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施诘没想到,出去时恰巧能和辛洛碰面。

    见他推门而出,刚准备敲门的辛洛愣在原地。

    双方都呆滞地看着对方,还是乘鸾对殿外的风雪表示不适,二人才猛然清醒。

    辛洛礼貌朝对方点头,下一句话却是对着里头的乘鸾讲的,“抱歉,姑娘,仙尊令我带你去醒池。”

    乘鸾人都被拐来了,也不怕那人在骗自己,应声往殿外走去。

    施诘也同辛洛点头致意,没说什么就匆匆离去。

    辛洛下意识朝他的背影望去,双目有一瞬间的失神。回过神来往无极殿一望,却见乘鸾一脸八卦地站在她身侧,和她对视后还“嘿嘿”地笑。

    辛洛下意识撇清关系,“他是我……曾经是我同门师兄,现在职属不同,已多年未见。”

    乘鸾看似配合地“哦——”了一声,下一句更意味深长,“原来只是师兄啊——”

    辛洛羞恼,刚想反驳,突然想起自己同面前的姑娘素未相识,自己怎么说了这许多了?于是决定端出高冷作派,没再接话。

    乘鸾见好就收,冲她甜甜一笑,主动搭话:“仙子叫什么啊?我们不是要去醒池么,那是什么地方啊?”

    有些人天生就擅长与人交往,辛洛看见乘鸾的笑,也不好意思再端着了,也腼腆笑笑,回答道:“我叫辛洛,是素衣长老的二弟子,现在执掌弟子堂。醒池是为新弟子测定天赋、洗髓伐脉用的。”

    “原来是这样啊,难道朝天阙的弟子还有其他天赋?”

    “朝天阙只要求弟子有冰系天赋,弟子有其他天赋自然也可以。不过醒池对弟子们而言,更多的功效是洗髓伐脉。”

    乘鸾明白,进了朝天阙的弟子当然会选择修冰系。

    不过她除外……但也说不准,她记得故事里那些大门派,不都会弄一些“命牌”、“魂灯”么?她应当是没弄过的,说不定还能再劝劝突发奇想的大人物。

    想起这个,乘鸾问:“对了,云慈仙尊可是在忙?昨日仙尊将我接来,今日却不见踪迹……”

    仙尊行踪本不该随意透露,可辛洛想起今晨仙尊的传讯符写着的“知无不言”,还是认真回答,“仙尊昨夜接到云玦仙尊急讯,无妄海有异动。”

    无妄海她知道,乘鸾懂事点头,也没问“云玦仙尊”又是谁,索性是个厉害角色,估计同守卫无妄海有些关系。

    “那仙尊需几日方归?”乘鸾记得那位云慈仙尊一手撕破虚空的好本事,往返定不消一个时辰。

    “这……”辛洛有些为难,她也说不好,“多则几月,短倒只需几日。”

    她又担心乘鸾觉得自己是有意含糊不清,解释说:“仙尊去无妄海,从来无所定期,姑娘勿怪。”

    乘鸾摆摆手,“不怪不怪,只是仙尊如果很久不回来,可否劳烦仙子派人将我送下山去?”

    “啊?”

    虽然对方一看就是修火系天赋的,云慈仙尊也没说要收她为徒,但这事人家姑娘一早就是不情愿的?

    “姑娘在朝天阙可是有什么不适?”

    “这,倒也没有。”乘鸾不是挑一点小毛病就揪着不放的人,况且仙尊刚给了她话本子,还有一个宽大的住处,她也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只是,落华原才是她熟悉的地方。

    但落华原、妖怪这些,她还是不能主动暴露的。

    “我凡心未了,仍挂念家中好友。”

    辛洛沉默了半晌,没再劝她,只说:“抱歉,此事还需等仙尊决策。”

    乘鸾理解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一个打工的,自己本来就不指望靠她回去。

    乘鸾凝了凝眉心,自己怎么又想到些奇奇怪怪的词了?“打工的”,应当是凡间店小二之意罢,这……也是小灵鼠说过的?

    辛洛的话却打断她的思绪,“姑娘虽然不能下山,但若觉得无聊,我可以给姑娘推荐几个好去处。”

    乘鸾瞬间被吸引注意:“好啊好啊!”

    “藏经阁、演武堂、醉花园都不错。”

    顾名思义,前两个是用来干什么的乘鸾一听就清楚,可“醉花园”?

    “醉花园?”

    “此处最初是云庆仙尊偶尔来喂食逗弄跑来的灵兽,仙尊功法纯粹柔净,久而久之,不仅灵兽被安抚了,这里也萦绕着洗涤神魂的仙力。之后云度仙尊又在此种下沁魄梅、炼魂草、凝神花,逐渐成了今日的醉花园。”

    乘鸾有些疑惑,“朝天阙不都是冷如隆冬么,怎么醉花园开了这么多花?莫非这些花全都耐寒?”

    “梅”她知道,小灵鼠常说的人间四君子,傲雪寒梅是也,可花啊草啊的,不都是春天才有的么?

    辛洛比之灵鼠耐心许多,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也没有暴跳如雷,乘鸾不由得感慨,仙和鼠之间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非也。醉花园在朝天阙的边界,虽也属于朝天阙,但很大部分在界限之外。界限之内全是沁魄梅此类耐寒傲雪之花,之外才是喜阳的植物。”

    乘鸾点头表示听懂了,对辛洛露出了灿烂热烈的笑,“多谢你啊辛洛仙子!”

    “小事一桩,姑娘还有想知道的,尽管问我便是。”

    乘鸾笑眯了眼,既如此,她可就不客气了。

    “方才仙子说云慈仙尊,又提及了云玦、云庆、云度三位仙尊,敢问仙子,这几位仙尊都以‘云’为尊号打头,可是师出同门?”

    “并非如此。我朝天阙仙尊的尊号皆以‘云’字打头,不过天阁其余宗派倒没这么多讲究。”

    许是看出了她扑闪的杏眸里,闪烁着的求知欲,辛洛顿了顿,继而说起了这几位仙尊的关系,“云度仙尊是云慈仙尊的师尊,而仙尊云庆、云度师出同门,云玦仙尊则不是。”

    “喔,原是这般。”

    恰在这时,醒池到了。

    “姑娘进入此光幕中,就能看到醒池了。”

    乘鸾闻言,抬腿欲走。

    “诶——”辛洛没想到她这么急,赶紧叫住她,“姑娘进去后,只管泡入池水中,姑娘周身的池水变成了何种颜色,便代表着姑娘有哪些天赋。等姑娘周身池水颜色完全消退,便表面此番洗髓伐脉完成,姑娘到时直接出来便是。”

    说着辛洛回想起乘鸾有些鲁莽的表现,终是不太放心,遂又拿出一枚传讯符,“这枚传讯符只能同我传讯,可使用多次,且不惧水火,姑娘若有任何问题,只管传讯给我,我在外面守着。”

    ——毕竟乘鸾是去泡池子的,辛洛进去守着也多有不当。

    乘鸾接过符纸,郑重点点头,她能感觉到辛洛是真心担忧她的安危,虽然这里面应该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辛洛在乘鸾进去前,对醒池的禁制施了道术法,原本纯白的光幕瞬间透明,又在乘鸾进入后恢复原状。

    里头没什么特别之处,但相比起一路走来,见到的白色宫殿,此处就显得朴素许多。

    乘鸾试探性地往池水里伸入一根手指,池水没有她想象中的冰冷刺骨。虽也不至于暖和,但已然超出她的预期。

    她和衣走进醒池中。

    池水在接触到她的一瞬便争先恐后往她身体中流去。乘鸾汗毛竖起,刚想适应这股奇异的感觉,没多久水流就平息了。

    乘鸾:“??”

    这么快的吗?她甚至还没仔细看,那一大片红之外有没有其他颜色混杂。

    而且洗髓伐脉,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乘鸾不太愿意相信,手扑扇着四周的池水,指望它们“活过来”。

    但很显然,结果是没有结果。

    乘鸾:“……”

    她没办法,起身给自己施了个干燥术,往出口走去。

    醒池外,刚目送她进去的辛洛见到她,目瞪口呆:“这么快?”

    乘鸾无奈点头,“一般进去的会呆多久?”

    “少则一个时辰,多的四五个时辰都算少的,有的能呆上好几日。”

    乘鸾听后叹了口气,辛洛安慰道:“那只是有的,大部分都呆不了这么久。”

    “而且,”辛洛见她笑的勉强,补充说:“呆多呆少也不过是洗髓长不长罢了,体内杂质越多呆的时间自然就越短。”

    说完,辛洛有些不自在地偷瞄了眼乘鸾。她还有另一种情况没说出口,那就是修为越低,体内的杂质相对而言会越少。

    当然,除非此人天生仙骨,不需要以道入仙,而直接能修灵力。

    但是这位姑娘的赤发太打眼,任谁看了都会认为,她的火系天赋修炼到极致了吧。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另一种情况的呢?

    辛洛不知道的是,乘鸾恰巧只修过灵力,且她这头红发是生来如此的。

    可她也不是什么实力强劲者,一路走来运转灵力御寒都把她累的够呛。

    乘鸾听了辛洛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差点忘记问仙子,方才所说的几个地方该如何走呢?”

    辛洛语气懊恼,“我呆会还有不少琐事需要处理,姑娘可以找施诘带你去。”

    “施诘?”

    “对,他是沉霜宫仙童,照顾好姑娘也是他的责任之一。”

    “我该如何寻到他呢?”

    “他没给你他的传讯符么?!”辛洛没想到对方办事这么不靠谱。

    乘鸾下意识缩了缩脑袋,回答道:“没有。”

    心里却想,这位仙子方才怎么和小灵鼠炸毛时一模一样?嗯,除了小灵鼠是真的会全身炸毛。

    “这些给你。”

    乘鸾接过辛洛给她的一叠符纸,听到对方接着说:“这些是只能使用一次的,你想着要传讯的内容和人,然后把它捏碎就可以了。”

    那这些也能用挺多次的了,乘鸾感激地冲她笑笑。

    眉眼弯弯的,还有两个小梨涡。

    辛洛看得心痒痒,都想不管不顾上手捏一把了。不过她搓了搓手指,到底是忍住了。

    ——

    乘鸾虽然知道了怎么去,但直到那位云慈仙尊回来时,她都没去成。

    并非不能,而是她这几日一看储物戒指里的话本子就停不下来。

    小灵鼠讲得是引人入胜不错,架不住这些话本子的故事都新奇得很。

    恩公变相公还是最俗套的,远不敌这本公主为一清倌人一掷千金,那小倌却早就勾搭上了太子!太子冲冠一怒为蓝颜,私闯公主府竟发现小倌与驸马寻欢,公主还看得正起劲!

    乘鸾看得双目圆溜溜的,雪白的面皮子绯红一片,眼睛还一眨不眨盯着书页。

    太子怒极,却不是揍驸马,而是将婉转承欢的小倌踢下床榻!

    原来,那小倌不过是太子心中的替身;而公主驸马才是他触手不可及的清冷月光!

    现在看见月光不再清冷,而是脖子都赤红了还死命痴缠着小倌,太子能不生气嘛?

    乘鸾吐槽一句,接着看起来。

    太子踢完小倌,看着以前的月光,内心五味杂陈。一会开怀于对方也是断袖;一会又苦闷于对方已娶妻,妻子还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一会哭号着,因为他想起自己也是上面的,就算没有妹妹,他们二人也匹配不了。

    公主见太子哭号,心疼地搂住了他。

    原来!公主从小暗恋兄长!知道他喜欢礼部尚书的小公子,就撺掇母妃求父皇赐婚;见他又看上了小倌,千金砸给了清风馆。

    乘鸾:“!!”

    好混乱,她的脑袋快爆炸了。

    乘鸾没心情看中间厚厚一叠的四人纠葛,而是直接翻到结尾:公主、驸马、太子、小倌幸福生活在了一起。

    还好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只是……她怎么总感觉有什么不太对劲?

    公主是太子同母异父的妹妹?

    那,究竟谁的父亲不是皇帝?

    乘鸾刚才有些疲倦的双眼瞬间冒出精光!

    她赶紧翻找储物戒指,看有没有《玉奴娇》第二本——可惜并没有。

    “唉——”不知道是笔者未写还是那位仙尊未找到第二本,真叫她心痒难耐。

    可是……仙尊也会看这些吗?

    那位云慈仙尊看上去可是很清冷的——说不准,万一也和驸马一样,外表出尘,内心十分渴望呢?

    她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胡乱想些什么?朝天阙仙尊也是那等凡夫俗子能比的?

    ——

    一晃过去许久,具体多长时间,乘鸾也不记得。

    刚开始她还满怀思乡情,后来眼里心里全是那些写满恩怨纠葛的话本子。

    直到……

    “叩叩——”

    院门被敲响了。

    窝在榻上的小狐狸尾巴炸开,想也不想就一股脑将桌上散乱的书全部收进储物空间,变成人身去开门。

    “仙人是……?”

    她并未见过那个好为人师的仙尊,只是这人的白发和上一个仙尊的如出一辙。如今望见来人蹙眉,心道一句莫名其妙。

    “我名画晗,尊号云慈。”

    那日是他?

    乘鸾一派思量模样,画晗还当她仍旧不知自己身份,补充道:“那日姑娘同我说想下山,现在依旧是这般想法吗?”

    乘鸾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么说,只是很诚实地点点头。

    画晗良久无言。

    他以为叫她多熟悉熟悉无极殿,说不定就能生出些许眷恋,没想到还是这般果断。

    在落华原快乐无忧也好,只是难道就让他眼睁睁看着,她再次躺在一棵树下不省人事吗?

    他没办法时常去落华原看她,仙人总跑去妖族的地盘里,平白叫人生疑。

    “为何不愿待在这?”

    他以为自己说话时温声细语,乘鸾却毛骨悚然于,上一刻还凛如霜雪的人,下一刻捏着嗓子说话。

    她瑟瑟发抖:“我,我更向往自由自在、漫无拘束。”

    画晗看了她许久,最后说道:“天下诡雾除之不绝,你想不想四海遨游、捍卫太平?”

    乘鸾听见后双眸一亮:“想想想!”

    简直说到她心坎上去了!

    他眉眼稍弯,嘴角勾出一个清浅的笑来:“既如此,你首先得需要有一身能捍卫太平的本事。”

    乘鸾认同地点点头,后在他愈发深的笑眸里恍然意识到了什么——这岂不是说,自己答应要跟着他修习了?

    乘鸾战术性退后半步。

    不料对方跟着前进一步,又在她没反应过来时,径直走向内殿。

    嘴里还说着:“那便辛苦乘鸾姑娘挑选一则功法来修习了。”

    乘鸾也往殿内走去,此时她的注意力却不在“修习”上面,而是……

    “仙人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画晗面上的笑早已收了回去,但和乘鸾说话时,眉眼仍旧柔和。

    “烦请姑娘将灼瞳里的功法拿出,再从中挑选一本来修习罢。”

    乘鸾:“……”

    语气温柔是温柔,怎么不答话呢?

    她没好气从里头翻找,“原来它叫灼瞳?”

    画晗没理她,她也不在意,接着自言自语问了句:“为何叫这个名儿?”

    画晗不太习惯眼前人变成了个超级话痨,但还是为她解惑,“你手上戴着的,上头有个红色的玉石,这是上古凶兽祸斗的眼睛。”

    乘鸾身子微微后仰,两只眼睛直直盯着他,好似在说他开什么玩笑。

    画晗不理会,自顾自继续讲着,“祸斗的眼睛可以灼烧万物,死在它目光下的亡魂不少。”

    倒是解释了为何叫“灼瞳”,能灼烧万物的眼瞳,可不就该叫灼瞳么。

    但……这人缘何要将后半句说出来啊?!

    乘鸾顾不得找了,看着手上戴着的戒指,摘也不是、戴也不是。

    见她这副模样,画晗心下有些懊恼,本想吓唬吓唬她,可看到她真被吓住了,他又不太好受。

    “没什么好怕的,它现在为你所用。”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啊,乘鸾欲言又止地看着他,难道手上戴着一颗别人——别兽的眼睛,还被告知这个眼睛手上亡魂不少,不会感到遍体身寒么?

    她终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继续找起来了。

    画晗搞不懂她如何了,但她没再表现出惊恐万分,他也松了口气。

    “都在这儿了。”

    储物戒指里被她翻得有些乱,她每每找到一本功法时,都能再重温一遍那些个奇特的话本子的名字。

    也再一次想起,面前这个面无表情说出祸斗的眼睛出了多少亡魂的仙人,其实也钟情于人间的话本子。

    ……不好评价,总之,距离感是缩减不少。

    “嗯,”画晗眨了下眼,顺便点了下头,“那你便从中选出一门学吧。”

    他说着,扫了一眼桌上摆着的功法,心道那老头看着不着调,办事竟然出乎意料的靠谱。

    乘鸾左看右看,挑挑拣拣,还是没狠下心在一堆“史”里挑一个出来吃。

    “依仙尊看,我修哪个最好呢?”

    说是这么说,心里想的都是,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个样子了呢?

    画晗挑眉看她,眼睛会说话似的,乘鸾看一下就知道他在问,确定么?

    乘鸾闭上双眼,视死如归地重重点头。

    “那不如这本。”

    说的是“不如”,但乘鸾可一点没听出商量的语气——倒也是,谁叫自己把决定权转交他手上了。

    她睁眼去瞧,只见古朴的书封页上,入目就是几个大字:十五日,教你从入门到精通——剑修的基本素养与拔高。

    乘鸾:“……”

    怎么说,乍一看上去,长是长了点,但让人松了口气是不假的啊。

    “好好好,就这本!”

    她喜上眉梢,已经开始幻想十五日后她提剑走天涯、路见不平拔“剑”相助的场景了。

    “不错。”画晗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他还想着乘鸾会再推脱一番,没料到对方不仅应得爽快,看上去还很欢喜。

    从他嘴里听到一句赞扬的话可不简单。

    乘鸾闻言眉毛都快飞如鬓发了。她微仰着下巴想着,那当然,从来只有她不愿意去做的,就没有她做不好的。

    “既如此,从明日起,你便寅时一刻起,在殿外挥剑三万下。”

    “三,三万下?!”乘鸾只觉得天都塌了,声音颤抖。

    画晗比她还疑惑,用一副“本就如此,你答应前不应当早已知晓吗”的神情看着她。

    ……把乘鸾看得都怀疑自己了。

    难道三万下只是听着多,实际上挥起来不过尔尔?

    那如果是这样,她可以暂时撤回一句质疑。

    但是,“那个,冒昧问一句,为何要寅时?”乘鸾弱弱发问。

    “是寅时一刻,”画晗严谨纠正道,“此时是日华在朝天阙最纯、最浓的时候。”

    言下之意便是,此时修炼,事半功倍。

    乘鸾却总是有自己的关注重点,“朝天阙是这个时候?那什么地方是巳时最浓?”

    她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画晗,似乎在说,这对她真的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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