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听说了吗,三日后皇后生辰,特邀了陆景,陆尚书家的千金进宫呢。”

    “陆言昭?哎哟,她不是一心向着太子,莫非?”

    “嗨,她不过空有一副好模样,哪能进的了东宫?我看是皇后娘娘要劝她莫要再跟着太子了,啧啧,好歹也是姑娘家,怎么好这样没皮没脸的。”先开口的人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了。

    而光荣成为众人茶余饭后谈资的陆言昭此刻正躺在床上自闭——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只是工作太累熬夜看了一本小说消遣,第二天就自己穿了进来?

    穿书倒也罢了,在这本书里,她不仅倒贴太子,还为此自愿嫁给了摄政王,想替太子传递消息。最后太子登基,清算摄政王的时候,不仅没记她一点好,还被一同扣上了反贼的罪名,受千刀万剐之刑。陆言昭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排除了是在做梦的可能性。

    罢了,看样子一时半会也难以回到现代了,既然接手了这具身体,陆言昭可不打算为了一个男人去死,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思考这样的境遇下,应该怎么改变原定的命运。

    具体计划还没酝酿出来,贴身丫鬟茯苓就先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小姐,你怎么还在睡啊!夫人正找你呢。”

    是了,按照书里的时间线,原主还未被赐婚之前,她的母亲曾劝过她不要为了太子牺牲自己去做王府内奸。想必自己是正好穿到了这个时候,陆言昭边快速回忆小说剧情,边跟随茯苓向书房走去。

    “母亲。”陆言昭不知道原主和陆夫人平日里如何相处,为了不出差错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

    “为何今日礼数如此周全,莫非你知道我叫你来的用意了?”所幸陆夫人也并未多想,“言昭,你为何要答应太子殿下?你可知这是你终身大事,不是儿戏啊!母亲知道你心悦于太子,可殿下显然无意于你,就算……你为他牺牲至此,他也未必会记得你所做的。”说到此处,平日端庄持重的陆夫人几乎要为了任性的女儿哽咽起来。

    虽然之前那些荒唐事并非陆言昭所为,看着眼前的女人痛苦的表情,也不免心下不忍,书中的陆夫人杨英本是武将世家出身,听从家中安排嫁与陆景。

    谁知丈夫只是贪图夫人娘家势力,婚后处处嫌弃陆夫人不够娇柔温和。前几年忌惮岳家尚且有几分敬重,近几年皇帝愈发昏聩,疑心杨家功高震主,意图削去杨家军权,陆景更是不看重杨英母女。

    就算知道太子只是将女儿当作棋子,仍煽动女儿为太子付出一切,可以说原主对太子盲目的感情不乏有陆景灌输的原因。

    父亲将她当做一份投名状,证明自己对皇家的衷心,也妄想将来太子登基能分得一分功劳,在陆景心里,这是无本万利的买卖。就算陆言昭失败了又如何?他有太多的女儿用来投资,又何需在意其中之一的死活。

    陆言昭想到这里,更是决心不能再让自己和母亲走上同书中一样的道路。待自己成就一番事业,定要将母亲带出这冷漠无情的吃人的“家”。

    纵使不知道书中写定的剧情能否改变,总比坐以待毙有希望。

    “放心吧母亲,女儿已经放下了对太子的孺慕之情。以后绝不会为了殿下再做傻事的。”

    杨英显然对这个回答有些吃惊,毕竟前一天自己这个闺女还为了太子要死要活,然而有所醒悟总归是件好事。

    “你当真如此想?若你真的已经无意,我这就修书回家请家中帮你向陛下求情。放心,圣上现在还算要给杨家几分薄面,何况圣旨未下,尚有转圜余地。”

    “不必,母亲,我还是决定嫁给摄政王。”决心逆天改命之后,陆言昭已经梳理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原主与太子纠缠太深,已经不是仅仅避开就可以躲过灾祸的了,而京城唯一能与太子抗衡的势力只有摄政王周泽安。唯有与摄政王同盟,才能保全自己和母亲。

    杨英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换了一个人,只当她仍未死心,只是说些好听话来哄她,扼腕叹息道:“可摄政王素来与太子不睦,如今你被赐婚于他,他虽不能拒绝,但你可曾想过你入府之后他会如何对你?”

    陆言昭自知自己的行为无法让杨英信服,也不想在计划未成时对母亲许诺什么,只能细细分析到:“母亲,女儿虽已清醒,可父亲又岂会甘心?若日后太子……又将如何对待我们?现今之计,唯有与摄政王结盟,才能有一线生机。”

    杨英听后若有所思,若女儿真能说动摄政王,杨家是不是也应该为自己多考虑考虑,顺便为同盟再加一块筹码。

    毕竟要进宫觐见皇后,陆言昭又是没有学过任何礼仪的现代人,为了不露馅,剩下的三天里陆言昭苦练宫廷礼仪,茯苓简直以为自家只知道追着太子满京城跑的小姐被鬼附身了。

    而累的浑身发酸的“鬼”陆言昭瘫在榻上生无可恋,没人告诉她穿书会这么累啊!为什么这些礼仪不能自动储存在脑子里,改命大业还没开始她就要被学习累死了啊!

    陆景自然也把陆言昭的变化看在眼里,心里颇为满意,暗自打算尽力为自己筹划一番,比如去摄政王面前演一演父女情深的戏码,假意投靠以两头获利之类。

    皇后生辰当日,举宫庆贺,陆言昭坐在席上看着一道道珍馐美味被摆放在眼前的小桌上,另有许多奇珍异宝流水般的进献到上首皇后的面前,许多竟比现代工艺制造下的还要精巧,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而她此时察觉到自己未来的“夫君”摄政王周泽安正冷漠地打量着她,与陆言昭一样,周泽安也早就知道了太子意图把她赐婚给自己。

    呵,就这样的女人也能做眼线吗,看起来简直蠢的可以,看见这点小玩意就移不开眼。太子身边真是无人可用,居然妄想拿这样的棋子和自己抗衡。

    陆言昭知道周泽安此时对她定没有什么好印象,恐怕心里还想着怎么折磨自己,左右她本也不指望今日宴席间就能有什么进展,日后再徐徐图之就是了,自己又不是真的要一个封建王朝上位者施舍的一点对宠物似的爱怜,能以利益结盟才是硬道理。于是少女自是独自欣赏,并未理会那道嫌弃的目光。

    哼,装模作样。周泽安兴致缺缺地移开了眼,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等着皇上皇后做完表面上的功夫好打道回府,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揭开她的真面目。

    宴席过后,皇后身边的宫女前来传陆言昭前往坤宁宫“叙话”。陆言昭了然,这是要和她商量赐婚的事了。

    “本宫一向是知晓你对太子的衷心的。”雍容华贵的女人扶了扶鬓边的步摇,不紧不慢地说道,“只是时局如此,太子已经同本宫说过了,再过几日赐婚的圣旨就会送到陆府,莫让本宫与太子失望。”

    陆言昭心里辱骂了这对虚伪的母子一千次,面上却恭恭敬敬地应和着。直到出了殿门才松了一口气,可算是糊弄过去了,让太子见鬼去吧,想让我为他卖命,门都没有。甩掉了压在心里的一个包袱,她感觉心情明朗不少,连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周泽安在步辇上看见少女欢快的背影,感觉更加不解,作为太子的人马上要嫁进自己府上,自己肯定不会对她好,为何还如此高兴?真的是蠢的吧,也不知道太子派这么一个傻子来王府能干什么,倒是让他对陆言昭有了几分好奇。

    陆言昭回到府中就直奔厨房而去。要知道为了那该死的宫廷礼仪,她只能望美食兴叹,真正吃进去的根本没多少,而且在皇宫中不能乘轿,简直要把腿走断了,这一番折腾下来,她早就饿得前胸贴着后背了。

    “小姐,您要吃什么吩咐一声就行,不用自己亲自下厨。”府上厨娘为难地拦着陆言昭,开什么玩笑,这大小姐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要是烫着伤着,自己这差事还要不要了。

    “没事,不用管我,我就随便弄点简单的。”尽管知道自己如今已经不再身处现代社会,陆言昭还是没适应处处要人伺候的生活,尤其是这种不需要费大多精力的事情。厨娘拗不过她,只能在一边担心地看着。

    没想到陆言昭拿刀的架势还真的像模像样——如果说她在现代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艺,厨艺绝对算得上其中之一。

    她在府上厨娘仿佛活见鬼的眼神里熟练地切菜起锅做了一锅面,还不忘邀请厨娘也吃一些。“不必在意礼节,我做的有些多,本也吃不完。”陆言昭端着两碗面笑得眉眼弯弯,“锅里剩下的你们随便分分吧。”

    不光是厨娘,府里其他的下人也被自家小姐突然的转变震撼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小姐是这么好的人呢?茯苓吃着面煞有介事地分析,“我看,自从小姐不缠着太子之后,整个人都变得亲和不少。”众人纷纷点头应和,果然情爱之物最不可信啊,看看把好好的小姐变成什么样了。

    陆言昭端着面打算顺带孝敬一下陆景,却被管家告知陆景现在不在府内。奇怪,大晚上的,他去哪了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愿为本王效力?”周泽安淡淡地盯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本王要如何相信你,世人皆知贵千金一颗丹心向那位,作为父亲应该和女儿的心意一致吧?”

    男人抬起头,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故作悲痛道“下官是真心投奔,自知小女先前有诸多不妥之处,然好教殿下知晓,小女前几日言明她已放下了妄念,近日行事也多有收敛。下官不敢求殿下对她不计前嫌,只求殿下看见下官的份上,莫要太过苛责于她。”

    周泽安回忆起宫道上少女开心的神情,不由觉得有些好笑,真的放下妄念回头是岸了?根据以往那人做的诸多“大名鼎鼎”的蠢事,他不认为陆言昭能突然变得聪明起来,何况今天在宫里看起来还是一副傻兮兮的样子。

    陆景更不是什么能为了女儿投奔自己的慈父,横竖到时进了府再看那这父女二人会作什么妖。

    “陆卿放心,本王自会‘好好’对待贵千金的。”周泽安故意加重了“好好”二字的语气,嘴角挂上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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