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室里萦绕着层层雾气，近去瞧，才发现宽雨花石的池子里坐着个女子，长发盘在头顶，用一根银钗束住，露出纤细的脖颈以及白皙的肩头。
阿茭洗过便站起来让于嬷嬷擦干身体，等着被装扮一番好送去虎口，缚手的时候实在难受，水润着双眼连声央求，“好嬷嬷，能不能不绑手？”
这胳膊压到后半夜就麻的没知觉了，像被人锯掉一般，感觉都不是自己的，实在是难捱。
“不成，这是爷定下的。”于嬷嬷亦是难做，宫中侍寝也是这般伺候，但姑娘手脚是灵活的，她需顺着斗篷卷爬至龙床上，给帝王暖被窝子，咱这是个啥？
像个俘虏等待砍头似的，除了姿势不同，一个跪着，一个躺着。
“你啊，只要能伺候好主子，就一步登天了。”京城中多少贵女钟爱仰慕崇阳王，唯独主子爷重孝，这才断了那些念想，否则王府的门槛都得让媒人踏破。
阿茭却蹙紧眉头，想的正好相反，此话一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然是这帮奴仆想让风前残烛的老王爷重振雄风，但万万没想到，他不行。
晚间送去，张管家瞥着上首男子锋利的轮廓，一时之间不敢再劝，这床榻之事如何言说催促，只能垂头丧气的蹲守门口，幽怨的望着金丝攀菱花纹的铃铛上。
粗孔雀绿的繁花丝锦斗篷只露出个姣好的侧脸，眼前蒙着黑布，嘴里塞着丝帕，余着耳朵白里透红，倒是可怜见的。
阿茭闭着眼，细细听周围的声音，除了碳火时不时发出丝丝的声音，其余皆是静默，等的昏昏欲睡。
烛火黛暖，男子坐于红木嵌镙橲大理石的扶手椅上，交叠双腿，手中摊本兵书，看的投入。
金秋叶落之时班师回朝，得帝王奖赏，受太后封赐，风光无两。
长乐宫中，高座上的太后柔声道，“你常年在外带兵打仗，耽误了娶妻生子，正好趁这次回来，便召那姚家人进宫来商谈婚事吧。”
左侧太师椅上，程鐢呷口茶，咯噔放下，轮廓分明的脸上毫无波澜，淡淡回绝道，“姚侍郎父亲刚去世，需守孝三年。”
“三年？”右侧的皇帝开口，“舅舅，如今天下已定，她一个区区侍郎府上的姑娘怎能配得上您，朕就说退此婚事另择佳偶。”
“住口。”太后及时打断他，呵斥道，“这是你祖父定下的婚事，岂容你说退就退？”
程鐢惯是不喜吵闹的地界，捏下眉心，兀自站起告辞，“无须争论，臣先回府。”
自他回府后，太后便想着法儿的让管家嬷嬷进宫，赐了一波又一波的姑娘，他一一退却，终是耐不住絮烦，留下个当摆设，省的闹头痛。
权先加人者，敌不力交。有者无之，无者有之。
尉缭子其书主张运用权谋，虚实并存，其中战略战术皆是精华，读之又读，复之又复，仍有新样的心得体会。
将书合起放置架几案上，折身往床榻上去，经过罗汉床时顿下步子，那斗篷卷纹丝未动，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只觉侧面的耳朵白净圆润，颇似只可爱的兔子。
临上床时又瞥了眼，呵，这姑娘倒是乖觉，勉强留她些日子罢。
翌日晨起大练兵，朦胧擦黑时起，早有人烘好朝服伺候着，余光瞥见小厮将人抬出去，眼神落在她耳垂上，那上头挂着个赤金缠珍珠的小耳坠子，随着颠簸一动一摆，荡着弧度。
张管家是个精细人，昨夜虽又是什么也没做得，但架不住早起主子爷那如钩子般的眼神儿，直觉有戏。
回程与于嬷嬷商讨一番，不如今夜加点料？
然而，这个料不能加在主子身上，只能是倒霉催的阿茭身上。
此时她还不知道，于嬷嬷递上来一菱花碗牛乳，底儿还温热着，它味道有股淡淡的咸腥味，她不爱喝。
午膳是人参驴肉汤，烧麦卷也是三鲜鹿肉馅儿的，里头搁的干贝和玉兰片，除了提鲜还能遮腥，但阿茭还是吃出来了，以为是刚喝过牛乳的原因，捏着鼻子咽下去的。
下晌小憩的时候不怎么发困，斜歪着瞧外头的风景，雪落枯枝上积了堆，随风摇摇欲坠的，银装素裹倒是好看的紧，也不知兄长有没有回家？
晚间临去前，于嬷嬷塞她嘴里个棕褐色的水蜜丸子，神情正容亢色，“姑娘今夜好生伺候，日后少不得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接着贴近她耳侧道，“听闻姑娘有位兄长在嵩阳书院，若顾念，便知晓该如何做，嗯？”
咯噔一声，姣好的面容渐渐漫上惊惶之色，这句话的意思是，她若不配合，就要杀了兄长？
不容她反抗，便被小厮扛起送了出去，后几步于嬷嬷揣手与张管家同行，“这次万无一失。”
阿茭心惶惶，她这是得罪哪位大仙了？怎么就开口闭口就是死？
那个恶毒的后娘，真是能耐，在心里痛骂她一个时辰都不解气，等有空闲非绑个草人扎死她。
这下可怎么办？听说那些不能人道的老变态都特别有手段，今晚会不会死掉？
小腹处莫名窜上一股热意，诶？
莫不是葵水来了？
不对，怎么这么难受？
唔，好难受。
程鐢正在临摹字帖，笔力遒劲，忽而听见一声甜腻的哼声，偏头看过去。
窄塌上，斗篷卷蠕动着，今日那姑娘耳边戴着翠绿缠金丝的玉兔耳坠，这么一摇，隐约露出点儿腻色，凭地勾.人.摄.魄。
这就耐不住性子了？
阿茭越来越难受，带着哭腔的哼，刚才于嬷嬷到底给她吃的什么东西？
为什么感觉身体要爆开一样？
兄长，救命…
程鐢临摹时不喜被人打扰，原觉得她乖，这会儿不耐，唤人进来把人抬走。
张管家欲言又止，到底豁出去，“王爷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奴才定去寻得可好？”
程鐢将最后一笔落下，烛光映衬里风姿特秀，岩岩若孤松挺拔，龙章凤姿。
“女子与我而言，只是点缀，有亦可，无也是，没什么喜欢与否，若太后问起，你便敷衍过去罢。”
张管家忧心忡忡，他家主子爷不会真有断袖之癖吧？
太后的责罚是躲不掉了。
阿茭被扔进冷水里，那药性烈，好不容易才保住小命，之后也没让她再去，想来于嬷嬷和张管家都知道了老王爷不举的事实。
可这么晾着她，属实很惨，人家杂事丫鬟每月还有五两例银能领，她倒好，成望景的假山，只能看没得用。
更别提伙食和碳火，之前都吃单灶，现在是大锅饭，而且每顿只有一个馒头，她饿的快，肚子没底，连沐浴都没处去。
不知道算不算另外一种责罚？
隐约听见灶房的嬷嬷唠闲嗑，后山有个天然温泉，阿茭一听，杏眸亮晶狡黠，她要去。
反正在西厢阁也冷冰冰，冻的她直打寒颤，泡温泉简直是人间极乐。
幸好之前送来的斗篷衣物没有拿走，否则她会呕死，里边儿是素花缎子绸面夹袄连身裙，腰身勒的很紧，底下到脚踝，外边儿罩孔雀蓝色的斗篷，领口和袖口扎一圈白绒绒的兔毛，衬着小脸白皙如玉。
踩雪咯吱咯吱的，呵出口凉气，鼻尖发红，打个喷嚏，挑高灯笼看远处的路，穿过山林，鞋袜都湿透了，皱皱眉头，这是什么鬼地方？
走到手脚冰凉，阿茭气的踢一脚雪，到底有没有温泉池？
已经来了，她非要找到不可，好几天没洗，再不洗就臭了。
这次没走多远，阿茭就看见缥缈的雾气萦绕，也没有刚才那么冷，最神奇的是，这周围绿树成荫，还有盛放的花，如碗口大，俯身闻去，好香。
阿茭将鞋袜都脱掉，斗篷挂在树枝上，衣物一件件脱掉挂好，不能落下来，沾水就没法儿再穿。
用脚尖试试水温，唔，好舒服，慢慢浸入水里，享受着冬日的温泉。
她还是第一次泡温泉，岸边碎雪清冽，池水热意盎然，墨色长发扑洒在水面，水滴从脸颊滑落，深呼吸之后，周围的花香更加浓郁。
忽然听见树林里传来脚步声，阿茭吓的瞪圆眼，这个时候谁会来？
不会是抓她回去的？
完了完了，难不成于嬷嬷来找她？
阿茭慌乱的四处看，快速往东南角的石头后藏。
心脏砰砰直跳，偷偷露出来一双眼往外看。
幸好现在是深夜，光线昏暗，雾气昭昭里，隐约看清一抹玄色的衣摆。
莫不是王府的侍卫？
诶？
阿茭赶紧闭上眼。
那个男人，居然在解外袍？
程鐢从诏狱回来，身上血腥气太重，索性扔下奴仆，直接打马到后山温泉，这里是御赐地界，旁人来不得，大刀阔斧进水，背靠在岸旁阖眸养神。
阿茭等了很久，没听到声音，再次偷窥，那人背对着她，肩膀宽厚，侧脸丰神如玉，忍不住暗道，王府里的侍卫还挺俊的？
比她们村子里的秀才还要俊。
阿茭洗过便站起来让于嬷嬷擦干身体，等着被装扮一番好送去虎口，缚手的时候实在难受，水润着双眼连声央求，“好嬷嬷，能不能不绑手？”
这胳膊压到后半夜就麻的没知觉了，像被人锯掉一般，感觉都不是自己的，实在是难捱。
“不成，这是爷定下的。”于嬷嬷亦是难做，宫中侍寝也是这般伺候，但姑娘手脚是灵活的，她需顺着斗篷卷爬至龙床上，给帝王暖被窝子，咱这是个啥？
像个俘虏等待砍头似的，除了姿势不同，一个跪着，一个躺着。
“你啊，只要能伺候好主子，就一步登天了。”京城中多少贵女钟爱仰慕崇阳王，唯独主子爷重孝，这才断了那些念想，否则王府的门槛都得让媒人踏破。
阿茭却蹙紧眉头，想的正好相反，此话一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然是这帮奴仆想让风前残烛的老王爷重振雄风，但万万没想到，他不行。
晚间送去，张管家瞥着上首男子锋利的轮廓，一时之间不敢再劝，这床榻之事如何言说催促，只能垂头丧气的蹲守门口，幽怨的望着金丝攀菱花纹的铃铛上。
粗孔雀绿的繁花丝锦斗篷只露出个姣好的侧脸，眼前蒙着黑布，嘴里塞着丝帕，余着耳朵白里透红，倒是可怜见的。
阿茭闭着眼，细细听周围的声音，除了碳火时不时发出丝丝的声音，其余皆是静默，等的昏昏欲睡。
烛火黛暖，男子坐于红木嵌镙橲大理石的扶手椅上，交叠双腿，手中摊本兵书，看的投入。
金秋叶落之时班师回朝，得帝王奖赏，受太后封赐，风光无两。
长乐宫中，高座上的太后柔声道，“你常年在外带兵打仗，耽误了娶妻生子，正好趁这次回来，便召那姚家人进宫来商谈婚事吧。”
左侧太师椅上，程鐢呷口茶，咯噔放下，轮廓分明的脸上毫无波澜，淡淡回绝道，“姚侍郎父亲刚去世，需守孝三年。”
“三年？”右侧的皇帝开口，“舅舅，如今天下已定，她一个区区侍郎府上的姑娘怎能配得上您，朕就说退此婚事另择佳偶。”
“住口。”太后及时打断他，呵斥道，“这是你祖父定下的婚事，岂容你说退就退？”
程鐢惯是不喜吵闹的地界，捏下眉心，兀自站起告辞，“无须争论，臣先回府。”
自他回府后，太后便想着法儿的让管家嬷嬷进宫，赐了一波又一波的姑娘，他一一退却，终是耐不住絮烦，留下个当摆设，省的闹头痛。
权先加人者，敌不力交。有者无之，无者有之。
尉缭子其书主张运用权谋，虚实并存，其中战略战术皆是精华，读之又读，复之又复，仍有新样的心得体会。
将书合起放置架几案上，折身往床榻上去，经过罗汉床时顿下步子，那斗篷卷纹丝未动，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只觉侧面的耳朵白净圆润，颇似只可爱的兔子。
临上床时又瞥了眼，呵，这姑娘倒是乖觉，勉强留她些日子罢。
翌日晨起大练兵，朦胧擦黑时起，早有人烘好朝服伺候着，余光瞥见小厮将人抬出去，眼神落在她耳垂上，那上头挂着个赤金缠珍珠的小耳坠子，随着颠簸一动一摆，荡着弧度。
张管家是个精细人，昨夜虽又是什么也没做得，但架不住早起主子爷那如钩子般的眼神儿，直觉有戏。
回程与于嬷嬷商讨一番，不如今夜加点料？
然而，这个料不能加在主子身上，只能是倒霉催的阿茭身上。
此时她还不知道，于嬷嬷递上来一菱花碗牛乳，底儿还温热着，它味道有股淡淡的咸腥味，她不爱喝。
午膳是人参驴肉汤，烧麦卷也是三鲜鹿肉馅儿的，里头搁的干贝和玉兰片，除了提鲜还能遮腥，但阿茭还是吃出来了，以为是刚喝过牛乳的原因，捏着鼻子咽下去的。
下晌小憩的时候不怎么发困，斜歪着瞧外头的风景，雪落枯枝上积了堆，随风摇摇欲坠的，银装素裹倒是好看的紧，也不知兄长有没有回家？
晚间临去前，于嬷嬷塞她嘴里个棕褐色的水蜜丸子，神情正容亢色，“姑娘今夜好生伺候，日后少不得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接着贴近她耳侧道，“听闻姑娘有位兄长在嵩阳书院，若顾念，便知晓该如何做，嗯？”
咯噔一声，姣好的面容渐渐漫上惊惶之色，这句话的意思是，她若不配合，就要杀了兄长？
不容她反抗，便被小厮扛起送了出去，后几步于嬷嬷揣手与张管家同行，“这次万无一失。”
阿茭心惶惶，她这是得罪哪位大仙了？怎么就开口闭口就是死？
那个恶毒的后娘，真是能耐，在心里痛骂她一个时辰都不解气，等有空闲非绑个草人扎死她。
这下可怎么办？听说那些不能人道的老变态都特别有手段，今晚会不会死掉？
小腹处莫名窜上一股热意，诶？
莫不是葵水来了？
不对，怎么这么难受？
唔，好难受。
程鐢正在临摹字帖，笔力遒劲，忽而听见一声甜腻的哼声，偏头看过去。
窄塌上，斗篷卷蠕动着，今日那姑娘耳边戴着翠绿缠金丝的玉兔耳坠，这么一摇，隐约露出点儿腻色，凭地勾.人.摄.魄。
这就耐不住性子了？
阿茭越来越难受，带着哭腔的哼，刚才于嬷嬷到底给她吃的什么东西？
为什么感觉身体要爆开一样？
兄长，救命…
程鐢临摹时不喜被人打扰，原觉得她乖，这会儿不耐，唤人进来把人抬走。
张管家欲言又止，到底豁出去，“王爷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奴才定去寻得可好？”
程鐢将最后一笔落下，烛光映衬里风姿特秀，岩岩若孤松挺拔，龙章凤姿。
“女子与我而言，只是点缀，有亦可，无也是，没什么喜欢与否，若太后问起，你便敷衍过去罢。”
张管家忧心忡忡，他家主子爷不会真有断袖之癖吧？
太后的责罚是躲不掉了。
阿茭被扔进冷水里，那药性烈，好不容易才保住小命，之后也没让她再去，想来于嬷嬷和张管家都知道了老王爷不举的事实。
可这么晾着她，属实很惨，人家杂事丫鬟每月还有五两例银能领，她倒好，成望景的假山，只能看没得用。
更别提伙食和碳火，之前都吃单灶，现在是大锅饭，而且每顿只有一个馒头，她饿的快，肚子没底，连沐浴都没处去。
不知道算不算另外一种责罚？
隐约听见灶房的嬷嬷唠闲嗑，后山有个天然温泉，阿茭一听，杏眸亮晶狡黠，她要去。
反正在西厢阁也冷冰冰，冻的她直打寒颤，泡温泉简直是人间极乐。
幸好之前送来的斗篷衣物没有拿走，否则她会呕死，里边儿是素花缎子绸面夹袄连身裙，腰身勒的很紧，底下到脚踝，外边儿罩孔雀蓝色的斗篷，领口和袖口扎一圈白绒绒的兔毛，衬着小脸白皙如玉。
踩雪咯吱咯吱的，呵出口凉气，鼻尖发红，打个喷嚏，挑高灯笼看远处的路，穿过山林，鞋袜都湿透了，皱皱眉头，这是什么鬼地方？
走到手脚冰凉，阿茭气的踢一脚雪，到底有没有温泉池？
已经来了，她非要找到不可，好几天没洗，再不洗就臭了。
这次没走多远，阿茭就看见缥缈的雾气萦绕，也没有刚才那么冷，最神奇的是，这周围绿树成荫，还有盛放的花，如碗口大，俯身闻去，好香。
阿茭将鞋袜都脱掉，斗篷挂在树枝上，衣物一件件脱掉挂好，不能落下来，沾水就没法儿再穿。
用脚尖试试水温，唔，好舒服，慢慢浸入水里，享受着冬日的温泉。
她还是第一次泡温泉，岸边碎雪清冽，池水热意盎然，墨色长发扑洒在水面，水滴从脸颊滑落，深呼吸之后，周围的花香更加浓郁。
忽然听见树林里传来脚步声，阿茭吓的瞪圆眼，这个时候谁会来？
不会是抓她回去的？
完了完了，难不成于嬷嬷来找她？
阿茭慌乱的四处看，快速往东南角的石头后藏。
心脏砰砰直跳，偷偷露出来一双眼往外看。
幸好现在是深夜，光线昏暗，雾气昭昭里，隐约看清一抹玄色的衣摆。
莫不是王府的侍卫？
诶？
阿茭赶紧闭上眼。
那个男人，居然在解外袍？
程鐢从诏狱回来，身上血腥气太重，索性扔下奴仆，直接打马到后山温泉，这里是御赐地界，旁人来不得，大刀阔斧进水，背靠在岸旁阖眸养神。
阿茭等了很久，没听到声音，再次偷窥，那人背对着她，肩膀宽厚，侧脸丰神如玉，忍不住暗道，王府里的侍卫还挺俊的？
比她们村子里的秀才还要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