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王听完挚友赤水女子献的悲惨遭遇后,背过身去,擦拭泪水。

    “他们夫妻俩都是苦命之人,这俩孩子亦是苦命,如今投胎下界,福祸难测,生死簿虽稍有异动,但簿上关于这俩孩子的信息不知为何消失不见,只能隐约瞧见一缕红光,这红光若隐约现,而最近却愈发亮得透彻。”

    墨染的酒盅停至于嘴唇处,看向案桌上生死簿发出的红光,顿时心中咯噔一下,看了一眼阎罗王,喝下盅中酒,说:“老王,这生死簿拜托你且时刻留意着,唉~投胎之事,神仙不可插足,这是神界的规矩,不可违逆,既然生死簿都无法显示他二人的命数,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放心吧,老墨,一旦发生变故,即刻传信于你。”

    南宫醉在帮南宫觯卖鱼收摊之时,特意留下两小筐海鱼,来到阿毛家,看望了阿毛的母亲,后走出屋舍,嘱咐他:“阿毛,我要走了,这一筐海鱼是留给你的,照顾母亲还有弟弟妹妹不容易,(掏出一些银两)这些银子你拿着;另一筐海鱼……你帮我送到碧水居,姐姐最爱吃鱼了……这有封信,也帮我一并送去吧,还想说啥来着,(仰头思考)奥,今后我不在岛上,你也不许做偷鸡摸狗的事,听到没有?”

    “要走?去何处?”阿毛疑惑地问了一句。

    “南平国。”

    阿毛眼眶湿润,不舍地抬眼瞧南宫醉,再次确认:“嗯~保证完成任务!话说回来,阿醉姐,你真要走啊?”

    “嗯~你小子心里是不是乐开花了呀?”

    阿毛背过身去,用手抹去泪水,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转身问道:“阿醉姐,你还会回来吗?”

    “嗯……看情况吧,你要是不听话,我还是会回来收拾你的。”南宫醉打趣阿毛。

    “那我可不能给你这个机会……阿醉姐,多保重。”

    “嗯~好好照顾家人,也要好好地照顾自己。”

    巫马周政在前往太叔桃花岛的路上,一直有先皇巫马鹏程为他秘密培养的虎贲(勇士、精锐武士)暗中护送,召奎几次想要接近巫马周政,都有数名虎贲装作路人靠近,因而无法得手。

    国丧期三年,文武百官及所有百姓一百日内不准作乐,四十九日内不准沾荤屠宰,民间一个月内不得嫁娶,各寺院、道观三个月内须鸣钟三万次。巫马周政为悼念先皇,决定服丧期间不立后,一年内不立妃,食素三个月。

    巫马玉琊在文武百官面前指责巫马周政为人子却不在旁守孝,此行大逆不道,枉为天子,正在那阴阳怪气,欲鼓动群臣抨击巫马周政,支持巫马玉琊的臣子顺杆上爬、煽风点火,此时太后周氏走到龙椅前,面朝群臣,义正言辞道:“哀家距太和殿老远之时,便听到六皇弟在此大声喧哗,扰先皇清净,到底是谁……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巫马玉琊不情愿地跪下,群臣亦吓得下跪。

    “巫马周政是君,你巫马玉琊是臣,在此公然议论你的君,众爱卿亦想想,此举可否?”

    “微臣口无遮拦,还请太后恕罪。”巫马玉琊咬紧牙关,忍气吞声。

    巫马周政带着太叔伯陵众人前往太和殿,听到太后他们的声音,心里想着这巫马玉琊果然是想借题发挥、扰乱朝纲、觊觎帝位,但一想到巫马玉琊及其同党被太后怼得哑口无言,不禁冷笑一声。

    巫马周政走进殿中,扫了一圈俯身下跪、闷声不语的朝臣,走到巫马玉琊旁边止步,看了一眼,也阴阳怪气地询问:“呦,六皇叔这是作甚?”假惺惺地想要扶他,巫马玉琊抬头看了一眼巫马周政,立即又俯身认错:“微臣方才口无遮拦,扰了先皇的清净,还请陛下恕罪。”

    “奥……就这一条罪责吗?”巫马周政蹲下,紧盯着巫马玉琊,巫马玉琊抬头,相视一秒,吞了吞口水,眼皮下垂不语。

    巫马周政走到太后周氏的面前行礼:“参见母后,儿臣……带着皇叔太叔伯陵及家眷回家了。”

    “参见太后。”

    太后周氏见到他们,时刻紧绷的心终于可放下来了。

    巫马玉琊听到“皇叔太叔伯陵”很是纳闷,心想为何称这太叔氏为“皇叔”,他与巫马氏到底是什么关系。群臣也在议论纷纷,都在想这太叔氏何许人也,竟让陛下称之为“皇叔”。

    区相区立德战战兢兢地小心试探:“这位太叔……大人……是?”

    巫马周政见区立德小心抬眼打量一番,也看到文武百官甚是好奇,于是挑明太叔氏的身份。

    巫马玉琊傻眼了,脑中反复回想巫马周政的话,苦笑几声,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还有这一手。

    区立德听完后神情大变,然后看向巫马玉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巫马周政特意朝召奎瞧了一眼,见他望巫马玉琊的眼神,紧随他的目光看向巫马玉琊,翻了个白眼。巫马周政没有让太叔氏改回巫马氏,依旧以太叔为姓,以追思巫马卓旭的良苦用心。

    南宫醉默默地洞察全场的人的一举一动,目前已知这巫马玉琊是个狂妄自大、扰乱朝纲、野心全写在脸上的“搅屎棍”,如今这朝野上下已被他恶心了不少。

    太叔伯陵看到这一幕,心里想着这巫马玉琊便是巫马周政统一天下的第一个障碍。

    巫马周政紧接着领太叔伯陵一行人参观了一圈皇宫。南宫醉看着封闭的宫墙,这一墙一瓦甚是压抑,所有人都在谨小慎微、苟且偷生,他们的一生一眼便看到尽头,他们就像圈养在囚笼中的鸟儿,早已被这囚笼磨去了双翼,只好任命得过。

    “哇~原来这皇宫如此庞大,都快赶上太叔桃花岛了。”太叔炎彬似乎是很兴奋,对这皇宫充满了好奇。

    这深宫的一切打破了南宫醉美好的幻想,在这里南宫醉并不开心,一路上只字不语。巫马周政时不时地回头看向南宫醉,放慢脚步,与南宫醉并肩同行。

    巫马周政察觉到南宫醉的情绪,边走边想如何勾起她的兴趣。这时,东方璟诚跑过来,“阿政~”想要抱住巫马周政却被巫马周政的右手食指顶住额头,兴奋地说道:“阿政,哦不,陛下,时隔七日,我是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如今可算是见到你了,我太开心了。”

    东方璟诚的贴身侍卫阿焕抿着嘴皮笑肉不笑,小声嘀咕着:“不思茶饭、彻夜难眠,公子真好意思说出口。”

    东方璟诚自幼便来到南平国作质子,与巫马周政最是要好,情同手足,闯祸惹事,互相推搡,所谓是皇宫中的“有福同享有难不同当”的“双子星”。

    “阿焕,你咋还拆我台呢?”

    “朕瞧着你倒是比前些日子圆润不少啊。”

    东方璟诚想要转移话题,瞧见身旁这些与南平国人素日装扮大不相同的南宫醉他们,问了一句:“陛下,他们是谁啊?”

    巫马周政介绍一番,东方璟诚得知太叔氏的身份后,立刻向他们鞠躬施礼。

    太叔炎彬瞧见东方璟诚腰间的玉佩,主体刻鸣钟,钟旁嵌蝙蝠,“终生有福”之意;再往旁边巫马周政腰间的单龙戏珠玉佩一瞧更是一绝,龙头兽身凤尾,龙嘴口衔宝珠,颈有阴刻纹饰,龙角灵芝纹,玲珑精巧,玉质温润如羊脂,握于掌中,可使人平心静气,尚为玉中佳品。

    太叔炎彬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的玉饰,心里甚是喜欢,紧盯着他们的玉佩,东方璟诚从他目光所及之处聚焦到自己腰间的玉佩,拿起玉佩掂了掂,发现太叔炎彬应是对此玉佩感兴趣,于是,扯下腰间的玉佩,走到太叔炎彬面前,搂着他的肩膀问道:“太叔公子可是喜欢这玉佩?但这玉佩是我母后留给我的,于我很重要;不过,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带你去平都(南平国首都)最有名的玉饰铺,那里琳琅满目,保准让你爱不释手、挑花眼,要不要去?”东方璟诚挑起眉峰看着太叔炎彬。

    太叔炎彬一听,心想那可太好了,便立刻答应下来,由于他们初到平都,还未仔细领略一番,于是,太叔炎彬拉着南宫醉他们一同出宫逛街。

    这皇宫看着压抑,甚是乏味,但里面的主子们倒是有趣得很,在这深不可测的囚笼里上演了一场惟妙惟肖、惊天动地的“傀儡戏”,而真正的幕后操纵者往往是近在咫尺的眼前人。

    巫马周政一行人走着走着,与南平国长公主巫马书黎打了个照面。不要小瞧了眼前这位质似薄柳、娇柔如水、风姿高贵的长公主,她可是杀人如麻、百战百胜的巾帼英雄,当年她曾率领三万精兵助东路国击退北冰国的二十万大军,史称“破冰”之战。

    巫马书黎正在皇家花园里浇花、修理花枝,巫马周政一声“姑姑”,巫马书黎侧脸瞧了一眼,便放下手中长柄竹勺,站在原处。

    巫马书黎看向巫马周政面带微笑,弱弱地问了一句:“阿政,这是?”

    巫马周政又向巫马书黎介绍了一遍,巫马书黎泰然自若、依旧满怀笑容与他们点头示意。

    “这位就是堂兄太叔伯陵,妹妹书黎竟未识得,还望堂兄恕罪。”巫马书黎向太叔伯陵行礼。

    “未曾谋面,书黎妹妹不必多礼。”

    “阿政,可安排堂兄他们的去处?需不需要姑姑……”

    “姑姑,早就安顿好了,您不用操心。”

    巫马书黎用衣衫遮住半面,笑着说道:“倒是本宫杞人忧天了。”

    长公主举止间端庄得体、雍容华贵,与巫马周政在途中所描述的英姿飒爽、驰骋疆场的模样截然不同,令南宫醉大为欣赏。

    南宫醉小声嘀咕着:“哇~长公主不仅人长得好看,而且还会上战杀敌,简直太完美了,师姐,你觉得呢?”南宫醉露出满眼欣赏的笑容。

    “阿醉,你还是太年轻了,看人不要看表面,知人知面不知心,听过‘蛇蝎美人’吗?”

    南宫醉与太叔锦一面面相觑,然后看向八面玲珑的长公主,双臂交叉,觉得太叔锦一说得似乎有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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