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起来!!起来!!”来人气呼呼道:“都是些个什么东西!!竟敢玩忽职守喝得伶仃大醉!!”随后来人似乎对着另一个人说道:“清和!这些个P东西全给我记下!得给他们来个教训,方知何为规矩!来人!拖下去醒酒!!”

    “是!”

    看梅见这般异于平常不顾形象发飙的样子,清和感到甚是好笑,但又不得不憋着。

    安古聆听的同时已经放回烛台,贴上刚刚临按的人皮面具,只见肉瘤在人皮面具的张力下慢慢抚平。他快速拖过模型的主人,换上他的衣服。做好一切后赶回酒桌上洋装酒醉。

    等来人一进门,只听一声爆喝:“这这这!成何体统!”

    安古不动声色地微张双眸,只见一人正低头朝着地上的几个人狠踢,“起来!起来!统统都给我起来!”

    被踢醒的狱卒哀呼着缓缓而起,没醒的与安古一同被冰凉的桶水泼醒。

    安古跟着桌上几人惊起,身上水滴簌簌而落,他皱着眉头,伸手一手扶按太阳穴,摇着脑袋,身体虚晃了几步。

    “你们……清醒了没。”来人一改刚才的暴躁,双手环胸,睥睨着他们。

    狱监揉揉双眼,顿时懵了,大惊道:“呀!梅大人!属下见过梅大人!清大人!”他来来回回看了几眼,慌乱道:“请大人恕罪!!”其他人跟着纷纷下跪拜见。

    他们口中的清大人,他倒是见过,是然王的亲信。怎么就这么赶巧地碰上了。难道……?安古心中的疑虑一闪而过,脸上却平静无波。

    “梅见,你要如何处置他们。”清和浑厚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温和。

    梅见冷哼一声,厉声道:“自然是各去领罚五十大板!”

    各个狱卒恐慌,却不敢上言。狱监硬着头皮恳求,“梅大人,清大人……属下们实在不知今夜为何不胜酒力,只不过呡了一小口……梅大人就放过属下们吧!”

    “还敢说!都沾了酒,你以为王爷会饶了你们吗?”梅见气道:“说!要去领五十大板还是跟着本大人去见王爷,尔等自个儿决定吧!”

    去见王爷?那无非是去见阎王!还不如实实在在地去领五十大棍来得结实!他们还得对家人交代呢!不能死啊。梅大人平时好说话,酒也是他应允可以喝的,照以往的规矩,只要不过二碗就行。怎么今夜却较真起来了。狱监心里虽有疑问,却不敢问出来,只好硬着头皮挺直颓废的身板,朝审邢台走去。他身为狱监,就不能贪生怕死,要为小的们做好榜样。

    看到梅见指示,他身后的两个侍卫立马带着板棍前去。

    清和不动声色地扫了一遍狱卒,最后定格在安古身上。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与众不同。

    听着狱监发出凄厉的叫声,其他狱卒的表现无非都是神情恐惧,畏缩颤抖。他们上司想要闭嘴,却抵不过棍棒的狠烈下,那因皮开肉绽的疼痛。那接连不断发出的哀嚎声使他们心惊。

    “你,上去!”梅见随手一指,叫安古领罚。

    安古冷冷地看着他们,背着的手上瞬间多了几根银针。正当他准备动手的时候,只听到一声阻止。

    “算了,梅见,给个警示便好,我们可是奉命带犯而来。等下人都打残了该如何做事?”王爷可是说了的,玩玩就好,点到为止。这小太监细皮嫩肉的……怕是这棍子没下完,便一命呜呼了。要是王爷没得玩耍,那他们岂不是要跟着陪葬?他可不要便宜了王爷那颗贼黑的心。

    梅见顿了顿,似乎觉得有道理,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可他还没玩够!

    “多谢梅大人,清大人开恩!”跟着众狱卒下跪,安古略去心中疑虑。

    安古跟着个狱卒扶着哀呼的狱监,缓慢行走。当走到梅见他们面前,狱监刚要出声道谢,清和随手摆了摆,“行了行了,快下去上药吧。”

    “谢大人……谢……大人……”看这狱监不休息一个半月是肯定不会好的了。

    安古走过,看着两个侍卫从门外押着一个刑犯近来,低头沉思,如若刚才清和未出声阻止,而他们看起来非泛泛之辈,冒然与他们动手,且身在地牢中,怕是得纠缠一阵,如果惊动其他人,那要逃脱的几率便小了。

    今夜的收获已经不错,明夫人不是情妹,不枉他铤而走险。看来地牢探寻要暂且搁下。

    清和望着安古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

    “喔。”听似疑问的口吻,实则在他的意料之中,想不到皇宫里的鼠辈倒也有一番胆识。不但在他王府如进他家的后厨,还敢暗生事端,是否他对他们太过宽松?此刻的然王像是许久未发现猎物的豹子,眼中闪着精锐的光芒。

    “安公公的警惕性很高,卑职看他眸中并无半点慌张害怕,再进一步,怕就要动手了。”清和最欣赏颇有胆识的人,但是一时半刻也不可得知其实力。

    “嗯,这事暂且搁下,本王自有主张。先去替本王办一件事。”

    “是。”

    待清和受命离去,水无愁才出声道:“这肉瘤果真有问题,否则他易容之际怎会如同常人一般。”说话间把拿在手上的笔尾抵着嘟起的下唇沉思,“但无愁听闻安古自进宫不久,肉瘤便已生出,他已经以如此面貌示人十载之久,会不会是太后授意为之?”

    “看来安古耐力绝非一般。不论何意,本王都叫他有来无回。”然王冷冽的气息散发,竟让人寒如腊月吹雪,严似地狱修罗。

    “王爷是想与太后对上了?”

    “着急着安排他们来,你说本王还有闲下去的道理?这些人不过是她手中的一些死棋,我们何不顺水推舟,做个顺水人情。”然王嘴角噙着的嘲讽显露。哼!不自量力。

    “好哇!无愁也正有此意。那无愁便坐等渔翁之利!”水无愁站起身,把手上的毫笔一拍,顿成二截。

    “你以为你可以袖手旁观?何必如此激动地推脱。”然王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水无愁看被发现心事,嘿嘿一笑,继续低头哀思他的雪狐毫笔了。多可惜啊,被自己一掌拍断了。

    “待春暖之际,备些厚礼差人送回。”

    水无愁惊讶道:“王爷想通了?舍得身先士卒了?”只是可惜了他的珠宝。

    然王睥睨着他,“不这样又怎么会有乐趣。本王最讨厌的就是死板。”

    风云骤起,云朵飘动,薄薄地透出微弱的月光。在这诡异又神秘的夜晚,王府暗潮汹涌,已不平静。

    浴兰刚从殿外进门,脸上的兴奋之情难以自抑,“安公公,安公公!”

    “听得了,怎么这般莽莽撞撞的。”安古放下手中的花名册,看向浴兰,不过几日时光,她已经不若之前的羞涩胆怯,略显大方起来了。

    “适才,适才王爷的亲卫前来通传,要公公着手安排一下,三日后宴请七位美人。”浴兰欣喜地看着微微发愣的安古一口气道完。

    “呀!真的?!”安古看似回过神来,一拍脑袋,“谢天谢地谢祖宗,皇恩浩荡啊!洒家可是等了好久,生怕得提着这颗脑袋回去面对凤懿了。”

    “这下安公公可放下心了?”浴兰笑颜逐开,打趣道。

    安古兰花指一翘,“你这丫头,这些时日还真是把你给惯坏了。”他重新拿起花名册,笑容不改,“你且去准备一下,稍后随本公公前往弥荷宫通传。哦!对,别忘了请无愁公子准个丫鬟带路!”

    “是!公公!”浴兰利索退下。她已经有些许时日没见过无愁公子了。

    待浴兰走远,一个人自安古背后走出,“公公,我们何时动手。”

    “静观其变,看看这美人计走得如何再议。”

    来人一听,默默退去。

    也觅啊也觅,十年前你要我找你报仇,你如此手段对付安古一家子,何况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安古又何须光明正大?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待你一死,接下来......便就是那自喻爱民如子的狗皇帝了!安古心里冷笑,这一刻便要来临,他已经等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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