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圆历1509年,距离蒙奇?D?路飞出海还有十一年。原本要在这一年死去的罗西南迪因某个异世孤魂的介入,提前触发了死亡节点,现以达辛尼亚的名字在东海开启崭新的人生。在原本的故事中,除了未来的大海贼,“死亡外科医生”特拉法尔加?罗会在这一年得到那颗改变命运的果实,有着“海贼女帝”之称的波雅?汉库克也在这一年崭露头角,首次出航便以八千万的巨额悬赏金被世界政府邀请成为王下七武海。

    卡塔库栗不会忘记这一年。北海的哈德家族来到康什岛洽谈医药合作,意外触及被天龙人与世界政府掩盖的肮脏真相。在DMVS的情报向大海传递之前,世界政府以“DMVS进化出具备感染性的新型毒株”为由,对岛上的平民、海商和海贼发动无差别攻击。此次行动由CP9全权负责,“药剂师绮丽尔”“大总管诺亚”“女仆长乌玛”确认死亡。

    海军上校白焰费尔失踪,海军犯罪搜查局发布对白焰费尔的逮捕令。

    因抗拒婚事,bigmom下令切断卡塔库栗与外界的一切通讯方式,将其囚禁于蛋糕岛。一个月后,bigmom公布其次子夏洛特?卡塔库栗与塞壬公主的婚事,卡塔库栗与哈德家族的同盟破裂。

    “卡塔库栗大人,请容许我再次提醒您,克洛托之眸只能将您的灵魂送至平行的纺线,您无法改变这个时空的过去和未来,也不可以透露纺线的存在。”人面鸟身的塞壬公主瑟拉菲娜说道。

    克洛托之眸,塞壬岛中央的禁湖,塞壬王族世代守护的命运之泊。

    动物果实寄宿着自己的意志,这是一片被恶魔果实吃掉的湖泊。传说奥丁的宠物胡格尼具有穿越时空的能力,可以抵达无尽历史中的任何一个地方,将世间的一切情报都传达给奥丁。

    鸟鸟果实.幻兽种.胡戈尼,因海妖塞壬的歌声觉醒,吞噬了岛中央的整片湖泊,湖心溢出的迷雾可以使窥探者迷失在时空乱流中。除非有塞壬的歌声引路,否则所有靠近这片湖泊的魂灵都会迷失在命运的乱流中。

    塞壬一族把这种神迹命名为克洛托之眸,在她们一族世代相传的神话中,三位女神共同执掌命运,最小的克洛托掌管未来和纺织生命之线,二姐拉切西斯负责决定生命之线的长短,最年长的阿特洛波斯掌管死亡,负责切断生命之线。那些不同的时空就是女神指间平行的纺线。

    能力者的死亡会使果实重生,湖泊的干涸意味着守护神的远去。庇佑了塞壬岛百年的克洛托之眸,终将迎来阖目的时刻,日渐稀薄的迷雾乱流便是最好的佐证。

    卡塔库栗知晓所有的节点,所有会给婕德带来不幸的节点,破解死局的方法早在他脑海中演算过无数遍。

    哪怕有塞壬歌声的指引,灵魂的韧性也只能承受住一场穿梭。但奇异的是,这个男人的躯体似乎被什么与这片湖泊同等禁忌的存在标记过,命运之河对他灵魂的磨损被压低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水平。

    瑟拉菲娜当然不关心这个男人的死活,但夏洛特的崽子们可都在森林外盯着,只要他出现一点不对他们就会拿她的王姐开刀。

    这就是她们曾蛊惑夏洛特?卡塔库栗的代价。

    “您的灵魂会承受不住如此频繁的穿梭。”瑟拉菲娜说道。

    “你只需要做好你该做的事。”卡塔库栗冷淡的声音从围巾下传出,见状瑟拉菲娜也不再多言。

    飘渺的歌声飘荡在湖面,幽蓝的湖水泛起莹莹微光,卡塔库栗蹲下身将手掌缓缓没入水中。

    他的婕德不会再错过未来。

    ……

    克劳拉苦恼的看着面前执拗的鱼人,过往被细数,误会也澄清,既然加兹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像是六年前那样奋不顾身地追赶自由才是他该做的事。

    然而,无论克劳拉强调了多少遍,她必须留在这里,她的智慧不再属于他而是天龙人的私产,加兹特仍倔强地表示,他要带他一起离开。

    “那我们两个都会死。米娅还在外面,我无法做一个合格的母亲,起码把父亲留给他吧。”克劳拉说道。

    “……”又来了,又是这样,总是这样自作主张。“我会配合那个该死的实验,只是因为研究员是你。”加兹特拉着克劳拉的手臂,一如七年前,强硬的把她拖进怀里。“因为母亲是你,所以孕育那个孩子才有意义。我不想在以后的日子里通过她脸上的轮廓来思念你。”

    很奇怪,真奇怪,意料之外的话语使克劳拉怔愣在原地,她不知所措地转身去查看基地的安全系统——依旧处于瘫痪状态。

    克劳拉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父母对子女的爱,是包含生理、心理和社会文化等诸多因素在内的庞大情感。

    她以为米娅就是他的答案。

    “信号发射出去了?”捕捉到屏幕上闪烁的信号,克劳拉出声道:“世界政府的军队马上会赶来,从附近的驻地抽调军队并不麻烦。这个信号的发射意味着康奇兰迪亚的非法实验暴露,这座岛屿上的一切都会被抹消。”克劳拉转头看向加斯特,她一向波澜不惊的脸庞上首次出现了名为焦急的情感。“加兹特,现在跑或许来得及!”

    被摄魂曲击中的罗布路奇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腕上的电子手环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在得知婕德会闯入基地时,他便戴上了这个信号发射器,如果在特定时间不对手环进行操作,这个信号便会出现在本部的屏幕上。

    找到资料和药物样品的婕德一行人突然发现手中的电话虫失灵了,这让婕德回忆起他在庞克哈萨德见过的一种信号屏蔽装置——可以在特定范围内阻挠生物电波的传递。

    身为上校的她立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如果她是世界政府的执政者,一定会在非法实验的情报泄露出去前,把所有可能的知情者都杀掉。

    现在逃还来得及,带上她的军舰和哈德家的船只。

    如果她只是上校费尔,她不会对一整座岛的性命无动于衷。

    如果她是教母哈德婕德,她就应该明白,万事万物都要有所取舍,帕提姆的利益才是第一位的。

    但如果她想要的是更宏大的事物……

    “乌玛,带着哈德家的人离开这座岛,把旗帜撤下,丢弃原本的海贼船,分散人手。”

    “英红,回去告知茜芙,这里已经被世界政府当作弃子,并与海军本部取得联系。记得强调基地内部的情报没有走漏。另外确定下信号屏蔽的范围,希望不是整座岛屿。”

    “那 leader 你呢?”乌玛问道。

    “我去抓住那个家伙,他必须死,他死了这座岛才能获救。”

    就像在火烈鸟号那时一样,如果救下其他人的代价杀死某一个人的话,这个代价由她来支付。

    想要让世界匍匐在脚下,她也得有背负灾厄的魄力,弗雷凡斯的惨剧不能再次上演。

    “我拒绝!哈德家会与她们的教母生死与共,这次你别想丢下我们,leader!”

    “现在你们的教母是哈德明娜。”婕德的语气不容置疑:“最糟糕的情况是,我们无法与本部取得联络,所以最起码你们要平安离开。哈德家不能一次折三名高级干部在这里。”

    那双翡翠色的瞳孔褪去了往日的温和,北海教母的威严在此刻展露无遗。

    尽管不情愿,乌玛最终还是认同了婕德的计划。

    凭借强大的见闻色,婕德马上找到了加兹特,以及正在和他争执的缪勒博士。

    “我一定能活下来,但其他人不一定。”克劳拉的语气恳切,她从没用过这样急促的语调和人说话:“加兹特,带着米娅赶紧走!是三个人一起死,还是三个人一起活,很简单的选择,不是吗?”

    “原来你们是情侣啊?”听了一会墙角的婕德走出来从遮掩物中走出,恍然大悟道:“自我介绍一下,白焰费尔,军衔上校。”她的步伐悠闲,姿态从容,刻意展现出的压迫感使她能够更好地掌握主动权。

    加兹特连忙上前把克劳拉护在身后。

    “很简单的选择题,加兹特。”婕德把鼻梁上的墨镜扯下来了一些,露出翡翠色的眼眸盯着加斯特说道:“你死,所有人活;或者你死,所有人死。”

    “信号已经发射出去了。”克劳拉拨开加兹特的手,对上婕德满盈杀气的目光说道:“这座岛上的所有人都要为天龙人的秘密陪葬,纠结加兹的性命已经没有了意义。”

    “所以我在补救了。”婕德低低的叹了口气:“这座基地的外来者只有三位,两名海军和一名鱼人。”她隐去了乌玛的存在。

    加兹特刚要质疑,立马又明白了婕德的意思。

    除了他,入侵者都是世界政府的人,一切尚有转圜的余地。

    “信号已经发出去了!”克劳拉再次强调道。

    “我的下属也正在和海军本部取得联络!”婕德同样加重了音量:“缪勒博士,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我们必须要为今天发生的事承担责任,想想你的孩子!”

    加兹特的头颅低低的垂下,他正要往前走,却被克劳拉住了手腕。

    “我会生下那个孩子,只是因为他的父亲是加兹特,而不是我想要成为一名母亲。”婕德释放的杀气在空气中流淌,远不是她一个孱弱的研究员可以承受的。

    “够了,克劳拉……”

    “一个人的性命和一整座岛的性命同样重要。”克劳拉截断了加兹特的话语,平淡的语调下是惊骇的词句:“我已经将芯片植入他的身体。一旦他的生命体征消失,关于康奇兰迪亚的一切秘密便会传遍世界,到时候您也难辞其咎,长官。”她在说谎,但这不是婕德可以辨别出的谎言。

    “……”婕德当然不会想到还有这一招。

    无论是十几年后的贝加庞克,还是如今的缪勒克劳拉,他们这帮科学家发布遗言的方式还真是如出一辙。

    “你们搞科研的难道就没有什么人道主义精神吗?”婕德被气笑了:“你这样在我们那儿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不过是为了让羔羊乖乖听话编造出来的童话。”背后是纵横交错的电缆和巨大的电子显示屏,克劳拉的脸上永远挂着那副死了算了的欠揍表情。“如果那种东西真的存在的话,康什岛的一切就不会发生。放了他,我当你们的人质,他不会把秘密泄露出去的。”

    在人类眼里,世界可以广阔到什么程度呢?是分子层面的双螺旋结构,是纳米级别的病毒转录;是从雨林到冰川、从深海到高山的独特生物群落;是追溯到约38亿年前,最初的单细胞结构开始演化;是展望未来,环境变化、人类活动、科技发展、物种交流,种族的存续与可能对进化方向……

    曾经她以为她可以穷尽一生沉醉在这个世界浩瀚复杂的规则之中,探寻人类智慧的极限。

    世界很大,但那与克劳拉无关,她所能拥有的世界很小,失去了就再也抓不住。

    在触及区间右端极限的那刻她突然意识到,她所能拥有的全部,与整个宇宙所有的物质同等重要。

    婕德看着那双平静到残酷的眼睛,感到有些棘手。

    果然太聪明了就是碍事,婕德糟糕的与那些施行愚民政策的君主产生了共鸣。

    她缓缓吐出口气来。

    其实很多人都对她有所误解,比如善良、仁慈、心软什么的。

    不是她不想倾听那些哀恸,如果放任悲悯将她吞没只会寸步难行。假如为了整座岛牺牲某个人是个错误,她欢迎任何人来向她复仇。

    如果她能够做到萨卡斯基那个位置,她只会是更加强硬的鹰派——

    不光海贼要杀死,天龙人也要杀死,阻碍时代洪流的一切都该被推翻。

    “要让活人闭嘴的方法有很多种,”婕德瞥了眼一旁的培养舱,“比如做成植物人标本什么的。”

    “我也有手有脚,有嘴巴有舌头。”见计划失败,克劳拉立马说道:“你敢这么做,我可以现在就拉所有人陪葬。”

    “那就做一对标本吧。”随着话音落下,那对翡翠色的瞳孔向克劳拉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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