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川抱着她进去的,她本来想拒绝这太夸张了,但周川走得快下一秒直接踹开门。包间内先看到虞鹤礼,虞少单腿坐在茶几上,左手夹烟,右手薅了一颗葡萄喂进嘴里,他今天穿得正常,周围也没女人,看来是正经局。

    虞鹤礼上下打量林珈奈坏笑,这是闹哪出,伸手又捞了一颗葡萄,准备看好戏。

    虞鹤礼对面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气质身材都很好,他叫倪观南,之前为了完成家里老爷子的遗愿去当空军,退役后接手母家奢侈品生意,短短三年做到国内最大奢侈品集团。进能上战场杀敌,退能自如游走在名利场中,儒雅成熟的男人。

    他比付京洧这帮人大起码十岁,按辈分排都要喊他小叔,也是这帮小孩里“别人家的孩子”,林珈奈对他印象挺好的,很有修养,只是帮忙倒酒也会给四五百的小费,跟他一场轻松赚五位数。

    倪观南也没看明白这是搞哪出,但他手机响了,应该是女朋友,起身去窗边宝贝、宝宝哄了很久,那边才消停。

    视线再往旁边扫,她家少爷又坐在最旁边,他今天罕见穿一身黑西装,应该哪个正经儿事刚办完。扣子最上面一颗解开,他正在喝酒,那双漂亮的眸子盯着她看,林珈奈感觉付京洧那个眼神要刀了她,下一秒勾唇笑,他不笑还好,一笑更可怕。

    她立马委屈向他比口型:【帮我,求求你了。】

    身后周川还不怕死地继续发癫打横抱着她威胁付京洧:“付京洧,你这小宠物也不过如此,刚刚还说只爱我呢。”

    “被人背叛的滋味不爽吧?哈哈哈”

    他说完这句室内氛围明白不对劲,虞鹤礼送给她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倪观南也双手插兜皱眉看着这边,林珈奈意识不对劲,肯定还有更大的事,触到付京洧雷区了。

    下一秒,他拾起茶几上水果刀朝周川扔过去扎在他左肩,快、准、狠。

    “啊啊啊啊!!”

    周川痛得倒地,好像直接捅穿了,瞬间涌上来一群保镖,也不管他胳膊断不断,抬着给他扔出去,走廊里还能听他的惨叫声。

    林珈奈意识到玩大了,周川被收拾,她也难逃一劫。

    随后付京洧迈着长腿直接拽着她去隔壁包间,把她甩进柔软的皮质沙发上,她心脏疼得厉害浑身无力,侧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只看见进来好多侍应生搬酒,搬了足足五箱,红的啤的白的都有,旁边还摆着一个LV印花皮质箱子,里面数不清的红钞票。

    此刻屋内只剩他们两人,氛围很诡异。付京洧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的黑色西装外套早被扔到一边,此刻只穿一件白衬衫,领口解开三颗扣子,还能看见锁骨处的纹身。

    手臂一挥茶几上的酒瓶全被扫到地上,噼里啪啦响声不断,他坐在茶几上,袖口挽在小臂上露着流畅的肌肉线条凸起青筋,十分性感。

    戴着黑色戒指的食指点她:“全部喝完,这箱都给你。”

    见她没什么反应付京洧不爽:“喝啊!”

    明知道周川不是什么好货还要跟他搅和在一起,她就这么缺钱?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生什么气,林珈奈爱赚什么钱关他什么事!

    林珈奈强忍着难受爬起来喝了两瓶,喝到第三瓶头晕眼花,不自觉地往前倒,好像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熟悉的雪松香。

    付京洧坐在茶几上没料到她会突然扑上来,失去支撑,抱着她双双倒在柔软的地毯上,她趴在他身上脸颊泛红,不断喘息摄取空气,嘴里喃喃不知道在说什么。付京洧看出她不对劲,皱眉轻拍她脸颊:“怎么回事?”

    “醒醒!”

    她呼吸不上来,头晕乎乎的,双手在他身上乱摸:“我的包...药...药....”

    “求求你了...”

    付京洧被她摸得耳垂泛红,整个人僵住,还存一丝理智抓住她手腕,将她拉远,冲门口喊人拿药。

    “来人!”

    那天她一直躺在温暖的怀抱里,鼻腔充斥雪松香,不知道谁喂她吃的药,动作很粗暴直接硬塞,喂水差点给她呛死。缓过来睁开眼最先看到的就是付京洧那张帅脸,他将一打红钞票甩她身上,语气很冷淡:“别什么脏钱都挣。”

    她拖着虚弱的身子去捡钱,捡完挤出一个笑容,声音低哑:“谢谢老板。”

    …

    林珈奈再次醒来鼻腔满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睁开眼白色吊顶天花板和透明管里一滴滴往下落的液体,耳边是熟悉的声音,丁梨在说话。

    “林小满,这道题不能这样写!你怎么这么轴呢!”

    “可是结果是正确的啊。”

    “你中间省太多步骤了,这样考试扣分,之前就给你说不行,非和我犟。”

    “和你姐一样,犟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林珈奈强忍着难受坐起来,就看见林小满趴在窗户边踮着脚尖写作业,书包扔在地上,丁梨双手叉腰盯着他,很生气的样子。

    丁梨发现她醒了仍然没什么好脸色,走过来检查她输液管没问题,一屁股坐在床边背对着她:

    “我看你这条小命还打算怎么折腾。”

    林珈奈拍拍她肩膀:“意外。”

    丁梨更生气,直接转过身吼她:“你看我信吗?”

    后来看林珈奈脸上没气色的样子实在心疼,语气又软下来:“别在那干了,不行先来我这专升本机构过渡一下,咱正经北师大本科生,不怕找不到工作。况且你现在还没毕业,以后有的是机会,那你挣得多,都是拿身体透支的。”

    丁梨还想说突然门被推开,陈挚一身黑拎着保温盒走进来,他把保温盒放下,帮她掖被子看她没事才放心,林珈奈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陈挚点头心领神会。

    “陈挚你说说...”

    丁梨本来想拉着陈挚一起给她洗脑,结果下一秒电话打来。

    “打架!?我们班打什么架?好好我现在就回去。”

    丁梨火急火燎地带着林小满走了,走前还朝陈挚使眼色让他给林珈奈做思想工作,林小满走前扑进她怀里撒娇:“姐姐早日康复。”

    两人走后病房内安静不少,陈挚解开保温盒香气扑鼻,他盛了一碗汤用勺子搅拌降温,温度差不多才递给她。

    “冬瓜枸杞鸡汤你最喜欢的,我熬了一下午,多少喝点。”

    林珈奈尝了口,很鲜,陈挚的厨艺没得挑:“好喝,哪来的钱?”

    陈挚还没开工资,开点工资就拿去给他养父交iCU的住院费了,自己连个肉都不舍得吃,还买鸡子炖,太奢侈了。

    陈挚转身又给她盛一碗:“我说好朋友住院了得补补,师傅给的,让我在厨房炖。”

    林珈奈才不信,他师傅很抠门,陈挚偷偷打包点剩菜都要被骂一顿。

    “以后别买了。”

    “好。”

    陈挚陪她待了一下午,后来他可能是上班太累了,直接趴床边睡着了,林珈奈安静地看书也不打扰他。

    陈挚是被师傅打电话叫走的,走前又给她买了晚饭安顿好一切才放心。他走后林珈奈发现饭盒夹层里塞着一个红包,陈挚给的,五千块,他一个月的工资。

    里面还夹着一张字条:【不多收着吧,太伤身体就换个工作吧,有事别总自己撑着,还有我和丁梨。】

    她收下钱,拿手机给陈挚发了一句谢谢,下月连利息还他。

    病房内很暗,她躺在床上伸手不见五指,眼角的泪水不自觉地流出,这么多年都是自己撑过来的,早就习惯了。

    真让她全身心地去相信、依靠一个人才不习惯。

    ...

    另一边,人民大会堂刚结束两场会议,一场是文联组织的交流会,还有一场老兵表彰大会,付京洧虞鹤礼都来了,虞鹤礼作为京剧新秀,曲艺家协会最年轻的副主任参会的,在二楼东大厅。

    付京洧代表他爷爷,在万人大礼堂,坐在第一排,白衬衫黑色行政夹克,简单干练,那张脸也是极品,不少人向他投来目光。

    付京洧这边刚结束就被很多老前辈拦着夸奖。

    “京洧变化挺大啊。”

    “是啊,我之前见他还在他爷爷怀里抱呢哈哈哈。”

    付京洧陪着聊了一会把他们送走,迈着长腿站在门口等虞鹤礼,他伸手掏烟摸到裤子口袋里有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林珈奈的药,那天喂完她随手揣兜里了,她的病看起来还挺严重的。

    心脏病发病这么严重?那她平时喝这么多酒?付京洧认真想了,然后无奈笑,关他什么事。

    “心动不如行动,奈奈挺好的小姑娘。”

    随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虞鹤礼走出来冲他笑,今天就穿一件白衬衫,头发梳成中分,还戴一副半框眼镜,人模狗样的。

    虞鹤礼给他点着火,自己也点一支烟,吐着烟雾:“要不是你,我早下手了。”

    付京洧隔空踹他一脚,“神经,你从哪看出来我喜欢她?”说完转身上了黑色奥迪A8L,一甩车门,不见踪影。

    虞鹤礼笑着摇头,烟摁灭踩了两脚骂他:“死鸭子嘴硬,迟早栽林珈奈身上!”

    ...

    晚上,地下拳击场。

    擂台上拳套撞击肉/体,仅凭声音就可以判断力度。汗水、血水,激烈的拼拳呐喊声刺激人肾上腺素飙升。

    付京洧坐在VIP包间盯着台下互殴的两人,像两只小蚂蚁。他摩擦着食指黑色戒指,思索什么,直到进来两个人恭敬地弯腰站在他身侧。

    他停止转动,把戒指套上,夹着一张卡递过去:“你去看看她,这个给她。”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其中一个点头接过卡,另一个却突然抬起头:“哥,你之前让我买东西去看她,我下午去了,有个男的陪着她呢,就是那个陈挚。”

    付京洧听完淡笑,收回卡甩到墙角,声音低沉:“我也是够傻逼的,在这操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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