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死了好几个老婆的暴戾小王子?让人有种莫名的寒意。

    “脱掉衣服让我看看,”美少年阴侧侧地笑,“看你带来的伴嫁怎么样?”

    我觉得是人就会拒绝这个要求,但雅妮公主居然嫣然一笑,打了个响指,所有伴嫁侍女全都颤抖着脱掉全身的衣服。

    我完全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被我们带入的水渍打湿的黑白花纹地砖上站立着十几个光溜溜的美女,就像待宰的羔羊。

    美少年啧啧道:“很一般嘛,你后妈待你也特小气了,都不挑个肉弹过来。”

    “别急,海亚王子。”雅妮公主不疾不徐,“我还有亲自挑选的呢。”

    “哦?”

    雅妮公主又打了个响指,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护送我们入内十来个卫兵利落地脱掉盔甲、里衣,赤着全身,大剌剌地站在原地。

    身材全都好得惊人,肌肉勃发,弹性十足,没有长期的锻炼搞不下来。

    美少年哈哈大笑,“你对我还是下了本钱的,不过,”他话锋一转,“你以为我喜欢美男,显然还是不够了解我。”

    雅妮公主恭恭敬敬地弯身,“还请王子指点。”

    “你猜?”海亚王子笑得更厉害,“猜中有奖,猜错……”虽笑着,脸上出现戾气,“就要你的命。”

    雅妮公主只是笑,“我的命已在死亡之地祭献过一次,再祭献一次无妨。”

    海亚王子眯起眼,第一次认真打量起了她。

    或是以前从未遇见过这样有胆识、有见识、落落大方的女子。

    说实话,若换作是我,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

    雅妮公主见王子态度似乎有所软化,微微一笑,“海亚王子,喜欢的可是似男非女的那种,那种虽难找,可也不是没办法。”

    我懵了,什么意思?

    海亚王子再次大笑,“那种确实好,可以同时享用。”

    电光火石间我突然明白,难道指的是双性人?

    我只觉全身软塌塌,头脑发晕,这里的人实在太可怕了。

    耳边嗡嗡响,他们再说什么我已听不见。

    回过神时,是一个声音在我背后低道:“还不快跟上。”

    雅妮公主已挽着她暴戾丈夫的胳膊走向后殿,一队光着身子的侍女和卫兵已跟上,我还在原地。

    提醒我的是杂役侍女,我通过“孝敬”人事主管带进来的那位。

    她正拖着两个木箱,冷冷看着我。与她同搬行李的杂役仆从已全都走在前面。

    我低声道谢,连忙跟跑过去。

    婚礼两天后就举行了。一般来说初婚盛大,后面几婚都简单。

    但既是王室婚礼,再简单也不会简单到哪里去。

    婚宴是必不可少的。

    王子寝宫的庭院里摆满长长的餐桌,每桌都有香气扑鼻的烤肉、烤鸡、鱼、汤、面包等,还有颜值极高的水果和蔬菜,浓郁的酒香几乎能把人熏倒。

    一群小蛮腰舞女穿着暴露跳舞,从这张桌跳到那张桌,逗得客人哈哈大笑。

    新娘端坐正桌,一派公主气度,文雅娴静。

    新郎也坐正桌,却是左拥右抱,背后和膝下还围绕着美女,乐得大笑。

    这就是这个世界对男人和女人不同的要求。

    我垂头站在新娘身后,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这里人个个不好惹,没有绝对实力之前,千万别引人注意。

    我不够聪明,没把握应对黑天鹅事件。

    新郎的兄弟姐妹午夜过后才到,之前来的是狐朋狗友。

    当这些穿着华丽、光鲜亮丽的王子公主出现,全场气氛热烈起来。

    数十舞女舞男跳得越发起劲,舞姿越来越出格,惹得男人们欢呼和吹口哨。

    “咦,怎么王太子殿下没来?”新郎慵懒地问,“是瞧不起我这个小弟弟吗?”

    兄弟姐妹们哈哈大笑。

    一个尖脸三角眼王子笑得喘不过气来,“海亚,你这是第几次结婚了,他还会赏脸?我结第三次婚时他都没来了。”

    “是啊。”一个巴掌脸大眼公主接道,“我们经常结婚,他哪顾得上。”

    大家再次大笑,接着狂欢。

    临近黎明,疯狂更是到了极点,男男女女在庭院扭着身子跳着狂野的舞,凌乱的草地上撒满衣物,餐桌残羹冷炙,酒瓶东倒西歪,不少人倒地接吻,拥抱着滚入草丛、桌底……

    我觉得他们已经不是人类,就像一群恐怖的野兽一样狂欢到了天明。

    太阳完全出来,他们乱七八糟地倒在凌乱不堪草坪上呼呼大睡,只有王子和公主被仆从扛回或抱回自己的寝间。

    十分钟后,我再次被完全震惊到。

    新婚之“夜”正式开始,所有近身侍女站在床边服伺。

    新娘拿着锋利的宝石尖刀在赤着上身的新郎的胸肌上刻画一朵朵玫瑰,新郎一边痛呼一边大笑。

    “这就是疼痛的魅力。”新娘优雅地说道,“刀尖的锋利游走在你的心里,身体每疼痛一分,心灵就震颤一下,让原本已死很久的感觉再次升起沸腾感。”

    新郎的胸膛染满鲜血,新娘的手也都沾上,血色玫瑰越开越多,血越滴越多,从床上滴落到床下。

    堪比最恐怖的恐怖片。

    原来,新郎既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喜欢的是虐待别人,也就是俗称的虐待狂。

    咚地一声,我倒在了地上,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已是晚上,一个侍女见我醒了,没声好气地递来一杯水,“公主说你醒了就去见她。”

    我应了声,一口气喝完水。

    宽阔精美的卧房里,我一点也不羡慕地看着精致华美的墙纸、绝美奢华的吊灯、垂落轻薄长纱的六根柱大床。

    雅妮公主穿着一身睡衣,正靠坐柔软华贵的地垫上修磨手指甲。

    这种活儿她一向喜欢自己做,用来打发时间。

    “真没用,就这样倒地上了啊,这种事以后还多的是。”她说。

    我叹道:“他是被虐待狂吗?”

    “也许。”她打着哈欠说,“他的父母和我的一样变态,喜欢被虐待也不奇怪。当初我就是打听到他的嗜好,练习了好长时间呢,我可不擅长刀工。”

    说着她扔掉指甲剪,站了起来,手中多了一条鞭子,我还没反应过来,鞭子就重重地甩了过去,我大惊失色,痛呼着逃开。

    她又打了过来,鞭鞭极准,我痛得大声尖叫。

    可卧房外的一排侍女就像死了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我逃到哪里,她就打到哪里,我想过夺长鞭,但怕反杀,只得四处躲。

    这鞭子上还有尖刺,我痛,实在太痛了,甚至有瞬间想开窗跳下去。

    “你记住了,”直到她打累了才停下,气喘吁吁道,“要是下回你再敢这样当众出丑,我饶不了你。今天只是小惩大戒,还让你有逃的机会。”

    我边哭边点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三天后,十几个伴嫁侍女全死了。有三个死在浴池,据说是小王子夫妇开赌,赌她们能不能在水下超过半小时。雅妮公主赌不能,小王子赌能。每当谁想从浴池冒出头,小王子就会把她的头摁下去,几个来回下来,全都淹死了。

    有四个死在庭院里。小王子夫妇玩射箭,将这四个当耙子。雅妮公主不小心全射死了,小王子笑得地上直打滚。

    最后几个死在卧房里。小王子夫妇都喜欢雕刻,雅妮公主亲自教丈夫,但丈夫不熟练,笨手笨脚地把她们全都刻死了。

    才三天,伴嫁侍女死了个精光,小王子大呼无趣,雅妮公主温柔安慰,以后还有更好玩的。

    小王子却是叹道:“宫内侍女不能杀太多,否则会被老家伙们责骂,你带来的十几个伴嫁倒是没人在乎。你身边还有没有人可以杀?”

    雅妮公主噘起了嘴,“海亚王子,我身边总得留一些人侍候吧,否则我继母可不会放过我。”

    “哈哈,”小王子大笑,“南境女王找了几个人监视你?”

    雅妮公主谄媚地咬了咬他耳垂,“谁知道,肯定不少。”

    午夜,“大战”过后的雅妮公主泡在诺大的浴池里,抚着被种草莓的脖子,我在旁不时递毛巾。

    “茉伊拉,”她问我,“我是不是太过份了?”

    “您是指哪方面?”我心惊胆战问。

    “我把我继母给我的伴嫁全杀了。”

    “您这么做肯定有您的理由。”我竭力不触怒她。

    她瞟着我,“这些伴嫁全是私生女,全是我继母的眼线,本来你也应该是。”

    我拿毛巾的手一僵。

    “你的事我已知道,出发前我继母告诉我,她原本也打算收买你做她的眼线,就像收买其他私生女一样,可在发现真正的茉伊拉死了后就放弃了。她以为你是我特意找来的心腹,放在妓院取代茉伊拉的,她懒得再得罪我,省得我又闹着不肯嫁,就罢手了。她在临行前告诉我这些,是在告诫我要听话,我所有的事她都知道。”

    我没说话,用毛巾轻擦她的湿发。

    她回头看我,“你的真名叫什么?”

    “纱铃。”我用了昔日伙伴的名字。

    她笑了起来,“真巧,听说柏诺特王子身边的一个侍女主管也叫纱铃,你们哪个是真纱铃?”

    我微微一惊,但不显露毫地低声道:“纱铃这个名字很普通,谁都可能用。”

    她歪着头没有搭话。过了一会儿从浴池起身,我连忙为她披上干净浴巾,她说:“还是叫你茉伊拉吧,习惯了。过几天是西境的国庆日,各国使者都会来,你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出丑。”

    “是。”我恭恭敬敬——我身上的鞭伤还没有好。

    国庆日这天,瓢泼大雨,哗哗落在王宫屋顶上就像雨帘,但依旧阻挡不住匆匆而来的各国使臣。

    热闹的大殿挤满人,兴致勃勃地听着君王和王后在祈福。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西境权力最高的两个人,但隔得远看不清长相。男白发白胡子,女的也是满头白发,全都穿得极隆重华丽。众人远远看到他们,立刻跪拜行礼,我也跟随跪在地上。

    祈完福,使臣们陆续走入一座小殿参加酒宴,君王和王后却是回了寝宫。

    我有些奇怪,君王和王后为何没有什么存在感?

    但我顾得上没多想,因为半小时后,我被一幕极其荒唐的场景惊住了,真正明白了什么叫酒池肉林。

    烤好的羊肉、牛肉、鸡肉等挂在可以被推动的铁架子上,一群力气大的侍从把十几个这样的肉架从这张桌推到那张桌。

    肉架是不同的,有三分熟、五分熟、七分熟、九分熟、全熟,满足不同客人需求。

    每推到一桌,客人们就会享受自己割肉的快乐。

    原本的殿内喷泉池被改为酒池,红葡萄酒、黑葡萄酒、白葡萄酒还有我叫不出名字的酒从不同的泉眼喷出,流入不同的泉道。十几个衣着性感的美女陪着贵族或使臣喝酒取乐,一不小心,一个美女掉进酒池,七手八脚地狼狈爬出,人们哈哈大笑。

    王子和公主们各抱着玩伴,坐在地垫上玩猜拳,输了就得当众接吻、打女人或脱衣服。

    还有一些穿着华贵的男人躲在石柱后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上流社会的声色犬马、醉生梦死莫过于此。

    雅妮公主这时猜输了拳,不得不脱掉外裙甩给我,恨恨道:“看我下一盘。”

    可下一盘还没开始,一道洪亮有力的声音就打断了所有玩乐,“王太子和曼伯亚王子到。”

    气氛一凝,雅妮公主的眼睛却亮了。

    两个身穿高贵纯白长袍、珠光宝气的高个美男并肩而入。说是珠光宝气一点都没错,他们的头上、耳朵上、脖子上、手腕上和脚踝上都戴满闪闪发光的首饰。

    他们宛若耀眼的星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走到哪儿,目光就跟到哪儿。

    特别是右侧的美男,镶嵌红宝石的璀璨额饰、月弯形白银发光耳环、祖母绿和紫宝石闪亮项链、黄金镶着猫眼的腕带还有水晶足环,豪奢气派,贵气十足,气质迷人。

    所有呼吸因他而紧张、急促,还飘荡情i欲和暧昧色彩。

    左侧戴银冠的美男虽也满身首饰,也闪闪发亮,但整体气质就是差上一截。

    两人径直走向地垫上玩乐的王子公主们,王子公主连忙站起身。

    当他们近至地垫时,我看清了右侧美男的面容,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琥珀色的星辰眼睛,高直的雅致罗马鼻子,优雅的漂亮脸形,还有璀璨的银蓝长发,不正是夺走我地底农田的那个吗?

    还有宽肩窄腰、体形完美,及薄袍下若隐若现的八块腹肌,确认没认错后,我忙躲一边。

    敌我实力相差太大,我不能轻易露面。

    雅妮公主最先迎向他们,确切地说,是迎向右侧的豪奢气质美男,嫣然一笑,“曼伯亚,别来无恙啊。”

    我又一惊,曼伯亚?曼伯雅?

    被叫曼伯亚的美男微微一笑,声音柔软动人,“特地来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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