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移中天，星若萤火。
她又梦到了从前，北地漫天飞雪，不消一日便覆了满地。
马厩之中积雪厚重，踏上去雪没脚踝，冷得人浑身颤栗，更不必说她只穿了单衣就被扔在这冰天雪地里。
南面急促的战鼓声让柴草垛里气若游丝的人长睫微动。
“战鼓！是战鼓公主您听到了吗，广平王殿下来救咱们了！”兰烟哭着环住商芷烧得滚烫的身子，用后背尽可能多的将袭来的冷风挡住。
可在这冰天雪地的寒冷里，婢女身上的那一点温度对已冻僵的人来说根本无济于事。
“兰……烟……城防图……”她惨白的唇微动，吐出细微地声音。
婢女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将头侧过冰凉的泪顺着眼角滴落，“殿下放心，您绘制的楼兰王庭城防布局图已于三日前交到了广平王殿下手中。”
闻言，她嘴角微扬。如此，甚好……这样一来她便没什么遗憾了。
“有此图我宏朝将士定会大破楼兰。”兰烟极力压抑着哭腔，安抚着怀中人。
“别哭……”商芷费力地睁眼，抬起冻得紫青的手臂抹去她脸上的泪，“启祥宫的梅花……开了……”
兰烟抱着她的身子轻轻摇晃，哄孩子般的喃喃道：“殿下，我们会回长安去。还像从前那样，春宴，秋猎，冬踏雪。昭妃娘娘还在等您回去！”
“母妃……”商芷喉咙干涸，无力地咳了几声。
忽有一个轻不可闻的脚步声携了风雪而来，他缓步而行，在距离她身前三尺停住了脚步。
“王……王上！”兰烟回头，吃了一惊，显然没想到江楼月会来。
他将手里沾了血的蛟首腹吞扔到她面前。
商芷艰难回首看到被扔进的雪地里的腹吞，本应在皇兄的甲胄上！怎会在江楼月手里？
“是广平王殿下的……”兰烟看清之后，怔愣地呢喃。随即立刻回神，抬手蒙上商芷的双眸，“殿下别看。”
商芷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身前的人，不顾肆虐的风雪，爬到他脚边，抓住他的狐皮大氅，泪眼婆娑道，“你把我皇兄怎么了？”
他嘴角微扬，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清，“广平王商弦羿于晌午被诛，连同替你送信的婢女一同被挂于城墙陈尸示众。”
“不，不要！”商芷声嘶力竭地呐喊。
“茵茵，茵茵，好端端的怎么梦魇了？”
是谁在喊她的小字？
这样的熟悉，驱散了噩梦……
一只温暖的手缓缓拍着她的肩头。
睁眼，天色已然大亮。
帐内原本侍奉她的宫女侍卫跪了一地，人人噤若寒蝉。
屏风前的金兽香炉里吐出丝丝缕缕袅娜的烟雾。
看到坐在自己身边一脸紧张的美人，商芷眼眶瞬间湿润。
“母妃……”她颤声轻唤，目光悲戚又带着一丝难以压抑的雀跃。
前世她任性妄为犯下许多错事，名声恶臭，连带着颇受父皇宠爱的母妃也被骂做红颜祸水。后来楼兰入侵，母妃因她成了众矢之的，为让父皇不在朝臣与自己之间为难，母妃才饮下毒酒。
失而复得的狂喜，让她眼中的泪止住不跌落。
“茵茵醒啦，这傻孩子哭什么。”昭贵妃抬手要柔软的丝绸帕子拂去她脸上的泪水。
商芷起身一头扎进她怀里，如受惊的小鹿终于寻得庇护，“母妃。”
昭贵妃哪里知道女儿的思虑万千，只当她是被吓坏了，抬手轻抚着女儿的后背。
贵妃身侧的嬷嬷对跪了一地的宫人厉声道，“都是你们看护不力，才让公主着了那质子的道，既不想在公主身边服侍，就全部去辛者库服役。”
宫人们瑟瑟发抖，无一人辩驳。
“母妃，不怪他们，是我自己偷跑出去的。”商芷抬头，强忍住落下的泪水，“茵茵保证，今后再不会同那质子有任何瓜葛，还请母妃饶恕他们。”
贵枝嬷嬷接过贵妃的示意，面无表情地训斥道，“每人各领十个板子，罚没半年宫份，以示惩戒！”
命令一改，跪了一地的人慌忙谢恩。
待所有人都退下后，昭贵妃才轻轻拂着商芷柔顺的长发，柔声道，“茵茵若真喜欢那质子，母妃去求你父皇赐婚，只是再不可做有损女儿家清白和皇家颜面之事。”
与记忆中的事情别无二致，母妃当真去向父皇求旨赐婚，父皇虽万般不情愿却也应下了。
前世今时是她噩梦的开始。
“不，母妃！”商芷拼命摇头，“我不喜欢他，昨夜之事实属意外。”
昭贵妃唇角微微上扬，这一笑就像是暖风过境吹开的一池莲花般耀目。
“想明白便好，楼兰远在西北又是弹丸之地，若茵茵被送去那儿和亲，我们母女只怕再无相见之期。”
曾经她一心想嫁江楼月，对这些话不以为然，经历一世才明白母妃的良苦用心。
“那楼兰质子有什么好，实在不如我大宏的男儿英武！”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自屏风外传来。
不用想也知来的是她一母同胞的五皇兄。
“刚猎到一只角羚就听下人说你醒了，头可还晕？”商弦羿笑着道，“若是好些了不如出去走走，外头风景甚好，帐中难免烦闷。”
昭贵妃将下人端来的水喂到商芷嘴边。
“茵茵才刚醒，莫要带她去吹风。”贵妃看了一眼屏风后的身影，“你自己也是别总冲在最前侧，当心些，别让猛兽伤着。”
见儿子恭敬称是，她的唇边才荡起微笑。
“皇兄围猎还有几日？”商芷忽然间想起什么，眼底划过一丝慌张。
“三日。”商弦羿故作严肃地吓唬她，“怎么？还是想去后山上，那里地界空旷危险重重，还有豺狼出没，小心被叼走。”
遭了，距父皇遇袭仅剩一日，她记得负责内围安防是的御林军，外围的巡逻军则是洛萧然的手下。
虽然这次的杀手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却在父皇心里留下一道暗影，成为父皇怀疑洛将军谋反的导火线。
她得去提醒洛将军，以免他遭人暗算。
“我要去向父皇请安。”商芷说着掀开被子，传侍女来给自己更衣。
见四周没有侍奉宫人，商弦羿随意坐下自顾自地斟茶解渴，继而道，“洛将军现下在主帐中正陪着父皇赏锦绣江山图，人家好歹救你回来，可要答谢人家。”
“请安便可。答谢倒也不急，等茵茵身子好些，本宫亲命人送些珍宝到将军府便可。”贵妃柔声道。
商芷随意地应了一声，目光落在铜镜里，清晨的日光映在她脸上，长长的睫毛好像一对折扇，在晶莹的雪肤上投下阴影。
她记得“庚子政变”四年后边境的惨状。
那几年楼兰起势甚猛，劫掠的金银玉石镶满了王庭的墙壁，他们的军队狠毒残暴，所到之处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凡是有点价值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
小一点的孩子会被抓来当奴隶，鸡鸭犬畜用作存粮，有点姿色的女子都被绑来当女婢。甚至听闻他们行军时从不带粮草，饿了沿途打家劫舍，若是四周没有村落围城就直接把抓的宏朝人当粮食。
这次，必须要将楼兰的崛起扼杀在摇篮里！
想到此处，商芷谢绝了母妃备的早膳，只是稍加梳洗就随着引路的宫人去了主帐。
凉意渐浓，草地上的晨露浸了裙角。
前世此时，她这般焦急是想求父皇赐婚。
此刻的心境，却是全然变了……
跪在主帐前的背影不期然地撞进眼底。
商芷的步伐因那熟悉的背影而微微一顿。
手不自觉地掐进掌心，纵使经过他的百般折磨。再见到……心底依旧酸涩难忍。
虽是跪着，可他后背笔挺，任由着北方卷起的枯枝败叶打在身上。
那人发冠散乱，一袭白衣被鞭笞后的血痕浸染，与干涸的血渍融为一体。
江楼月的身影，如同一面镜子，映照出她曾经的痴缠与被厌弃的真心。
那人白衣上的斑斑血迹，即使是重来一次，也让她看得触目惊心，只是此时她再也不会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哭喊着向父皇求情。
当年的她，不知深浅，认为有了父皇这片天，这世间便没有自己得不到的，连感情也想强求。如今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如今，自己与那人，再也不想有任何瓜葛。
商芷加快脚步，却尽量保持着表面的平静，不愿让任何人看出她心中的情愫。
走至主帐前，引路的宫人更是生怕她逾矩，出言提醒道，“陛下同洛将军在主帐，还请公主殿下静候！”
商芷在他身侧驻足，昂首直视前方，目光甚至未在他身上停留一刻。
经历过山河动荡、国破家亡，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任性跋扈的小公主了，也绝不会再拘泥于儿女情长！
“十三，怎么打扮的这么素净，这是要去替他求情？”身后传来一个娇柔悦耳的女声。
听声音也知，来的是她的嫡姐——商栖。
她的这位好嫡姐前世可谓是费尽心机地将她往火坑里推。自己作壁上观，尽收渔翁之利。
“二姐这般关心一个质子做什么？”商芷半敛的桃花眼略带着凉意横扫过去。
她又梦到了从前，北地漫天飞雪，不消一日便覆了满地。
马厩之中积雪厚重，踏上去雪没脚踝，冷得人浑身颤栗，更不必说她只穿了单衣就被扔在这冰天雪地里。
南面急促的战鼓声让柴草垛里气若游丝的人长睫微动。
“战鼓！是战鼓公主您听到了吗，广平王殿下来救咱们了！”兰烟哭着环住商芷烧得滚烫的身子，用后背尽可能多的将袭来的冷风挡住。
可在这冰天雪地的寒冷里，婢女身上的那一点温度对已冻僵的人来说根本无济于事。
“兰……烟……城防图……”她惨白的唇微动，吐出细微地声音。
婢女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将头侧过冰凉的泪顺着眼角滴落，“殿下放心，您绘制的楼兰王庭城防布局图已于三日前交到了广平王殿下手中。”
闻言，她嘴角微扬。如此，甚好……这样一来她便没什么遗憾了。
“有此图我宏朝将士定会大破楼兰。”兰烟极力压抑着哭腔，安抚着怀中人。
“别哭……”商芷费力地睁眼，抬起冻得紫青的手臂抹去她脸上的泪，“启祥宫的梅花……开了……”
兰烟抱着她的身子轻轻摇晃，哄孩子般的喃喃道：“殿下，我们会回长安去。还像从前那样，春宴，秋猎，冬踏雪。昭妃娘娘还在等您回去！”
“母妃……”商芷喉咙干涸，无力地咳了几声。
忽有一个轻不可闻的脚步声携了风雪而来，他缓步而行，在距离她身前三尺停住了脚步。
“王……王上！”兰烟回头，吃了一惊，显然没想到江楼月会来。
他将手里沾了血的蛟首腹吞扔到她面前。
商芷艰难回首看到被扔进的雪地里的腹吞，本应在皇兄的甲胄上！怎会在江楼月手里？
“是广平王殿下的……”兰烟看清之后，怔愣地呢喃。随即立刻回神，抬手蒙上商芷的双眸，“殿下别看。”
商芷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身前的人，不顾肆虐的风雪，爬到他脚边，抓住他的狐皮大氅，泪眼婆娑道，“你把我皇兄怎么了？”
他嘴角微扬，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清，“广平王商弦羿于晌午被诛，连同替你送信的婢女一同被挂于城墙陈尸示众。”
“不，不要！”商芷声嘶力竭地呐喊。
“茵茵，茵茵，好端端的怎么梦魇了？”
是谁在喊她的小字？
这样的熟悉，驱散了噩梦……
一只温暖的手缓缓拍着她的肩头。
睁眼，天色已然大亮。
帐内原本侍奉她的宫女侍卫跪了一地，人人噤若寒蝉。
屏风前的金兽香炉里吐出丝丝缕缕袅娜的烟雾。
看到坐在自己身边一脸紧张的美人，商芷眼眶瞬间湿润。
“母妃……”她颤声轻唤，目光悲戚又带着一丝难以压抑的雀跃。
前世她任性妄为犯下许多错事，名声恶臭，连带着颇受父皇宠爱的母妃也被骂做红颜祸水。后来楼兰入侵，母妃因她成了众矢之的，为让父皇不在朝臣与自己之间为难，母妃才饮下毒酒。
失而复得的狂喜，让她眼中的泪止住不跌落。
“茵茵醒啦，这傻孩子哭什么。”昭贵妃抬手要柔软的丝绸帕子拂去她脸上的泪水。
商芷起身一头扎进她怀里，如受惊的小鹿终于寻得庇护，“母妃。”
昭贵妃哪里知道女儿的思虑万千，只当她是被吓坏了，抬手轻抚着女儿的后背。
贵妃身侧的嬷嬷对跪了一地的宫人厉声道，“都是你们看护不力，才让公主着了那质子的道，既不想在公主身边服侍，就全部去辛者库服役。”
宫人们瑟瑟发抖，无一人辩驳。
“母妃，不怪他们，是我自己偷跑出去的。”商芷抬头，强忍住落下的泪水，“茵茵保证，今后再不会同那质子有任何瓜葛，还请母妃饶恕他们。”
贵枝嬷嬷接过贵妃的示意，面无表情地训斥道，“每人各领十个板子，罚没半年宫份，以示惩戒！”
命令一改，跪了一地的人慌忙谢恩。
待所有人都退下后，昭贵妃才轻轻拂着商芷柔顺的长发，柔声道，“茵茵若真喜欢那质子，母妃去求你父皇赐婚，只是再不可做有损女儿家清白和皇家颜面之事。”
与记忆中的事情别无二致，母妃当真去向父皇求旨赐婚，父皇虽万般不情愿却也应下了。
前世今时是她噩梦的开始。
“不，母妃！”商芷拼命摇头，“我不喜欢他，昨夜之事实属意外。”
昭贵妃唇角微微上扬，这一笑就像是暖风过境吹开的一池莲花般耀目。
“想明白便好，楼兰远在西北又是弹丸之地，若茵茵被送去那儿和亲，我们母女只怕再无相见之期。”
曾经她一心想嫁江楼月，对这些话不以为然，经历一世才明白母妃的良苦用心。
“那楼兰质子有什么好，实在不如我大宏的男儿英武！”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自屏风外传来。
不用想也知来的是她一母同胞的五皇兄。
“刚猎到一只角羚就听下人说你醒了，头可还晕？”商弦羿笑着道，“若是好些了不如出去走走，外头风景甚好，帐中难免烦闷。”
昭贵妃将下人端来的水喂到商芷嘴边。
“茵茵才刚醒，莫要带她去吹风。”贵妃看了一眼屏风后的身影，“你自己也是别总冲在最前侧，当心些，别让猛兽伤着。”
见儿子恭敬称是，她的唇边才荡起微笑。
“皇兄围猎还有几日？”商芷忽然间想起什么，眼底划过一丝慌张。
“三日。”商弦羿故作严肃地吓唬她，“怎么？还是想去后山上，那里地界空旷危险重重，还有豺狼出没，小心被叼走。”
遭了，距父皇遇袭仅剩一日，她记得负责内围安防是的御林军，外围的巡逻军则是洛萧然的手下。
虽然这次的杀手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却在父皇心里留下一道暗影，成为父皇怀疑洛将军谋反的导火线。
她得去提醒洛将军，以免他遭人暗算。
“我要去向父皇请安。”商芷说着掀开被子，传侍女来给自己更衣。
见四周没有侍奉宫人，商弦羿随意坐下自顾自地斟茶解渴，继而道，“洛将军现下在主帐中正陪着父皇赏锦绣江山图，人家好歹救你回来，可要答谢人家。”
“请安便可。答谢倒也不急，等茵茵身子好些，本宫亲命人送些珍宝到将军府便可。”贵妃柔声道。
商芷随意地应了一声，目光落在铜镜里，清晨的日光映在她脸上，长长的睫毛好像一对折扇，在晶莹的雪肤上投下阴影。
她记得“庚子政变”四年后边境的惨状。
那几年楼兰起势甚猛，劫掠的金银玉石镶满了王庭的墙壁，他们的军队狠毒残暴，所到之处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凡是有点价值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
小一点的孩子会被抓来当奴隶，鸡鸭犬畜用作存粮，有点姿色的女子都被绑来当女婢。甚至听闻他们行军时从不带粮草，饿了沿途打家劫舍，若是四周没有村落围城就直接把抓的宏朝人当粮食。
这次，必须要将楼兰的崛起扼杀在摇篮里！
想到此处，商芷谢绝了母妃备的早膳，只是稍加梳洗就随着引路的宫人去了主帐。
凉意渐浓，草地上的晨露浸了裙角。
前世此时，她这般焦急是想求父皇赐婚。
此刻的心境，却是全然变了……
跪在主帐前的背影不期然地撞进眼底。
商芷的步伐因那熟悉的背影而微微一顿。
手不自觉地掐进掌心，纵使经过他的百般折磨。再见到……心底依旧酸涩难忍。
虽是跪着，可他后背笔挺，任由着北方卷起的枯枝败叶打在身上。
那人发冠散乱，一袭白衣被鞭笞后的血痕浸染，与干涸的血渍融为一体。
江楼月的身影，如同一面镜子，映照出她曾经的痴缠与被厌弃的真心。
那人白衣上的斑斑血迹，即使是重来一次，也让她看得触目惊心，只是此时她再也不会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哭喊着向父皇求情。
当年的她，不知深浅，认为有了父皇这片天，这世间便没有自己得不到的，连感情也想强求。如今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如今，自己与那人，再也不想有任何瓜葛。
商芷加快脚步，却尽量保持着表面的平静，不愿让任何人看出她心中的情愫。
走至主帐前，引路的宫人更是生怕她逾矩，出言提醒道，“陛下同洛将军在主帐，还请公主殿下静候！”
商芷在他身侧驻足，昂首直视前方，目光甚至未在他身上停留一刻。
经历过山河动荡、国破家亡，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任性跋扈的小公主了，也绝不会再拘泥于儿女情长！
“十三，怎么打扮的这么素净，这是要去替他求情？”身后传来一个娇柔悦耳的女声。
听声音也知，来的是她的嫡姐——商栖。
她的这位好嫡姐前世可谓是费尽心机地将她往火坑里推。自己作壁上观，尽收渔翁之利。
“二姐这般关心一个质子做什么？”商芷半敛的桃花眼略带着凉意横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