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慕扬被他带到了一个豪华的庄园里。人鱼王慕澜高高在上地坐在主位上，而慕扬，以及他的姐姐，他的父亲，还有那些亲戚们，都有些战战兢兢地站立在一旁。
那位人鱼王似乎心情很愉悦，只见他用欢快的语调说：“很久以前，我被海洋之神赋予了永生，于是这个世界上诞生了第一条拥有金色尾巴的人鱼。可人类残暴卑劣，他们对人鱼族的侵略让我和我的孩子被迫分离。”
人鱼王慕澜宠溺地摸了摸站在他身边的一个慕氏家族里的小辈，他继续说道：“我很高兴我的血脉能够不断地延续。虽然你们的血液里曾经流淌过人类的肮脏基因，但我依旧认可你们在人鱼族群中的高贵地位。”
被冠以慕姓的这些人就这么得以在人鱼族统治的世界里尽享财富和特权。
人鱼奉行部落制度，各个部族的领导者分管各自的领地。而慕扬因着是人鱼王后裔，也被授予了一块领地，甚至他还获得了议政的权利。
这一日，慕扬跟着父亲一起来到庄园参与议政。慕扬对那些政务并不感兴趣，于是便寻了一个由头出来透透气。
他走着走着，便来到了这个华丽的小花园。花园里的景色令人心旷神怡，于是慕扬便慢慢地欣赏了起来。
可偶然间的抬首，他竟然看到了一个女孩倚在了窗边。四目相对，两人都不敢相信能够在这个地方遇到彼此。
慕扬朝苏念念喊了一句“等我！”，就匆匆地跑开了。他找到了苏念念所在的房间，可门外站着两个看守的人。
那两个守卫知道慕扬是人鱼王的后裔，便恭敬地向慕扬俯身行礼。
“把门打开。”慕扬命令道。
那两尾人鱼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犹豫地答复道：“大人，我们恐怕不能放您进去。人鱼王命令我们守好里面的人。”
慕扬早就已经意料到，自己的要求大概率会被拒绝。所以，他干脆悄悄地震动声带，迷惑性的人鱼歌声悄无声息地控制了两个守门的侍卫。
“现在，可以把房门打开了吗？”慕扬继续问道。
在人鱼歌声的迷惑下，守卫们失去了自我意识，他们在慕扬的命令之下打开了房门。
苏念念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已经早早地就等在了房门口。
她一伸手就把慕扬迅速地拽进了房门，而后再从里面锁住了房门，假装这门从未被打开过。
苏念念紧张地悄声问眼前的慕扬：“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很危险。”苏念念担忧地看着慕扬。
可没想到眼前的故人轻松地笑了笑，他说：“苏念念，你可以正常讲话，门外的守卫一时半会不会醒过来。”
看着不慌不忙的慕扬，苏念念也渐渐地缓了缓提心吊胆的心脏。
“慕扬，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苏念念焦灼地问。
于是，接下来的一小时，慕扬事无巨细地向苏念念描述了当前的世界局势，以及慕氏一族是人鱼王后裔的事实。
“人类，都成为了重建亚特兰蒂斯的奴隶吗？”苏念念虽然已经隐隐意识到了世界的巨变，但是她未曾想到，这场巨变竟然是对人类种族的颠覆性灾难。
慕扬的眼神暗了暗，而后似乎有些不情愿地回答：“是。”
似乎是感受到了苏念念的难过，慕扬岔开了话题：“对了，你和季珞？”
本来苏念念就沉浸在了人类基因被毁灭的沉痛当中，现下，慕扬却猝不及防地提及了季珞——这个话题对苏念念而言无异于是往伤口上撒了一大抔盐巴。
但是苏念念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有些哽咽地说：“季珞，季珞他——离开了。”
苏念念不愿意用“死亡”这种字眼来形容季珞的离去，仿佛只要否认季珞的死亡，他就还有可能悄悄地存活在海洋的某个角落里。
“啊，这样啊。”慕扬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两人就这么无言地望着彼此。紧接着，门外传来了一些动静，那两个守卫已经渐渐恢复了意识。
“念念，我得走了。”慕扬起身，有些不舍地望了一眼那个沉浸在悲伤中的女孩。他情不自禁地轻轻摸了摸女孩的头，似乎是想要给予她一些安慰。
苏念念抬起头来，往昔的回忆又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凌迟她的内心，因为——曾经的季珞也喜欢这样摸摸她的头。
慕扬终究是离开了，在他临走前，苏念念试探着问他：“慕扬，如果可以的话，可不可以带我离开这里？”
慕扬犹豫了一会，继而便应允了下来。
房门被再次上了锁，慕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忠于职守的看门人又将这个牢笼纳入了密不透风的监管之下。
苏念念有气无力地瘫倒在了床上，眼泪无声无息从眼眶处流下来，濡湿了被套，却浇灌不了内心那处渐渐干涸的希望之地。
“季珞珞，原来思念是这种感觉。就好像——心脏被活生生地撕裂了。”
慕扬离开了庄园之后，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苏念念相遇的场景——在那个奢华的庄园里，他抬着头望着女孩，而女孩则在窗槛边惊讶地望着自己。
慕扬突然觉得，很久以前对苏念念的那种悸动又开始复苏。
季珞离开了，那么自己是不是能够和苏念念延续那段夭折的恋爱呢？想着这些事，慕扬竟然有些庆幸自己是人鱼王的后裔了。
但是当务之急，慕扬需要将苏念念带到自己的领地当中，唯有如此，他才能和苏念念朝夕相处，并再次互生情愫。
可慕扬却将事情想得过分简单了。他本以为，只要自己开口，人鱼王就会答应自己的请求。毕竟，这段时间以来，慕扬能够感受到人鱼王对慕氏一族后裔的偏爱和宠幸。
人鱼王囚禁了苏念念，可他并未曾伤害她，同时也不曾对她给予过多的关注。据苏念念言，她只在被囚禁那日见过人鱼王慕澜，其余时间里，她就好像被所有人遗忘在了这里一般。
所以慕扬觉得对于人鱼王而言，苏念念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只要自己开口请求，便能够轻而易举地达成自己的诉求。
于是慕澜再一次来到了庄园，只不过这一次，他是瞒着父亲孤身来到了此处。
少年模样的慕澜懒散地靠坐在大厅中央的座椅之上，他的眉眼平静温和，这仿佛给慕扬一种错觉——眼前的人也不过是和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
“慕扬？为何来此？”人鱼王慕澜懒懒地开口。
“我想要把苏念念带到我的领地。”
慕扬说完这话之后，人鱼王看他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他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答应你这个无礼的请求？”
人鱼的领地意识极强，即使是流着相同血液的同族人鱼，都不能够肆意挑战领主的权威。
慕扬没有想到自己的请求会遭到拒绝，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因为苏念念是我的曾经的朋友……”
“慕扬，你要记住，即使那个女孩体内的人类基因已经被吞噬，但她依旧不属于人鱼族。我不希望我的后裔还存有亲近人类的意思。”人鱼王冷冰冰地开口，他那阴沉的神色令慕扬感到战栗。
“我，我知道了。”慕扬像逃跑一般狼狈地离开了庄园。
这次的事情给了慕扬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如今慕氏一族享有的尊贵地位仅仅是人鱼王的施舍，只要他们触到了人鱼王的逆鳞，那么他们就会被抛弃，而那一丝关乎血缘的纽带就会被扯断。
慕扬回到自己的领地时，他的父亲早早地等候在了那里。
“父亲？你怎么在这？”慕扬有些心虚，他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的父亲大概已经知道了自己方才偷偷去找过人鱼王。
慕江远若有所思地望着这个曾经被自己宠溺着的小儿子，他不愿意厉声地斥责他，但是他必须要让慕扬真切地明白慕氏一族现下的处境。
“阿扬，父亲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我们慕氏在这个乱世之中还能够坐拥财富和权力，这是一种幸运吗？”
慕扬不知道父亲为何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但他却清楚地明白自己内心的答案，于是他回答道：“大概，是幸运的吧。”
听到这个答案，慕江远微微叹了一口气：“我们家族人口众多，被冠以慕姓的那些亲戚们都受到了人鱼族的优待，这似乎给了我们一种错觉——在这个慕澜作为王的世界里，我们就是皇亲国戚，我们就可以为所欲为。”
慕江远望着儿子的已经褪去青涩的眼睛，继续说道：“你的表妹骄纵无度，前几日传出她虐待人鱼奴仆的消息，而你的二叔竟然勾搭上了一个人鱼少女，还闹着要把你二婶赶走。慕扬啊，即使现下我们拥有了权力和财富，我们也不应当肆意妄为，一旦人鱼王不能够容忍我们，那么到时候我们的下场会很惨。”
听了这番话之后，慕扬明白了父亲的深意。
在这个人鱼占领的世界当中，曾经作为人类的慕氏一族应当学会自保，因为他们不知道人鱼王的偏爱会持续多久。而自己方才对人鱼王提的要求，则触及到了人鱼王憎恨人类的逆鳞，这不仅会威胁到慕扬自身的安危，更会波及到人鱼王对慕氏一族的信任。
“父亲，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慕扬回答。
那位人鱼王似乎心情很愉悦，只见他用欢快的语调说：“很久以前，我被海洋之神赋予了永生，于是这个世界上诞生了第一条拥有金色尾巴的人鱼。可人类残暴卑劣，他们对人鱼族的侵略让我和我的孩子被迫分离。”
人鱼王慕澜宠溺地摸了摸站在他身边的一个慕氏家族里的小辈，他继续说道：“我很高兴我的血脉能够不断地延续。虽然你们的血液里曾经流淌过人类的肮脏基因，但我依旧认可你们在人鱼族群中的高贵地位。”
被冠以慕姓的这些人就这么得以在人鱼族统治的世界里尽享财富和特权。
人鱼奉行部落制度，各个部族的领导者分管各自的领地。而慕扬因着是人鱼王后裔，也被授予了一块领地，甚至他还获得了议政的权利。
这一日，慕扬跟着父亲一起来到庄园参与议政。慕扬对那些政务并不感兴趣，于是便寻了一个由头出来透透气。
他走着走着，便来到了这个华丽的小花园。花园里的景色令人心旷神怡，于是慕扬便慢慢地欣赏了起来。
可偶然间的抬首，他竟然看到了一个女孩倚在了窗边。四目相对，两人都不敢相信能够在这个地方遇到彼此。
慕扬朝苏念念喊了一句“等我！”，就匆匆地跑开了。他找到了苏念念所在的房间，可门外站着两个看守的人。
那两个守卫知道慕扬是人鱼王的后裔，便恭敬地向慕扬俯身行礼。
“把门打开。”慕扬命令道。
那两尾人鱼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犹豫地答复道：“大人，我们恐怕不能放您进去。人鱼王命令我们守好里面的人。”
慕扬早就已经意料到，自己的要求大概率会被拒绝。所以，他干脆悄悄地震动声带，迷惑性的人鱼歌声悄无声息地控制了两个守门的侍卫。
“现在，可以把房门打开了吗？”慕扬继续问道。
在人鱼歌声的迷惑下，守卫们失去了自我意识，他们在慕扬的命令之下打开了房门。
苏念念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已经早早地就等在了房门口。
她一伸手就把慕扬迅速地拽进了房门，而后再从里面锁住了房门，假装这门从未被打开过。
苏念念紧张地悄声问眼前的慕扬：“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很危险。”苏念念担忧地看着慕扬。
可没想到眼前的故人轻松地笑了笑，他说：“苏念念，你可以正常讲话，门外的守卫一时半会不会醒过来。”
看着不慌不忙的慕扬，苏念念也渐渐地缓了缓提心吊胆的心脏。
“慕扬，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苏念念焦灼地问。
于是，接下来的一小时，慕扬事无巨细地向苏念念描述了当前的世界局势，以及慕氏一族是人鱼王后裔的事实。
“人类，都成为了重建亚特兰蒂斯的奴隶吗？”苏念念虽然已经隐隐意识到了世界的巨变，但是她未曾想到，这场巨变竟然是对人类种族的颠覆性灾难。
慕扬的眼神暗了暗，而后似乎有些不情愿地回答：“是。”
似乎是感受到了苏念念的难过，慕扬岔开了话题：“对了，你和季珞？”
本来苏念念就沉浸在了人类基因被毁灭的沉痛当中，现下，慕扬却猝不及防地提及了季珞——这个话题对苏念念而言无异于是往伤口上撒了一大抔盐巴。
但是苏念念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有些哽咽地说：“季珞，季珞他——离开了。”
苏念念不愿意用“死亡”这种字眼来形容季珞的离去，仿佛只要否认季珞的死亡，他就还有可能悄悄地存活在海洋的某个角落里。
“啊，这样啊。”慕扬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两人就这么无言地望着彼此。紧接着，门外传来了一些动静，那两个守卫已经渐渐恢复了意识。
“念念，我得走了。”慕扬起身，有些不舍地望了一眼那个沉浸在悲伤中的女孩。他情不自禁地轻轻摸了摸女孩的头，似乎是想要给予她一些安慰。
苏念念抬起头来，往昔的回忆又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凌迟她的内心，因为——曾经的季珞也喜欢这样摸摸她的头。
慕扬终究是离开了，在他临走前，苏念念试探着问他：“慕扬，如果可以的话，可不可以带我离开这里？”
慕扬犹豫了一会，继而便应允了下来。
房门被再次上了锁，慕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忠于职守的看门人又将这个牢笼纳入了密不透风的监管之下。
苏念念有气无力地瘫倒在了床上，眼泪无声无息从眼眶处流下来，濡湿了被套，却浇灌不了内心那处渐渐干涸的希望之地。
“季珞珞，原来思念是这种感觉。就好像——心脏被活生生地撕裂了。”
慕扬离开了庄园之后，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苏念念相遇的场景——在那个奢华的庄园里，他抬着头望着女孩，而女孩则在窗槛边惊讶地望着自己。
慕扬突然觉得，很久以前对苏念念的那种悸动又开始复苏。
季珞离开了，那么自己是不是能够和苏念念延续那段夭折的恋爱呢？想着这些事，慕扬竟然有些庆幸自己是人鱼王的后裔了。
但是当务之急，慕扬需要将苏念念带到自己的领地当中，唯有如此，他才能和苏念念朝夕相处，并再次互生情愫。
可慕扬却将事情想得过分简单了。他本以为，只要自己开口，人鱼王就会答应自己的请求。毕竟，这段时间以来，慕扬能够感受到人鱼王对慕氏一族后裔的偏爱和宠幸。
人鱼王囚禁了苏念念，可他并未曾伤害她，同时也不曾对她给予过多的关注。据苏念念言，她只在被囚禁那日见过人鱼王慕澜，其余时间里，她就好像被所有人遗忘在了这里一般。
所以慕扬觉得对于人鱼王而言，苏念念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只要自己开口请求，便能够轻而易举地达成自己的诉求。
于是慕澜再一次来到了庄园，只不过这一次，他是瞒着父亲孤身来到了此处。
少年模样的慕澜懒散地靠坐在大厅中央的座椅之上，他的眉眼平静温和，这仿佛给慕扬一种错觉——眼前的人也不过是和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
“慕扬？为何来此？”人鱼王慕澜懒懒地开口。
“我想要把苏念念带到我的领地。”
慕扬说完这话之后，人鱼王看他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他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答应你这个无礼的请求？”
人鱼的领地意识极强，即使是流着相同血液的同族人鱼，都不能够肆意挑战领主的权威。
慕扬没有想到自己的请求会遭到拒绝，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因为苏念念是我的曾经的朋友……”
“慕扬，你要记住，即使那个女孩体内的人类基因已经被吞噬，但她依旧不属于人鱼族。我不希望我的后裔还存有亲近人类的意思。”人鱼王冷冰冰地开口，他那阴沉的神色令慕扬感到战栗。
“我，我知道了。”慕扬像逃跑一般狼狈地离开了庄园。
这次的事情给了慕扬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如今慕氏一族享有的尊贵地位仅仅是人鱼王的施舍，只要他们触到了人鱼王的逆鳞，那么他们就会被抛弃，而那一丝关乎血缘的纽带就会被扯断。
慕扬回到自己的领地时，他的父亲早早地等候在了那里。
“父亲？你怎么在这？”慕扬有些心虚，他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的父亲大概已经知道了自己方才偷偷去找过人鱼王。
慕江远若有所思地望着这个曾经被自己宠溺着的小儿子，他不愿意厉声地斥责他，但是他必须要让慕扬真切地明白慕氏一族现下的处境。
“阿扬，父亲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我们慕氏在这个乱世之中还能够坐拥财富和权力，这是一种幸运吗？”
慕扬不知道父亲为何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但他却清楚地明白自己内心的答案，于是他回答道：“大概，是幸运的吧。”
听到这个答案，慕江远微微叹了一口气：“我们家族人口众多，被冠以慕姓的那些亲戚们都受到了人鱼族的优待，这似乎给了我们一种错觉——在这个慕澜作为王的世界里，我们就是皇亲国戚，我们就可以为所欲为。”
慕江远望着儿子的已经褪去青涩的眼睛，继续说道：“你的表妹骄纵无度，前几日传出她虐待人鱼奴仆的消息，而你的二叔竟然勾搭上了一个人鱼少女，还闹着要把你二婶赶走。慕扬啊，即使现下我们拥有了权力和财富，我们也不应当肆意妄为，一旦人鱼王不能够容忍我们，那么到时候我们的下场会很惨。”
听了这番话之后，慕扬明白了父亲的深意。
在这个人鱼占领的世界当中，曾经作为人类的慕氏一族应当学会自保，因为他们不知道人鱼王的偏爱会持续多久。而自己方才对人鱼王提的要求，则触及到了人鱼王憎恨人类的逆鳞，这不仅会威胁到慕扬自身的安危，更会波及到人鱼王对慕氏一族的信任。
“父亲，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慕扬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