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梨也不是个傻的,梨花这副身体太过瘦弱,真要和裴二刚起来,毫无胜算,只有平白受一顿毒打的份。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不跑才是真的傻!

    村里人领里乡亲的几乎都认得她,她一个姑娘家家就这样跑了出去,不仅人身安全没什么保障,光是流言蜚语就够她受的了。

    她跑到了村长家,刻意将衣服又划破了些,故意露出身上的伤痕和淤青,乌发凌乱双眼通红,活脱脱一副遭受了大冤屈的模样。

    梨花在家里不受待见,常被毒打的事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到底是别人家的事,旁人也不便插手,虽然同情梨花也不可能会莫名其妙地跳出来为她打抱不平。

    这回裴梨带着根绳子,浑身是伤地来村长面前哭诉,他们怎么着也不能装作看不见了。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被自己的父亲毒打至死,且不说从良心上过不过的得去,他们百花村也落不下什么好名声。

    裴梨扑通一声跪倒在村长面前,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落下。

    “村长爷爷,求您为梨花做主啊!梨花实在是走投无路,父亲动辄打骂,从未将梨花当作亲生女儿看待。输了钱回来便对饭菜不合心意要将梨花活活打死才肯罢休!”

    裴梨颤抖着伸出双手,那满是淤青的胳膊让人心疼不已。

    她哽咽着继续说道:“梨花每日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差错,却仍是逃不过父亲的毒打。今日若不是拼着最后一丝勇气逃出,怕是早已被父亲打死。村长爷爷,梨花不过是个弱女子,无依无靠,唯有求您为梨花寻一条生路。”

    裴梨的乌发在风中凌乱,那通红的双眼满是绝望与无助。

    “这世间可有梨花的容身之处?若无人为梨花做主,梨花真不知该如何活下去。”

    她的声音凄婉,如泣如诉。

    周围的村民们见此情景,也纷纷动容,有人忍不住低声叹息:

    “这裴家老二也是个心狠的,竟将自己的亲闺女打成这样!”

    村长看着眼前可怜的裴梨,心中亦是不忍。

    他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孩子,你先起来。此事我定会妥善处理,定不会让你再受这般委屈。”

    裴梨跪着执意不起,在村长的注视下,裴梨的泪水再次涌出,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村长爷爷,我怕,我真的好怕。我不知道下次爹还会怎么打我,我怕我会被他打死。我不想死,我还想好好活着。我还没有报答爹娘的养育之恩!”

    裴梨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裴梨这话引得一些在场的村民起了些恻隐之心。

    一位老妇人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真是可怜啊!那裴二也太不是东西了,怎么能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如此狠手?”

    旁边的一位大叔也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裴二整天就知道赌,把家里输得个精光,还拿孩子出气。这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啊?”

    贺岭辰得知此事,立马就从自个房里跑了过来,他也在他这个便宜爹面前煽风点火道:

    “爹,您是一村之长可不能坐视不管啊!这裴二叔分明就是往死里下手一点没手软,任由他再胡乱随意打骂孩子,梨花妹妹说不定真会被打死,到时候要真传出去了我们百花村的名声还能落下个好吗?”

    村长面色凝重,微微颔首。

    “此事确实棘手,那裴二是个混不吝的,要想彻底解决此事,并非易事。”

    贺岭辰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爹,要不咱们把梨花妹妹接到咱们家来?先让她有个安全的地方待着,再慢慢想办法解决她爹的问题。”

    村长捋了捋胡须,有些犹豫。“这……贸然把人接来,怕会引起一些闲话。”

    贺岭辰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便开始胡言乱语道:

    “爹,我一打见了梨花妹妹就走不动道,心里是喜爱她极了,娘还说过小时候我们是指过亲的,要是梨花妹妹被打坏了身体,以后你的大胖孙子找谁要去?”

    村长听了贺岭辰这番胡言乱语,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这混账东西,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婚姻大事岂能如此儿戏?”

    他怒目圆睁,手指微微颤抖着指向贺岭辰。

    村民们闻言,个个震惊不已。

    他们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这贺家小子平日里看着挺稳重,怎地今日说出这般荒唐话来。”

    “是啊,指腹为亲也不能这般随意提起呀。”

    裴梨更是难以置信,她瞪大了眼睛

    ——这狗东西莫不是疯了,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泪水还挂在脸上,却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得忘记了哭泣。

    她嗫嚅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贺岭辰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暗自得意,面上却装作慌乱的样子。

    他连忙低下头,做出一副知错的模样,“爹,我这也是一时心急才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胡话,这是怕梨花妹妹再遭罪啊。您就想想办法吧,总不能真看着一个小姑娘被她爹给打死吧!”

    村长看着贺岭辰,又看了看满脸惊愕的裴梨,重重地叹了口气。

    “此事容我再想想。”

    村民们的议论声仍未停止,七嘴八舌的在旁边发表自己的看法。

    贺岭辰悄悄抬眼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裴梨对贺岭辰的做法颇感意外,在她的记忆里他们关系一直不大好,一见面便是势同水火,剑拔弩张。

    念高中时便相看两厌,进了同一家公司后二人的矛盾更是愈发激烈,利益上的冲突和职位上的竞争都注定了二人关系和缓不了。

    不给她使绊子,没落井下石已经让裴梨大为震惊,现在看贺岭辰的架势是要助她彻底解决这件事的样子。

    她这个死对头总能给她不一样的惊喜。

    事情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棘手,贺岭辰也是个有本事的,还真把村长给说动了,旁边围观的村民大义凛然地表示要一起去裴梨家里给她撑腰!

    一行人浩浩汤汤地往裴梨家里走去,一些不明事理的村民也跟着一起去凑热闹,场面一度混乱。

    裴梨可怜兮兮的跟在村长身后,破破烂烂衣服凌乱的头发再加上满身的淤青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谁是受害者。

    何氏刚打开家门就被这一大群乌压压的人给吓到了。

    村长首先开口“裴娘子,裴二可在家?”

    何氏不明白村长这是何意,还是老实道“当家的早早的就出门去了,没交代去处”

    见村长面露怒意何氏顿感不妙,连忙问道:“村长,这是出了个什么事?大清早带这么多人上家里来”

    村长面色严肃,指了指身后的裴梨,说道:

    “裴娘子,你家老二做出这等混账事,今日我们就是来为裴梨这孩子讨个公道。裴二如此殴打亲生女儿,实在天理难容。”

    何氏面露尴尬,支支吾吾地说道:“村长,这……这其中定有误会。当家的他也是一时气急,才会对梨花动手重了些。”

    她没有说裴梨也对裴二动了手还将他砸晕害得裴二大清早就发了个大脾气,逮着个人就往死里打宣泄着他的怒气。

    何氏劝不住他也连着被胖揍一顿,脸上还带着一些淤青。

    裴梨发现了这一异常,心道这裴二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怕是又打了老婆孩子一顿拿着钱又去赌了罢!

    村民们似没有发现何氏脸上的伤一般,纷纷当起了正义使者指责何氏包庇裴二。

    邻家的王大娘说道:“误会?这孩子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能是误会?你们做父母的也太狠心了。”

    刘三叔也附和道:“就是,裴二整天赌博,输了钱就拿孩子撒气,你们也不管管。”

    何氏被说得满脸通红,不知如何是好。

    贺岭辰站出来,对何氏说道:“裴二婶,你也看到了,裴二叔这般行径,实在不合人道。今日我们来,就是要让裴二叔保证,以后不再殴打裴梨妹妹。否则,我们定会将此事报官,让官府来处理。”

    何氏一听要报官,顿时慌了神,连忙说道:“别别别,千万别报官。我……”

    还未待何氏说出些什么,就见铁树慌慌忙忙地跑了过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众人皆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铁树好容易才站定了才气喘吁吁地说道:“不好了,不好了!裴二……裴二他在赌坊出老千被人发现,被赌坊的打手给打死了!”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死寂。

    何氏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她的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接着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双手无助地拍打着地面,发出悲恸的哭声:“早上人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就这样没了啊!”

    裴梨的内心隐隐作痛。

    是梨花,是梨花在难过!

    古人最重孝道,不管梨花的爹娘对她做了什么在她的心底她从未真正的怨恨过他们。

    泪水从裴梨眼眶流下,那是梨花在哭泣。

    桃花、荷花、杏花听到这个噩耗也冲了出来和何氏抱住一团悲戚地哭泣起来。

    几个哥哥弟弟出去山上找食不在家,尚不知家中竟发生了这样一桩大事!

    周围的村民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

    大家都愣在了原地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场面一度尴尬。

    过了半响,才有一个王大娘走上前去,扶起何氏,轻声安慰道:“妹子,别哭了,这日子还得过下去啊。你还有孩子们。”

    村长也叹了口气,叫了村里几个壮小伙让他们去把裴二的遗体带回来,毕竟是他们百花村的人再混不吝也不能连个安葬的地儿都不安排让他横死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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