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天从早上到午后,大风裹挟着雷阵雨肆虐了鸣翠湾庄园,雨倒是说停就停,可好多树枝被大风打断,一幢别墅的业主反应他家的屋瓦被树枝刮到,于是,一个工人扶着竹梯,一个拿着锯子爬了上去,我和另一个保安就负责把树枝装到停在小路边的卡车上。当我正要往上扔的时候,一个电话打来,我脱下手套拿出手机,是个陌生电话,我按掉插进口袋,马上又响了起来。

    “喂,谁呀?”

    “郭清华吗?”

    “是的,你怎么有我的电话号码?”

    “我就是昨晚喝醉酒的那个人,你答应叫我姐的,怎么才几个月就把我给忘了?”

    “噢,我记起来了,姐,我现在正在忙,等会空下来再联系你好吗?”

    “好的,等会一起吃晚饭吧。”

    “今天可能没时间了。”

    “那你晚上还去公园吗?我也想去那里坐一会。”

    “要去的。”我不好再推托了。

    王若男好像早就坐在昨晚的那张椅子上了,她在张望着,似乎远远就看到了我。

    王若男拍一下椅子,让我坐在她的旁边。

    “昨晚没认出我吗?”王若男说。

    “看上去有点象,但我不敢冒昧,我同学唐志诚因为一个女人刚被开除才没几天呢。”

    “怕我发酒疯打你呀。”王若男自己倒似乎有些脸红了。

    “你在这里工作?”王若男问道。

    “是的,我在鸣翠湾庄园当保安。”我说。

    “觉得挺突然的,我昨晚也不敢认你,根本没想到你会来这里来当保安了,记得你背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跟我说的。”王若男把头转过来迎着我。

    “本来是要去都江堰工作的,可是唐志诚家里出了点事,他想来成都,我就陪着他来了。”我说。

    “我不知道你们要来,否则我可以帮你们的。”

    “我现在工作得挺好,只是唐志诚被开除了。”我感觉有点落寞。

    王若男化了淡妆,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橄榄香,跟昨晚那个浑身酸臭的怨妇判若两人。

    ”本想来找你的,可医生让我活动量不要太大,爸爸妈妈也走得太远,要等到明年,明年妈掉了钢板,就活动自如了。”王若男撩起长裙,之褪下丝袜,小腿上十厘米长的疤痕贯穿一条条线痕,象只巨大的蜈蚣贴在上面。

    “你摸一下,摸一下。”王若男把小腿伸向我,我怕她伸得太高,于是用手指在她小腿上轻轻按了一下,也不知道是骨头还是钢板,只是点着头,让她认为我的确认真摸过。

    那一定是台大手术,把一块块碎骨拼积起来,就象小孩在板子上玩拼图游戏。我静静地低头看着,想象着王若男在手术台上经历的痛苦时刻。

    “医生说,如果不是你处理得及时,那我这条腿就废了。”王若男说。

    “若男姐你说重了,我只是见到过爸爸这样为骨折的人处理,就依葫芦画瓢帮你胡乱绑了一通,也是瞎猫碰着了死耗子,包扎得不好,说不定反而会害了你呢。”

    “也不是所有的瞎猫都能有幸碰到死耗子的,就象我,碰到是灾难,如果你来得晚些,也许真的能有幸碰到一只死耗子呢。”

    我差点笑出声来,赶紧举手扶住嘴巴。

    王若男也大笑起来,她倒是不遮掩,这似乎让我感到了一丝亲切,一股暖意复苏了有些紧绷的神经。“我倒是碰到过一只死耗子。”

    “什么时候,在哪里?”王若男有些紧张。

    “昨晚,在这里,也是在这凳子上。”

    王若男愣了一下,好像又突然明白过来,在我大腿上轻轻一拳,“你要死了,我是你姐,竟敢这样说我。”说着抓起我的手往那边的停车场走去。“从爸爸妈妈那里吃过晚饭经过这里,我就住在那边的高层里,弟弟到了家门口,没有不到姐姐家坐一会的道理。”

    汽车在地下车库停下,我下车等着,她走到我的身边就站住了,然后双手向前平伸,示意我转身,我蹬下身子,背着上了一个台阶,走过几步后右转打开电梯,她没有下来的意思,只是伸手在按钮上点了两下,到了二十二层,她当着我的面打开密码锁,我走进门,然后身体下蹬把她轻轻放下,她打开灯然后指着一边的沙发示意我坐下。

    “姐夫不在家?”我有些拘谨,毕竟第一次来这里作客。

    她没有回答,只是走向冰箱,然后问道:“喝什么饮料?”

    平时我喝的是白开水,连茶也喝得很少,外出时最多也就买一瓶纯净水,不过在我看来这都不属于饮料的范畴。

    看我不作声,她就在旁边的橱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

    “喝点红酒吧。”她说。

    我很少喝酒,不过今天被骗进了人家的地盘,一切也由不得我自己了。

    “姐夫出差了?”看到茶几上一只玻璃烟灰缸,我不由得脱口一句。

    ”才进来几分钟,就问了两次,你这么迫不及待地希望自己有一个姐夫呀?”她说。

    “这么大的房子,还有这个烟灰缸。”我朝茶几上一指。“你一个人住的吗?”我问道。

    “我爸妈有时候会过来看我,爸爸抽烟,所以准备了一个灰缸,他有一家工厂,我为她工作了几年,他买一套房子给我,也亏不到哪里去,你说是不是?”她说、

    “哪能呢,凭若男姐这么大的能耐,你爸就算不把整个地球买下来至少也得买下半个成都送给你,否则他就赚大发。”看到她把身体绕到我前面,我立即敛起了笑容。

    她只是拿起酒瓶倒上半杯递给我,然后又给自己倒上,举到我的面前,“为这话干杯,有时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虽然未必是真,但听着开心,来,为假话干杯,为听着开心的假话干杯。”王若男说。

    “这几个月里,有没有想起过我?”王若男问道。

    “想,当然想起,又哪敢不想呢。”我回道。

    “为什么?”王若男说。

    “整个夏天,我每次上山,雷阵雨总是向我砸来,狂风在山林间嘶吼,控诉没有把你带回山里,落叶把山路铺成绿色的地毯,?迎你的回归。”我说。

    王若男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等我取掉钢板,我会去的,一定会去的,那是我的重生之地,当我从汽车里走出来,滚石砸到小腿的那刻。你知道我的心情是多么的惊恐和无助,山坡滑下,象惊涛骇浪向我倾覆而来,象死神一步步向我逼近,那时你出现了。”她说:“清华,你知道我那时想的是什么吗?”

    我真的没有听清楚她当时喊的是什么,因为她声嘶力竭的吼声在山体的崩塌声中的确显得那样的微不足道。确切地说,我是看到了她的人才冲过去的,而不是听到了她的求救声。

    “我当时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我以前一定是做对了什么,上帝才派你来拯救我的,真的,那时我就觉得你是上帝派来的天使。”王若男说。

    “多没听说过有人竟然会把我当成天使,可天使至少应该是个女的吧。”我说。

    “反正当时我感觉是有救了。”王若男说。“你可知道,当你背着我,我的下巴瞌在你的肩膀上的时候,我感到这种平静竟来得是如此的突然,我甚至感觉不到腿上的疼痛,那种恐怖的遭遇只不过是我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恶梦,还来不及让我记住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王若男转头看着我,“所以我刚才上楼的时候就迫不及待想要让你背我,那种安详宁静的氛围对我来说是一种莫大的享受。这几个月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如果可以,我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你,对了,我还没问你,你家人还好吗?“王若男问道。

    “还好,整个村子都变成了废墟,那么多人非死即伤,只有我家

    房子和家人都安然无恙。”我说。

    “谢天谢地,看来这个世界上好人还是会得到好报的。”王若男说。

    “可是我的同学唐志诚家就没那么幸运了。”我说。

    “唐志诚又怎么了,他不是好好的也来了成都吗?”王若男说。

    “他家的房子塌了,他爸爸被压在里面,脊柱受了重伤。”

    “天呢,他爸爸真是不幸,这对唐志诚来说可是天降横祸。”王若男说。

    “有时候,我真不敢面对唐志诚,更不敢面对他的家人,也许我那天不去他家,不在他家吃中饭,他爸爸也许不会留在家里,也就不会遭遇这飞来横祸了。姐,你不知道我做事有多荒唐,就是那天早上,我还骑车带着他到了镇上,他让我在一家电器行的门口停下,然后我们走了进去,他停在一个柜台前跟营业员聊了起来,等我在店里转了一圈回来,看到他还站在那唠嗑,我又东张张西望望,然后在远远地伸出手指在柜台是弹一下,唐志诚走过来问我什么事,我说又矮又胖的,你真是好胃口。然后他过去跟那个营业员说了几句我们就走了。地震过后我去过他家几次,有一次他妈在我面前埋怨唐志诚把别人介绍的一个女朋友回掉了,我也记得唐志诚曾跟我说起过这件事,好像还是个老板的女儿,于是私下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说不是你让我回掉的吗,我责怪他胡说八道,他却说就是那家电器行的那个营业员。姐你说我做事有多混蛋,我清楚地记得那个营业员看唐志诚那种倾慕的目光,我当时以为他还象在学校那样喜欢招惹那帮女生,否则也不会在唐志诚面前说那该死的话,如果不是我,起马那个女孩也会出一把力,帮唐志诚度过一段艰难的日子。若男姐,你知道我有多懊悔,如果唐志诚的爸妈知道是我搅黄了那件好事,揍死我的心也会有的。”我黯然道。

    “想不到你也有这么多烦恼,喝口酒吧,把这些都忘了。”王若男两手扶着我的脸,似乎我的话惊到了她,她本以为我是个无忧无虑的天使。“这本不是你的错,都是那地震,造就了这么多的灾难和痛苦。唐志诚现在在干什么?”

    “他在一家工厂,很小的工厂,为工厂生产安装配电柜的那种,专跟供电所和供电公司打交道,唐志诚倒是倒是对这个工作一往情深,可我觉得他象个落魄秀才身边的书童,秀才读得摇头晃脑,一本正经,他在旁边端茶打扇,恭恭敬敬。”

    “清华,你跟唐志诚一起来我们工厂吧,我给你们安排个不错的岗位。”王若男说。

    “我就不必了,倒是唐志诚,如果他愿意过来,有若男姐关照,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我说。

    “那你跟他说一下,过来时先给我个电话,如果他想留在原来的工厂,我也可以帮他介绍供电公司的朋友,也许能够帮得上他。”王若男说。然后把脑袋回归到我的肩上,发梢在我脸上掠过,我又捕捉到了那缕熟悉的清香。

    我坐在沙发里,柔如无骨,当我鼓起勇气站起来准备走的时候,王若男说:“能见到你真的很开心,然后阤拉住我的衣襟,“想不想跟我睡觉?你说实话。”我点点头。

    早上我在厨房的时候突然听到王若男的喊声,声音很大,我急忙关上窗子,我怕整个成都的人都能听到王若男的声音,这可是在二十二楼。

    “马上好了,我在做早餐。”我回道。当我端着早餐进去的时候,她正两手反枕着头,嘟囔着嘴巴看着我。

    “怎么不叫醒我?”她说。

    “看你睡得正香,而且还早着呢。”我说。”起来吃早餐了。“我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想把衣服递给她。

    “你喂我。”王若男说。

    可是当我托盘让她坐起来的时候,她却说:“你先吻我一下。”然后伸手紧紧搂住我的脖子。

    唐志诚邀请我参加他们的饭局,并询问我能不能作为代驾,在饭局结束后把他和老板送回去,我正想了解唐志诚的工作状况,于是欣然应允。那是一家普通的酒店,包厢没有刻意装饰,显得空旷而简洁,一侧的墙上挂着一台56英吋的彩电,两位服务员正麻利地把菜从手推车上端起,转动玻璃盘,一盘盘排好。两个人正在争论,声音不大,是为了是否要开电视机的事,听得出他们并非是上下级的关系,只是那个坐在主座的家伙在气场上胜了一筹。看到我进来。唐志诚向老板耳语一声,老板指着空位让我坐大唐志诚的旁边。那个家伙根本就没看我一眼,“乒乓球有什么好看的,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这么喜欢,一个小孩从桌子那么高就开始练习,荒废了学业,失去了童趣,就为了登顶,得了冠军一切都好,又有钱,以后还可以封个官,那叫赢者通吃,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些底下的呢,除了充当踏脚石,什么都得不到,我的一个亲戚就是这样,小时候就是区里冠军,市里冠军,全国赛也能得个好名次,那时候就象众星捧月风光无俩,可现在呢,什么都不会,只能在工厂里操作机器,人家一说他不好,他就来脾气,他把自己当成了战场上杀敌无数,战功卓著的大将军,现在只是暂时落魄蒙难,好像他只是在等待,一旦机会来临,就会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喝一口酒,夹一块菜,他继续说道:“我最看不起那种人了,乒乓球,说穿了就是玩,玩嘛,就不能太当真了,你得有主业,你得有安身立命的饭碗,可那个家伙可好,仿佛觉得自己是为乒乓球而生,我不知道他最后会不会为乒乓球而死,有一次我跟他说,你还是忘掉乒乓球吧,不忘记你就站不起来了,不知道他有没听进去,我才不管他有没有生我的气,生气更好,我就要刺激他,让他清醒过来,不要再做梦了,不要做那些不切实际的黄梁美梦,有时我想,他到底是在追求什么,还是证明什么,你乒乓球是打得比我厉害,比很多人都厉害,可这是不是证明你比我们这些人能干呢,还是比我们聪明,一只猴子训练它十年,乒乓球肯定比我们打得好,但这未必能证明它就比我们一般人聪明。”

    “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国家每年在体育上花那么多钱,就是希望他们能在这样的赛场上取得好成绩,这样才能提振我们的民族士气,凝聚力量,振兴我们这个国家。那么多人喜欢看奥运会,看到奖牌榜上金牌数量又上去了,都会有一种自豪感。”老板旁边的那人说道。

    “是呀,过去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一看到现在的这种场景一定会热血沸腾,不过多吃了几碗盐和米,你可知我以前是个狂热的足球迷,世界杯,欧冠,欧锦每场比赛我从未缺席,那些明星的名字我能倒背如流,中超的每场比赛前,我都会在心里为球队排出针对性的比赛阵容,当时我觉得自己可以去当个教练了,最起马也能当个助教了,球员耍大牌闹情绪,我把它看成是天才的一种桀骜骜不驯,听到负面信息,我也认为不过是人之常情,后来发现,那些球星是越来越有钱了,脾气也越来越大了,可一遇到外国人却越来越萎了,个子不比外国人矮,体重不比外国人轻,可就是不去拼不去抢,你看看人家日本人,那么小的个子,却个个都是拼命三郞,我指望着下一场球,下一次比赛,可每场总是令我肝肠寸断,后来中甲变成了中超,球星身份却是越来越高了,可成绩却是越来越拉胯,我的热情也慢慢地耗尽了。以后我就很少看足球比赛了,也不能说不看,但吃饭的时候看中国队的比赛,胃口都会倒掉的。”

    “可欧洲联赛和世界杯还是有看头的呀。”老板旁边的人说。

    “我儿子如果初中也毕业不了,我却去研究你的儿子在大学里学的是什么课程,我吃饱了撑的呀。”这话好像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和同情。主座上的家伙继续说道:“说起来我也是挺可怜那个亲戚的,同样的体育运动,他付出的并不比那些足球运动员少,可一个成绩再差,也赚得盆满帛满,一个却混也了要饭的,乒乓球不过是一种游戏,一种玩法,玩得好参加比赛显摆一下,你不能把它当成赌搏,赢者通吃,输了底裤也被剥掉,所以我不看好体校的那帮小孩,一旦到不了金字塔顶,摔下来大都会粉身碎骨,运动本身并没有什么错,但一个人始终要读好书,要有谋生的本钱,那样就会在运动和比赛的时候有一颗平常心,赢了自然开心,输了也可以回来安稳工作,我不知道别人拿金牌跟我自己有什么关系,现在的体育比赛功利色彩太重了,赢了是英雄,输了被骂成狗熊,旁人也喜欢推波助澜,我觉得比赛成绩好坏是他自己的事,我看不出它跟我自己有什么关系,输了不需要我贴分钱,赢了国家倒要给一笔奖金,那样你我上缴的税又少了一块。”

    “按照你的逻辑,奥运会就不会有那么有那么多的国家组队参与了,即使参与,每个项目也只派一个运动员。成绩最好的运动员。”那个戴格子呢帽的家伙显然有些不齿,“因为除了冠军,其它名次对运动员来说都毫无意义。”

    唐志诚不停地为每人添酒,他甚至还不如站在一旁的那位女服务员,我对面的那位在服务员拿来钳子戴起薄膜手套夹碎他手里的那只蟹螯后,我清楚地看到他带着真诚的笑容朝她点了点头,可从始至终我没有看到唐志诚得到过哪怕一个善意的目光,他所做的一切在他们眼里都那样应当,仿佛唐志诚就是酒店门口那个刷鞋的老头,他们能屈尊坐到绑凳上就是对唐志诚的天大恩赐。因为他们都已扔过一个硬币。

    “酒都是进口的,这帮人只喝啤酒和红酒,红酒是大桶装的,然后灌瓶,瓶子商标和木塞都是网上订购的,啤酒倒是小桶的,就像等待上漆的白木腰鼓,先倒进大杯里,然后再给他们满上。”唐志诚附在我的耳边。

    “那个刚才手里抓着螯的,是专门审核图纸的,电力设计院出来的图纸,过不过关,全凭他一句话。”唐志诚说。

    我抬头端详起那个家伙,怪不得说起话来一副豪横的样子。

    “哎呀,我们需要通过的环节可多了去了,也怪我没时间跟你好好解释,清华,这样说吧,假如你是老板,有意在开发区投资建厂,用电问题你得解决吧,那你得向辖区内的供电所提出申请,详细地列出工厂所需的电力容量及输出支路,供电所就把申请交给供电公司,那么,供电公司就派人实地考察,核准后进行定价并具体实施。工程一般分为厂内和厂外两个部分,厂外的部分包括立竿架线或者线缆铺设,甚至需要扩容,工程造价比较高,还需要走完招投标等复杂的流程,一般由公司派具体人员或是供电所长负责。我们接的是厂内的工程。一般都是由一名副所长负责,要知道,一些规模很大的工厂,一个副所长是插不上手的。接着就是做环评。”唐志诚指着那个戴鸭舌呢格子帽的。“我不是指生态环境,是安全和生产环境,进厂线路怎么走,配电间设在什么地方,全凭他一句话。然后才是去设计图纸,你当然得明白那家设计院属于谁的系统。还有那位,他是负责工程验收的。工程做完了,如果他说你哪个环节不合格,哪个元器件没有达到质量标准,那你的工程款就别想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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