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是要警示自己什么,她觉得徐红旗现在挺好的呀,他现在不说完全脱离苦海,也差不多了,而且如今也算学业有成,难道是还有哪里他不舒服的地方?

    还是说……,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想的缘故才做了那么可怕的梦,其实跟人家徐红旗是没关系的,纯纯她想太多!

    她侧头看了看日光,嗯,没看不明白,不过没听人来喊她吃中饭,应该也才睡了没多久,许念嘘了口气,沉思也许是自己梦魇了。

    等身体恢复了些力气,她拍了拍胸口,不管怎么说,这个梦太可怕了,简直不敢后想。

    以前听人说做噩梦是因为自身磁场变弱了的缘故,而要想将磁场变强,那得聚正气,而经过无数网友考验的正气之法则是听红歌。

    比如最有名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听完保准让你身上充满正能量,现在条件不好,没有设备能播放,许念心里怂怂的,就鼓足劲头张开嘴唱了起来。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越过高山越过平原,跨过奔腾黄河长江,宽广美丽的土地,是我们亲爱的的家乡,英雄的人民,站起来了,我们坚强有爱团结如钢……”

    许念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声音也不大,结果你还别说,唱了两句后,把她唱热了,身板唱直了,精神气都上去了,心里敞亮的很,一点也不怕了。

    这果然是人民有信仰,国家有力量,让人心里充满正能量。

    只是总有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小妹醒了?”

    许大嫂冲着许二嫂犟了犟鼻子,一脸的意见,又对着许念窗口说:“别玩了,赶紧出来带一下铁头他们,我跟你二嫂不得闲,还得去洗衣服收拾家里。”

    许念被打断撇了撇嘴,不过她现在有精神了,趿拉着拖鞋打开门,呼吸了口新鲜空气,就去拥抱她的小可爱们了。

    到了中午大家准备午休,许念拉住了许父,“爹,咱们家的小红本呢?”

    许庆华因为浇地鞋脏的不能看,刚刷完准备睡会儿,听她问有些不明白,“啥小红本?”

    许念连比划带说,“就是毛主席语录,前段时间我们过中秋节吃饭,俺爷还带着咱们念完才开饭的那本。”

    许庆华这才明白,想了下说:“没在堂屋桌上?”

    “没,我找了都没找到。”想到什么又心急的说:“不会被俺爷带走了吧!”

    许庆华平时也没见闺女翻看,不明白她今儿是咋了,“你要这个干啥,你想知道那一段那一句,爹能背下来。”

    说完仿佛还等着给许念表现,结果就听许念来了句,“我辟邪呢!”

    “辟邪?”许庆华先是没理解,后明白过来又赶紧小声道:“以后别说这个话,现在管的严可不兴有这些念头,说也不能说……”

    许念苦着小脸听他爹严肃的给她普常识,好不容易等到要结束了,许父搞笑的来了句,“你说的也没错,咱主席的语录放到枕头底是辟邪,爹去给你找找。”

    许念:“……”

    许念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种感觉,她自己是有,就是那种因为恐惧某一件事而逃避它,比如现在天黑了,许家院里静悄悄的,她有些不敢入睡,害怕又做噩梦,明明白天还好好的。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抬起头拿出枕头下的小红本抱在怀里,给自己汲取力量,这个办法还是有用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

    再然后她似乎听到了一点动静,被猛的一惊咻然睁开了眼,胸口慌慌的,眼前黑黑的。

    妈蛋!

    这是要干啥!

    许念没睡醒眼睛酸涩,但心里就是不踏实,她这一边就两个房子,旁边徐红旗没来就相当于空了。

    空,房,子,这样的想法根本不敢往下延续。

    她没背过经书啥的,嘴里又开始唱红歌,大晚上的她也不想扰民,声音下意识放低,但唱着唱着声音不自觉就高了,脑子再没空想乱七八糟的,成功把自己哄睡。

    许念自认为她的音量谁也打扰不到,但吓死都没想到隔壁其实有人。

    徐红旗回来没多久,但昨晚加今天一整天的忙碌,他身体也到了极限,走到许家后发现大门关着,就从院子后边的自留地悄悄的翻墙进来。

    进来就着缸子里水,随便洗漱了下,就疲惫的躺床准备睡了。

    他昨夜跟宏哥碰了个面,宏哥跟着运输队一出就是半个月,也才回来没多久,这期间徐红旗七拼八凑又做了几个半成品,还需要等宏哥从外地带来其他零件才能做成品。

    他就没考虑过收音机卖不出去的情况,所以在老院看到宏哥藏不住事儿,嘴咧的大大的就知道妥妥的了。

    不过在听他讲两台都买了八十,也还是喜的,觉得一开始的冒险没白费,这资金流回的很快。

    两人一起出去吃了个面,便回了老院继续工作,这次他俩一共做了八个,跟上次不一样这八个里面有五个都很旧了,打磨打磨也就有个五成新。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头开始两个是徐红旗找了好久,对比了好久才回收来的,而现在这几个则是人家用的不能用了或者修不好了才买给他的。

    好在宏哥的工作性质让他能经常跑各个地方去收集,两人给这八台分别定了价,徐红旗又嘱咐了他一些事项,两人才开始分钱。

    徐红旗没有托大两人平分,他们一个主搞技术,一个主搞出售还出场地,这样也算公平,两人本钱用了45元,毛利挣了160元,算起来纯挣115元,两人一人分了30,剩下的当往里面的持续投资。

    这也是他的想法,他并不可能一直做收音机,他还想干点其他挣钱的,看宏哥今晚走的时候很满意,徐红旗不愿再在老院冻一宿就回许家了。

    毕竟在许家他现在也是付了钱的,再一个他也挺久没见许念了,每次都是许丰恺把她写的题送来,当然他批改的时候有些呕血就先不提了。

    有些人天生操心命,徐红旗明明很困了,但躺在床上还是忍不住复盘这两天的事情。

    可脑子好的人虽想的多,但想的也快,他就是在快睡着时,听到许念屋里好像有声音,虽然听的不太清,但挺有旋律感的。

    徐红旗和许念的床其实就隔了一个墙,这也是因为许家当时两个儿子接连结婚手头紧,这样造房可以少砌一面墙省钱省物。

    徐红旗以前睡在北头,可自从许念跟他说了他们的未来,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睡在了南头,可这样以来除了中间的那面墙,他和许念就是头对头了,所以在许念唱歌时候,他听的越来越清。

    他不知道许念啥时候喜欢上唱歌了,以前可从没听她唱过,声音清晰的他都有点睡不着,这时候感叹幸好太困,他生理性解决了这个问题,到底没了烦扰,只是坏心的想,她这么精力充沛,明天就好好改错题吧!

    ——

    许念这一觉睡的老好了,中间她有听到许母喊她醒醒,但好像被另一道声音打断,她没在听有人喊她,毫无负担的又睡了过去。

    在被窝里打了几个滚,许念再次欢快的唱起了红歌,一首歌结束门板也被敲响。

    许念问了句,“谁?”

    徐红旗在秋日的日头下看了眼在走廊排排坐的三小只,对着门口回了句,“我。”

    许念在屋里腾的坐了起来,“红旗哥,你回来啦,你啥时候回来的?”

    徐红旗冲屋里道:“起来说。”

    许念醒过神了,加之又好久没见徐红旗这个大怨主,行动快得很,很快就出了门。

    只是眼前这一幕让她嘴角抽抽,她三个侄子侄女才多大呀,最大的不过六岁,最小的也才两三岁,就这就在徐红旗的威压下,正郎朗有声的念着“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许念短发长长了些,在经过一夜的翻腾刺挠下,头发乱糟糟的,她自己还没感觉,手上动作不断,一只手指挽着一簇头发卷圈圈的看着他们。

    徐红旗伸手指了指压水井,许念立马领会,笑嘻嘻的过去了。

    果然徐红旗也过来给她压水,井水不像后世的自来水在这个季节已经冷冷的了,相反井水天越冷水越暖。

    许念洗漱完神清气爽,作为一个好姑姑,她第一件事就是给侄子侄女打抱不平,“红旗哥,他们还这么小,你也太残忍了!”

    徐红旗笑了下,就是在许念看来怪瘆人的,就听人家开口道:“没事儿,他们快解脱了,你正好来替他们。”

    许念一脸迷茫还没反应过来,傻乎乎问了句,“啥意思?”

    徐红旗在走进自己屋前说了句,“给你出了四套卷,你想想。”

    说这个许念可就懂了,天,他这是改出来了,谁说他每天很忙的。

    她看了三小只一眼,啊啊啊,心里突然就不想拯救他们了。

    谁来拯救她!

    徐红旗出来见她还傻站着,也没理会而是走去了厨房,拿出了两个碗,农村的碗都挺大的,许念看他动了,但现在心碎不想过去。

    但他进了厨房不久后,里面就飘出了一股奶香味,而且味道越来越浓,她有些站不住,小孩儿更呆不住,四人都闻着味儿过去了。

    许念进去就看到两碗热气腾腾的牛奶,“红旗哥,你泡的?”

    徐红旗收了袋子,“喝吧,你一碗,他们仨一碗。”

    许念喵了一眼端了起来递给大侄子让他出去分,她刚看到徐红旗手里拿着的是透明袋子放的奶粉,想来就是用那个泡的。

    “你不喝吗?”

    赶在他开口前又说:“别说你不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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