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千音跟墨云绮讲了很多她与了缘的跌宕经历。墨云绮每每听到他们越是亲密之处越是忍不住落泪,而这泪不是感动,而是难过。

    了缘就像上天赐给墨千音的宝物,就是为了救墨千音而存在的,每当墨千音生死存亡之际,这个和尚就会如天神一般降临,总是用凡人脆弱的身躯挡在墨千音身前,将局面反转化险为夷。若说他们情深不假,可这份缘到底是深是浅谁也说不准。墨千音爱的人是出家人,戒律就是天,而这样缕缕犯戒终究是孽。

    可是这两个孩子爱的惊天动地,爱的别具一格,爱的天真烂漫,爱的坚定不移,终究不明白缘分的背后是无法抗衡的命运。

    墨灵与羽神大帝的命运,墨千音与了缘的命运……

    “他很爱你,我感受到了,可是……他也只是爱你啊,你是女儿家,未来要有夫家相守,娘才放心。音音,娘真的……放心不下你。”墨云绮心疼的抱住墨千音,用尽全身的力气。

    “音音,你是娘最骄傲的孩子,从小你就有主意,除了贪玩爱调皮捣蛋,你是个善良坚强的孩子,从不让人操心。这么多年,你爹爹带你多一些,娘把精力都给了真灵族,现在真的很后悔,你小的时候没多抱抱你,大一点的时候没多陪陪你,长大了没多跟你谈谈心,多数时见了,我还爱板着脸对你,太过严厉。也许是你爹走了,你没了说话的人,又因为与沧漓的婚事常年不见你人影,我们母女像这样说话的时候少之又少,终究是娘对不住你。”墨云绮悔不当初的自责道。她这个母亲做的真的不合格。

    “没有,娘是这世上最好的母亲。如果有来世,生生世世,我都想做爹和娘的女儿。”墨千音紧紧的抱着墨云绮,哽咽道。

    “娘也愿意。”墨云绮破涕为笑。

    不知不觉她们母女说了一下午的话,晚膳的时候到了,黑袍人开门进来,客气的说:“族母,该回去用晚膳了。”

    墨云绮身体僵硬紧绷了一下,随后松开了墨千音,她恋恋不舍的伸手抚开墨千音脸上的碎发,深深地望着墨千音的脸,好像要把她的样子刻在心上,打上烙印,这样她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遇见她的女儿的转世,就能一眼就认出来。

    “音音,下次再见娘一定……能认出你来,我们还做母女。”墨云绮笑着眼含泪花的说道。

    这时黑袍人机灵的上前搀扶虚弱的墨云绮,墨千音愣在原地,一时间没有听懂墨云绮的弦外之音。

    而走到门口,一声刀出鞘紧接着乒乓落地的声音,惊醒了这沉寂的世界。

    墨千音愣愣的回神,看着冰冷的银光割裂出血红的火花,这一刻来的太突然,墨千音也瞬间明白再相见会认出的意思。这一世将告别,我们下一世再见。

    “娘!”墨千音圆目眦裂充血,豆大的的泪珠顺流而下。墨千音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可就在碰到墨云绮下坠的衣角时,被法阵拽了回去。

    墨千音狼狈的爬起来,不死心的再次冲过去,歇斯底里的痛喊:“娘!娘!”法阵再一次将墨千音拉回去。

    墨千音不要命的一次次爬起来奔出去,她的母亲自刎在自己面前,而她的母亲就躺在自己的不远处,一面哀戚一面微笑的闭着双眼,此生再也不可能睁开,再看她一眼。

    直到法阵完全压下,将墨千音按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就像被人用手按住了头伏在地上,身体亦是被人狠狠钳制着。墨千音悲痛欲绝,失声痛哭的看着看着墨云绮在她面前灰飞烟灭。

    “娘,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娘……”墨千音悲痛的望着地上残留的血迹,她们母女几年后终于重逢,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这世间从此只剩下她一个真灵族后人,正如母亲讲的传说一般,这世上从一开始本来只有墨灵一个是真正的真灵族人。

    真灵族从来都是孤独的……

    沧溟府里的士兵匆匆忙忙跑到诛仙殿来,心急如焚。那士兵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突兀的闯入殿中,脸色极差。

    “哪来的没长眼的,没见到二位皇子在议事吗?”一个谄媚的魔族高声骂道。

    沧溟抬眸一瞧,不温不火的歉意道:“是我内院的总管,鲜少出门你们不认识也是正常。”

    “原来是大皇子的麾下,小的有眼无珠。”那人又尴尬的挠挠头。

    沧漓冷漠的抬眸看了看那士兵又看向沧溟,沧溟只好说:“你们继续,我去去就回。”

    说完沧溟快步走向士兵,只见那士兵附耳过来不知道与沧溟说了什么。沧溟从来不在人前露出低沉的表情,而在那一刻沧溟的脸上变幻莫测,说出该怎么形容才好,有困惑,有迷惘,有惊慌失措,有惊愕失色,有黯然神伤……

    沧溟僵硬的直起身来,机械飞快的往外走,任由有人叫他也不应。众人疑惑的看着沧溟脚步慌乱而急切的离开。

    沧溟震开书房的门,一股狂风卷入,将书房里的纸张吹的漫天飞舞,而沧溟踉踉跄跄的来到那副背影的女子画像前,颤抖的手几次没有按准机关。

    机关一开,沧溟终于装不下从容的样子,失态的跑进了密室。此时密室里跪了一地知道犯下大错的黑袍人,他们静静等待自己被处置的命运。

    “她人呢?墨云绮人呢?”沧溟进出几件密室,都没找到墨云绮的人影,他跑到长廊里对着一群废物咆哮道。

    “主……主人,族母她……自刎,灰飞烟灭了,没……没有遗体……”一个黑袍人磕磕巴巴的害怕的回答。

    “好好的,她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怎么能提刀自刎呢?怎们能呢?啊?”沧溟癫狂的冲到黑袍人们前面,暴怒的抬脚将他们踹翻在地。

    “主人,族母跟墨千音说了一下午话,到晚膳时,小的扶她离开。可是灵女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掌将我推开,顺手抽出我的刀,没有一丝犹豫……刎颈自尽了……”惹祸的黑袍人跪了出来,求饶道:“小的也没有想到,若是族母有片刻犹豫,小的定能阻止。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主人,小的罪该万死,求主人重罚。”

    沧溟弓着腰狠狠的瞪着那个黑袍人,他剧烈的喘着粗气,喷火的眼睛渐渐被墨云绮已经死了的事实无情的熄灭了,他变得平静了许多,“她们母女说了一下午话?”

    “是。”黑袍人连忙应道。

    “都说了什么?”沧溟更加平静的冷声问道。

    “说一个什么上古的神魔之战的故事,说了他们一家人的趣事,还提到一个和尚……”黑袍人努力回忆这一下午墨云绮母女天南海北说的大概内容。

    “没提到灵脉?”沧溟皱着眉头显然对黑袍人的答案不满意。

    “提了一些,说的都是传说里持有灵脉女子墨灵的一些杂事。”黑袍人害怕的回答。

    “滚!”沧溟失望的仰头闭了闭眼,原本平息的怒火再次在胸口堆积,可不知者无罪,这份怒火最终化成了一个字。

    黑袍人做鸟兽散,生怕沧溟下一秒反悔。沧溟化出佩剑,转身一脚踢开墨千音囚室的门,他走进去,只见墨千音双眼红肿面如死灰的趴在地上,被法阵压的死死的无法动身。

    沧溟冷冷扫了她一眼,惊讶的发现上午被他刺伤的手此刻已经恢复正常,连疤痕都没有。这就是灵脉的力量,震撼人心。

    沧溟将剑架在墨千音的头上,低吼道:“把灵脉交出来!”

    墨千音安静的没有反应,像个失去生命的娃娃。惹得沧溟更加焦躁,沧溟的剑狠狠压下,命令道:“墨千音!把灵脉交出来!”

    墨千音依旧不作声,认命的闭上了眼。她的沉默彻底激怒了沧溟,沧溟一刀挥下去,墨千音被身体的疼痛唤回了些意识。她也不清楚沧溟一刀伤在了哪里,只是单纯的感到了痛。

    “把灵脉交出来!交出来!交出来!……”

    守在门外黑袍人都听到了沧溟怒不可遏的咆哮,沧溟手中的剑残忍的洞穿了墨千音的身体,就像嫉恨别人的人用针往人偶上扎一般,沧溟一边喊“交出来”一边将剑刺了下去。不一会儿,地上淌了一层鲜血,从墨千音身下蔓延了出来。墨千音被他扎了十几下。三刀六洞,墨千音根本动不了,只能任由沧溟施暴,痛的泪水如柱,却没有吭一声求饶。

    “你们母女可真像……”沧溟被墨千音被血染红的衣衫震颤了心,他佩服墨千音的骨气和倔强,也触景伤怀,再次想起了墨云绮,还是会有恍惚的失神片刻,他无力的丢下这句话,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离开了密室。

    沧溟提着剑失神的走出密室,回到书房,跌坐在椅子上,满地的写满字的纸张,桌子上几本翻了页的书,都在证明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失态了。

    沧溟望着自己的双手,挫败失神的环顾书房一周。“墨韵啊……你可知我有多羡慕你……”沧溟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墙上倾斜的女子背影画像莫名其妙的说道。

    墨韵啊……

    几千年前,偶尔人们口中会相传这样一个女子,她活泼灵动,热情善良,娇美动人,在人间广施善举,是凡人口中的活菩萨,仙女下凡。

    江南烟雨蒙蒙,沧溟一袭翩然欲仙的白衣持着油纸伞,心情大好的站在鹊仙湖的游船之上,左右两侧皆是长长的参差不齐的屋舍在余光中后退。

    小雨如酥,船家带着精致的斗笠和蓑衣,撑着船桨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划着,“这梅雨季节一下就连月,闹的人心烦气躁,公子这番兴致真是好心胸啊。”

    “我住的地方从不下雨,这雨绵绵如斯,温柔缱绻,当真是妙不可言。而我持着伞相陪,不也是一番情致吗?”沧溟淡淡一笑,颇有几分出尘的意味。

    不过多时,远处露出一抹白色残影,那船家直起身子指着那抹白色笑着说:“公子你瞧,前面就是鹊仙桥了,说来这鹊仙湖也是沾了那桥的光得名的。”

    “哦?老人家,说来听听?”沧溟有些好奇,漂亮的双眸闪的晶亮。

    船家见沧溟这般单纯天真的神情,越发觉得他不像个凡人。船家笑着解释道:“这鹊仙桥是这方圆百里最灵验的姻缘桥了,听说有缘的男女从这桥上经过,下了桥走三步,如果能从身上发现不属于自己的物件同时自己少了什么物件,就一定要转身回到桥顶,等来的人一定是命定之人。”

    “这么神奇?”沧溟不由眼中闪着光,其实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亦是活了个把千岁,什么没见过,只是觉得新鲜。

    待到渐渐鹊仙桥映入眼帘时,只见那桥只是与周围建筑一般无二的材料,桥柱上系着一些木质的许愿牌。风一吹会发出木牌相撞如风铃般的声响。沧溟抬手一挥,法力流转,也没瞧出那桥上暗藏什么玄机。

    沧溟更加好奇,他起身跃起,姿态优雅的落在桥上,倒是将船家看呆了。

    沧溟笑着挥挥手与船家辞别:“老人家,今天就到这吧,快些回去吧,多谢啦!”

    那船家笑声朗朗,“好嘞,助公子觅得良缘。”

    沧溟站在桥顶,只是揣着一肚子的好奇,孤身站在着烟雨中,等了三天三夜。直到第四日,雨季渐收,艳阳普照,平日悄寂的镇子苏醒过来,人们敞开门窗,晒着被褥,散着潮气。

    妙龄少女精心打扮,三两个聚在一起,巧笑嫣然的出来游玩。这鹊仙桥往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而沧溟一袭白衣,撑着淡雅的油纸伞,站在桥顶遗世独立,独成一道风景。往来少年见他姣好的侧颜,都久久不愿离去。有胆子大的上前搭话,沧溟礼貌的回答两句,送上一个温柔可亲的笑容,反而引得女孩子越来越多。不一会鹊仙桥就被堵得水泄不通。

    沧溟被女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吵的头都大了,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止住了耳边的喧嚣。

    很快,一个一身粉衫短靴,梳着简单而不失俏皮的发髻的女孩,一手握着一把扇子,悠哉悠哉的迈着轻盈的步子从桥下走了上来。

    沧溟转头望去,女孩儿眉眼灵动,肤若凝脂,面若桃花,黑漆漆水汪汪的葡萄一般圆的眼睛闪耀如星辰,她极有目的性的向他走了过来,望着他这般谪仙般的容貌,也不觉得惊艳,只是漫不经心的伸手将扇子递给他,一副替他操心又无奈的语气:“喏,别光站在这耍帅,别再丢了。”

    沧溟接过折扇,手指一弹,手中的油纸伞蓦然合起,他拿过递到女孩面前:“多谢姑娘仗义出手,此伞是我亲手制作名曰蝶恋风,作为在下的谢礼送予姑娘。”

    “常言道蝶恋花好香旖旎,你这伞偏恋风。”女子不禁莞尔。

    “恋花虽好却无端多些矫揉造作,倒显得无病呻吟。翩翩蝶舞醉向风,更显自由洒脱。”沧溟笑着答道。

    “说得好,我叫墨云绮,你叫什么名字?”女子拍手叫好,只因这位公子的才学不算酸腐。

    “我叫……”

    那才是初见……沧溟初见墨云绮。后来他们一见倾心,从此定情。

    遥远的古国,有一座高耸入云的楼阁,那楼阁常年有人把守,普通人很难靠近。沧溟和墨云绮藏在暗处,偷偷观察,墨云绮聚精会神的望着远处的动静,而沧溟痴痴的望着她认真的侧脸,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看到没,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里就会换防,换防完成也需要一盏茶的时间。所以我们只有一盏茶的时间,谁先在不惊动这些士兵的情况下,率先登顶,输的人付这几日的酒钱,如何?”墨云绮说的兴致勃勃。

    “嗯。”最终只换来沧溟一句敷衍的话。

    墨云绮忍不住转过头来,恰好与他四目相对,一开始见他没觉得这个男人有多出众,时间久了越发觉得这个男人长得真的很精致。墨云绮终究是女孩,她忍不住抬手不轻不重的握拳捶了沧溟的肩膀,反而有点打情骂俏的意味,嗔怪道:“喂,什么态度啊,要赌就认真些,故意让我可没意思。”

    “好,不让。”沧溟这才回神也望向高楼处,神色庄重的重重点头。

    很快,士兵换防,墨云绮眼前一亮:“就是现在!”

    只见身边的男子留下一抹残影,墨云绮看的瞠目结舌,一直以来她知道他的身手不凡,以她的计算他们应该旗鼓相当,可是单单比速度,她就输在了起跑线上。当然,墨云绮也不甘落后,她翩然飞起,飞快的穿梭在人潮之后,二人都摸上了高楼。为了赢,墨云绮追上沧溟,伸手扯住他的腰带,一个借力,踏着他的肩膀一跃之上。许是墨云绮踩动瓦片响动太大,沧溟眼疾手快揽住墨云绮的腰身,一个翻身藏在了一根柱子后面,将墨云绮挤在身侧,二人正巧望见耳尖的士兵正仰头四处张望。

    墨云绮和沧溟离得极近,沧溟站的笔直笑着望向前方,唏嘘调侃的一笑:“哎呦,差点被发现。”

    墨云绮被他逗得脸红,墨云绮伸手就要给他好看,哪知沧溟反应灵敏,弹开来,伸手挡了她几招,并不与她纠缠,反而伸手勾了一下女孩娇俏的鼻子,眉飞色舞的说:“我先走一步了,可要跟上,云儿。”

    二人边打边闹,边躲避士兵的视线,本来一眨眼登顶的事,二人花了一刻钟的时间,终于到了楼顶。适时,夕阳落幕,却缠绵的拉着晚霞走了很远很远,暧昧缱绻的意味烧红了半边天,异彩纷呈。

    墨云绮靠在沧溟怀里,高兴的叫道:“阿韵,好美啊。我从没有看过这么美的夕阳。”

    “你若喜欢,我在空幽谷也为你盖一栋这么高的登天楼。”沧溟温柔的说。

    “还是不要了,真灵族民风淳朴不合适这么奢靡,以后我想看了,你再带我来就好了。反正你法力那么高,腾云驾雾的脚程也快。”墨云绮甜甜的笑着摇头。

    沧溟的笑容一顿,仿佛有些心事,他与墨云绮相恋已然触犯了天规,若他不改此心,怕是要付出代价……

    “也许,我是说也许,也可能,我其实没有这么厉害,不能带你腾云驾雾来这里了,你会后悔跟我在一起吗?”沧溟吞吞吐吐的问道,心里万分紧张。

    “你这话好生奇怪,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腾云驾雾不行,你就给我牵条驴子,驮着我来不就行了……你好奇怪啊,我为什么要后悔跟你在一起,还是……你后悔了?”墨云绮本是高兴的,越想心里越奇怪,她转过身来探究似的看着沧溟,也紧张了。

    沧溟深情的望着她,怜爱的伸手抚摸她细嫩的脸颊,反而有些感动,“怎么会呢?我早就说过,我陶子韵一生一世只爱墨云绮,此志不改,此心不移,此情不渝。”

    墨云绮动情的望着他,倏地踮起脚来仰头在他唇边轻轻一吻,“这是你说的,骗人是小狗。”

    对方被女孩的天真逗得不由笑了,忍不住上前将她拥在怀里……

    沧溟回忆着过去,猛然发现本是与墨云绮在鹊仙桥相遇的,在登天楼与墨云绮甜蜜相拥的自己竟变成了墨韵的模样,他的心猛的落宕,而真正的他是站在远离他们千里之外,不在墨韵法力感应的距离之外,是一个永远不会被发现的局外人,而那初见的鹊仙桥处,他亦是站在人潮之中,本是要刺杀墨韵的一个见不得光的人。

    可偏偏阴差阳错,他见证了墨韵和墨云绮的爱情,旁观着,看着看着,竟自己入了戏,爱上了与他根本没有过交集的墨云绮……

    后来墨韵死了,如今墨云绮也死了,这场情里他沧溟是个不折不扣的演着独角戏的疯子,随着墨云绮的死,此剧终了,此剧、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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