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郭珠这是刚到扬州，知晓灵犀在扬州城外有个宅子之后，便一口咬定自己没地方住，非要跟着茸茸一起回去。
灵犀见到她，也是一脸好气又好笑，笑骂：“你倒是消息够灵通，偏在我家吃紧的时候来讨饭。”
郭珠也笑：“你吃一口，分我一半就行，总不能连半口饭都没有吧？”
别说半口饭，包郭珠吃到撑都可以，只是她们两人许久未见，不互相打趣两句，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这院子里的人也不是每天都一同用饭。病人们吃的是病号餐，里面多多少少掺了些养护身体的草药，味道虽不差，但也总有种药味，像年小鹿这样的孩子就完全不愿意去吃。
于是常常也就各吃各的。
灵犀和康宴别一起吃的是温折枝特制东海特色餐，阮家姐弟按照北方的习惯自己烙饼炖菜。年小熊和年小鹿没得选，只能跟着沐晴柔一起吃中原菜，可年小鹿总想偷偷往里丢点花椒或者茱萸，被沐晴柔赶出来好多次。
郭珠一来，自然是和灵犀坐到一起。
茸茸先前跟着郭珠已经在酒楼里用过饭，一回来就拉着温折枝去算他们的酒能卖多少、又要多少价钱。
郭珠还没来得及和灵犀说自己的目的，就从她这里得了一个新情报。
“关于屠龙刀的消息，竟然是从东海传来的？也就是说，在背后将这个消息传得满江湖都是的人，也可能和东海有关？”郭珠反应极快，立马联想到自己知道的其他消息，“江南一带海商也不少，这边的帮派与东海有所来往也很正常。如果这个消息是从海商传出来的，那就一定有迹可循。我知道接下来要往哪里查了！”
灵犀撑着头，这会儿真有些疑惑：“你们查这个做什么？难道丐帮也想要寻一寻这屠龙刀？”
郭珠苦笑：“一把刀就可以号令天下，这话说出来谁会相信？可我们不信，总有人信。只要信了，便会开始争。争夺的人多起来，被卷进来的人也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可不管你是想要夺刀、还是被无辜波及的，全都被搅在里面，乱成一锅粥。若是能提前查个清楚，总能想出办法来应对。”
灵犀还是不明白：“可中原的门派这么多，为什么偏偏是你们丐帮来出头？与你们齐名的那些门派，就没想要查清楚吗？”
郭珠抱着手，傲然道：“齐名又有什么用？看得清楚的人，消息没有我们灵通；有能耐查清楚的人，怀的又不知是颗什么心。这怎么查，又想查些什么？”
灵犀瞧她这格外自信的样子，只感叹道：“人心，当真是最为复杂的东西了。”
“谁说不是呢。”郭珠叹气，也有些认真地对她道：“所以我不明白，你们两个好好留在东海不好吗？怎么会在这么个时间来中原，蹚这趟混水？”
“也幸好你们两个还没在江湖上闯出什么名声，不然定会有人想：为何宝刀的消息从东海来，恰好又有东海之人来中原闯荡，莫非宝刀已经落到东海武林高手手中，想要借着宝刀的名号来中原夺取地位？”
郭珠又长叹一声：“若真到了那时候，抓你们的、求你们的，想要借你们名声扬名的、想要从你们身上得好处的，威逼胁迫、骗取同情，什么招数都不会少。灵犀的眼睛再厉害又有什么用？总不能每见到一个人，你都把她瞧得一清二楚，那你还想活多久？”
这话描绘的前景极为可怕，前头说的东西康宴别还没什么想法，但这涉及到了灵犀的寿命，他怎么可能不急？
康宴别被这么一吓，连忙道：“真会有这么糟糕吗？灵犀，要不我们回岛上吧，起码岛上能活得安全些！”
灵犀也有点愣，此时日光还未下去，她照常用白纱覆眼，看不清表情，话语却有几分无措：“我、我知道这些风波能得解决，便也没想过中间还会有这么复杂的考量……我只是有种感觉，必须要来中原一趟，我来错了吗？”
郭珠与她对视半晌，突然噗嗤笑出声来，一把揽住灵犀肩头：“逗你玩的，你真信啦？”
隔着眼纱都能察觉到灵犀有些羞恼的瞪视，郭珠神态自如地说：“人心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以真心换真心，倘若被辜负，那也是辜负你的人不对，自己便是问心无愧的。我说这些，也不过是想提前吓吓你们两个，可别每次都看人可怜就放进院里，多带几分警惕，总是不会有错。”
“至于这屠龙刀，我们丐帮自然是要追查到底的。到底是放出来的假消息，还是真有人想借着宝刀现世做些什么，我们定会查的清清楚楚。”
郭珠豪爽道：“你们两个嘛……来都来了，那就放开了玩去吧！遇到什么麻烦就来找我、找阿鸢，小别不是还挂了个少林弟子的名头，再不济找少林也成。有这么多人替你兜底，你还能捅破了天不成？看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想捅也捅不到啊！”
虽然灵犀自知无法练武，体质确实要比这群习武的好友差不少，可也不代表她被打趣会毫不介意地全盘接收。
这一下子也顾不上用饭了，侧个身就开始朝郭珠动手。就算打不过，可挠痒痒总不需要什么武功吧？
两个姑娘闹起来，康宴别连忙让开。挠了挠头，只觉得郭珠带来的消息不算好也不算坏，但她说的看人仔细些，确实没错。
康宴别折身出门，去寻温折枝了。他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处理不要紧，两个人、三个人一起来想，总能想出办法的。
郭珠最后只在灵犀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甩手离开了。
她有她的正事要做，能恰好遇上好友，一场闲聊、一顿饭，便也足够。
不过她离开之前，拉着温折枝这位大管家聊了许久，以她的江湖经验替温折枝要卖的酒定了个价钱，之后只需要等着生意上门便是。
郭珠离开没多时，天鹰教的拜帖就送了过来。
看得出来，天鹰教对于这能短暂提升内力运转效用的酒势在必得，但也还算有礼，看在丐帮的面子上也未以势压人。
拜帖言于两日后，由天鹰教教主长子殷野王亲自上门拜会，也点明想要见识一下新开坛、效用更强的酒。
温折枝已经得了茸茸和郭珠的消息，自然有所准备。
她来与灵犀商量要不要让灵犀出面时，灵犀道：“若是小别想去，就让小别替我去，不然就由折枝姐姐你全权负责吧。不过若是他们拐弯抹角提到东海，就少说些东西，和酒无关的咱们一概不提。”
郭珠说的那些话终归是起了些作用，连灵犀这样随性的人都注意起来。
等到了会面当日，温折枝还是找了康宴别作为主家人，请花满楼作陪客，一起接待了天鹰教的人。
花满楼在江湖上名声不显，但江南的帮派哪会不认识花家的公子？请他作为陪客，对温折枝而言是借了花家的光，对客人而言，却又是多了花家的名声作为保障。
花满楼借住在此，对于温折枝欲图卖酒的事也很清楚，更是亲自饮过宅子里的酒，对于天鹰教上门求购也并不意外。
这样的酒，虽然对平日的习武修行起不到什么用，但在一些关键时刻，说不定就能出奇制胜，连他都想寻温折枝买上几坛送回家中，以备万一。
而正如康宴别和灵犀不会多问宅子的各类安排，殷野王也不是主要负责谈生意、谈价钱的人。
温折枝与殷野王带来的人打机锋，殷野王本也就是起到一个压场的作用，与作为陪客的花满楼来往几句之后，倒是对这宅子的主人家多了几分看中。
不论这家人是什么背景，来到扬州也不过是月余的事，这么短的时间就能与江南花家搭上联系，总归是有些本事。
天鹰教虽是一个江湖门派，但能在江南这一片占据如此大的地盘，又能让江南大小门派隐隐奉其为首，自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只知道打打杀杀、仗势欺人的教派。
如何经营门派势力，还要保证门派上下各人的一应日常所需，这也是一门大学问。殷野王已逐渐从父亲手中接过权力，自然也要一并接下这些负担。
巧的是，虽然康宴别在家中一没有继承家业的负担，二又有父母长辈的宠爱，却因为自己本身性格跳脱，不管什么事情都略有涉猎，甚至管家后勤一类事务他也上手做过。
殷野王随口提到的问题，康宴别竟也有差不多的经历，这一来二去的，倒真聊得让殷野王高兴不已。
眼见自家堂主与对方一见如故，天鹰教负责商谈的坛主也松了口，温折枝也不是一心只求利益的商人，两方对于最终的定价都颇为满意。
到了最后，温折枝唤来茸茸，让她拿两坛还未开坛的六日醉过来，当着天鹰教之人的面开了一坛，当场请殷野王试饮。
殷野王自己武功不弱，内力更是强劲，这酒刚一入口，运转内力时出现的细微差别在他眼里更是明显。
他自然不必像封坛主一样以武力试之，只是闭着眼运转内力，半晌后才睁眼，大笑着向康宴别拱手：“这等好东西，我天鹰教也无颜强求只供我们一家，只希望日后若是有其他门派、大家上门求购，还请告知我们一声。”
言下之意，竟是放弃将这酒的销路垄断在他们天鹰教里。
温折枝眉眼一动，立马想到前几日在郭珠那因屠龙刀一事听得的消息。
十年前，屠龙刀是在天鹰教召开的扬刀立威大会之后失去下落，而当时参加该场大会的人来自各门各派，却都受了重伤、变成痴傻之人。这十年来，各派与天鹰教之间既讨不到说法，又在来往间各有死伤，各方仇怨竟是越来越深。
到这两年，天鹰教甚至是以一教之力，力抗二十余个大帮小派。虽不落下风，却也颇为吃力。
而温折枝卖的这酒，对他们虽有助力，却也为他们又新增了一个靶子。
殷野王权衡之下，放弃这酒的垄断，只求与温折枝这方势力达成友好合作，倒也能赞一声明智之举。
灵犀见到她，也是一脸好气又好笑，笑骂：“你倒是消息够灵通，偏在我家吃紧的时候来讨饭。”
郭珠也笑：“你吃一口，分我一半就行，总不能连半口饭都没有吧？”
别说半口饭，包郭珠吃到撑都可以，只是她们两人许久未见，不互相打趣两句，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这院子里的人也不是每天都一同用饭。病人们吃的是病号餐，里面多多少少掺了些养护身体的草药，味道虽不差，但也总有种药味，像年小鹿这样的孩子就完全不愿意去吃。
于是常常也就各吃各的。
灵犀和康宴别一起吃的是温折枝特制东海特色餐，阮家姐弟按照北方的习惯自己烙饼炖菜。年小熊和年小鹿没得选，只能跟着沐晴柔一起吃中原菜，可年小鹿总想偷偷往里丢点花椒或者茱萸，被沐晴柔赶出来好多次。
郭珠一来，自然是和灵犀坐到一起。
茸茸先前跟着郭珠已经在酒楼里用过饭，一回来就拉着温折枝去算他们的酒能卖多少、又要多少价钱。
郭珠还没来得及和灵犀说自己的目的，就从她这里得了一个新情报。
“关于屠龙刀的消息，竟然是从东海传来的？也就是说，在背后将这个消息传得满江湖都是的人，也可能和东海有关？”郭珠反应极快，立马联想到自己知道的其他消息，“江南一带海商也不少，这边的帮派与东海有所来往也很正常。如果这个消息是从海商传出来的，那就一定有迹可循。我知道接下来要往哪里查了！”
灵犀撑着头，这会儿真有些疑惑：“你们查这个做什么？难道丐帮也想要寻一寻这屠龙刀？”
郭珠苦笑：“一把刀就可以号令天下，这话说出来谁会相信？可我们不信，总有人信。只要信了，便会开始争。争夺的人多起来，被卷进来的人也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可不管你是想要夺刀、还是被无辜波及的，全都被搅在里面，乱成一锅粥。若是能提前查个清楚，总能想出办法来应对。”
灵犀还是不明白：“可中原的门派这么多，为什么偏偏是你们丐帮来出头？与你们齐名的那些门派，就没想要查清楚吗？”
郭珠抱着手，傲然道：“齐名又有什么用？看得清楚的人，消息没有我们灵通；有能耐查清楚的人，怀的又不知是颗什么心。这怎么查，又想查些什么？”
灵犀瞧她这格外自信的样子，只感叹道：“人心，当真是最为复杂的东西了。”
“谁说不是呢。”郭珠叹气，也有些认真地对她道：“所以我不明白，你们两个好好留在东海不好吗？怎么会在这么个时间来中原，蹚这趟混水？”
“也幸好你们两个还没在江湖上闯出什么名声，不然定会有人想：为何宝刀的消息从东海来，恰好又有东海之人来中原闯荡，莫非宝刀已经落到东海武林高手手中，想要借着宝刀的名号来中原夺取地位？”
郭珠又长叹一声：“若真到了那时候，抓你们的、求你们的，想要借你们名声扬名的、想要从你们身上得好处的，威逼胁迫、骗取同情，什么招数都不会少。灵犀的眼睛再厉害又有什么用？总不能每见到一个人，你都把她瞧得一清二楚，那你还想活多久？”
这话描绘的前景极为可怕，前头说的东西康宴别还没什么想法，但这涉及到了灵犀的寿命，他怎么可能不急？
康宴别被这么一吓，连忙道：“真会有这么糟糕吗？灵犀，要不我们回岛上吧，起码岛上能活得安全些！”
灵犀也有点愣，此时日光还未下去，她照常用白纱覆眼，看不清表情，话语却有几分无措：“我、我知道这些风波能得解决，便也没想过中间还会有这么复杂的考量……我只是有种感觉，必须要来中原一趟，我来错了吗？”
郭珠与她对视半晌，突然噗嗤笑出声来，一把揽住灵犀肩头：“逗你玩的，你真信啦？”
隔着眼纱都能察觉到灵犀有些羞恼的瞪视，郭珠神态自如地说：“人心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以真心换真心，倘若被辜负，那也是辜负你的人不对，自己便是问心无愧的。我说这些，也不过是想提前吓吓你们两个，可别每次都看人可怜就放进院里，多带几分警惕，总是不会有错。”
“至于这屠龙刀，我们丐帮自然是要追查到底的。到底是放出来的假消息，还是真有人想借着宝刀现世做些什么，我们定会查的清清楚楚。”
郭珠豪爽道：“你们两个嘛……来都来了，那就放开了玩去吧！遇到什么麻烦就来找我、找阿鸢，小别不是还挂了个少林弟子的名头，再不济找少林也成。有这么多人替你兜底，你还能捅破了天不成？看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想捅也捅不到啊！”
虽然灵犀自知无法练武，体质确实要比这群习武的好友差不少，可也不代表她被打趣会毫不介意地全盘接收。
这一下子也顾不上用饭了，侧个身就开始朝郭珠动手。就算打不过，可挠痒痒总不需要什么武功吧？
两个姑娘闹起来，康宴别连忙让开。挠了挠头，只觉得郭珠带来的消息不算好也不算坏，但她说的看人仔细些，确实没错。
康宴别折身出门，去寻温折枝了。他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处理不要紧，两个人、三个人一起来想，总能想出办法的。
郭珠最后只在灵犀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甩手离开了。
她有她的正事要做，能恰好遇上好友，一场闲聊、一顿饭，便也足够。
不过她离开之前，拉着温折枝这位大管家聊了许久，以她的江湖经验替温折枝要卖的酒定了个价钱，之后只需要等着生意上门便是。
郭珠离开没多时，天鹰教的拜帖就送了过来。
看得出来，天鹰教对于这能短暂提升内力运转效用的酒势在必得，但也还算有礼，看在丐帮的面子上也未以势压人。
拜帖言于两日后，由天鹰教教主长子殷野王亲自上门拜会，也点明想要见识一下新开坛、效用更强的酒。
温折枝已经得了茸茸和郭珠的消息，自然有所准备。
她来与灵犀商量要不要让灵犀出面时，灵犀道：“若是小别想去，就让小别替我去，不然就由折枝姐姐你全权负责吧。不过若是他们拐弯抹角提到东海，就少说些东西，和酒无关的咱们一概不提。”
郭珠说的那些话终归是起了些作用，连灵犀这样随性的人都注意起来。
等到了会面当日，温折枝还是找了康宴别作为主家人，请花满楼作陪客，一起接待了天鹰教的人。
花满楼在江湖上名声不显，但江南的帮派哪会不认识花家的公子？请他作为陪客，对温折枝而言是借了花家的光，对客人而言，却又是多了花家的名声作为保障。
花满楼借住在此，对于温折枝欲图卖酒的事也很清楚，更是亲自饮过宅子里的酒，对于天鹰教上门求购也并不意外。
这样的酒，虽然对平日的习武修行起不到什么用，但在一些关键时刻，说不定就能出奇制胜，连他都想寻温折枝买上几坛送回家中，以备万一。
而正如康宴别和灵犀不会多问宅子的各类安排，殷野王也不是主要负责谈生意、谈价钱的人。
温折枝与殷野王带来的人打机锋，殷野王本也就是起到一个压场的作用，与作为陪客的花满楼来往几句之后，倒是对这宅子的主人家多了几分看中。
不论这家人是什么背景，来到扬州也不过是月余的事，这么短的时间就能与江南花家搭上联系，总归是有些本事。
天鹰教虽是一个江湖门派，但能在江南这一片占据如此大的地盘，又能让江南大小门派隐隐奉其为首，自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只知道打打杀杀、仗势欺人的教派。
如何经营门派势力，还要保证门派上下各人的一应日常所需，这也是一门大学问。殷野王已逐渐从父亲手中接过权力，自然也要一并接下这些负担。
巧的是，虽然康宴别在家中一没有继承家业的负担，二又有父母长辈的宠爱，却因为自己本身性格跳脱，不管什么事情都略有涉猎，甚至管家后勤一类事务他也上手做过。
殷野王随口提到的问题，康宴别竟也有差不多的经历，这一来二去的，倒真聊得让殷野王高兴不已。
眼见自家堂主与对方一见如故，天鹰教负责商谈的坛主也松了口，温折枝也不是一心只求利益的商人，两方对于最终的定价都颇为满意。
到了最后，温折枝唤来茸茸，让她拿两坛还未开坛的六日醉过来，当着天鹰教之人的面开了一坛，当场请殷野王试饮。
殷野王自己武功不弱，内力更是强劲，这酒刚一入口，运转内力时出现的细微差别在他眼里更是明显。
他自然不必像封坛主一样以武力试之，只是闭着眼运转内力，半晌后才睁眼，大笑着向康宴别拱手：“这等好东西，我天鹰教也无颜强求只供我们一家，只希望日后若是有其他门派、大家上门求购，还请告知我们一声。”
言下之意，竟是放弃将这酒的销路垄断在他们天鹰教里。
温折枝眉眼一动，立马想到前几日在郭珠那因屠龙刀一事听得的消息。
十年前，屠龙刀是在天鹰教召开的扬刀立威大会之后失去下落，而当时参加该场大会的人来自各门各派，却都受了重伤、变成痴傻之人。这十年来，各派与天鹰教之间既讨不到说法，又在来往间各有死伤，各方仇怨竟是越来越深。
到这两年，天鹰教甚至是以一教之力，力抗二十余个大帮小派。虽不落下风，却也颇为吃力。
而温折枝卖的这酒，对他们虽有助力，却也为他们又新增了一个靶子。
殷野王权衡之下，放弃这酒的垄断，只求与温折枝这方势力达成友好合作，倒也能赞一声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