【王后啃了一口红苹果，问魔镜：谁是最美的女人？】
车驰向了一片薄雾。崔若虹对这则提示有些失望，镜子没有给数据加值！她有些怀疑之前的推测了，改变两位队友畸形的审美观好像不是副本通关的钥匙！！！
深蓝的大雾里游出来一辆小型电动车，黄色的车灯被软化成淡淡的绿色，光圈的那一边融进了雾蓝，成了青蓝的深雾。
他们和电动车上的人擦身而过，闷头扎进迷离的色彩。
画面如梦似幻，好似90年代的香港电影。
崔若虹片刻惚神，绿色滤光折进车窗，切割在脸上，留下一条明暗交织的线条，也勾勒着崔若虹那张寡淡周正的脸。
“哎，你有没有和男人亲过嘴？”赵美春眯着眼，微挑眉梢，压低了声音。
“你呢？”崔若虹没有直接回答，将问题重新踢回去。
她当然没有和男人亲过，18岁的年纪，她一直和作业打交道，和男生没什么交际，再说，文科班里的公蚊子都比男生多吧！
亲嘴？崔若虹连男人的手都没碰过。
“没机会。”赵美春看着窗外，“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现在就很适合。”
“亲嘴吗？”
“嗯。”
崔若虹突然笑了，侧身凑进，声贝很轻，“确实合适，要不我帮你试试？”
密密麻麻的湿润鼻息在狭小的缝隙里游荡。赵美春捂着嘴笑了好一会儿，笑累了之后，将头轻轻地靠着邵晓春的肩上。
一路上的光穿梭其间。
“我喜欢男的。”崔若虹懒散地摊在车角，对着她俩做口型。
车突然颠簸起来，大概是遇到了泥泞。
崔若虹闭上了眼。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崔若虹睁眼车就停下来了。
王姐拉开车门，吩咐她们：“我们到了！刚穿外套的给我把衣服脱了，丢这……见到导演和同行的时候嘴甜点，特别是你，沈九春，你今天很不一样啊。”
崔若虹压着心里的不耐烦应了一声。
镜子眨了眨斑斓的眼，阴森地笑了两声：【美容院到了，你有没有勇气去拥有一个杨柳腰？】
崔若虹掐了自己的腰一把，都是紧实的肉，没有马甲线。
没有，她想。
“钱导，好久不见，您最近又漂亮了！”王姐单手搭在钱俊生的肩膀上，随手拍了拍，恭维道：“我们家艺人，您就多担待点，都是些不懂事的小年轻——哎，”王姐伸手把她们拉了过去，“跟导演打个招呼！”
猪头导演的一双猪眼细细地打量起她们的身体，贪婪地眯起了眼，“你好，你们好，好、好、好……”
猪眼人鼻。崔若虹实在看不出漂亮在哪里，连第一天遇到的系统男都比不了。
“您皮肤真好！”崔若虹挡在邵晓春前面，拢住肥粗的脖子，一脸熟稔的模样：“导演是吧！我们来这干嘛？一起整容啊？”
“九春！”
“王姐~”崔若虹佯装不知，料定她不敢在导演面前造次。
“您是想成为最帅的男人吗？”
“哪里话，哪里话啊！我不帅吗？”钱导摸了把自己的猪耳朵，一米六的身高养出了一米九的自信，“上次在床上口口声声说我最帅的不是你吗？我的小九春。”
崔若虹挑眉，有这事？
她松开了胳膊，有点不能接受自己“潜”了一个这样的男人。
晓春和美春听了这番话，咯咯的笑个不停。
倒是王姐剜了眼崔若虹，将人拽到一边，小声问她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假的，我喜欢帅哥，潜也只潜那样的。估计是他猪眼看错人，这整容技术这么发达……”崔若虹懒散地笑了一下，朝着不远处的白色美容院望去。
浅灰色的阴霾下，就是“美心医院”的巨大招牌。
“这医院这么大么！”崔若虹呢喃道。
回头的须臾间，就看到两双丧心病狂的目光。
————
“取两块肋骨出来。”黄医生冰冷的手按了按崔若虹的腰，下巴朝前头一点，“镜头就位，直播患者的腰。”
长手形状的摄影机翻转两下，闪了三下红光，成一个直臂，镜头正对着崔若虹的软腰。
“BIG MUZZY 的队长沈九春的腰很白，脸清纯，但不够细。女人的腰要够细够软，像随风而起的柳条，才是好看的。”
黄医生点评完崔若虹，镜头里又出现了赵美春和邵晓春。
她们阖上眼，披散长发，穿着华贵的礼裙，躺在了雪白的手术台上，像个睡美人。
“她们是当下最火爆的女团，但都不符合主流审美，身材长相或多或少都有缺陷，我们不喜欢这样的女团，也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钱俊生接过黄医生的话，镜头出现了他的猪脸，银白色的猪毛在高清镜头下清晰可见。“姐妹们，你们有没有为自己的长相或身材感到自卑，如果自卑那就来我们的美心吧，你也可以成为闪闪发光的大明星。”
“哼哼哼——”钱导的人鼻子大概是做的，醇厚的猪叫声穿透了屏幕，“就算美如她们，依旧有不足之处，更何况是丑陋的你们。只要美，你才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美，即是万物。”
……
尖长的十米手术长刀顺着提前花好的黑线划拉进皮层。三个人当中只有邵晓春是清醒不反抗的，她对着镜头打招呼，标准的微笑，细细的嗓音：“大家好，我是晓春，希望大家喜欢我们这次的专辑《spring2178》，让我们歌声陪你渡过即将到来的2178年，爱你哦，么么哒！”
邵春的额头冒着冷汗，不打麻药却必须按照要求做出一副轻松样儿，用来吸引更多的顾客。
美心医院常年为她们免费整形美容，唯一的要求就是等她们火了之后，直播整容结果，并成为新项目的实验品。
这次——就是她们的回报。
给黄医生擦汗的小护士突然一愣，震惊道：“她、她………”
“你看错了。”黄医生打断护士的话，左手一伸，示意她递一把精密的小手术刀。“专心。”
小护士面露难色，咽了一大口口水，又瞧了一眼崔若虹。
明明没有看错，她、她就是没有心脏！
护士手一抖，手中的手术刀差点掉了。
这里的人什么都可以没有，但心不可以！
另一边的邵春呼吸声越来越薄弱，脸也更加惨白，她正一一向粉丝介绍这些年做过的项目。
“我很矮，只有一米五四，为了和队友们看上去和谐，我增高了二十厘米。”
“第一次来这，是钱导推荐我来的。他说我腿虽然直，但肉太多了，要削肉才能变得又长又细，给你们看——”晓春将钱导附在她胸口上的手轻轻地拿掉，侧头示意护士掀开她的裙子，然后继续和直播间的粉丝聊天，只是她的声音愈来愈小，到最后要贴近她的唇边，才能听见她的耳语。
“我很开心，认识你们……痛……疼，姐姐……我疼……”
没声了！忽略不计的温柔嗓音不知道在那一刻停下了。
给晓春手术的医生一点都不慌张，没有一个人紧张，不论是镜头内还是镜头外。
“她睡觉了。”医生缝好了最后一针，开始欣赏他的杰作，“美人变成了睡美人，这是本世纪最伟大的作品。”
崔若虹无力地眨眼，晃动阴影杂糅成一团，耳边有人再说些什么，然后是鼓掌和欢呼声。
“啊！”有胆小的护士被吓出了声，“有人醒了！”
长手镜头的探头一转，崔若虹的那张惨白的脸出现在镜头里。
直播间沸腾起来了，有人刷了好几百万的礼物，只为看看MUZZY的队长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我不要，我不冷。”邵晓春抬手将外套拿起来重新扔给崔若虹，低声柔软地说道：“我本来就是要给别人看的。”
这个别人也包括不怀好意的男人吗？
崔若虹斜睨了后座的猥琐男一眼，状似自卑的无地自容，偷偷地看了眼赵美春的胸口，又盯着邵晓春看了几秒，很在意的样子，“你们好过分啊！不知道在场的除了你之外，其他的一个比一个拿不出手吗？”
邵晓春新裁剪的礼裙一副摇摇欲坠的梨花带雨样，似乎随便的一个动作，都能够让她春光乍泄。
崔若虹不太清楚她们两个人的思维逻辑。但很明显，她们都不是正常女人，一个正常的女孩子被男性居心不良地凝视，都会觉得被冒犯，都有私有领域被人侵占的恐惧和恶心。
可她们没有。
崔若虹眉心紧锁，将衣服给邵晓春披上，一脸嫌弃：“眼不见心不烦，我只想求条生路，谢谢！”
晓春这才乖乖把衣服穿上，笑眼盈盈地将视线从王姐那转到崔若虹身上，“嘻嘻，我是好孩子……你的也挺大的呀。”
崔若虹懒洋洋地靠回椅背，轻哼了一声，“嗯”，看上去对别人这方面的安慰一点都不在意。
王姐没有多说什么，也没多管什么，无所谓的态度，似乎很有把握——不管现在怎么闹，等会不还是要听她的。
镜子：【王后啃了一口红苹果，问魔镜：谁是最美的女人？】
车驰向了一片薄雾。崔若虹对这则提示有些失望，镜子没有给数据加值！她有些怀疑之前的推测了，改变两位队友畸形的审美观好像不是副本通关的钥匙！！！
深蓝的大雾里游出来一辆小型电动车，黄色的车灯被软化成淡淡的绿色，光圈的那一边融进了雾蓝，成了青蓝的深雾。
他们和电动车上的人擦身而过，闷头扎进迷离的色彩。
画面如梦似幻，好似90年代的香港电影。
崔若虹片刻惚神，绿色滤光折进车窗，切割在脸上，留下一条明暗交织的线条，也勾勒着崔若虹那张寡淡周正的脸。
“哎，你有没有和男人亲过嘴？”赵美春眯着眼，微挑眉梢，压低了声音。
“你呢？”崔若虹没有直接回答，将问题重新踢回去。
她当然没有和男人亲过，18岁的年纪，她一直和作业打交道，和男生没什么交际，再说，文科班里的公蚊子都比男生多吧！
亲嘴？崔若虹连男人的手都没碰过。
“没机会。”赵美春看着窗外，“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现在就很适合。”
“亲嘴吗？”
“嗯。”
崔若虹突然笑了，侧身凑进，声贝很轻，“确实合适，要不我帮你试试？”
密密麻麻的湿润鼻息在狭小的缝隙里游荡。赵美春捂着嘴笑了好一会儿，笑累了之后，将头轻轻地靠着邵晓春的肩上。
一路上的光穿梭其间。
“我喜欢男的。”崔若虹懒散地摊在车角，对着她俩做口型。
车突然颠簸起来，大概是遇到了泥泞。
崔若虹闭上了眼。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崔若虹睁眼车就停下来了。
王姐拉开车门，吩咐她们：“我们到了！刚穿外套的给我把衣服脱了，丢这……见到导演和同行的时候嘴甜点，特别是你，沈九春，你今天很不一样啊。”
崔若虹压着心里的不耐烦应了一声。
镜子眨了眨斑斓的眼，阴森地笑了两声：【美容院到了，你有没有勇气去拥有一个杨柳腰？】
崔若虹掐了自己的腰一把，都是紧实的肉，没有马甲线。
没有，她想。
“钱导，好久不见，您最近又漂亮了！”王姐单手搭在钱俊生的肩膀上，随手拍了拍，恭维道：“我们家艺人，您就多担待点，都是些不懂事的小年轻——哎，”王姐伸手把她们拉了过去，“跟导演打个招呼！”
猪头导演的一双猪眼细细地打量起她们的身体，贪婪地眯起了眼，“你好，你们好，好、好、好……”
猪眼人鼻。崔若虹实在看不出漂亮在哪里，连第一天遇到的系统男都比不了。
“您皮肤真好！”崔若虹挡在邵晓春前面，拢住肥粗的脖子，一脸熟稔的模样：“导演是吧！我们来这干嘛？一起整容啊？”
“九春！”
“王姐~”崔若虹佯装不知，料定她不敢在导演面前造次。
“您是想成为最帅的男人吗？”
“哪里话，哪里话啊！我不帅吗？”钱导摸了把自己的猪耳朵，一米六的身高养出了一米九的自信，“上次在床上口口声声说我最帅的不是你吗？我的小九春。”
崔若虹挑眉，有这事？
她松开了胳膊，有点不能接受自己“潜”了一个这样的男人。
晓春和美春听了这番话，咯咯的笑个不停。
倒是王姐剜了眼崔若虹，将人拽到一边，小声问她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假的，我喜欢帅哥，潜也只潜那样的。估计是他猪眼看错人，这整容技术这么发达……”崔若虹懒散地笑了一下，朝着不远处的白色美容院望去。
浅灰色的阴霾下，就是“美心医院”的巨大招牌。
“这医院这么大么！”崔若虹呢喃道。
回头的须臾间，就看到两双丧心病狂的目光。
————
“取两块肋骨出来。”黄医生冰冷的手按了按崔若虹的腰，下巴朝前头一点，“镜头就位，直播患者的腰。”
长手形状的摄影机翻转两下，闪了三下红光，成一个直臂，镜头正对着崔若虹的软腰。
“BIG MUZZY 的队长沈九春的腰很白，脸清纯，但不够细。女人的腰要够细够软，像随风而起的柳条，才是好看的。”
黄医生点评完崔若虹，镜头里又出现了赵美春和邵晓春。
她们阖上眼，披散长发，穿着华贵的礼裙，躺在了雪白的手术台上，像个睡美人。
“她们是当下最火爆的女团，但都不符合主流审美，身材长相或多或少都有缺陷，我们不喜欢这样的女团，也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钱俊生接过黄医生的话，镜头出现了他的猪脸，银白色的猪毛在高清镜头下清晰可见。“姐妹们，你们有没有为自己的长相或身材感到自卑，如果自卑那就来我们的美心吧，你也可以成为闪闪发光的大明星。”
“哼哼哼——”钱导的人鼻子大概是做的，醇厚的猪叫声穿透了屏幕，“就算美如她们，依旧有不足之处，更何况是丑陋的你们。只要美，你才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美，即是万物。”
……
尖长的十米手术长刀顺着提前花好的黑线划拉进皮层。三个人当中只有邵晓春是清醒不反抗的，她对着镜头打招呼，标准的微笑，细细的嗓音：“大家好，我是晓春，希望大家喜欢我们这次的专辑《spring2178》，让我们歌声陪你渡过即将到来的2178年，爱你哦，么么哒！”
邵春的额头冒着冷汗，不打麻药却必须按照要求做出一副轻松样儿，用来吸引更多的顾客。
美心医院常年为她们免费整形美容，唯一的要求就是等她们火了之后，直播整容结果，并成为新项目的实验品。
这次——就是她们的回报。
给黄医生擦汗的小护士突然一愣，震惊道：“她、她………”
“你看错了。”黄医生打断护士的话，左手一伸，示意她递一把精密的小手术刀。“专心。”
小护士面露难色，咽了一大口口水，又瞧了一眼崔若虹。
明明没有看错，她、她就是没有心脏！
护士手一抖，手中的手术刀差点掉了。
这里的人什么都可以没有，但心不可以！
另一边的邵春呼吸声越来越薄弱，脸也更加惨白，她正一一向粉丝介绍这些年做过的项目。
“我很矮，只有一米五四，为了和队友们看上去和谐，我增高了二十厘米。”
“第一次来这，是钱导推荐我来的。他说我腿虽然直，但肉太多了，要削肉才能变得又长又细，给你们看——”晓春将钱导附在她胸口上的手轻轻地拿掉，侧头示意护士掀开她的裙子，然后继续和直播间的粉丝聊天，只是她的声音愈来愈小，到最后要贴近她的唇边，才能听见她的耳语。
“我很开心，认识你们……痛……疼，姐姐……我疼……”
没声了！忽略不计的温柔嗓音不知道在那一刻停下了。
给晓春手术的医生一点都不慌张，没有一个人紧张，不论是镜头内还是镜头外。
“她睡觉了。”医生缝好了最后一针，开始欣赏他的杰作，“美人变成了睡美人，这是本世纪最伟大的作品。”
崔若虹无力地眨眼，晃动阴影杂糅成一团，耳边有人再说些什么，然后是鼓掌和欢呼声。
“啊！”有胆小的护士被吓出了声，“有人醒了！”
长手镜头的探头一转，崔若虹的那张惨白的脸出现在镜头里。
直播间沸腾起来了，有人刷了好几百万的礼物，只为看看MUZZY的队长会是什么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