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施梦已经沉沉睡去，唐浅则拿着手机倚靠在床头。
她对着聊天界面出神。
晚上十点十分，顾晨雾连发了两条短信。
阿姨，方便的时候麻烦把照片传给我。
或者您找到存照片的手机后随时联系我。
两人是九点五十分左右分开的，他在二十分钟以后给她发信息，一定是算好了那个时间点她已经回家且还没有休息。
当时她在干什么？
她瘫靠在沙发上胡思乱想，根本没看手机。
现在么？
他肯定睡了。
唐浅毫无睡意，她瞥了眼睡得正沉的施梦，在黑暗中蹑手蹑脚下床，弯腰躬背，小心翼翼地走出卧室，声音极轻极轻地关上卧室的房门。
她没有开灯，轻轻走到沙发前，双手在茶几下面摸索一会儿，找到另一部手机。
拿着两部手机盘腿坐到沙发里。
她落水之后，那部手机报废了。她让施梦帮自己去营业厅补了张卡，卡里的照片和各种截图便得以留存。
为了以防万一，她单独买了部手机，将照片和各种截图保存进去。
偶尔拿出来翻翻看看。
答应了顾晨雾要给他照片，可临到要给了，她又有些犹豫。
不知道自己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参加工作之后，她大部分时间都耗在医院里，偶尔几次的外出都是被施梦连拖带拽的，手机里的照片多数是风景照，她不怎么爱拍照，拍照的时候总感觉些许拘谨，放不开。
翻了半天，似乎没有一张能拿得出手的。
要么是表情太古板，要么是对衣服不太满意，唐浅觉得都不适合发给顾晨雾。
她思忖良久给顾晨雾发去了一条信息：她太丑了，没有可以发给你的照片。
这是她的真心话。
发完才想到时间点不太合适。
她皱了皱眉头，手指放到那条信息上，摁住，弹出选择框时，她选择了删除。
你撤回了一条消息。
她微微松了口气，顾晨雾顶多知道她半夜撤回了一条消息，至于撤回了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她庆幸不过一秒，对话框内竟然弹出一条消息。
顾晨雾：？
唐浅惊了下。
她扫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确定是两点三十六分，再仔细瞧眼聊天界面。
顾晨雾的的确确在刚才给自己发了条消息。
他竟然也没睡？
她手指横到右边眼睫处，轻轻揉了揉。
顾晨雾接着又发：阿姨还没睡？
都已经这样了，不能装睡吧？
唐浅慢慢回复：嗯。
顾：阿姨在看任彦雪的照片？
唐浅：嗯。
顾：阿姨和她的感情一定很深。
唐浅还是只发了一个字：嗯。
顾：太晚了，阿姨快休息吧。改天，我帮您整理她的照片。
他不直接说要，而是说帮自己整理。
那他倒底是看到了自己发的第一条信息，还是没看到？
唐浅把聊天界面往上滑，从头至尾将两人的聊天信息又看了遍。
应该是看到了。
施梦白天还要上班，八点半便被闹铃给惊醒了。
刚睁眼她便大喊：“唐浅，唐浅！”
唐浅忙跑向卧室，她倚在门框上，“我在，我熬了粥，做了几个煎饺，你起来吃吧。”
施梦呵欠连天地起来，“你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我反正没事，什么时候想睡都可以。”
“好吧。”
施梦吃饭速度很快，不忘夸上两句：“这三年，你还真是没白练，这煎饺做得是越来越好吃。”
“熟能生巧。”
“嗯，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头一次做煎饺给我吃，我咬一口，里面肉竟然是生的……”
唐浅忍不住笑，“上学那会儿忙着兼职赚钱，参加工作后忙着工作，我几乎没怎么做过饭。这三年，因为鲜少外出，不知不觉就学会了。”
有些东西，只要想学，总是能学会的。
吃完饭，施梦便抓起自己的包往外走，“我今天下班会很晚，你有什么打算吗？”
唐浅目送她，“上午写东西，不出意外的话，下午睡觉。”
“你自己注意身体，我先走了。”
拉开房门，施梦匆匆赶去上班。
唐浅有条不紊收拾家务，把家整理得干净整洁之后，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茶几前，她写东西不喜欢循规蹈矩地坐在书桌前，反而喜欢盘腿坐在沙发里，一会儿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膝上，一会儿放在茶几上，怎么舒服怎么来。
一晚上没睡，精神集中不起来。
她写了半个多小时就涌上了困意，索性把电脑放到一边，跑到卧室休息。
下午两点多钟，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在卧室内响起。
唐浅从被窝里伸出手，摸索着抓到手机，送到眼前，眯眼扫了下。
是顾晨雾。
她一下清醒过来。
她使劲闭了下眼，坐起来，摁了接通键。
“阿姨，你好。”顾晨雾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磁性。
“你好。”
顾晨雾顿了下，“没有打扰到您吧？”
“没有。”
“您看您时间上方便吗？我去帮您整理下照片。”
唐浅有一点儿懵，“照片？”
“是的。您说个地址，我现在就可以赶过去。”
顾晨雾对于照片这件事，好像很执着。
唐浅刚睡醒，脑子有些迟钝，她直接报出了自己的住址。
顾晨雾答了声“好”接着便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唐浅神情有些恍惚，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
“天哪，我怎么让他到家里来了？”
她低呼一声跳下床。
自己刚才的脑子一定不清醒。
怎么就允许他到家里来了？
摆放好枕头，撩起被子，大力一甩，将被子平铺到床上，铺完又觉得不对。
“我这是在干什么？他不可能到卧室里来。”
她低头看下身上，棉质的花色睡衣。
她晃晃脑袋，“还是先洗脸吧。”
匆匆洗漱，换了身浅灰色的运动装，她对着镜子看自己的头发，自言自语：“应该染发了。”
头顶上的白发特别明显。
染发肯定是来不及了。
她抓抓头发，在指尖绕了几圈，用发夹简单束起。
跑到客厅。
地板很干净，茶几上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她抱起笔记本电脑送到卧室。
复又转回来。
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起来。
“我这是在干什么？他来只是想看照片而已。”
她弯腰，把存有照片的手机拿出来，低声嘟囔着：“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不可以看的。”
划拉几圈，她惊呼：“还真有。”
DNA比对结果的照片。
她点了删除，等他走后，再恢复就好。
想了想，她又选择了几张自认为很丑的照片删除。
刚删完，门铃便响了。
她放下手机，最后扫眼干净如斯的客厅，稳了稳心神，慢慢走向门口。
门打开，顾晨雾提了几盒营养品站在门口，简单的休闲妆扮，翩翩君子,温润如玉。
“阿姨，打扰了。”
唐浅向他伸出手，顾晨雾提东西的手往旁边偏了下，“还是我来提着吧。”
唐浅便向后退了一步。
顾晨雾提着东西进屋，唐浅顺手带上了门。
瞧着屋内光洁的地面，顾晨雾扫眼鞋柜，并没有适合他穿的拖鞋。
唐浅察觉到他的窘境，往里走了几步：“进来吧，不用换鞋。”
顾晨雾将礼品放在门口侧旁，脱了皮鞋，只穿着袜子走进屋内。
“……”
唐浅嘴巴张了张，还是作罢。
随他吧。
她指指茶几上的手机：“照片在这部手机里，你先看吧。”
她转身去餐桌那里，找了干净的杯子，“你喝茶还是咖啡？”
她不喝茶，但茶叶还是有的。
“我喝水就可以，谢谢！”顾晨雾已经坐到了沙发前，他慢慢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手机没有密码，轻轻一滑便开了。
页面正好停留在相册，入眼便是一张医院大门口的照片。
他向左滑动，任彦雪穿着白大褂站在医院走廊，对着镜头淡淡微笑。
唐浅端了一杯温水过来，弯腰放到他跟前的茶几上。
眼角余光扫到茶几下面的一个工作牌。
她瞳孔缩了下。
是她当医生时的工作牌。
工作牌旁边的东西？
她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那是他送自己的钢笔。
有次查房，她的笔恰好没墨了，他接着递给她一支，“以前买的笔，一直没用上，正好送给任医生。”
她以为只是普通的钢笔便接了。后来才知道，那是一只专门为她订制的笔，笔身上有她的名字。
不过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是唐浅，便没有了对他表达感谢的机会。
他现在人就在眼前，若是发现这支笔？
唐浅紧张地蹲下，眼角余光瞟向顾晨雾，他全副心力都在那些照片上，完全顾及不到她。
她动作飞快地拿起工作牌和钢笔，装作若无其事地起身。
转头，飞快走向卧室。
把东西放进抽屉，她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要是真被发现了，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她在卧室缓了会儿，这才慢慢走出去。
可刚走进客厅，她便听到了低沉压抑的呜咽声。
她以为听错了，往前走了两步。
呜咽的声音更加清晰。
她不可置信地望向声音来源，恰好对方也抬起了眼睫。
她当即愣住。
顾晨雾眼眶泛红，泪水在他的脸上无声无息地流淌，他唇线绷紧，整张脸处于一种无法控制的颤抖中。
像是一只受了伤的猛兽，正在压抑着排山倒海式的痛苦。
通红的眼眶里，氤氲着无尽的伤痛与难过。
悄无声息的哭泣，撕心裂肺的痛意。
她对着聊天界面出神。
晚上十点十分，顾晨雾连发了两条短信。
阿姨，方便的时候麻烦把照片传给我。
或者您找到存照片的手机后随时联系我。
两人是九点五十分左右分开的，他在二十分钟以后给她发信息，一定是算好了那个时间点她已经回家且还没有休息。
当时她在干什么？
她瘫靠在沙发上胡思乱想，根本没看手机。
现在么？
他肯定睡了。
唐浅毫无睡意，她瞥了眼睡得正沉的施梦，在黑暗中蹑手蹑脚下床，弯腰躬背，小心翼翼地走出卧室，声音极轻极轻地关上卧室的房门。
她没有开灯，轻轻走到沙发前，双手在茶几下面摸索一会儿，找到另一部手机。
拿着两部手机盘腿坐到沙发里。
她落水之后，那部手机报废了。她让施梦帮自己去营业厅补了张卡，卡里的照片和各种截图便得以留存。
为了以防万一，她单独买了部手机，将照片和各种截图保存进去。
偶尔拿出来翻翻看看。
答应了顾晨雾要给他照片，可临到要给了，她又有些犹豫。
不知道自己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参加工作之后，她大部分时间都耗在医院里，偶尔几次的外出都是被施梦连拖带拽的，手机里的照片多数是风景照，她不怎么爱拍照，拍照的时候总感觉些许拘谨，放不开。
翻了半天，似乎没有一张能拿得出手的。
要么是表情太古板，要么是对衣服不太满意，唐浅觉得都不适合发给顾晨雾。
她思忖良久给顾晨雾发去了一条信息：她太丑了，没有可以发给你的照片。
这是她的真心话。
发完才想到时间点不太合适。
她皱了皱眉头，手指放到那条信息上，摁住，弹出选择框时，她选择了删除。
你撤回了一条消息。
她微微松了口气，顾晨雾顶多知道她半夜撤回了一条消息，至于撤回了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她庆幸不过一秒，对话框内竟然弹出一条消息。
顾晨雾：？
唐浅惊了下。
她扫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确定是两点三十六分，再仔细瞧眼聊天界面。
顾晨雾的的确确在刚才给自己发了条消息。
他竟然也没睡？
她手指横到右边眼睫处，轻轻揉了揉。
顾晨雾接着又发：阿姨还没睡？
都已经这样了，不能装睡吧？
唐浅慢慢回复：嗯。
顾：阿姨在看任彦雪的照片？
唐浅：嗯。
顾：阿姨和她的感情一定很深。
唐浅还是只发了一个字：嗯。
顾：太晚了，阿姨快休息吧。改天，我帮您整理她的照片。
他不直接说要，而是说帮自己整理。
那他倒底是看到了自己发的第一条信息，还是没看到？
唐浅把聊天界面往上滑，从头至尾将两人的聊天信息又看了遍。
应该是看到了。
施梦白天还要上班，八点半便被闹铃给惊醒了。
刚睁眼她便大喊：“唐浅，唐浅！”
唐浅忙跑向卧室，她倚在门框上，“我在，我熬了粥，做了几个煎饺，你起来吃吧。”
施梦呵欠连天地起来，“你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我反正没事，什么时候想睡都可以。”
“好吧。”
施梦吃饭速度很快，不忘夸上两句：“这三年，你还真是没白练，这煎饺做得是越来越好吃。”
“熟能生巧。”
“嗯，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头一次做煎饺给我吃，我咬一口，里面肉竟然是生的……”
唐浅忍不住笑，“上学那会儿忙着兼职赚钱，参加工作后忙着工作，我几乎没怎么做过饭。这三年，因为鲜少外出，不知不觉就学会了。”
有些东西，只要想学，总是能学会的。
吃完饭，施梦便抓起自己的包往外走，“我今天下班会很晚，你有什么打算吗？”
唐浅目送她，“上午写东西，不出意外的话，下午睡觉。”
“你自己注意身体，我先走了。”
拉开房门，施梦匆匆赶去上班。
唐浅有条不紊收拾家务，把家整理得干净整洁之后，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茶几前，她写东西不喜欢循规蹈矩地坐在书桌前，反而喜欢盘腿坐在沙发里，一会儿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膝上，一会儿放在茶几上，怎么舒服怎么来。
一晚上没睡，精神集中不起来。
她写了半个多小时就涌上了困意，索性把电脑放到一边，跑到卧室休息。
下午两点多钟，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在卧室内响起。
唐浅从被窝里伸出手，摸索着抓到手机，送到眼前，眯眼扫了下。
是顾晨雾。
她一下清醒过来。
她使劲闭了下眼，坐起来，摁了接通键。
“阿姨，你好。”顾晨雾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磁性。
“你好。”
顾晨雾顿了下，“没有打扰到您吧？”
“没有。”
“您看您时间上方便吗？我去帮您整理下照片。”
唐浅有一点儿懵，“照片？”
“是的。您说个地址，我现在就可以赶过去。”
顾晨雾对于照片这件事，好像很执着。
唐浅刚睡醒，脑子有些迟钝，她直接报出了自己的住址。
顾晨雾答了声“好”接着便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唐浅神情有些恍惚，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
“天哪，我怎么让他到家里来了？”
她低呼一声跳下床。
自己刚才的脑子一定不清醒。
怎么就允许他到家里来了？
摆放好枕头，撩起被子，大力一甩，将被子平铺到床上，铺完又觉得不对。
“我这是在干什么？他不可能到卧室里来。”
她低头看下身上，棉质的花色睡衣。
她晃晃脑袋，“还是先洗脸吧。”
匆匆洗漱，换了身浅灰色的运动装，她对着镜子看自己的头发，自言自语：“应该染发了。”
头顶上的白发特别明显。
染发肯定是来不及了。
她抓抓头发，在指尖绕了几圈，用发夹简单束起。
跑到客厅。
地板很干净，茶几上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她抱起笔记本电脑送到卧室。
复又转回来。
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起来。
“我这是在干什么？他来只是想看照片而已。”
她弯腰，把存有照片的手机拿出来，低声嘟囔着：“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不可以看的。”
划拉几圈，她惊呼：“还真有。”
DNA比对结果的照片。
她点了删除，等他走后，再恢复就好。
想了想，她又选择了几张自认为很丑的照片删除。
刚删完，门铃便响了。
她放下手机，最后扫眼干净如斯的客厅，稳了稳心神，慢慢走向门口。
门打开，顾晨雾提了几盒营养品站在门口，简单的休闲妆扮，翩翩君子,温润如玉。
“阿姨，打扰了。”
唐浅向他伸出手，顾晨雾提东西的手往旁边偏了下，“还是我来提着吧。”
唐浅便向后退了一步。
顾晨雾提着东西进屋，唐浅顺手带上了门。
瞧着屋内光洁的地面，顾晨雾扫眼鞋柜，并没有适合他穿的拖鞋。
唐浅察觉到他的窘境，往里走了几步：“进来吧，不用换鞋。”
顾晨雾将礼品放在门口侧旁，脱了皮鞋，只穿着袜子走进屋内。
“……”
唐浅嘴巴张了张，还是作罢。
随他吧。
她指指茶几上的手机：“照片在这部手机里，你先看吧。”
她转身去餐桌那里，找了干净的杯子，“你喝茶还是咖啡？”
她不喝茶，但茶叶还是有的。
“我喝水就可以，谢谢！”顾晨雾已经坐到了沙发前，他慢慢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手机没有密码，轻轻一滑便开了。
页面正好停留在相册，入眼便是一张医院大门口的照片。
他向左滑动，任彦雪穿着白大褂站在医院走廊，对着镜头淡淡微笑。
唐浅端了一杯温水过来，弯腰放到他跟前的茶几上。
眼角余光扫到茶几下面的一个工作牌。
她瞳孔缩了下。
是她当医生时的工作牌。
工作牌旁边的东西？
她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那是他送自己的钢笔。
有次查房，她的笔恰好没墨了，他接着递给她一支，“以前买的笔，一直没用上，正好送给任医生。”
她以为只是普通的钢笔便接了。后来才知道，那是一只专门为她订制的笔，笔身上有她的名字。
不过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是唐浅，便没有了对他表达感谢的机会。
他现在人就在眼前，若是发现这支笔？
唐浅紧张地蹲下，眼角余光瞟向顾晨雾，他全副心力都在那些照片上，完全顾及不到她。
她动作飞快地拿起工作牌和钢笔，装作若无其事地起身。
转头，飞快走向卧室。
把东西放进抽屉，她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要是真被发现了，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她在卧室缓了会儿，这才慢慢走出去。
可刚走进客厅，她便听到了低沉压抑的呜咽声。
她以为听错了，往前走了两步。
呜咽的声音更加清晰。
她不可置信地望向声音来源，恰好对方也抬起了眼睫。
她当即愣住。
顾晨雾眼眶泛红，泪水在他的脸上无声无息地流淌，他唇线绷紧，整张脸处于一种无法控制的颤抖中。
像是一只受了伤的猛兽，正在压抑着排山倒海式的痛苦。
通红的眼眶里，氤氲着无尽的伤痛与难过。
悄无声息的哭泣，撕心裂肺的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