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德二十五年·六月十六·阴】

    担心在荒岛上时间错乱,决心每日写下日志,希望能比鲁滨逊幸运一些,早日回到陆地。

    今天是来到小岛的第二十天,昨日已经将木屋的雏形搭建好,看着天气阴沉沉的,看来要尽快完成房顶部分。

    早知房子如此难盖,昨日就不把木屋规划得如此之大了,只需摆下一张床便足矣。

    唉,还是努力干活吧。

    【建德二十五年·六月十七·晴】

    岛上的天气竟如此多变,昨日还阴云密布,今日便万里无云,简直要被晒死了。

    这屋顶还真是难,不仅要先把骨架钉结实,还得裁下一块帆布来做个防水层。

    今日简直热得很,稍微动弹一下便大汗淋漓,往水潭取水时竟发现,我那水灵灵的菜苗们竟然被大太阳晒得各个无精打采,有的甚至叶片都变得蔫黄,赶忙浇上点水,搭了个简易的遮阳棚。

    看来,等房子盖好了,还得给菜地搭一个遮阳棚。

    【建德二十五年·六月二十五·阴雨】

    下雨了。

    幸好这次不是上次那场雷阵雨,不然我这简易的小木屋不得被风给刮跑了。

    经过这几天的辛勤劳动,我那房顶终于安装上去了,只是,我突然发现,我的小木屋没门呐!

    是真的物理意义上的没门,只有一个光秃秃的门洞在正中央敞着口,细密的小雨便从那门洞中淋进来,倘若这雨一连下好几天,只怕我门口这片地板都要被泡烂了。

    【建德二十五年·六月二十二·阴雨连绵】

    呸呸呸!

    我这该死的乌鸦嘴,这雨还真一连下了两日,只能冒雨去海船上找找看,有没有完整的门能安装在我可怜的小木屋上。

    真是万幸我前几日没有犯懒,在房顶上用帆布放置了一个防水层,不然只怕是要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了。

    今日竟然意外的在海船上遇见了卫慎,他还怪心灵手巧,用树枝和帆布做了个斗笠出来,在烟雨朦胧之中,远远看过去,竟像个江湖侠客般。

    他似乎也在船楼废墟中寻找木门,不过山洞本就无窗,再安上门,岂不是一丝阳光和空气都透不进去。

    人在没光、空气不流通的环境下,迟早是要憋坏的。

    我十分贴心的建议他,可以找块大点的木板,再从上面开个窗出来,可以晒晒阳光通通气。

    果然入预想的一样,卫慎冷着个脸,只会点头只会嗯,似乎像躲瘟神一样,随便抗了个大木板就跑了,连合页都没拿几个。

    谁让我是个心软的呢,待找到符合我心意的木门后,捎带脚把几个合页和铁钉放他山洞旁边了。

    话说回来,他那山洞看着真气派,在雨里看着跟花果山水帘洞似的。

    ……

    太阳初升,缕缕阳光驱散了终日笼罩在小岛上的朦胧薄雾。

    如今的小岛已然与一个半月前截然不同。

    一幢简朴却不失精致的木屋矗立在水潭北侧,用树枝围了一圈篱笆,偌大的院子将排列整齐的菜地囊括其中。

    当初简易的露天灶台,如今搬到了院中,也加上了屋檐,不仅能抗住刮风下雨,还能抵挡海鸟们看向腊肉鱼干虎视眈眈的眼神。

    木屋不远处,还有鸡群漫步在小岛上,时不时啄食地,预备为自己加餐一顿。

    “吱呀——”

    许知意推开房门,望着天边的朝阳,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一连几日的阴雨,几乎都要将她的骨头给泡坏了,今日总算是个艳阳天。

    简单梳洗,吃过早饭后,许知意扛着锄头便往农田那边走去。

    这一个月先是忙着盖房子,又是整理菜园鸡舍,紧接着又下了几日雨,都没时间去看看那片砍了树的预备农田。

    树干都被许知意整齐滚放在一旁,可有的树根还没来得及挖走。

    幸而这些树木都不粗壮,因着土层不深,树根扎根得也浅,不然,单凭她一个人,累死也开辟不出来这么大一片农田来。

    许知意挥舞着锄头,一下一下刨在树根上,不多时便将树根完整的挖了出来。

    不知为何,许知意的面色越来越凝重,她没有休息,径直又来到另一颗树根处,又挖了起来。

    不过一上午的功夫,许知意便将农田处遗留的几颗树根都刨了下来,此刻这些树根都被她扔到了一边,干枯的根须噗簌噗簌往下落着尘土。

    许知意愁眉苦脸的坐在地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她早知这岛是石头做的,土层薄,土质干,便特地把树砍下来,预备把农田开辟在这里。

    这地方既然能长树,肯定能种小麦。

    但谁知,挖这些树根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这岛是有多干。

    明明前几日一直在下雨,天晴才不过半日,这深处的土壤便全都干得掉渣,半点水都没存住。

    “也不知这些树是怎么活下来的!”

    许知意愤愤的一锄头砍在地上,尘土四散,惹得她更为恼火无奈。

    “要不去那边的岛屿?”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立刻被许知意否定。

    卫慎那么大的本事都选择却在石山挖个洞住,却从不考虑搬到那边去,由此可见,那边的岛肯定有什么难缠的大家伙。

    还是守好这一亩三分地吧。

    “不就是干了点吗?树都能活,凭什么我这个农学博士精心养护的麦子活不了!”

    许知意一个鲤鱼打挺,打鸡血似的抗来铁耙和水瓢,吭哧吭哧,把土地翻整得一颗杂草碎石都不见,又细细灌溉着这片干涸的土地。

    ……

    丛林深处。

    卫慎隐在草丛之中,缓缓从箭篓中抽出一只铁箭来,对准不远处休憩的野鹿,拉弓上弦,大臂小臂的肌肉线条紧绷有力。

    嗖的一声,铁箭破空刺向野鹿,野鹿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哀鸣,便轰然倒地。

    不待卫慎前去,密林中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吼——”

    卫慎又再次抽出一支箭矢,对准前方突然出现的巨熊。

    “又是这头该死的熊。”

    几日阴雨连绵,卫慎的食物所剩无几,好不容易遇上个大晴天,自然要抓紧机会打猎,补充一下即将消耗殆尽的粮库。

    可偏偏又遇上这头该死的棕熊,先前他的腿伤还未痊愈,便让这头棕熊捡了几次漏,可这次,他的腿伤已然大好,在想让他让步……

    “做梦!”

    一支箭如白虹贯日,划破长空,直直的射向棕熊。

    棕熊躲避不急,那箭直插入它的右眼之中。

    愤怒的怒吼响彻这片树林,它狂躁的胡乱拍打着,巨大的铁掌竟拍断了几颗粗壮的大树,野鸟们竞相逃离这片危险的土地。

    卫慎腾空而起,挥刀劈向巨熊,刀锋凌厉,呼呼作响。

    棕熊生于丛林之中,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即使失去了一只眼睛,它的庞大的身躯仍然灵活的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一击未成,卫慎也丝毫不慌乱,他再次出刀,疾如闪电般划过一道白影,浩大雄浑的刀气再次袭击棕熊的面门。

    棕熊堪堪避开,暴戾的朝卫慎挥向一掌。

    卫慎左脚猛力一踏,身子轻盈一纵,飞身避开,右手顺势又向前劈上一刀。

    锋利的刀刃瞬间将熊掌划出一道刀痕,鲜血泵出,棕熊却来不及卸力,一掌拍向地面,泥土翻卷,如巨龙裂地般骇人,地面上顿时鲜血淋漓。

    棕熊不仅伤了眼睛又伤了熊掌,萌生退意。

    可卫慎又怎会让它离开,他当机立断飞身堵住棕熊退路。

    棕熊望着这神出鬼没的未知生物,焦躁的狂吼一声,转身遁入密林深处。

    野熊素来记仇,这头棕熊不除,终究是心头大患。

    卫慎握紧刀柄,飞身穿行林中。

    可这棕熊着实狡诈,这片树林是它的领土,卫慎对此地还不熟悉,林间又多是杂枝碎石,棕熊便趁着卫慎一不留神,飞快的消失在林间。

    卫慎本想着再从林间搜寻,却只听到不远处似乎有巨型野物成群经过,赶忙收敛气息,悄悄退去。

    他回到野鹿旁,将箭矢拔出,擦拭干净后装回箭篓之中,随后扛着野鹿回到山洞里。

    山洞之中,篝火长燃,明亮的火光照亮这间空旷的洞穴。

    山洞最角落里摆放着一张木床,地上了几块羊皮鹿皮充当地毯。

    卫慎在山洞外剥下野鹿毛皮,望着这么多鹿肉,一时有些束手无策。

    先前捕猎,碍于腿伤未好全,都是棕熊吃够了,他再把皮剥下,割些能吃的肉。

    今日没有棕熊瞎掺和,完完整整背回一头鹿来,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虽不擅厨艺,但也知道,这么些肉需得制成肉干才能储存时候长些。

    但关键就是,他不擅厨艺啊。

    卫慎坐在地毯上,围着篝火,试探着烤了几块肉,果不其然,全成黑炭。

    渐渐,山洞外又传来一阵扑鼻的香气。

    每到日落西山之时,卫慎总能闻到许知意做饭的香气,前日是海鱼,昨日是腊肉,今日闻着倒像是鸡蛋香。

    “反正自己留着也是浪费,不如把鹿交给许知意?”

    卫慎认真思索着此事的可行性。

    不知何时,他似乎对许知意越来越信任,信任到他自己都有些诧异。

    他在扬州时派人查过,这许知意襁褓之时便被奶娘移天换日,用自家女儿顶替,随后带着许知意归家,奶娘临终前自觉心中难安,便给昌邑侯府传信,建德二十三年被昌邑侯府寻回,她为人谨小慎微,在侯府多受苛待,建德二十四年秋假死离开上京,落脚扬州,以农事为生。

    可,即便许知意只在上京城里待了一年,但也是从昌邑侯府里出来的,或许面前的许知意只是想让他放松警惕的假象。

    望着眼前篝火跳动,他的思绪逐渐拉长,恍然回想起那道瘦弱挺拔的身影。

    熟悉的悸动再次席卷卫慎心头,猛烈的心跳声几乎回荡整个山洞。

    卫慎抚着胸口,眼神中满是茫然。

    他沉坐良久,久到篝火渐渐熄灭,久到月升月落,久到黎明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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