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身着一袭金红交织的长袍,手中拿着柄折扇,边走边轻摇着手中的折扇,闲庭信步的姿态,倒好似此刻并非身处漆黑的暗室中,而是在旷野郊游般。

    走入暗室那刻,她身上庞大的妖力显露无遗。

    察觉到这股妖力的存在。

    帝浔脸上警惕之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诧异,他盯着那名女子问:‘你是何人?”

    女子尚未开口,温如蕴便已道出了她的身份:“绯羽!你怎会出现在此?”

    方才上面的动静,难道就是绯羽搞出来的?

    “绯羽!妖皇绯羽?听到这个久远前的名字,帝浔脸上的惊诧之色已然掩藏不住,声音都有些变了调:“你不是已陨落在了神魔之战前吗?”

    听完他的论调,绯羽用扇子挡住下半张脸,轻轻笑了两声:“当年狐婉便是这样解释吾的消失的吗?”

    帝浔皱眉:“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这其中的纠葛,早在浔阳仙府之时,绯羽便已同她说过,所以当帝浔问起时,她便同他解释了一番。

    待她解释完之后,绯羽收起扇子,神色变得有些冷然:“所以你明白当初发生了什么吗?妖族如今的皇!”

    他着实没想到当年的真相竟是如此。

    这件事中谁对谁错。

    他无法评价。

    绯羽身为凤凰一族之人,不愿牺牲自己的族人,这无可厚非。

    而狐婉与玄商为了天下苍生,选择牺牲凤凰一族,也是无可奈何之下的决定。

    若当初还有别的路可以选,或许他们也并不想做出这样残忍的决定。

    毕竟在决定他人生死之时,自身所需要背负的压力也并不小。

    这于自己而言,也是一种残忍。

    帝浔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当初之事虽是无奈之下的选择,但终归还是伤害到了凤凰一族,当年妖族欠凤凰一族的,我作为后任妖皇理应偿还,若你要为了当初之事报复与我,我无话可说,但只求你一件事!”

    绯羽“哦”了一声,问:“什么事?”

    帝浔说:“待此间事了,我会为当初之事,给你一个交待。”

    绯羽用扇子敲着手臂,目光与帝浔对上,许久,她突然放声大笑,道:“好…好…好!吾本以为数万年过去,妖族已是一代不如一代,没想到竟还有你这般敢作敢当之人,好…我便答应你的请求,待此间事了,再取你性命。”

    温如蕴本想开口,为二人争取一些缓和的余地,帝浔却冲她摇了摇头。

    她虽有心调和两人之间的矛盾,但帝浔心意已决。

    她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转而问绯羽:“你是如何找到此地的?”

    “当然是跟随着你的脚步,绯羽笑着看向她:“当初吾看到你的第一眼,便从你身上察觉到了吾族凤凰神火的气息。”

    温如蕴明白了:“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过我?”

    绯羽道:“确实,只是当时吾当时想不明白,玄商既然将我关在那,便说明他后来定是使用了吾族的凤凰神火,而凤凰神火的特性,是一经融合,便不可剥离,那么你身上的凤凰神火又是从何而来,这是否说明你与玄商之间,有着某种关联,故而在与你达成交易之后,吾便故意将凤凰神血放在了你朋友身上,美其名曰是为了助他凝成实体,实则却是为了监视你们的一举一动。”

    温如蕴恍然:“所以后来那滴凤凰神血飞入我体内,其实也并不是为了替我将魂魄补齐,因为我的魂体本就是完整的,而你真实的目的只是为了借助那滴神血的力量来监视我?”

    “然也,毕竟对于那时的吾来说,你身上的疑点实在太多,吾对你可是很感兴趣的,不过…绯羽说:“吾也并非只是为了监视你,故而才赐予你神血,难道你没有发现,在你离开那处地方之后,脑域中的那三道封禁,便已然消失了吗?”

    听她提起那三道封禁,温如蕴一愣。

    按照她之前的猜测,那三道封禁有可能是治疗手段的一种,不过这也仅仅只是她的猜测。

    如今绯羽这样一提起来,她倒是想起,可以向帝浔证实一番。

    然,帝浔在听完她的问话后,却是显得极为是茫然。

    他说:“那三道封禁,我们一直以为是你自己下的,难道不是吗?”

    帝浔说的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当初温如蕴便说过不想让她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故而她封锁了自己过去的记忆,想让她以全新的身份重新开始也不无可能。

    只是因为那三道封禁,加上这些年来的思维混乱,导致她的记忆并不清晰。

    之前只是偶尔回忆起一些过去,便会昏倒或者头疼,直到灵栖谷一行,或许真如绯羽所言,是她帮自己解开了那三道封禁,故而在离开浔阳仙府,来到此地之后,她再回想起那些过去,便没有再出现过之前那种情况了,只是所回想起的有关于过去的记忆,还是不完全,或许这便是那三道封禁,所遗留下来的后遗症。

    想通这事之后,温如蕴望向绯羽:“无论你此前的目的是什么,这件事还是要多谢!”

    “不用谢我!绯羽勾起一抹笑:“要知道,吾虽替你解了那三道封禁,却也在你脑域之中埋下了隐患,你身上的凤凰神火实在令吾很是好奇,故而吾便想看看,你究竟是何来历,是否与吾妖族灭亡一事有关,若是有关…”

    绯羽轻哼一声:“你的脑袋便会在吾摧动血脉之力后爆裂开来。”

    温如蕴只感觉背后冒起一阵冷汗:果然当初的她还是太过天真,对于绯羽的馈赠,竟没生出过半点怀疑。

    绯羽微微抬手,一抹金光自温如蕴额心飞出,再次融入了绯羽的指尖,她对温如蕴说:“在来的路途中,吾已从你们的谈话中,得知了你的身份,故而想与你谈一个交易。”

    温如蕴望向她的指尖:“这是你的诚意吗?”

    绯羽笑了:“你要是这么想也可以。”

    温如蕴:“那你说说,想与我谈什么交易?”

    绯羽说:“你不是想找人去归墟,将天魔找回来,我可以替你去,只是我有两个条件!”

    温如蕴问:“什么条件?”

    绯羽说:“第一你需得将妖族的封禁解开,第二让已在世间飘荡百年的妖魂回归妖脉。”

    “这两件事以我的能力不足以做到,温如蕴直说了。

    这两件事中无论哪一件,以从前温如蕴巅峰时期的能力尚且做不到,更何况是如今身体已然残缺的她,又有什么能力去办到。

    绯羽却很肯定的说:“非也,这两件事只有你能做到。”

    “哦…为什么?”

    绯羽说:“你体内的凤凰神火,是我族妖帝陨落之后所留下的,以此火便可破除妖族封禁。”

    “不可…听她这般说,帝浔制止道:“若以神火破阵,届时她的肉身也会因为承受不住神火的力量,而化为灰烬。”

    温如蕴却在沉思过后,点头道:“可以。”

    “不行……”

    ”没什么不行的,温如蕴打断了帝浔的话,朝他一笑道:“这是我的决定。”

    帝浔见到她眼底的坚决,便知自己是劝不动她了,就如方才,温如蕴也劝不动自己一般。

    绯羽颇为欣赏的看了她一眼:“吾是真的很喜欢你。”

    “不必说这么肉麻的话,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温如蕴直说道:“继续方才的话题吧!第二件事我当如何完成?”

    绯羽说:“去昆仑,找到神羽一族,向他们借取百灵露,只要有百灵露在,便可使苍灵树恢复生机,届时妖脉便会自我净化。”

    帝浔说:“可是神羽一族早已关闭昆仑山门,不再涉红尘。”

    绯羽看向温如蕴:“这便是你要考虑的事了,方法我已经告诉你了,如何要做这笔交易吗?”

    温如蕴望着她,当今这世上,若说到法力高者,最顶尖的这一批,除了魔神,便只剩绯羽了,若连她都不能完成,再换百个千个,也是没有用的。

    所以她只能寄希望于绯羽,如果连绯羽都失败了,那她们将再无希望,届时魔神再次掌控局面,首先出击必会对准他们,尤其是她这个曾经将他肉身杀死的人。

    温如蕴点头:“我愿意试一试。”

    听她答应,绯羽说:“好,明日吾便动身前往归墟。”

    温如蕴一愣,没想到绯羽会这么快就做下决定,难道她就不怕自己言而无信,在她救出天魔之后,不愿意履行自己的承诺吗?

    帝浔眉头微皱,只道:“我与你同去。”

    绯羽扫了他一眼:“你去作甚,拖吾后腿吗?”

    帝浔没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又重复了一遍:“我与你同去。”

    见他态度坚决,绯羽只得道:“随你。”

    说完,她转身就走。

    这时温如蕴站起身,对着她的背影道:“你就不怕,我言而无信吗?”

    绯羽脚步微顿,声音从漆黑的甬道中传出:“她们都如此的信任你,我相信他们看人的眼光,所以也相信你定不会让我失望。”

    说完这句话,绯羽头也不回的走了。

    暗室之中只余下温如蕴与帝浔。

    沉默片刻,帝浔说:“你明知道以凤凰神火解开妖族封禁会死,为何还要答应她的条件?”

    温如蕴看向他:“那你呢?明知过往种种,都不是你的错,为何要担下责任?”

    帝浔说:“若是我的牺牲,能平息她的怒火,让她成为我们的助力,那么这种牺牲,便是值得的。”

    话出口的瞬间,帝浔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温如蕴跟他抱有的是相同的想法。

    如果她的牺牲,可以换来破局之机,便是值得的。

    看见他眼中的豁然开朗,温如蕴便知,帝浔已然明白她的心意:“这条路上纵然没了我,也还有你们,还有其他同道,所以不必为我感到难过,只要你们能成功,纵然九泉之下,我亦会笑着祝福你们。”

    帝浔望着她,许久才叹息一声道:“此刻我竟不知该为你的成长而感到高兴,还是为再次牵将你扯到这件事情里而感到愧疚。”

    温如蕴说:“愧疚的话我不喜欢听,如果的话可以为感到我高兴吧!我找到了自己的道,哪怕这条道我或许看不到终点,但至少我可以清晰的知道,自己想要保护的是什么!知道自己是为何而生,为何而死,这世间有多少人,浑浑噩噩就过了一生,至死也不知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随波逐流的渡过一生,又有什么意思呢!能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于我而言已是最大的幸福。”

    帝浔:“无论如何,我还是期盼能再次与你相见。”

    温如蕴微笑着起身,朝帝浔作了一揖:“那你可要多加保重,我也期盼再次相见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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