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雾气缭绕的天空中，白茫茫的天际，一轮灿烂的太阳冉冉升起，金色的红光逐渐展开，将黑暗的天染成橘红色。
秦欢从睡梦中挣脱着起来，半梦半醒间察觉到身体的异样。她揉了揉眉心，指尖传来粗粝的质感，秦欢顿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睛——果不其然，她又出现在了谌让的办公室里。
秦欢：“……”
这互换身体的毛病，是真的越来越频繁了。
秦欢打了个呵欠，正要拿起手机发消息，余光瞥到了雪白的墙壁上若隐若现地晃出一个雾蒙蒙地影子，她的后脑勺如遭雷击般传来一阵阵阵痛。
雪白的墙壁上浮现出一道道黑影在狰狞的笑着，秦欢的肩膀忍不住战栗起来，仿若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在叫嚣着‘快跑’……
秦欢头痛欲裂，她紧紧地蜷起身体，身体抽搐的在折叠床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她终于忍不住捂着额头低吟：“疼……谌让，”语言系统紊乱失序，她反反复复的，不停的呢喃着两个人：“爸爸……谌让……疼，救救我……”
恍惚之中，她的额头上仿佛覆上一抹温暖的触感，温柔的、和旭的、暖暖的……
是什么呢……？
好熟悉啊……
秦欢在剧痛之中，并没有心力去思索这熟悉的由来，那转瞬即逝的念头她将将要捕捉到，又悄无声息的隐藏到了她心底的最深处。迷迷糊糊之中，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下一秒，她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再睁开眼时，面前四分五裂的墙壁又密集的拼凑到了一起，纯白无暇的墙壁上分明什么都没有，秦欢的身上却似乎被拷上了重重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秦欢深吸一口气，眼睛闭了又睁，她缓缓地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息，掏出手机想要给谌让发消息，却意外的看到了他发过来的信息。
一张聊天记录的截图。
……
【张特助：唐中夏.docx】
【张特助：何情.docx】
【张特助：老板，唐中夏的前妻叫原小婉，在她怀孕的时候，唐中夏出轨何情，两人因此离婚，唐中夏也在半个月后与何情结婚，婚后不到半年，何航出生了。
原小婉生下来的那个孩子被她取名为唐让，十年前，原小婉病逝，他被唐中夏带来帝都安置，但是半个月后，那个孩子就没了，那年他十四岁。
案情报告里写的是意外溺水。但是这个案子当时就有不少疑点，有不止一个目击证人称，当时除了唐让，何航也在岸上。只不过这件事被何老先生压了下来，后面也就不了了之。】
【张特助：照片.jpg】
秦欢呼吸一滞。
天空中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攥住她，将她周遭的空气一点一点的挤压排出，闷得她喘不上气来。
良久，她慢慢地敲了一下手机屏幕。
另一头。
谌让盯着自己的微信发过来的问号，唇角翘了翘。漫不经心的瞧着屏幕，回了一条消息。
【Q：你想查什么？】
对面隔了很久没回消息，谌让很有耐心地等着食中二指轻叩桌面，姿态悠闲。
猎人看到狐狸的尾巴，是要耐心等待的。
他不急。
……
过了会儿，对面的答复终于姗姗来迟。
扑面而来的冷淡。
【不让：与其问我查什么，不妨直接告诉我，是你吗？】
谌让翘起的嘴角向下压了压，伴着下课铃走出教室，低着头边走边回消息。
【Q：有人告诉我，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生产生好奇，想要探究他，了解他，走近他，那就是喜欢的开始。】
在他身后，悄悄观察了他一节课的赵于然看着他即将离开教学楼的身影，终究压不住心底的蠢蠢欲动，不顾舍友的阻拦，急忙地追上去，拦在谌让的身前。
谌让被这突如其来的‘拦路虎’吓了一跳，半眯着眼睛抬起头看他。
这人谁啊？
赵于然看到心里的‘女神’一副疏离中又带着一丝警惕的防备姿态，不由得暗自神伤了几秒，又快速地调整心态，期期艾艾地问：“上次是我误会了，你可以不要生我的气了吗？”
谌让神色顿了一下，虽然他不知道是哪一次，赵于然又误会了什么，但并不妨碍他打发掉秦欢身边的花花草草。
他做出微微蹙眉，有些不悦的表情，很像平时的秦欢，轻抿了一下，语调冷淡地点头：“嗯。”
赵于然没被他的态度吓跑，执着地跟在他身旁说话：“我，我，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吗？”
谌让停下脚步，偏过头看他。
这人的态度过于明显，让他想要忽视都难。
他倒是没有特别大的抵触，毕竟秦欢这样的人，身边总是少不了追求者的。
只是他也没多高兴。
谌让的目光幽暗了些许。
这个小学弟啊。
分明就是秦欢最喜欢的类型。
听话、懂事、会撒娇，活生生的校园小奶狗。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谌让认真的观察分析，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秦欢非常抵触他这样性格男生，什么小狼狗老流氓她都看不上。身为秦家大小姐，她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发号施令，习惯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故而，一旦他自作主张，抑或是态度强硬，她都会分外抵触。但只要他做低服小的卖惨，她表面上虽然是气的牙痒痒，甚至可能会被他恶心到。
但她没有发现，每一次她都是嘴上逞英雄，实际上都会让他如愿以偿。
自从发现了这个特征，谌让就开始琢磨着如何往她喜欢的方向靠拢。
结果......还没等他研究个所以然来，就让他碰上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小奶狗。
谌让越想越不得劲，他终于停下脚步，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赵于然。嗯，长得是很秀气，就是看起来没有担当，弱不禁风的，说话的时候还畏畏缩缩的，一点也不阳光。
啧。
小白脸啊。
秦欢的眼光不会这么差吧。
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谌让这才收回打量的眼神，他摁掉亮起的手机屏幕，淡淡道：“我有急事。”
赵于然了然地后退了一步，眼神懊悔，呐呐地说：“对不起......”
谌让‘嗯’了声，绕过他离开了。
直到回到车里，谌让才有时间打开微信，查看秦欢发过来的微信。
【不让：。】
谌让忍不住笑了起来，倚在靠垫上低低的笑出声来。
【Q：“。”是什么意思？】
【不让：不想回答没有营养的试探的意思。】
谌让失笑，并没有气馁，打算再接再厉，这回秦欢的消息却来得很快。
【不让：我外婆是何老先生的第一任妻子，何情和我母亲并非同母所出，但她年纪比我母亲大。】
【不让：她是何老先生对婚姻不忠的象征，我母亲早在二十几年前就与何家撇清关系。】
她的解释并没有过多的表述，只是平铺直叙地把何家上一代的纠葛说清。
谌让没想到她会解释。不知道为什么，从看到张特助发来的消息开始，他心里就一直有一种感觉。
她不会解释的。
她不屑解释。
曾经，她就是这样子的。
……
无人驾驶的汽车里，没有人看到，‘秦欢’的身体突然像是宕机了，一动不动的，车子渐行渐远，直到脱离车潮汹涌的大道，驶入空旷安静的别墅区后，‘她’才动了动身体，松动了一下手臂。
暖黄色的路灯再铮亮的车窗上照映出了一张面无表情、宛如机器人的侧脸。
‘她’微微垂下眼眸，屏幕上显示着的页面在‘她’无知无觉的时候又悄无声息的送达一条新消息。
【不让：所以，我不管你和她有什么矛盾，别扯到我身上，影响到我们的合作。】
态度强硬且有些不客气。
仿佛她只是担心会影响到合作一样。
‘她’垂着的眼眸缓缓地被点燃，眼里聚起一点亮光，谌让恍若初醒的看着这条微信，嗤笑了一声，脸上又流露出‘谌让’的影子。
谌让把手机屏幕熄灭，一扫适才的僵硬无神，反而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从车里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头顶是细细密密的星光，雾霾蓝的天空仿佛铺满了一颗颗璀璨的碎钻。
谌让心里有了一些预感。
他徐徐而闲适地走进兰台湖景，乘坐电梯上楼，推开大门的时候，毫不意外地看到沙发上端坐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秦欢吹了吹茶水上的茶沫，对他回来的身影视而不见。
谌让将她的背包挂在玄关的衣架上，踢开小白鞋，踩着双拖鞋就往里走，因为经常灵魂互换的缘故，谌让这边的房子里也多了许多女生用的东西。
……
玄关鞋柜上零零散散扔了几个发圈，有时谌让出门的急，就会从上面抓一个胡乱的绑个头发就出门，里头还有秦欢家房门的门卡钥匙。
鞋柜里摆了好几双舒适好穿的女鞋，占据了鞋柜的大半空间，只有最角落的地方才是他自己的鞋子，犹如楚河交界，泾渭分明。
衣架上零零散散的挂着几条外套，长的短的，休闲的正式的，一眼望过去，各种款式琳琅满目，以便应对不同的场合。
再往里走，就是秦欢自己添置的一些小物件，处处显露着这是一间有着男主人和女主人的屋子……
尽管。
这不算他们的家。
谌让两天没有回来，这里还是很干净，不过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沙发上的那位眼里揉不进沙子，不仅是象征意义上的沙子，字面意义上的也容不下。
她愿意踏进这间房子，显然是让她那位昂贵到万能的机器人管家提前打扫过。
谌让毫无形象的躺进沙发里，用脚轻轻踢了一下秦欢所坐的单人沙发的沙发腿，好在他现在用的是秦欢的身体，这个动作做起来不像霸凌现场，反而有些娇俏。
……娇俏。
这个形容让秦欢想起了赵于然，她只要想到谌让去帮她上几次课，就能用‘猫’一样的气质吸引到赵于然……他看起来可比她更适合做女人。
想着想着，秦欢的眼神就变得有些奇怪了，谌让不明所以，皱着眉头问她：“你这什么眼神？”
秦欢拖长音调‘嗯’了一声，慢吞吞地说：“你还记得……赵于然吗？”
谌让回想了一会，疑惑道：“谁？”
秦欢似笑非笑地说：“一个被你深深吸引的人。”
在雾气缭绕的天空中，白茫茫的天际，一轮灿烂的太阳冉冉升起，金色的红光逐渐展开，将黑暗的天染成橘红色。
秦欢从睡梦中挣脱着起来，半梦半醒间察觉到身体的异样。她揉了揉眉心，指尖传来粗粝的质感，秦欢顿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睛——果不其然，她又出现在了谌让的办公室里。
秦欢：“……”
这互换身体的毛病，是真的越来越频繁了。
秦欢打了个呵欠，正要拿起手机发消息，余光瞥到了雪白的墙壁上若隐若现地晃出一个雾蒙蒙地影子，她的后脑勺如遭雷击般传来一阵阵阵痛。
雪白的墙壁上浮现出一道道黑影在狰狞的笑着，秦欢的肩膀忍不住战栗起来，仿若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在叫嚣着‘快跑’……
秦欢头痛欲裂，她紧紧地蜷起身体，身体抽搐的在折叠床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她终于忍不住捂着额头低吟：“疼……谌让，”语言系统紊乱失序，她反反复复的，不停的呢喃着两个人：“爸爸……谌让……疼，救救我……”
恍惚之中，她的额头上仿佛覆上一抹温暖的触感，温柔的、和旭的、暖暖的……
是什么呢……？
好熟悉啊……
秦欢在剧痛之中，并没有心力去思索这熟悉的由来，那转瞬即逝的念头她将将要捕捉到，又悄无声息的隐藏到了她心底的最深处。迷迷糊糊之中，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下一秒，她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再睁开眼时，面前四分五裂的墙壁又密集的拼凑到了一起，纯白无暇的墙壁上分明什么都没有，秦欢的身上却似乎被拷上了重重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秦欢深吸一口气，眼睛闭了又睁，她缓缓地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息，掏出手机想要给谌让发消息，却意外的看到了他发过来的信息。
一张聊天记录的截图。
……
【张特助：唐中夏.docx】
【张特助：何情.docx】
【张特助：老板，唐中夏的前妻叫原小婉，在她怀孕的时候，唐中夏出轨何情，两人因此离婚，唐中夏也在半个月后与何情结婚，婚后不到半年，何航出生了。
原小婉生下来的那个孩子被她取名为唐让，十年前，原小婉病逝，他被唐中夏带来帝都安置，但是半个月后，那个孩子就没了，那年他十四岁。
案情报告里写的是意外溺水。但是这个案子当时就有不少疑点，有不止一个目击证人称，当时除了唐让，何航也在岸上。只不过这件事被何老先生压了下来，后面也就不了了之。】
【张特助：照片.jpg】
秦欢呼吸一滞。
天空中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攥住她，将她周遭的空气一点一点的挤压排出，闷得她喘不上气来。
良久，她慢慢地敲了一下手机屏幕。
另一头。
谌让盯着自己的微信发过来的问号，唇角翘了翘。漫不经心的瞧着屏幕，回了一条消息。
【Q：你想查什么？】
对面隔了很久没回消息，谌让很有耐心地等着食中二指轻叩桌面，姿态悠闲。
猎人看到狐狸的尾巴，是要耐心等待的。
他不急。
……
过了会儿，对面的答复终于姗姗来迟。
扑面而来的冷淡。
【不让：与其问我查什么，不妨直接告诉我，是你吗？】
谌让翘起的嘴角向下压了压，伴着下课铃走出教室，低着头边走边回消息。
【Q：有人告诉我，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生产生好奇，想要探究他，了解他，走近他，那就是喜欢的开始。】
在他身后，悄悄观察了他一节课的赵于然看着他即将离开教学楼的身影，终究压不住心底的蠢蠢欲动，不顾舍友的阻拦，急忙地追上去，拦在谌让的身前。
谌让被这突如其来的‘拦路虎’吓了一跳，半眯着眼睛抬起头看他。
这人谁啊？
赵于然看到心里的‘女神’一副疏离中又带着一丝警惕的防备姿态，不由得暗自神伤了几秒，又快速地调整心态，期期艾艾地问：“上次是我误会了，你可以不要生我的气了吗？”
谌让神色顿了一下，虽然他不知道是哪一次，赵于然又误会了什么，但并不妨碍他打发掉秦欢身边的花花草草。
他做出微微蹙眉，有些不悦的表情，很像平时的秦欢，轻抿了一下，语调冷淡地点头：“嗯。”
赵于然没被他的态度吓跑，执着地跟在他身旁说话：“我，我，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吗？”
谌让停下脚步，偏过头看他。
这人的态度过于明显，让他想要忽视都难。
他倒是没有特别大的抵触，毕竟秦欢这样的人，身边总是少不了追求者的。
只是他也没多高兴。
谌让的目光幽暗了些许。
这个小学弟啊。
分明就是秦欢最喜欢的类型。
听话、懂事、会撒娇，活生生的校园小奶狗。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谌让认真的观察分析，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秦欢非常抵触他这样性格男生，什么小狼狗老流氓她都看不上。身为秦家大小姐，她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发号施令，习惯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故而，一旦他自作主张，抑或是态度强硬，她都会分外抵触。但只要他做低服小的卖惨，她表面上虽然是气的牙痒痒，甚至可能会被他恶心到。
但她没有发现，每一次她都是嘴上逞英雄，实际上都会让他如愿以偿。
自从发现了这个特征，谌让就开始琢磨着如何往她喜欢的方向靠拢。
结果......还没等他研究个所以然来，就让他碰上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小奶狗。
谌让越想越不得劲，他终于停下脚步，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赵于然。嗯，长得是很秀气，就是看起来没有担当，弱不禁风的，说话的时候还畏畏缩缩的，一点也不阳光。
啧。
小白脸啊。
秦欢的眼光不会这么差吧。
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谌让这才收回打量的眼神，他摁掉亮起的手机屏幕，淡淡道：“我有急事。”
赵于然了然地后退了一步，眼神懊悔，呐呐地说：“对不起......”
谌让‘嗯’了声，绕过他离开了。
直到回到车里，谌让才有时间打开微信，查看秦欢发过来的微信。
【不让：。】
谌让忍不住笑了起来，倚在靠垫上低低的笑出声来。
【Q：“。”是什么意思？】
【不让：不想回答没有营养的试探的意思。】
谌让失笑，并没有气馁，打算再接再厉，这回秦欢的消息却来得很快。
【不让：我外婆是何老先生的第一任妻子，何情和我母亲并非同母所出，但她年纪比我母亲大。】
【不让：她是何老先生对婚姻不忠的象征，我母亲早在二十几年前就与何家撇清关系。】
她的解释并没有过多的表述，只是平铺直叙地把何家上一代的纠葛说清。
谌让没想到她会解释。不知道为什么，从看到张特助发来的消息开始，他心里就一直有一种感觉。
她不会解释的。
她不屑解释。
曾经，她就是这样子的。
……
无人驾驶的汽车里，没有人看到，‘秦欢’的身体突然像是宕机了，一动不动的，车子渐行渐远，直到脱离车潮汹涌的大道，驶入空旷安静的别墅区后，‘她’才动了动身体，松动了一下手臂。
暖黄色的路灯再铮亮的车窗上照映出了一张面无表情、宛如机器人的侧脸。
‘她’微微垂下眼眸，屏幕上显示着的页面在‘她’无知无觉的时候又悄无声息的送达一条新消息。
【不让：所以，我不管你和她有什么矛盾，别扯到我身上，影响到我们的合作。】
态度强硬且有些不客气。
仿佛她只是担心会影响到合作一样。
‘她’垂着的眼眸缓缓地被点燃，眼里聚起一点亮光，谌让恍若初醒的看着这条微信，嗤笑了一声，脸上又流露出‘谌让’的影子。
谌让把手机屏幕熄灭，一扫适才的僵硬无神，反而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从车里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头顶是细细密密的星光，雾霾蓝的天空仿佛铺满了一颗颗璀璨的碎钻。
谌让心里有了一些预感。
他徐徐而闲适地走进兰台湖景，乘坐电梯上楼，推开大门的时候，毫不意外地看到沙发上端坐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秦欢吹了吹茶水上的茶沫，对他回来的身影视而不见。
谌让将她的背包挂在玄关的衣架上，踢开小白鞋，踩着双拖鞋就往里走，因为经常灵魂互换的缘故，谌让这边的房子里也多了许多女生用的东西。
……
玄关鞋柜上零零散散扔了几个发圈，有时谌让出门的急，就会从上面抓一个胡乱的绑个头发就出门，里头还有秦欢家房门的门卡钥匙。
鞋柜里摆了好几双舒适好穿的女鞋，占据了鞋柜的大半空间，只有最角落的地方才是他自己的鞋子，犹如楚河交界，泾渭分明。
衣架上零零散散的挂着几条外套，长的短的，休闲的正式的，一眼望过去，各种款式琳琅满目，以便应对不同的场合。
再往里走，就是秦欢自己添置的一些小物件，处处显露着这是一间有着男主人和女主人的屋子……
尽管。
这不算他们的家。
谌让两天没有回来，这里还是很干净，不过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沙发上的那位眼里揉不进沙子，不仅是象征意义上的沙子，字面意义上的也容不下。
她愿意踏进这间房子，显然是让她那位昂贵到万能的机器人管家提前打扫过。
谌让毫无形象的躺进沙发里，用脚轻轻踢了一下秦欢所坐的单人沙发的沙发腿，好在他现在用的是秦欢的身体，这个动作做起来不像霸凌现场，反而有些娇俏。
……娇俏。
这个形容让秦欢想起了赵于然，她只要想到谌让去帮她上几次课，就能用‘猫’一样的气质吸引到赵于然……他看起来可比她更适合做女人。
想着想着，秦欢的眼神就变得有些奇怪了，谌让不明所以，皱着眉头问她：“你这什么眼神？”
秦欢拖长音调‘嗯’了一声，慢吞吞地说：“你还记得……赵于然吗？”
谌让回想了一会，疑惑道：“谁？”
秦欢似笑非笑地说：“一个被你深深吸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