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补偿
临近傍晚，铺子里的客人才渐渐离去。
等到最后一位客人结账离开。
谭暮莘急忙落了钥，生怕再有人折返回来，她整个人倚着门慢慢滑坐在地上。
青儿和绿胭等人也围着她席地而坐。
阿笙满脸激动地奉上账本，期待谭暮莘看完银两后的反应。
账目记了两页纸，谭暮莘目光直接搜寻到最下方的总金额上，不出阿笙所料，谭暮莘激动地差点从地上弹起。
“一千一百两？！”
京城的物价昂贵，可是谭暮莘为了在开业当天做噱头，价格没敢定的太高，只按照陵城的一般价格来定。
每一匹布料4两银子，竟然卖了将近300匹！
这对开铺来说，无疑是成功的。
“京城的云锦稀有，再者，云锦的价格没这么低过，生意自然是好。”绿胭靠在货架上，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云锦的布料在我们浔城，就卖2两银子，说白了，还是京城远，物以稀为贵。否则4两银子，只怕是卖不动。”青儿说道。
“今天买了料子的客人都能替我们宣传，价格先按4两银子卖。等后面时间充足了，再开始做衣裳。库存还有多少？”
“绣房里还剩80匹，加上货架上的，大概120匹，原材料还剩一些。”阿笙盘算道。
“好，足够了！”谭暮莘翻到账目的第一页，那是她当初采买原材料时记下的账目，“京城的蚕丝、染料都太贵了，如果想赚得更多，我们只能去外面采买。我家当初做生意时会去襄州，襄州离京城也近，我去重新拉回以前的生意。今天赚的银子分两份，我带一份走。”
“今天生意这么红火，明天来的人只会更多，一百匹根本不够，你还离开……这……”绿胭犯了难。
这跟她以往的经营手腕根本不一样嘛！
也不符合京城的经营。
谭暮莘从前没深入过谭家的生意，如今没来及了解三爷的手腕。
她像一只初生牛犊，天不怕地不怕，管它京城、陵城的经营路子，适合她的，才是她的经营节奏。
“每日只卖10匹，价格不变，卖完立马关门。剩下的时间用来赶工新的织云锦。我最多10日回来。”
“小姐……”阿笙咬着嘴唇，“我……”
“你留下，负责铺子账目，如果不足以支撑10日，或者我出了变故没回来，你就用另一半钱去买蚕丝、染料，继续做生意。”
“襄州来回不过三日，你放心去买东西，这里有我们。”
谭暮莘抿唇，想了想道：“绣联掌柜今儿吃了亏，你要当心。我感觉他还会再来。”
“他敢来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小心为上。”
谭暮莘最后叮嘱一句。
这男人既已娶了外室入府，又与原配和离，早该各过各的才对。
偏偏他阴魂不散跟到了斜前街，还意图在开铺当日与她难堪。
怎么想都觉得不是好惹的狗皮膏药。
今日的胜利，只怕会更加激怒他，引起更大的报复。
谭暮莘不清楚后面会如何，她只清楚目前不去襄州拉拢曾经谭家的生意，不去买些蚕丝，光靠京城内的材料，铺子后面生意肯定难做。
毕竟……云锦的价格摆在这儿。
翌日，天未亮，谭暮莘便出发了。
襄州离陵城也不远，若非为了顾全大局，她真想顺路回去看看。
这一趟，除了采买便宜的蚕丝、谈回谭家的生意，还有就是熟悉下路线。
以后这条路，说不定她要走上万次。
她出发前担心路上遭到匪贼惦记，不敢太过显眼，只押了一辆车。
她坐在车板上，手中攥着马儿的缰绳一刻不敢停歇。
等到了天黑，才在管道上找了间客栈。
出门在外没指望能睡高床软枕，谭暮莘怎么便宜怎么来，浑然忘了自己几个月前还是陵城赫赫有名的云锦商谭家得大小姐。
掌柜见她灰头土脸，料想她是有难事，便收了她十个铜板，允许她和马车在马厩里过夜。
谭暮莘将马拴好，喂了一些马厩中的草料，便把板车拖进马厩的偏房，将包袱放在板车上当做枕头。
她睡得较浅，一直睡得不甚安稳。
到了后半夜，隐隐约约听见外面有人在哭喊，醒来一睁眼便看见四周熊熊烈火，而她置身火海中央，无路可逃。
浓烟呛得她流泪咳嗽，混沌的大脑被烈火灼烧的更加迷蒙。
她来不及惊慌，立即翻身推着板车撞开木门，凭着感觉摸到了水井旁。
一桶水太重，她只打起了半桶。然后将衣服泡进水中吸干水分，又重新打了一桶水浇在了马儿的身上。
她方才在梦中，就是听见这马在嘶吼，想必被火吓得不轻。
若是此刻强行骑马，以她的半拉子马术经验，多半会被受惊的马甩下去，到时候摔伤了怕是只能在火海里等死。
她浇完一桶水后，又泼了一捅水上去。
马的情绪渐渐稳定，谭暮莘火速解开缰绳，翻身上马。
她依靠着记忆，找到了马厩的大门。手中缰绳勒紧，驾着马冲了出去。
跑的途中还有火苗缠着木头坠落，砸在她的手臂、后背上，湿透的衣料被灼烧一片，湿漉漉、滚烫地黏在烧烂的皮肤上。
疼的她额头冒汗。
生命面前，顾不得疼痛。
那火海外面似乎有人，她看不清，烈烈火焰引发的浓烟熏伤了她的眼睛，只能朦朦胧胧看见有人影闪动。
马厩外的官兵看见火海里有一团火冲了出来，二话不说提起水桶便泼了上去。
马儿身上的火苗被尽数熄灭，嘶吼着仰起前蹄，后背上的人不堪重负跌落在地。
谭暮莘脑袋昏昏沉沉，努力睁开双眼，眼前却是一片雾蒙蒙的景象。
她知道，自己已经逃出火海，至于遇到的是土匪还是官兵，她已无力分辨。
是死是活，看天意吧。
“谭暮莘？！”
正当她认命般得准备睡过去时，耳畔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
只觉得这好听的声音，理应有一张朗逸俊俏的脸。
像……她在京城遇到的那位爷一样。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大家都叫他“三爷”
姓“三”吗？
哪有人姓这个名儿的。
她咧嘴一笑，整个人丧失了意识。
再醒来。
浑身几处伤口疼得她额头冒汗，眼前依旧是白茫茫一片。
她条件反射地想要揉眼睛，指尖触摸到的却是一条白布。
“呀！姑娘，你醒啦。”
透过白色纱布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女孩子抱着药盅跑了过来。
“你是谁？这是哪儿？”
“我是棉棉，这是我家的医馆，你昨晚从大火里逃出来的，现在身子可虚啦。”
“谁放的火？！”
“唔……一个长了胡子的大人放的火，还有一个俊俏的大哥哥。不过他们是好人，是来救灾的。昨晚上有个病人住进了酒楼，为了防止疫情蔓延，索性都烧了，只是没想到姐姐你竟然住在马厩里。是吧，大哥哥。”
“大哥哥？”
谭暮莘心中默念一遍。
原来这间房子里，除了棉棉外，还有一个男人！
她立马攥紧领口，眉头蹙起。
“虽说我是患者，好歹男女有别。”
“你怎么会在这？”
那男人似乎根本没把她这句话放在心上，转而问了他想问的问题。
谭暮莘原本紧张得心情，在听见熟悉的声音后瞬间放松下来。
“我只是路过，您是……三爷？”
三爷手指扣了两声桌面，像是在拍打什么，很是用力。
“嗯。路过？你去哪儿？”
“去襄州买蚕丝。您呢？”
“我从南方治疫，一路向北，快到京城了。”
他说着又拍了两下，转而问棉棉，“草药捻成这样可以了吗？”
棉棉娇憨的声音再度响起，“可以啦，不过姐姐眼睛被烟熏伤是不可逆的，往后见光许会流泪。”
“什么！？”
谭暮莘恨不得爬起来解开白布仔仔细细端详一遍。
对于一个绣娘来说，除了手以外，眼睛无疑是第二重要的。
她年纪轻轻地见光流泪，往后的几十年还怎么在阳光下、油灯下绣云锦！
宋策把欲图起身摘纱布的谭暮莘按回床上，手在她的掌心一遍遍推拿，缓解她情绪上的焦躁。
“你知道这对绣娘来说多重要吗！”
“知道，”宋策语气停顿，“我在京城的三间铺子，你看中哪间，我回去后转给你。”
“什么？”
“你若是有其它喜欢的地段，我可以买来送给你。”
“这是，补偿吗？”
“是我的疏忽才会对你造成伤害，理应补偿你。”
“……宋府的地段我很喜欢，我要宋策的家。”
她说完，明显察觉到身旁的男人身体一僵，沉默了许久。
突然手腕处的经络一阵刺痛，男人终于开了口。
“好。”
三爷生意做这么大不是无理由的，不管是策略，还是收拾烂摊子的魄力，都令人信服。
反倒是谭暮莘，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
扭扭捏捏又不像她的性子。
“宋策的家对面的铺子吧那就。”
“我现在有别得事情要忙，承诺你的事情，要晚一点兑现。”
“可以。”
“你的眼睛我会让大夫尽力医治，伤好之后安排人送你去襄州。不过……”
“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吧。”
“你们谭家在襄州的生意，被我接了，想拿回去，看你本事。”
“……三爷，我眼睛是一辈子的伤害，你赔间铺子就没了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是商人，良心只存在你方才狮子大开口之前。”
“怎样才能把生意让给我。”
“我只能答应你不竞争。”
言外之意。
看在眼睛的份上，任由谭暮莘百般武艺去说服对方，自己则按兵不动。
三爷做生意的手腕，她没见识过。
不过从上巳节上，他三言两语点破她后来开铺时的窘状，怎么想，三爷的能力都不会差。
那么他在襄州的生意，怎么想，都很难撬动。
等到最后一位客人结账离开。
谭暮莘急忙落了钥，生怕再有人折返回来，她整个人倚着门慢慢滑坐在地上。
青儿和绿胭等人也围着她席地而坐。
阿笙满脸激动地奉上账本，期待谭暮莘看完银两后的反应。
账目记了两页纸，谭暮莘目光直接搜寻到最下方的总金额上，不出阿笙所料，谭暮莘激动地差点从地上弹起。
“一千一百两？！”
京城的物价昂贵，可是谭暮莘为了在开业当天做噱头，价格没敢定的太高，只按照陵城的一般价格来定。
每一匹布料4两银子，竟然卖了将近300匹！
这对开铺来说，无疑是成功的。
“京城的云锦稀有，再者，云锦的价格没这么低过，生意自然是好。”绿胭靠在货架上，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云锦的布料在我们浔城，就卖2两银子，说白了，还是京城远，物以稀为贵。否则4两银子，只怕是卖不动。”青儿说道。
“今天买了料子的客人都能替我们宣传，价格先按4两银子卖。等后面时间充足了，再开始做衣裳。库存还有多少？”
“绣房里还剩80匹，加上货架上的，大概120匹，原材料还剩一些。”阿笙盘算道。
“好，足够了！”谭暮莘翻到账目的第一页，那是她当初采买原材料时记下的账目，“京城的蚕丝、染料都太贵了，如果想赚得更多，我们只能去外面采买。我家当初做生意时会去襄州，襄州离京城也近，我去重新拉回以前的生意。今天赚的银子分两份，我带一份走。”
“今天生意这么红火，明天来的人只会更多，一百匹根本不够，你还离开……这……”绿胭犯了难。
这跟她以往的经营手腕根本不一样嘛！
也不符合京城的经营。
谭暮莘从前没深入过谭家的生意，如今没来及了解三爷的手腕。
她像一只初生牛犊，天不怕地不怕，管它京城、陵城的经营路子，适合她的，才是她的经营节奏。
“每日只卖10匹，价格不变，卖完立马关门。剩下的时间用来赶工新的织云锦。我最多10日回来。”
“小姐……”阿笙咬着嘴唇，“我……”
“你留下，负责铺子账目，如果不足以支撑10日，或者我出了变故没回来，你就用另一半钱去买蚕丝、染料，继续做生意。”
“襄州来回不过三日，你放心去买东西，这里有我们。”
谭暮莘抿唇，想了想道：“绣联掌柜今儿吃了亏，你要当心。我感觉他还会再来。”
“他敢来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小心为上。”
谭暮莘最后叮嘱一句。
这男人既已娶了外室入府，又与原配和离，早该各过各的才对。
偏偏他阴魂不散跟到了斜前街，还意图在开铺当日与她难堪。
怎么想都觉得不是好惹的狗皮膏药。
今日的胜利，只怕会更加激怒他，引起更大的报复。
谭暮莘不清楚后面会如何，她只清楚目前不去襄州拉拢曾经谭家的生意，不去买些蚕丝，光靠京城内的材料，铺子后面生意肯定难做。
毕竟……云锦的价格摆在这儿。
翌日，天未亮，谭暮莘便出发了。
襄州离陵城也不远，若非为了顾全大局，她真想顺路回去看看。
这一趟，除了采买便宜的蚕丝、谈回谭家的生意，还有就是熟悉下路线。
以后这条路，说不定她要走上万次。
她出发前担心路上遭到匪贼惦记，不敢太过显眼，只押了一辆车。
她坐在车板上，手中攥着马儿的缰绳一刻不敢停歇。
等到了天黑，才在管道上找了间客栈。
出门在外没指望能睡高床软枕，谭暮莘怎么便宜怎么来，浑然忘了自己几个月前还是陵城赫赫有名的云锦商谭家得大小姐。
掌柜见她灰头土脸，料想她是有难事，便收了她十个铜板，允许她和马车在马厩里过夜。
谭暮莘将马拴好，喂了一些马厩中的草料，便把板车拖进马厩的偏房，将包袱放在板车上当做枕头。
她睡得较浅，一直睡得不甚安稳。
到了后半夜，隐隐约约听见外面有人在哭喊，醒来一睁眼便看见四周熊熊烈火，而她置身火海中央，无路可逃。
浓烟呛得她流泪咳嗽，混沌的大脑被烈火灼烧的更加迷蒙。
她来不及惊慌，立即翻身推着板车撞开木门，凭着感觉摸到了水井旁。
一桶水太重，她只打起了半桶。然后将衣服泡进水中吸干水分，又重新打了一桶水浇在了马儿的身上。
她方才在梦中，就是听见这马在嘶吼，想必被火吓得不轻。
若是此刻强行骑马，以她的半拉子马术经验，多半会被受惊的马甩下去，到时候摔伤了怕是只能在火海里等死。
她浇完一桶水后，又泼了一捅水上去。
马的情绪渐渐稳定，谭暮莘火速解开缰绳，翻身上马。
她依靠着记忆，找到了马厩的大门。手中缰绳勒紧，驾着马冲了出去。
跑的途中还有火苗缠着木头坠落，砸在她的手臂、后背上，湿透的衣料被灼烧一片，湿漉漉、滚烫地黏在烧烂的皮肤上。
疼的她额头冒汗。
生命面前，顾不得疼痛。
那火海外面似乎有人，她看不清，烈烈火焰引发的浓烟熏伤了她的眼睛，只能朦朦胧胧看见有人影闪动。
马厩外的官兵看见火海里有一团火冲了出来，二话不说提起水桶便泼了上去。
马儿身上的火苗被尽数熄灭，嘶吼着仰起前蹄，后背上的人不堪重负跌落在地。
谭暮莘脑袋昏昏沉沉，努力睁开双眼，眼前却是一片雾蒙蒙的景象。
她知道，自己已经逃出火海，至于遇到的是土匪还是官兵，她已无力分辨。
是死是活，看天意吧。
“谭暮莘？！”
正当她认命般得准备睡过去时，耳畔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
只觉得这好听的声音，理应有一张朗逸俊俏的脸。
像……她在京城遇到的那位爷一样。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大家都叫他“三爷”
姓“三”吗？
哪有人姓这个名儿的。
她咧嘴一笑，整个人丧失了意识。
再醒来。
浑身几处伤口疼得她额头冒汗，眼前依旧是白茫茫一片。
她条件反射地想要揉眼睛，指尖触摸到的却是一条白布。
“呀！姑娘，你醒啦。”
透过白色纱布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女孩子抱着药盅跑了过来。
“你是谁？这是哪儿？”
“我是棉棉，这是我家的医馆，你昨晚从大火里逃出来的，现在身子可虚啦。”
“谁放的火？！”
“唔……一个长了胡子的大人放的火，还有一个俊俏的大哥哥。不过他们是好人，是来救灾的。昨晚上有个病人住进了酒楼，为了防止疫情蔓延，索性都烧了，只是没想到姐姐你竟然住在马厩里。是吧，大哥哥。”
“大哥哥？”
谭暮莘心中默念一遍。
原来这间房子里，除了棉棉外，还有一个男人！
她立马攥紧领口，眉头蹙起。
“虽说我是患者，好歹男女有别。”
“你怎么会在这？”
那男人似乎根本没把她这句话放在心上，转而问了他想问的问题。
谭暮莘原本紧张得心情，在听见熟悉的声音后瞬间放松下来。
“我只是路过，您是……三爷？”
三爷手指扣了两声桌面，像是在拍打什么，很是用力。
“嗯。路过？你去哪儿？”
“去襄州买蚕丝。您呢？”
“我从南方治疫，一路向北，快到京城了。”
他说着又拍了两下，转而问棉棉，“草药捻成这样可以了吗？”
棉棉娇憨的声音再度响起，“可以啦，不过姐姐眼睛被烟熏伤是不可逆的，往后见光许会流泪。”
“什么！？”
谭暮莘恨不得爬起来解开白布仔仔细细端详一遍。
对于一个绣娘来说，除了手以外，眼睛无疑是第二重要的。
她年纪轻轻地见光流泪，往后的几十年还怎么在阳光下、油灯下绣云锦！
宋策把欲图起身摘纱布的谭暮莘按回床上，手在她的掌心一遍遍推拿，缓解她情绪上的焦躁。
“你知道这对绣娘来说多重要吗！”
“知道，”宋策语气停顿，“我在京城的三间铺子，你看中哪间，我回去后转给你。”
“什么？”
“你若是有其它喜欢的地段，我可以买来送给你。”
“这是，补偿吗？”
“是我的疏忽才会对你造成伤害，理应补偿你。”
“……宋府的地段我很喜欢，我要宋策的家。”
她说完，明显察觉到身旁的男人身体一僵，沉默了许久。
突然手腕处的经络一阵刺痛，男人终于开了口。
“好。”
三爷生意做这么大不是无理由的，不管是策略，还是收拾烂摊子的魄力，都令人信服。
反倒是谭暮莘，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
扭扭捏捏又不像她的性子。
“宋策的家对面的铺子吧那就。”
“我现在有别得事情要忙，承诺你的事情，要晚一点兑现。”
“可以。”
“你的眼睛我会让大夫尽力医治，伤好之后安排人送你去襄州。不过……”
“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吧。”
“你们谭家在襄州的生意，被我接了，想拿回去，看你本事。”
“……三爷，我眼睛是一辈子的伤害，你赔间铺子就没了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是商人，良心只存在你方才狮子大开口之前。”
“怎样才能把生意让给我。”
“我只能答应你不竞争。”
言外之意。
看在眼睛的份上，任由谭暮莘百般武艺去说服对方，自己则按兵不动。
三爷做生意的手腕，她没见识过。
不过从上巳节上，他三言两语点破她后来开铺时的窘状，怎么想，三爷的能力都不会差。
那么他在襄州的生意，怎么想，都很难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