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嗯，到了没？”
“快了。”
“哭过了？”
“嗯？”
“算了。到了赶紧打车回家，降温了，衣服够不够厚？”
捏着自己身上薄薄一层羽绒服，简黎违心地应了一声。听筒里声音嘈杂，徐美玲那边似乎很忙，只匆匆嘱咐了两句就挂断了。说话间，火车慢慢靠站。
车上人排队等着下车，简黎却并不着急收拾行李，她隐隐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站台人头攒动，刺骨的寒风冷水一样往身上泼。简黎把背包抱在胸前，顺着人群的方向一直走，冻得瑟瑟发抖。本来原主就瘦，但凡脑子正常点，都不会在南方零下几度的天气里穿这么少。但她手边没有御寒的东西，行李箱又打不开。只好咬着牙，抵挡着一波波宛如魔法攻击的冷风。
繁城的夜，华灯初上，温暖的霓虹灯影参差错落。如果不这么冷，真是美好得像梦一样。出站口正好有出租车载客，简黎顺着排队的人上了车，却被司机一句话问傻眼了。因为她真不知道原主家住哪，书里没写。
“你先顺着路开。我刚下车，有点晕。”
听她如此镇定，司机狐疑地瞅一眼后视镜，像是不明白这个年代竟然还有人会晕火车。但既然不碍着他赚钱，乘客怎么说他怎么来。
简黎冷静思索了一会，拿出手机拨通刚才的电话，嘟嘟两声后，那边很快就接起来了。
“妈，我下车了。现在在出租车上。”
那边嗯了一声，已经听不到之前的那种嘈杂声了。简黎突然转移话题嗔怪道，“这么晚了你是不是还在店里？没有？骗我吧，发个定位来看看。快点啊，等着呢。”
过了一会，微信圣母皇太后发来一则定位，简黎的心才终于定下来。
“到博山大道，新怡花园。”
刚下车，新问题来了。偌大的小区，简黎不知道自己要到哪一户。但这会要是再给徐美玲打电话她暂时想不到好借口。看着进进出出的小区住户，就想跟着别人屁股后面混进去。
面对这种闸机以前她跟同伴们都是轻轻一跃，翻过了事，老老实实走还是第一次。不出意外的，笨拙的她被保安拦下。
“哎哎哎，你找谁？”年轻保安拽着简黎羽绒服衣袖把人给拽回来。简黎却不见慌乱，反而指着自己问对方：“你不认识我？”保安脖子一梗，“我怎么可能认识你。”
简黎很做作地挠挠头，状似疑惑道：“我上过新闻的呀。”保安看着她自说自话，眉毛皱成了毛毛虫。她走到保安亭，信手往里一指：“那你帮我查查徐美玲、简国明两口子住哪户，我是他们的女儿。”
保安快要被气笑了，叉着腰反问：“你是业主的女儿，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家在哪栋哪户？”简黎理直气壮点头，再一次跟他强调，“我不跟你说过，我上过新闻！”
“你上过新闻又怎样，说谎不打草稿的吗？”保安抱着胳膊像在看笑话。简黎却摆出一副不爱搭理他的样子，“所以让你多看新闻。我呢，就是这两口子失散多年的女儿，来找人的。懂吗？”说着还把刚才圣母皇太后的聊天记录翻出来给对方看。
保安看那定位确实是小区里发的，又见简黎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出于保险起见，还是找出通讯簿给业主徐美玲打了电话：“您好，请问是徐女士吗……”
话刚问出口，一句脆生生的妈就水灵灵地插进来。
简黎这一打岔，保安的思绪也被电话里外两人带着走了。徐美玲不耐烦地催：“到了没？还在大门口？”简黎在这头哼唧，“找不到钥匙了，又不让我进门。急死人了。”
听到业主亲口确认，保安这才连连点头。刷了门禁卡放简黎进去。还细心给她指路，怎么最快走到6栋1205。
简黎跟着别人屁股上了电梯，刚进楼道就闻到一股油脂香，咽了咽口水，把门拍得山响。
吱呀~
门口站着戴着围裙的徐美玲，手上还夹着双筷子，扬手便招呼她进屋。
“快进来，我锅里油热了。”
简黎背包也来不及脱，更没管地垫上摆着的那双干净的粉色拖鞋，只尾巴似地跟在徐美玲屁股后面，直直杀到厨房去了。
灶台上架了口双耳铸铁锅，锅里烧着半锅油。一串串细密的小泡泡正往上浮。操作台上摆着很多敞开的食品袋，里面装着切好的萝卜丝、葱姜蒜末和一只白面馒头。
徐美玲把萝卜丝全数倒进一只不锈钢盆，撒上蒜末。然后捞起馒头取了擦丝器来擦馒头碎。倒入馒头碎，她打了个鸡蛋，又匀了盐、糖、味精和一勺面粉。这才顺着一个方向开始拌馅。馅拌好了，再挤成一个个乒乓球大小的丸子。
丸子软乎乎的，滴溜溜落到油锅里，悄悄打个滚便浮起来。刚抬眼就见呆立在身边的自家闺女，徐美玲带着食物残渣的手照着简黎脑门招呼：“看着啊！这么大的人不知道帮忙。”
简黎平白挨了一记爱的重锤，竟意外的没出手反抗。甚至脑中真的闪过一个真想去帮忙的念头。可是她平时除了帮同伴趁火打劫，正经忙还真一件没帮过。
刚想上手去拿徐美玲手里筷子，就瞥见水槽里放的几只脏碗。索性袖子一撩，开始洗碗。
“你书包书包不放，拖鞋拖鞋也不换，放个假回来要造反啊！”
徐美玲丢出一句杀伤力为零的批言，也没空管她。麻利地把那堆大小一致的丸子倒模似的扑通通滚进油锅里泡澡。这会儿油温不高，丸子只被炸到表面微黄就捞了出来。
再复炸一次，等炸到表面焦黄时捞出来。小丸子外酥里嫩，萝卜汁水带着一丝清甜。虽然是素的，嚼起来比肉丸子还香。
眼见丸子炸好了，简黎终于有了点眼力见。手上的水一甩，不知从哪捞起只浅口盘，双手近乎虔诚地捧到徐美玲面前。这略微夸张的架势把徐美玲逗笑了，没好气瞥了自家好闺女一眼：“哪来的哈巴狗，饿死鬼投胎！”
话是这样说，手上簸箕利落一抬，萝卜丸子乒乒乓乓全部滚到了盘子里。简黎一双眼瞪着，新奇地拈起一个丸子丢进嘴。
“嘶哈嘶哈，呼嚯啊啊！”
烫得简黎吱哇乱叫。
徐美玲看着好闺女被烫返祖的囧样，又气又笑地指责：“一点没长大。”
话音未落，人已经抱着盘子回了客厅。
客厅地面和餐桌都堆着不少杂物，靠墙的餐椅上躺着只大塑料袋。简黎好奇一掀，是一部半新不旧的商用台秤。她没管，在桌上翻翻捡捡，找到几袋番茄酱，撕开挤在盘沿边，捧着盘子蘸起了酱。
徐美玲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气得她一把薅走了盘子，忿忿道：“就只顾着自己，倒是给你爸留点。”说完，又给了简黎刚才蘸酱的爪子狠狠一记教训才罢休。
正当徐美玲转身要往厨房走时，又瞥见简黎贱兮兮地去抢盘子。一把揪住她后脖领子，警告道，“你给我消停点。”
即使脖子骤然‘失踪’，简黎此时活似只小粉王八，她也丝毫不慌，“我饿了，是真的饿。”
徐美玲眉头一皱，用脸骂了句简黎听不懂的，这才松手离开。某饿死鬼才不管那些，两手一伸，又把盘子重新抱回来。
盘子是重新夺回来了，但这会儿简黎也不着急往肚子里搂食了。只是拈着丸子看。等看够了，捏两下，再迅速丢进嘴里。小玩意明明没一丝肉，口感却醇厚浓郁，酥香十足的焦壳下裹着爽脆的萝卜丝，让人怎么也吃不腻。
她就不明白了（嚼嚼嚼），这么个小玩意（嚼嚼嚼）怎么能这么好吃！
正当她短暂地沉浸在萝卜丸子的美味中无法自拔时，那道机械音又响起来了。
【第一阶段任务已发布，请宿主阻止简家小吃店转让或倒闭，手段不限。】
简黎分得清轻重缓急，舔干净嘴角番茄酱，盘子一放，背包一脱，这才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乱糟糟的客厅。她伸长了脖子高声问还在厨房里忙活的徐美玲，“家里这么乱，咱们是要搬哪去？”
徐美玲拿着锅铲出来，脸色闪过一刹那不自然，而后故作轻松道：“我和你爸准备把店盘出去……”
“那可不行！”
“别闹，我们也是没办法。”
徐美玲还要说什么，突然传来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那声音窸窸窣窣的，听起来很不利索。她好像觉察到什么，锅铲一放，赶紧转身开门。
片刻后，徐美玲架着个红脸红鼻头的高个子中年男人进门。简黎从她的抱怨声中听出，这男人就是原主晚归又醉酒的爸简国明。
男人打着踉跄进屋，迷迷瞪瞪地冲简黎笑，露出一对不深不浅的酒窝：“闺女回来、啦？”旋即张开双手要来抱人。吓得简黎兔子似地跳开，躲得远远的。
“闺女怎么、跑啦？”扶着人的徐美玲拍他胳膊：“少说两句，闹脾气呢。”
简国明仰躺在沙发上，两手一摊，望着自家老婆一字一顿道：“不、怎么好。”接着整个人耍赖似的靠在徐美玲肩膀开始咕噜，说着说着竟嘟起了嘴。
“老、老婆，他们一轮一轮压价，灌、我、酒，欺负我！”
这小孩撒娇似的一幕简黎看在眼里，忽然有些明白原主为什么不喜欢她爸了。这简国明哪里像个大人，分明是个没长大的小孩。
徐美玲似乎也是习惯了，拍拍肩膀安慰道：“没事，明天咱还有一家。”
夫妻俩一番对话激得简黎脑中警铃大作，这两口子不会真是忙着给小吃店找下家吧？
“快了。”
“哭过了？”
“嗯？”
“算了。到了赶紧打车回家，降温了，衣服够不够厚？”
捏着自己身上薄薄一层羽绒服，简黎违心地应了一声。听筒里声音嘈杂，徐美玲那边似乎很忙，只匆匆嘱咐了两句就挂断了。说话间，火车慢慢靠站。
车上人排队等着下车，简黎却并不着急收拾行李，她隐隐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站台人头攒动，刺骨的寒风冷水一样往身上泼。简黎把背包抱在胸前，顺着人群的方向一直走，冻得瑟瑟发抖。本来原主就瘦，但凡脑子正常点，都不会在南方零下几度的天气里穿这么少。但她手边没有御寒的东西，行李箱又打不开。只好咬着牙，抵挡着一波波宛如魔法攻击的冷风。
繁城的夜，华灯初上，温暖的霓虹灯影参差错落。如果不这么冷，真是美好得像梦一样。出站口正好有出租车载客，简黎顺着排队的人上了车，却被司机一句话问傻眼了。因为她真不知道原主家住哪，书里没写。
“你先顺着路开。我刚下车，有点晕。”
听她如此镇定，司机狐疑地瞅一眼后视镜，像是不明白这个年代竟然还有人会晕火车。但既然不碍着他赚钱，乘客怎么说他怎么来。
简黎冷静思索了一会，拿出手机拨通刚才的电话，嘟嘟两声后，那边很快就接起来了。
“妈，我下车了。现在在出租车上。”
那边嗯了一声，已经听不到之前的那种嘈杂声了。简黎突然转移话题嗔怪道，“这么晚了你是不是还在店里？没有？骗我吧，发个定位来看看。快点啊，等着呢。”
过了一会，微信圣母皇太后发来一则定位，简黎的心才终于定下来。
“到博山大道，新怡花园。”
刚下车，新问题来了。偌大的小区，简黎不知道自己要到哪一户。但这会要是再给徐美玲打电话她暂时想不到好借口。看着进进出出的小区住户，就想跟着别人屁股后面混进去。
面对这种闸机以前她跟同伴们都是轻轻一跃，翻过了事，老老实实走还是第一次。不出意外的，笨拙的她被保安拦下。
“哎哎哎，你找谁？”年轻保安拽着简黎羽绒服衣袖把人给拽回来。简黎却不见慌乱，反而指着自己问对方：“你不认识我？”保安脖子一梗，“我怎么可能认识你。”
简黎很做作地挠挠头，状似疑惑道：“我上过新闻的呀。”保安看着她自说自话，眉毛皱成了毛毛虫。她走到保安亭，信手往里一指：“那你帮我查查徐美玲、简国明两口子住哪户，我是他们的女儿。”
保安快要被气笑了，叉着腰反问：“你是业主的女儿，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家在哪栋哪户？”简黎理直气壮点头，再一次跟他强调，“我不跟你说过，我上过新闻！”
“你上过新闻又怎样，说谎不打草稿的吗？”保安抱着胳膊像在看笑话。简黎却摆出一副不爱搭理他的样子，“所以让你多看新闻。我呢，就是这两口子失散多年的女儿，来找人的。懂吗？”说着还把刚才圣母皇太后的聊天记录翻出来给对方看。
保安看那定位确实是小区里发的，又见简黎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出于保险起见，还是找出通讯簿给业主徐美玲打了电话：“您好，请问是徐女士吗……”
话刚问出口，一句脆生生的妈就水灵灵地插进来。
简黎这一打岔，保安的思绪也被电话里外两人带着走了。徐美玲不耐烦地催：“到了没？还在大门口？”简黎在这头哼唧，“找不到钥匙了，又不让我进门。急死人了。”
听到业主亲口确认，保安这才连连点头。刷了门禁卡放简黎进去。还细心给她指路，怎么最快走到6栋1205。
简黎跟着别人屁股上了电梯，刚进楼道就闻到一股油脂香，咽了咽口水，把门拍得山响。
吱呀~
门口站着戴着围裙的徐美玲，手上还夹着双筷子，扬手便招呼她进屋。
“快进来，我锅里油热了。”
简黎背包也来不及脱，更没管地垫上摆着的那双干净的粉色拖鞋，只尾巴似地跟在徐美玲屁股后面，直直杀到厨房去了。
灶台上架了口双耳铸铁锅，锅里烧着半锅油。一串串细密的小泡泡正往上浮。操作台上摆着很多敞开的食品袋，里面装着切好的萝卜丝、葱姜蒜末和一只白面馒头。
徐美玲把萝卜丝全数倒进一只不锈钢盆，撒上蒜末。然后捞起馒头取了擦丝器来擦馒头碎。倒入馒头碎，她打了个鸡蛋，又匀了盐、糖、味精和一勺面粉。这才顺着一个方向开始拌馅。馅拌好了，再挤成一个个乒乓球大小的丸子。
丸子软乎乎的，滴溜溜落到油锅里，悄悄打个滚便浮起来。刚抬眼就见呆立在身边的自家闺女，徐美玲带着食物残渣的手照着简黎脑门招呼：“看着啊！这么大的人不知道帮忙。”
简黎平白挨了一记爱的重锤，竟意外的没出手反抗。甚至脑中真的闪过一个真想去帮忙的念头。可是她平时除了帮同伴趁火打劫，正经忙还真一件没帮过。
刚想上手去拿徐美玲手里筷子，就瞥见水槽里放的几只脏碗。索性袖子一撩，开始洗碗。
“你书包书包不放，拖鞋拖鞋也不换，放个假回来要造反啊！”
徐美玲丢出一句杀伤力为零的批言，也没空管她。麻利地把那堆大小一致的丸子倒模似的扑通通滚进油锅里泡澡。这会儿油温不高，丸子只被炸到表面微黄就捞了出来。
再复炸一次，等炸到表面焦黄时捞出来。小丸子外酥里嫩，萝卜汁水带着一丝清甜。虽然是素的，嚼起来比肉丸子还香。
眼见丸子炸好了，简黎终于有了点眼力见。手上的水一甩，不知从哪捞起只浅口盘，双手近乎虔诚地捧到徐美玲面前。这略微夸张的架势把徐美玲逗笑了，没好气瞥了自家好闺女一眼：“哪来的哈巴狗，饿死鬼投胎！”
话是这样说，手上簸箕利落一抬，萝卜丸子乒乒乓乓全部滚到了盘子里。简黎一双眼瞪着，新奇地拈起一个丸子丢进嘴。
“嘶哈嘶哈，呼嚯啊啊！”
烫得简黎吱哇乱叫。
徐美玲看着好闺女被烫返祖的囧样，又气又笑地指责：“一点没长大。”
话音未落，人已经抱着盘子回了客厅。
客厅地面和餐桌都堆着不少杂物，靠墙的餐椅上躺着只大塑料袋。简黎好奇一掀，是一部半新不旧的商用台秤。她没管，在桌上翻翻捡捡，找到几袋番茄酱，撕开挤在盘沿边，捧着盘子蘸起了酱。
徐美玲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气得她一把薅走了盘子，忿忿道：“就只顾着自己，倒是给你爸留点。”说完，又给了简黎刚才蘸酱的爪子狠狠一记教训才罢休。
正当徐美玲转身要往厨房走时，又瞥见简黎贱兮兮地去抢盘子。一把揪住她后脖领子，警告道，“你给我消停点。”
即使脖子骤然‘失踪’，简黎此时活似只小粉王八，她也丝毫不慌，“我饿了，是真的饿。”
徐美玲眉头一皱，用脸骂了句简黎听不懂的，这才松手离开。某饿死鬼才不管那些，两手一伸，又把盘子重新抱回来。
盘子是重新夺回来了，但这会儿简黎也不着急往肚子里搂食了。只是拈着丸子看。等看够了，捏两下，再迅速丢进嘴里。小玩意明明没一丝肉，口感却醇厚浓郁，酥香十足的焦壳下裹着爽脆的萝卜丝，让人怎么也吃不腻。
她就不明白了（嚼嚼嚼），这么个小玩意（嚼嚼嚼）怎么能这么好吃！
正当她短暂地沉浸在萝卜丸子的美味中无法自拔时，那道机械音又响起来了。
【第一阶段任务已发布，请宿主阻止简家小吃店转让或倒闭，手段不限。】
简黎分得清轻重缓急，舔干净嘴角番茄酱，盘子一放，背包一脱，这才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乱糟糟的客厅。她伸长了脖子高声问还在厨房里忙活的徐美玲，“家里这么乱，咱们是要搬哪去？”
徐美玲拿着锅铲出来，脸色闪过一刹那不自然，而后故作轻松道：“我和你爸准备把店盘出去……”
“那可不行！”
“别闹，我们也是没办法。”
徐美玲还要说什么，突然传来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那声音窸窸窣窣的，听起来很不利索。她好像觉察到什么，锅铲一放，赶紧转身开门。
片刻后，徐美玲架着个红脸红鼻头的高个子中年男人进门。简黎从她的抱怨声中听出，这男人就是原主晚归又醉酒的爸简国明。
男人打着踉跄进屋，迷迷瞪瞪地冲简黎笑，露出一对不深不浅的酒窝：“闺女回来、啦？”旋即张开双手要来抱人。吓得简黎兔子似地跳开，躲得远远的。
“闺女怎么、跑啦？”扶着人的徐美玲拍他胳膊：“少说两句，闹脾气呢。”
简国明仰躺在沙发上，两手一摊，望着自家老婆一字一顿道：“不、怎么好。”接着整个人耍赖似的靠在徐美玲肩膀开始咕噜，说着说着竟嘟起了嘴。
“老、老婆，他们一轮一轮压价，灌、我、酒，欺负我！”
这小孩撒娇似的一幕简黎看在眼里，忽然有些明白原主为什么不喜欢她爸了。这简国明哪里像个大人，分明是个没长大的小孩。
徐美玲似乎也是习惯了，拍拍肩膀安慰道：“没事，明天咱还有一家。”
夫妻俩一番对话激得简黎脑中警铃大作，这两口子不会真是忙着给小吃店找下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