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售会什么的……还是饶了我吧!”

    奈奈谢绝了编辑的盛情邀请,虽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单纯不想写名字写断手。

    作为新锐作家的奈奈风格多变,上一部作品带来的风暴还没有完全退却,并不希望被过多关注本人的她虽然自认交出了满意的答卷,却没有顺势就此‘出道’的打算。

    “比起被人关注私生活,我还是更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

    人气带来的讨论度和钱财只不过是附属品,她更希望的是可以以笔记录下自己的每一个灵感,享受着给人带去思考和改变的每一次。

    “这家伙还真是……”

    眼看着奈奈挂断电话的甚尔有些无奈,他好不容易等到奈奈点头愿意签婚姻届,胡闹了大半夜却在新婚第二天九点不到就被一个电话吵醒,让他安逸了好一阵子的美好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

    “再睡一会儿?”

    男人一把扯过被子将她裹了进去,自己也借机占据了她身边一个小角落。

    枕着甚尔有些过于发达的胸肌,奈奈有些忍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有些困倦的男人微眯着眼,看着自己的新婚妻子对他随意上下其手,让他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

    “奈奈,希望你做好了准备……”

    原来早起的鸟儿有食吃也并不是骗人的嘛。

    他可不是那种可以被随意玩弄的男人啊!

    “诶……嗯?”

    沉迷于给他‘按摩’的奈奈完全没有想到,被卷入新的战火中,只需要一秒就够了。

    即使她日常跟着他和夏油杰晨练,但以她这样的体质,又怎么可能玩得过天与咒缚呢?

    天与咒缚是舍弃了咒力转而无限叠加在体力和体质上的一种极致,而禅院甚尔又是堂堂正正打败了所有巡逻队中的咒术师从正门口离开的。

    如果说他这样的人也只能被称作是废物,那么那些个倒在他脚下的人又算是什么呢?

    男人温热的吐息在她的耳边,然后一点点往下……

    “一定会让您满意的,我的……夫人!”

    被子覆盖下的爱与欲无人可知,这是只有奈奈的腰受伤的一天。

    “……慢一些。”

    情到浓时,她几乎就像是漂浮在空中的云雾,只能任由风吹雨打,唯一能够自由活动的手也牢牢抓住他的短发,被无限拉近的距离让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了阻隔。

    “呵,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狡猾的男人!

    女人在床上说的话又怎么能够作数呢?

    滚烫的汗水随着他的动作滴落,断断续续的话语从她的口中吐出。

    “果然不愧是……肉食系。”

    蜷缩的脚尖被强行压在下面,娇养在花盆里唯一的一朵白山茶迎来了园丁的灌溉,淅淅沥沥的水滋润了干裂的土壤,然后一点点满溢出来。

    “多些夸奖。”

    绕有余力的男人淡定接受了她的夸赞,然后自顾自又是一阵攻城掠地。

    禅院甚尔衷心希望那些随意打扰他人二人世界的人都能够有自己的生活和学业,拥有美好的社畜生活。

    室外阴雨绵绵,室内如胶似漆,两张单薄的婚姻届本来应该被男人妥善收好,至于为什么就这样随意放在桌上……

    笑,大概是因为奈奈更有吸引力?

    禅院甚尔、禅院奈奈,比起奈奈的一手好字,男人的字迹要更加随意一些,明明是单人照却因为有对方在身边的原因而笑得格外开心。

    关于入赘的话题,他曾经试探性提过一次,却被奈奈否决了。

    “现在有我,未来会有我们的孩子……我们会是你背后的支柱,我希望甚尔以后提起禅院时,想到的会是我们。”

    甚尔的父母唯一留给他的,也就只剩下这个姓了吧?

    在他提出入赘时,她突然想到了这些。

    或许禅院家并不是他的庇护所,反而逼迫着幼小的他提前成长,但她希望他可以学会治愈自己。

    毕竟他现在不就做得很好吗?

    没有任务时他几乎一手包揽了家里的一切,就算奈奈提出自己可以帮忙,也被他拒绝了。

    拒绝被入侵私人生活的他辞退了定期上门打扫的小时工,一个月一次的大扫除都是他在弄,而奈奈只需要负责坐在房间里吃他提前准备好的水果和甜点。

    他甚至为了她去报了一个厨艺班,只为了学习怎样做出博主po上网的那些新款。

    在他的照顾下,成功将奈奈培养成四肢不勤的小米虫。

    知道她喜欢舞蹈,他会用任务酬金为她买新款的舞衣和舞鞋。

    曾经为了任务可以一天之内辗转四五个地方的男人现在已经改变了自己的思路,再也不会让奈奈一个人单独呆超过二十四小时,每次回家不仅会给她带当地特产,还不忘在附近的花店为她买上一束花。

    鲜切花的花期通常只有一周左右,但经过他打理后总是能够延长几天寿命。

    作家通常都能够从生活中的细微变化中发觉灵感,为了不让奈奈因为花的凋零而低落,自学成才的男人学会了做鲜花饼,而奈奈也开始享受纯天然的花瓣浴。

    和她在一起以后,他开始学着享受生活,一起看夕阳、一起听雨声、一起下厨做饭、一起给小狐狸洗澡,他甚至无师自通了怎样用雪白的狐狸毛去做一个等比例缩小的毛毡。

    似乎每一天都很忙碌,却好像比以前要充实不少。

    所以当他举着工资卡和戒指向她求婚时,奈奈嘴上碎碎念着一点都不浪漫,却还是点了头。

    “啊,哪有人会在大清早刚起床的时候求婚啊?虽然我很肯定我还是那么天生丽质……”

    她甚至为了晨练而特意穿了运动服诶,至少要等她换上常服嘛。

    “我眼里的小小姐始终都是那么美。”

    单膝跪地的男人其实是很会说甜言蜜语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话到了嘴边却突然变得这样朴实无华,或许他买的戒指比不上她那些珍藏,但他还是挑了很久才选到和她眼眸如此相似的一抹绿。

    只字不提他因此pass了多少宝石,最后还是通过孔时雨的人脉才在最快的时间内把东西拿到手。

    群镶的祖母绿其实并不那么适合做婚戒,不过他却在设计师提供的诸多款式中一眼看中了那个。

    或许是因为那个梦吧,夏日的萤火之森不像月光那么耀眼,独自一人走在下山路上的他抛弃了身后的森森宅院选择一个人开始新的生活,却在第二天就遇到了她。

    都说好奇心会是恋爱的开始,直到现在他依旧能够准确说出第一次见面时她穿着哪套衣服,梳着娇俏的双马尾从他身边走过,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对她的关注到底是因为她身边太过干净,还是因为她那个并不是为了他的笑。

    一天之内遇到同一个人三次,第一次是擦肩而过,第二次仅仅有过一瞬间的对视,只有第三次是他主动发起的回应。

    明明她有那个女人保护着,甚至可以在酒吧里喝着可笑的甜牛奶,在不得志的那群社会人士中她是那么刺眼且耀眼,但碍于他关注着那里,以他不知道除掉了多少咒灵和诅咒师的无形压力,因此无人敢贸然靠近她。

    社会这个大染缸也充斥着许许多多的鄙视链,像他这样没有学历的男人是找不到多好的工作的,因此他拒绝去尝试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他宁愿去夜店也不愿意去找她,或许是因为他心里那点可笑的自尊心,他可以谈笑风生狂揽数亿,却并不想将和她的关系仅仅定位为金主和小白脸。

    或许她并不需要他那样自我感动的保护,但这是他唯一能够为她做的事了。

    “真好啊……”

    你还等在原地,而我也并没有走远。

    亲爱的夫人,我无意探寻你究竟有多少秘密,只求你愿意和我共度这短短的几十年人生。

    落在她额心的吻还带着他的气息,嘴角的伤疤让他魅力横生。

    奈奈曾经提起过想要为他治愈这道疤痕,却被他以“伤疤是男人的勋章”为由拒绝了,他的心已经成功逃离了禅院家,就让这道伤疤为他警醒吧。

    “下午好,我的……夫人。”

    察觉到她睁开了眼,男人以磁性的低音开口,胸口的共振驱散了她原本的昏沉,开始自觉的运用术式为自己疗愈。

    “下午好啊,咕~”

    被驱散了负面状态的奈奈一秒钟恢复了状态,却被肚子发出的尖叫闹得红了脸。

    试图掩耳盗铃的她就这样错过了身边男人带着些许深意的眼神。

    话说……反转术式还可以这么用吗?

    男人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亮了一下,看向奈奈时就好像紧盯着猎物的黑豹一样,将她紧紧圈在了保护范围内。

    ——

    咒术师和咒灵就像是城市里的清道夫和城市垃圾一样,是天然的对立关系,祓除咒灵保护人类是千百年来咒术师们一直在做的事情,像夏油杰这样不为咒术界所知的野生咒术师的生存一般情况下要比有规制的官方人员要艰难许多。

    没有窗及时检测咒灵的动向、拿不到祓除咒灵后应有的赏金、在任务中受了伤也只能够自认倒霉。

    如果他的术式不是咒灵操术的话,仅凭体术单打独斗他甚至只能被当成是去送菜的。

    动辄数亿元的咒具并不是他这样的少年能够买得起的,因此他即使被咒灵球常年摧残着味觉,却也无法不去使用它。

    他想要强大起来,曾经是为了保护身边的普通人,奈奈和甚尔是他目前唯一知道的同类,勉强……也加上他们好了。

    一次次被禅院甚尔打落在地时,不可否认他的内心是有些挫败的。

    或许是因为第一个认识的是奈奈,他总想着不可以在她面前出丑,哪怕被打到吐血也咬着牙继续站起来和他对战。

    “小鬼,打归打千万不要放咒灵啊,我可不想打坏家里的房子。”

    男人并没有拿出他惯用的三节棍,反而赤手空拳的和他打得有来有回,拳头破空声上一秒还在几米远的地方,下一瞬却已经实打实击中了夏油杰的腹部。

    可恶,他是故意的吗?

    因为奈奈说过不要打脸,所以他就这样公报私仇?

    可是长了一张好脸也不是他的错吧。

    没有身高优势让他只能正面对敌,不过他拥有的优势也是甚尔没想到的。

    一个闪身下蹲,他匆忙躲过了男人接二连三的拳头,纵然姿势有些滑稽,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长进了不少。

    如果说从一开始的单方面挨打到现在能够灵活躲避也算是一种长进的话。

    “我才不会搞破坏呢。”

    他回过头盯着甚尔刚才击中的地方,明明可以收力却依旧任由自己打断了足足有十几厘米粗的实心木柱,这一拳头如果真的打到他身上,今天的训练估计就要提前结束了吧?

    小心眼的男人,不就是最近拜访的次数多了一点吗?至于让他直面他沙包大的拳头吗?

    被迫以身体‘迎接’了对方攻势的夏油杰终于在计时器跳到了十五分零一秒时轰然倒地。

    “咳咳咳……奈奈,救。”

    姐姐,菜菜,捞捞。

    一定是臭男人下了狠手吧,虽然这样下来也的确有利于他更好的适应自己的身体素质,毕竟曾经他不甘心选择放出低级咒灵拉仇恨,然后自己想要伺机试图偷袭禅院甚尔,最后的结果就是对方直接上武器让他几个月白干。

    虽然那些蝇头只不过是他还小时不懂事调复的,但一想到他为此食不下咽了很久却被人一次性清理了个干净,他就下定决心从此以后非二级以上不去调服了。

    毕竟这种小喽啰更多只能起来扰乱视线的帮助,只可惜他用这些来对付一个没有咒力的人,只能说是昏招频出。

    “杰这次多坚持了三分钟呢,超棒呢。”

    一道金光闪过,在奈奈身边的两个人顿时满血复活,不过比起甚尔的游刃有余,夏油杰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残破的衣衫还有已经灰扑扑的脸都让他看起来像是偷偷出门和外面的野犬缠斗了一番的可怜小狗。

    “谢谢奈奈。”

    可怜小狗的紫眸闪过一丝狡黠,在奈奈试图拉她起来是顺势将脸埋进了她的手掌中,半长的黑发失去了禁锢披散在颈边,挠得奈奈手腕有些发烫。

    “好了就起来,不要霸占着别人的妻子。”

    你没有自己的老婆吗?哦……他确实没有。

    那也不是他和奈奈撒娇卖乖的理由。

    “嘁!”

    夏油杰也说不准是为了什么,他格外喜欢看禅院甚尔看自己不爽却又干不掉他的样子。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真是的……”

    这孩子,难道真的有雏鸟情节?

    奈奈若有所思地低头看刚才抚摸过他发顶的手掌,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毛绒绒的触感。

    要命啊,甚尔你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怎么还和人家国中生计较啊?

    被从后抱住了腰身的奈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无视了身前身后两个正在互相较劲的男人。

    躺在床上的夏油杰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几个月的相处让他几乎和甚尔成为了有名无实的师徒,虽然没交拜师费也不影响他堂堂正正出入这里。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少年郎,否则也就不会在日常学业忙碌还需要抽空去祓除咒灵的当下依旧和奈奈维持着良好的关系。

    他知道其实同类的关系并不足以让他们对自己这么好。

    明明他并不是甜党,却依旧欣然接受了奈奈分享给他的自制甜品。

    甚尔嘴上叫着小鬼小鬼,从来不肯正面叫他的名字,却会在他来拜访时准备好他最爱的荞麦面和诸多配菜。

    他很清楚自己是被爱屋及乌了,毕竟甚尔从来不对任何人掩饰他对新婚妻子的爱意。

    而他这个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的人,却隐隐成为了家中的隐藏成员,奈奈甚至怜惜他离开了父母没有人关爱,私下里为他举办了只有他们三个人的生日宴。

    那天在她的鼓励之下,他在离家几个月后第一次拨打了家里的电话,父母在对面有些哽咽的声音让他有些羞愧。

    他们将他带到了这个世间将他培养长大,期待着他成为可以为国家和社会做贡献的人,他却自持不同于常人的天赋险些怠慢了学业,还和父母大吵了一架。

    “超人在成为超人之后,也是那个可以在堪萨斯州打理自家农场的普通人。”

    她没有否定他的价值观,即使他自命不凡想要去拯救社会拯救人类,但她教他了一个被自己抛却在脑后的事实——英雄也是人。

    他可以野蛮生长,但不必提前背起属于大人的责任。

    地球缺了谁也是一样运转,人类的负面情绪催生了咒灵是罪,但地震、海啸这些自然灾难也不会因为你是咒术师而幸免于难。

    存在即合理,千年前的阴阳师是何等昌盛,不也一样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只能沦为现代社会中的一抹回忆。

    “咒术界公认定律,六眼过于强大,于是世界为了平衡才回去选择加强与之对立的咒灵。”

    咒术高专是他为了的梦想,他渴望在那里成长,但他看得出甚尔其实并不认同这句咒术界的铁律。

    毕竟他说起时的表情不容作假,御三家的禅院——也就是他出身的家族只在他口中得到了寥寥几个字的评价,不是垃圾场就是老古板、烂橘子这些。

    总之没什么好话就对了。

    能够让他这么强大的人完全看不惯的,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而这一年来咒灵骤减却没有听说六眼出了什么大事,也让那诅咒师们对此起了疑心。

    天平的一端已经隐隐显出弱势,如果五条悟一味的的强大下去,那么他们就只能一辈子被他压在头顶。

    黑市上关于六眼的悬赏已经又翻了好几倍,却没有人敢去出这个头,总监部背后就已经足够焦头烂额了。

    这些事恐怕除了他以外,不会再有人会随随便便告诉他这么一个小孩子了。

    从甚尔口中提前得知了咒术界的不堪,也让他的理想凭空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思索再三,还是决定爬起来打开了书包。

    夹层了的书已经被他提前清空,现在里面只有三五个圆滚滚的咒灵球。

    “或许这就是我的使命吧?”

    他看着浴室镜子里的自己,那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让他看起来有些可怜,明明是冷风吹彻的夏夜,他的后背却突然冒出来一阵细密的冷汗。

    曾经的他吞下咒灵球还需要做许多心理准备,现在却几乎可以看也不看就此咽下。

    一个、两个、三个,不行……已经到了极限吗?

    手边剩下的两个咒灵球顺势滚进了面前的台盆中,汗如雨下的夏油杰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能自残似的掐住自己的喉管,害怕异响会吵醒其他人的他始终是那个有善心的好孩子。

    “咳咳咳咳……”

    秉承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他再次将手伸向了其中一个咒灵球。

    好难受啊,为什么是我呢?

    想要强大真的好难,如果可以自己选,我宁愿做个普通人。

    不可以……不是说好了要保护其他人的吗?

    咽下去,咽下去就没事了。

    脑海中的天使和恶魔分别开了腔,让他原本停下来的动作就此恢复。

    被异味刺激的味蕾让眼泪充盈的眼眶,也让他无暇他顾。

    “杰,你在做什么?”

    本应只有他一个人的客房,为什么却从身后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他猛地转过头,她就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客房的门虚掩着,从走廊透进来的一束光几乎都打在她身上,昏黄的灯光为她渡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让他有些不敢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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