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当晚回去后就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大概会引起五条更深的不满。这绝非你的目的所在,五条悟对你有恩无仇,你何苦让他讨厌你呢?

    于是你编辑了一条短信,陈明你的愧疚之意。

    【五条前辈,抱歉。我不是有心冒犯你的,让你生气并不是我的本意。】

    【如果让你感到困扰的话,接下来几天我就不加入任务了。看起来你和夏油前辈也不需要额外的人员干扰。】

    正好这个天气最适合待在温暖的地方。不过,如果他回复“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这种话的话,那你就找夜蛾老师说明自己已经见习完毕,身体强度实在跟不上之类之类。

    五条悟那边杳无音讯。

    你是当场酝酿当场发出的,现在时间已经过了一会,他可能不想回复你。

    这不让你觉得羞愧或者丢脸,你最后发去了问候。

    【虽然最好的时机已经过去了,但现在毕竟还是假期内,所以说--新年快乐。祝你平安顺遂。】

    不管怎么说,消消火气。

    第二天你就很知趣地没出房间,以相当正当的理由请假偷懒了。

    夏油杰:你其实本来也不想完成委托的,对吗?

    你回:没有的事,两位前辈的背影太伟岸,我望尘莫及。

    夏油杰:……你不用对我这样。

    铃木星夏:都是发自肺腑,没一句假话--

    铃木星夏:有就当我没说。

    铃木星夏:前辈,从今天起,你是我的前辈,五条前辈也是我的前辈,我对你们再也没有一点逾矩之心。

    一段时间以后,他回复了你:有就当你没说?

    他真幽默。

    你不回复。

    灰原是在回家四天后返校的,他给你带来了数种饼干。可可的、黄油的、还有抹茶味,这三种是你比较喜欢的,还为你带来了一个温泉的好消息。

    “家入前辈说是这个好日子已经占卜过了,不会有委托。所以我们可以去温泉旅馆住一天。铃木,你一直在高专,不知道吗?”

    “啊,毕竟最近没有和前辈们出任务。新年,谁又想在冰天雪地里挨冻呢。”你在房间里点起了铸炉之火和香薰蜡烛,柔和的香梨和葡萄柚味道浸染了每一个角落,“占卜不会是扔硬币的占卜吧?”

    没听说谁有过这种术式。

    “其实就是找夜蛾老师请过假了哈哈哈哈,说起来你的房间确实很暖和……”

    你捂住这孩子左看右看的眼睛:“我还没泡过温泉,就是电视里那样吗,用一圈石头垒好的雾气腾腾、露天、点上灯笼,还有牛奶喝的旅馆?”

    洗浴似乎是偏东方的文化产物。

    “最重要的是。”灰原举起手,给你展示了一个握拍的手势:“乒乓球,我在国中的时候练过。不知道前辈们会不会玩。如果他们不会我就可以教你。”

    逻辑关系是?你问他:“如果他们会呢?”

    灰原非常温良地看你,竖起大拇指,表明决心:“那我就和前辈们打。”

    他质朴的发言总是把你逗笑。

    你正式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又惊喜了一下。“是吗真好什么时候?好期待呀。”

    硝子认为你的演技有待提升:“灰原和你说过了?也对,他带了很好吃的饼干,当然会分给你们。”

    “我最近买了很多熏香,你喜欢香味吗?硝子前辈。”

    “嗯,闻到你身上的花香了。对了,你这几天都没和他们一起任务?和五条的关系怎么样?”

    你如实汇报:“那天回来给他发了短信,并没有回音。”

    她擦干净试管,放回原处:“他可能生气了。”

    你恍然大悟:“要不是你告诉我我还被蒙在鼓里呢,硝子前辈。”

    她敲了你的脑袋,再次贬驳你的演技,然后给你透露了一些额外信息:“我之所以加入是因为免费,你之所以加入,是因为举办者并不讨厌你。明白了吗?”

    你赞美五条悟:“慈善家。”

    硝子:“如果你见到他,你要和他说什么呢?”

    你忙于扫地和将器材归位,不过她问了你,你也就认真思考一瞬,回答:“什么也不说,把我的感激和敬爱都放在心里。”

    硝子称呼你为胆小鬼,并告诉你刚才被你感激和敬爱的对象在医疗室门口逗留片刻,而你把注意力放在扫帚上了。

    她的原话带着一点看热闹的笑意:“听说你【什么也不说】,慈善家就走了。”

    你听见她的话后,慢悠悠扶着门框向外看:“我看看。”

    可是等你的目光延伸到走廊时,那里只有透过玻璃照在地上的阳光。照在地板上,细沙一样握不住,细沙一样金黄。

    难以寻觅他的踪迹。

    你对此的解释是:“我们的慈善家有一双很长的腿。”

    “你一点也不失望?”

    “还好。”

    “我想,我有点理解五条了。”硝子略带怜悯的眼神并不是给你的,是给一个不在场的人:“你不在意他,他应该比我和夏油更早看出来。”

    你也有你的坚持,虽然和几个高中生计较这些有些天真,但是你还是忍不住这样做了。

    说出来却有点赌气的意味:“如果我在意他的话,现在难以忍受的人是不是就变成我了?”

    硝子的立场有一定程度取决于最后和她说话的人,她脱下白大褂,挂在架子上,回味一番你的话:“你说的也没错,五条是那样的人。因为他很强所以不会轻易交托情感。星夏,你看起来……你挺好的,只不过,嗯……我没别的意思。”

    好,硝子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确。

    你和五条悟不太像是能各方面配平的个体。

    而你的意思么,你说:“人是社会的产物,因此距离感并非是与生俱来的禀赋,而应该是受到相当对待后的自我洞明,如同揽镜自照。他并不是因为很强才在态度上保守,而是因为被教授了相应学识才这样做的。硝子前辈,五条前辈其实算是个正常人来的,顶多只是聪明了一点。”

    “……”硝子露出了那天你形容夏油杰为【一般】时的表情,她持保留意见:“你的前半句话令我惊讶,后半句也令我惊讶,更值得惊讶的是,前后毫无逻辑关系,但我不否认。好了,机灵鬼,今天的学习到此为止。顺便,你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呢?”

    自我评估么,每次遭遇阻碍都得难以克制地怀疑一次,现在它已经很坚强了。

    你拧好锁,听见两声哐哐后,告诉她答案:“正常人。硝子前辈,这个世界足够广阔,能够包容所有失败和成功,说不定……即使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也不过是在角争中凑巧成事而拥有一个神位呢?”

    以下是她的回答:“说得好,其实我是无神论者。”

    也许你令她有所触动,才会这么说。你冲她咧嘴笑,难得阳光:“其实,我说的神明和你的无神论只是语义上的差别,按理说我也是无神论信奉者。比如,如果我说人类可以凭借非血统、灵魂、□□传承的方式擢升为司-神,世界上大部分各自为政信奉自己的主的教徒们就会不约而同地反驳这一观点了--所以说我是无神论也可以哦?”

    硝子忍不住问你:“你到底信谁啊,我认识他吗?”

    “我信能拯救我的东西。”

    你是一个,实用主义者。

    在那天的最后,硝子回味过来一样问你:“所以你的意思是,其实五条比较喜欢别人用对待正常人的方式对待他?而不是看待一个高位的天才那样?”

    没等你给出回答,她就联动了一下近期的电视剧:“这是何等的典型的发展,豪门爱上贫良……星夏,我没说你。”

    好好好,这下你也是凤凰爱吃大米饭里的大米饭了。

    但她混淆了你意见中的一点……不是【喜欢被当做一般人】,先前你就知道,五条悟有点聪明,他能分清角色扮演和正常社交,虽然在许多时候这两者是同义词。硬要说的话,他就像变色龙一样对周围环境产生反应,而或许,大部分人都觉得他很强,那么也多半有隔阂,于是乎……

    你只是见到的物种多了,认为如果一个人看起来像人,说话像人,心理像人,物质上也像人,那你可以认为他就是人。

    所以你像对待人一样对待五条悟。只不过他基因比别的人更好。

    你对出去玩的事情总是表现得很隆重的。

    所以你带了一个行李箱。

    灰原和七海各背一个包,硝子也是,至于剩下两个前辈,他们来的时候你已经在属于你和硝子的房间里躺下。左手是点燃的熏香,右手是一本恐怖故事集。床榻边上的小桌依次排布你的笔记本电脑、照相机、手机,还有一叠充电器。

    硝子震惊:“你是……把寝室搬来了,我们只在这里住一天哦?明天傍晚就到高专了。”

    “明天再带回去。”

    房间里是木质的清香,屋外是庭院里的私汤和雪枝。你在床铺上翻滚一圈,不慎把自己卷入硝子那半边,你扭过头仰视低头看你的她,对她称赞:“石板,灯笼,雪花,这里比电视上好看。”

    她把一样东西丢在你脸上:“这是什么?”

    你说:“泳衣。”

    “我知道,你把它带过来是因为?”

    “泡温泉的时候,我不希望隐私部位直接泡在水里。”

    “你穿上泳衣,它们不还是在水里吗?”

    你知道她说的有道理,但是:“我要穿。”

    “你不许。”

    你揪起抹胸的系带,不怀好意谴责她:“硝子前辈想看我果体!”

    “敲你哦?”

    她没收了你的泳衣。然后去迎接了两位没和你们四个一趟的同期。

    毕竟是主办人不想见你的敏感时间,偶尔失礼一下也未尝不可。

    你继续躺在床上。

    等硝子带着准备午餐的好消息回来时,惊讶地发现你的脚印已经到了院子中,她在一池白水中像发现鱼一样发现了你。

    “你还真是不客气。”

    “要一起来吗?”

    “不,我是来告诉你,吃饭了。”她对你扬了扬手里的干净衣服,“我从你行李箱里找见的,穿上吧。温泉怎么样?”

    “很好~很热,一点也不冷。”你伸了个懒腰,溅起的水花在旁边干燥的石头上留下了墨水一样的青黑色痕迹。

    匆匆重新打理完形象,你穿着包袱不轻的羊绒裙和重靴就出了门,头发还没晾干。

    午餐是和食。

    清淡并且味道不错。被硝子和七海夹在中间,你甚有安全感。

    “你的头发湿了。”

    “因为我才从院子里出来。”七海是一个事不关己的稳重人类,如果他这么说……你往右边看,果然找到了你的头发在他肩膀上留下的水印。

    你安抚性拍了拍,把水痕抹淡:“干了,接下来我不会突然转头。刚才没来得及吹。”

    灰原在对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主要是家里的事情,还有目前仍然在国中挣扎求学的妹妹。

    “我就告诉里奈,家里无论如何一定会供养她上大学的。”

    很会接话的夏油杰欲知后事:“然后呢?”

    “她天塌了。铃木,这有什么好笑的。上学可是很重要的!”

    突然严肃起来的灰原是你也没见过的场面,你乖乖点头:“是是是,大哥。”

    他说谎的样子娇羞且容易辨认:“你这……里奈一般叫我哥哥。(niichan)”

    “死心吧,灰原,也许10年后会有小姑娘愿意这么叫你。”你摇了摇头,虽然是同期,但灰原可是你们这个团队里最年幼的弟弟,“我怀疑你在妹妹面前也不太威严,所以搞不好会被直呼姓名哦,还是偶尔连名带姓的那种。”

    “你,你,你,铃木,不要再说辣!”

    灰原羞愤制止你,不过你意识到确实不能太活泼。

    确实,场上还有一个不乐意和你说话又掌控全局的人,你不要喧宾夺主比较好。于是低头退出聊天,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安静满足的用完这一餐。

    用餐完毕后,灰原遗憾地发现前辈们都没有乒乓球的爱好,这事情就轮到了顺位的你。

    “可是我……”你想泡温泉的,首先,这个地方价格不菲,其次没了。不过灰原的眼神几乎是水汪汪的,他在说【铃木,如果你不陪我玩乒乓球,我就白带了球和球拍,我的一些总之全部都会毁掉】。

    你说:“好,我会在一个小时之内学会然后打败你。”

    “……我可是从小六就开始打乒乓了。”

    你跟着他走到通铺门口,正在你和硝子的旁边,站在门口没进去,等他在包里翻找完出来:“不是只有温泉旅行的时候会打吗?”

    这时有人推开了你,或者说,只是蹭了一下,但你倚在脆弱的推拉木门旁,本也没站稳。一个踉跄。

    抬头后你看见了五条悟的背影,他进了房。

    他身后进去的夏油给了你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幼稚。

    “前辈们好!铃木,你不要乱说。我的意思是,嗯,就是国中课后也会去球馆体验。”

    你放过了那个显而易见的【体验】破绽,扭头示意他快走:“我就不在前辈们面前放话了,但是你是否记得圣诞节后的那次--”

    “啊啊啊补药再说啦,而且后来七海来了我就赢了。我打游戏可是有一点厉害的!虽然不如前辈们厉害。”后面那句是他犹豫了一下主动补上的。

    “行行行,厉害小哥。来之前我在网上搜了几场比赛,过会我们就直接开始吧?”

    “前辈们再见!”

    真是好孩子,还没过见面告别都要给人打招呼的时候。你现在喜欢沉默的来,沉默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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