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暮色四合，光线渐渐暗了下来。窗外晚风呼啸而过，稻田一片簌簌声。
“咕——”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声。
花了近四个小时，许之言才勉强将箱子里的道具分门别类地放在货架上。今天出门早，因为犯懒没吃早饭，来了之后忙着熟悉场地又错过了中饭。
眨眼又到了晚饭时间。
要是再吃不上热腾腾的大白米饭，孩子可能会整晚扭曲、尖叫、阴暗爬行。
她拿出手机，即便知道没什么希望，还是点进了外卖软件。
外卖美食一栏，是残忍的“很抱歉，附近暂时没有合适的商家推荐”。
啊……
许之言索性摆烂地躺在地上，手脚伸得笔直。
纪云辰刚被自己气走，看样子是不准备解决温饱问题了。
唉，打工人好卑微啊，饭都吃不上。
她无聊地用手指在地上画圈。
不然……现在去旁边挖点野菜？来得及吗？
——
对面房间。
纪云辰正专心致志地调试代码，时不时一阵哀嚎穿透墙壁飘进耳中。
他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随后关闭了游戏开发界面，调出微信。
和其他栏不同，第一栏的联系人显示深灰色。
他轻点进和那人的聊天界面，手指敲击键盘。
【云辰：一会儿去吃饭？】
正百度搜索着“什么样的野菜可食用”，猝不及防地跳进新消息提示。
许之言腾地支棱起来，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进对面纪云辰的房间。
“哪用一会儿，就现在，立刻，马上！”
被饥饿感攻陷的许之言彻底放飞自己的脾气，纪云辰讷了一瞬，眉眼凝在她的身上。
他恍惚间有种错觉。
他和她，似乎从来都没有分开。
他合上电脑，顺手拿了件椅背上的黑色外套，淡声道：“走吧。”
两人从楼梯上下来时正好碰上娄帆。
她挽着小巧精致的粉色单肩包，笑脸盈盈地等在玄关处。
趁着换鞋，许之言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和之前的清透裸妆不同，现在娄帆在眼尾加重了深色眼影，颧骨处也贴了亮片修饰。
状态比白天更明艳，甚至多了点女生的妩媚。
怎么，要出手了？
对直男的定向狙击？
娄帆简单汇报了一下今天的工作进展，期间偷偷瞄了纪云辰几次，抿嘴道：“要不一起吃晚饭吧，就当欢迎之言姐进组了。”
男生不知道女生这些弯弯绕的小心思。
纪云辰礼貌颔首，表示同意。
许之言倒吸了一口气，娄帆的表面功夫做得确实不错。
暂时不想给以后工作找不痛快，她虽然懒得逢场作戏，但也不想现在就撕破脸。
只不自觉往纪云辰身边靠了靠，这样可以离娄帆远一些。
四周基本是农田，吃食和生活类的物品最近也要到镇上，开车十分钟左右，很方便。
纪云辰的车就停在大门进口，一辆白色的SUV，没什么灰尘。
几乎像德芙般丝滑，娄帆从拉开副驾驶的门，到坐上去，再到关门，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许之言拉开后座坐了上去。
娄帆，可以坐他的副驾驶了啊。
她偷偷瞥着后视镜里那张棱廓分明的脸。
纪云辰什么都没说，只缓缓踩下油门，打了圈方向盘准备出发。
好像也没有不让坐的意思嘛。
似乎是没有被拒绝，娄帆的笑容更惨那栏了些，索性转过头来和许之言聊天。
“之言姐，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呀？之前没有听云辰哥提起过。”
她点开纪云辰之前发来的吉光片羽压缩包，随口答道：“南影”。
前座传来女生一声惊呼：“啊，原来和云辰哥是校友呀。”
“之言姐，我今天还没来得及做自我介绍呢。我是南艺的，就在你们旁边。前两年云辰哥来社团交流游戏经验，我负责他那场的解说。”
娄帆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没想到毕业之后我们还有机会再合作。之言姐，你说是不是很神奇？”
空气里暗藏着不动声色的炫耀。
第一关是在海里寻找发簪，许之言把耐力条拉到最满，显示可憋气45秒。她低头搜寻着屏幕里的海域，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嗯，挺有缘。”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肤浅。
许之言懒得和她逢场作戏，也不想在纪云辰面前装作一团和气。既然不喜欢，那就不如把态度放在台面上，像娄帆那样遮遮掩掩地，累得慌。
气氛像是凝住般。
仿佛他不是被讨论的当事人一般，纪云辰若无其事地调整导航，顺便将电台的音量旋钮向左转了半圈。
娄帆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仍不死心继续换个话题：“那个……自从去年云辰哥来我们学校之后，可迷倒不少学妹呢。大家都在猜有没有女朋友。这次知道我俩有合作，都特地嘱咐我一定要问清楚。”
“所以......云辰哥，你在恋爱吗？”女生细细的嗓音里混着空气，有几分气泡音的味道。
她倒是很聪明。
不是用“谈过”之类的。
而是“正在”，现在进行时。
女生拖长了尾音问道。
后座，原本操作角色动作的手指停了下来。
大学时期的纪云辰，像是可望不可即的太阳。
在大二那年，他就已经独立研发出一款小程序游戏，将传统制作的大型网游搬至手机端，在缩减空间和减轻运行压力的同时，最大程度地保留游戏玩家的体验，在试测阶段就拿到了当时的游戏原创大赛金奖，甚至还有资方找上学校，说要赞助这款游戏。
从那之后，南影便传开了，在校生独立设计游戏应用的神话。
那时的他很耀眼。
而她，是那样不起眼。
没有闪闪发光的头衔，也没有引以为傲的成绩。
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录音制作后期的学生。
就像没有人会不喜欢优秀的人一样。
大家也总认为，优秀的人的恋爱对象，也应该是一位不会太糟糕的人。
但普通本身，已经足够糟糕了。
许之言毫无修饰地苦笑了声。
所以当时并没有公布，她是纪云辰的女朋友。
许之言将头低下了些，耳朵却警觉地竖了起来。
拨下向右转的提示灯，纪云辰余光扫了眼后视镜的人影。
一改上车时背靠后座的半倚状态，她悄悄坐直了身子，额头的空气刘海因为低垂的头一并遮住了眼睛。
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她身上总有一股凝聚自己视线的吸引力。许之言的性格像猫，令人捉摸不透，有时张牙舞爪，虽然大部分情况下是虚张声势，有时却又显得乖巧淡然，比如现在。
良久后，他收回视线，淡着表情：“嗯，是有女朋友。”
“所以。”
“以后副驾驶就不能随便让你坐了。”
许之言的动作一顿。
心仿佛又被压沉了几分。
原来他有女朋友了啊。
也是，他们都分手那么久了。
有新的感情……
也很正常。
嗯。
很正常。
忙着看路，可他的注意力照样分了一半给后视镜里的女生。
她的背不自然地僵着。
好像从刚才就一直保持这个动作。
上车之后就没说过什么话。
同样不吱声的还有一旁瞪圆眼睛的娄帆。
原本已经做好了调查，明明这几年纪云辰周围没有女生的出现。
虽然有传言，是因为他在大学时期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但那也只是同学间的捕风捉影不是吗？
公开场合，纪云辰也从来没有承认过谁是他的女朋友啊。
现在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像是被人当头泼了盆凉水，娄帆悻悻然闭上了嘴，只小声嘀咕了声：“也不用这么小气吧。”
后视镜映出他深沉漆黑的眼眸，纪云辰笑了笑：“不好意思。”
“她还挺爱吃醋的。”
南城的郊区，道路设施还不是特别完善。车窗外黑漆漆的，只在路过的几户平房门口处有昏黄的路灯。
不想没话找话，也对他的情史没兴趣。
许之言索性眼睛一闭，后躺在椅背上。
只是，夹紧着的眉头仿佛泄露了她正陷入某些不平静的情绪。
她就这样一路装睡。
纪云辰无意般瞥了眼，她闭着眼，静静靠在座椅上，身体比之前稍稍舒展开来。
一呼一吸，胸口缓缓地起伏着。
像是温软沉睡的布偶猫。
如果拳头不攥那么紧的话。
因为暗暗用力，女生的骨节有泛白的痕迹，手背隆起，像个小肉包。
演技挺好。
纪云辰面无表情地继续开车，只在娄帆试图开口聊几句时，眼神冷了下，声音也哑了几分：“待会再说。”
终于收获难得的平静，许之言满意地微微点头。
不一会儿便到了镇上。
和村里相比，镇上热闹多了。纪云辰预定的是农家乐，左右各两只石狮蹲坐，大门直咧咧开着，院子里停了不少车。
服务员眼尖，见有车开进来，便放下手上正收拾的盘子跑了过来，冲他们摆摆手，示意里面停不下了，又向外指了指，双手拢在嘴边，扯着嗓门儿：“里面停不下咧，往后面开一段。“
许之言刚想装作如梦初醒的样子，手早有准备地在落在车门把手上。
纪云辰勾了勾唇，侧身道：“娄帆，你先下车，我们停完车就来。”
娄帆不假思索地打开车门，被服务员带着走向里面的餐桌。
车内再次恢复一片寂静。
男生懒着声音问：“睡够没？”
暮色四合，光线渐渐暗了下来。窗外晚风呼啸而过，稻田一片簌簌声。
“咕——”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声。
花了近四个小时，许之言才勉强将箱子里的道具分门别类地放在货架上。今天出门早，因为犯懒没吃早饭，来了之后忙着熟悉场地又错过了中饭。
眨眼又到了晚饭时间。
要是再吃不上热腾腾的大白米饭，孩子可能会整晚扭曲、尖叫、阴暗爬行。
她拿出手机，即便知道没什么希望，还是点进了外卖软件。
外卖美食一栏，是残忍的“很抱歉，附近暂时没有合适的商家推荐”。
啊……
许之言索性摆烂地躺在地上，手脚伸得笔直。
纪云辰刚被自己气走，看样子是不准备解决温饱问题了。
唉，打工人好卑微啊，饭都吃不上。
她无聊地用手指在地上画圈。
不然……现在去旁边挖点野菜？来得及吗？
——
对面房间。
纪云辰正专心致志地调试代码，时不时一阵哀嚎穿透墙壁飘进耳中。
他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随后关闭了游戏开发界面，调出微信。
和其他栏不同，第一栏的联系人显示深灰色。
他轻点进和那人的聊天界面，手指敲击键盘。
【云辰：一会儿去吃饭？】
正百度搜索着“什么样的野菜可食用”，猝不及防地跳进新消息提示。
许之言腾地支棱起来，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进对面纪云辰的房间。
“哪用一会儿，就现在，立刻，马上！”
被饥饿感攻陷的许之言彻底放飞自己的脾气，纪云辰讷了一瞬，眉眼凝在她的身上。
他恍惚间有种错觉。
他和她，似乎从来都没有分开。
他合上电脑，顺手拿了件椅背上的黑色外套，淡声道：“走吧。”
两人从楼梯上下来时正好碰上娄帆。
她挽着小巧精致的粉色单肩包，笑脸盈盈地等在玄关处。
趁着换鞋，许之言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和之前的清透裸妆不同，现在娄帆在眼尾加重了深色眼影，颧骨处也贴了亮片修饰。
状态比白天更明艳，甚至多了点女生的妩媚。
怎么，要出手了？
对直男的定向狙击？
娄帆简单汇报了一下今天的工作进展，期间偷偷瞄了纪云辰几次，抿嘴道：“要不一起吃晚饭吧，就当欢迎之言姐进组了。”
男生不知道女生这些弯弯绕的小心思。
纪云辰礼貌颔首，表示同意。
许之言倒吸了一口气，娄帆的表面功夫做得确实不错。
暂时不想给以后工作找不痛快，她虽然懒得逢场作戏，但也不想现在就撕破脸。
只不自觉往纪云辰身边靠了靠，这样可以离娄帆远一些。
四周基本是农田，吃食和生活类的物品最近也要到镇上，开车十分钟左右，很方便。
纪云辰的车就停在大门进口，一辆白色的SUV，没什么灰尘。
几乎像德芙般丝滑，娄帆从拉开副驾驶的门，到坐上去，再到关门，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许之言拉开后座坐了上去。
娄帆，可以坐他的副驾驶了啊。
她偷偷瞥着后视镜里那张棱廓分明的脸。
纪云辰什么都没说，只缓缓踩下油门，打了圈方向盘准备出发。
好像也没有不让坐的意思嘛。
似乎是没有被拒绝，娄帆的笑容更惨那栏了些，索性转过头来和许之言聊天。
“之言姐，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呀？之前没有听云辰哥提起过。”
她点开纪云辰之前发来的吉光片羽压缩包，随口答道：“南影”。
前座传来女生一声惊呼：“啊，原来和云辰哥是校友呀。”
“之言姐，我今天还没来得及做自我介绍呢。我是南艺的，就在你们旁边。前两年云辰哥来社团交流游戏经验，我负责他那场的解说。”
娄帆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没想到毕业之后我们还有机会再合作。之言姐，你说是不是很神奇？”
空气里暗藏着不动声色的炫耀。
第一关是在海里寻找发簪，许之言把耐力条拉到最满，显示可憋气45秒。她低头搜寻着屏幕里的海域，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嗯，挺有缘。”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肤浅。
许之言懒得和她逢场作戏，也不想在纪云辰面前装作一团和气。既然不喜欢，那就不如把态度放在台面上，像娄帆那样遮遮掩掩地，累得慌。
气氛像是凝住般。
仿佛他不是被讨论的当事人一般，纪云辰若无其事地调整导航，顺便将电台的音量旋钮向左转了半圈。
娄帆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仍不死心继续换个话题：“那个……自从去年云辰哥来我们学校之后，可迷倒不少学妹呢。大家都在猜有没有女朋友。这次知道我俩有合作，都特地嘱咐我一定要问清楚。”
“所以......云辰哥，你在恋爱吗？”女生细细的嗓音里混着空气，有几分气泡音的味道。
她倒是很聪明。
不是用“谈过”之类的。
而是“正在”，现在进行时。
女生拖长了尾音问道。
后座，原本操作角色动作的手指停了下来。
大学时期的纪云辰，像是可望不可即的太阳。
在大二那年，他就已经独立研发出一款小程序游戏，将传统制作的大型网游搬至手机端，在缩减空间和减轻运行压力的同时，最大程度地保留游戏玩家的体验，在试测阶段就拿到了当时的游戏原创大赛金奖，甚至还有资方找上学校，说要赞助这款游戏。
从那之后，南影便传开了，在校生独立设计游戏应用的神话。
那时的他很耀眼。
而她，是那样不起眼。
没有闪闪发光的头衔，也没有引以为傲的成绩。
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录音制作后期的学生。
就像没有人会不喜欢优秀的人一样。
大家也总认为，优秀的人的恋爱对象，也应该是一位不会太糟糕的人。
但普通本身，已经足够糟糕了。
许之言毫无修饰地苦笑了声。
所以当时并没有公布，她是纪云辰的女朋友。
许之言将头低下了些，耳朵却警觉地竖了起来。
拨下向右转的提示灯，纪云辰余光扫了眼后视镜的人影。
一改上车时背靠后座的半倚状态，她悄悄坐直了身子，额头的空气刘海因为低垂的头一并遮住了眼睛。
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她身上总有一股凝聚自己视线的吸引力。许之言的性格像猫，令人捉摸不透，有时张牙舞爪，虽然大部分情况下是虚张声势，有时却又显得乖巧淡然，比如现在。
良久后，他收回视线，淡着表情：“嗯，是有女朋友。”
“所以。”
“以后副驾驶就不能随便让你坐了。”
许之言的动作一顿。
心仿佛又被压沉了几分。
原来他有女朋友了啊。
也是，他们都分手那么久了。
有新的感情……
也很正常。
嗯。
很正常。
忙着看路，可他的注意力照样分了一半给后视镜里的女生。
她的背不自然地僵着。
好像从刚才就一直保持这个动作。
上车之后就没说过什么话。
同样不吱声的还有一旁瞪圆眼睛的娄帆。
原本已经做好了调查，明明这几年纪云辰周围没有女生的出现。
虽然有传言，是因为他在大学时期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但那也只是同学间的捕风捉影不是吗？
公开场合，纪云辰也从来没有承认过谁是他的女朋友啊。
现在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像是被人当头泼了盆凉水，娄帆悻悻然闭上了嘴，只小声嘀咕了声：“也不用这么小气吧。”
后视镜映出他深沉漆黑的眼眸，纪云辰笑了笑：“不好意思。”
“她还挺爱吃醋的。”
南城的郊区，道路设施还不是特别完善。车窗外黑漆漆的，只在路过的几户平房门口处有昏黄的路灯。
不想没话找话，也对他的情史没兴趣。
许之言索性眼睛一闭，后躺在椅背上。
只是，夹紧着的眉头仿佛泄露了她正陷入某些不平静的情绪。
她就这样一路装睡。
纪云辰无意般瞥了眼，她闭着眼，静静靠在座椅上，身体比之前稍稍舒展开来。
一呼一吸，胸口缓缓地起伏着。
像是温软沉睡的布偶猫。
如果拳头不攥那么紧的话。
因为暗暗用力，女生的骨节有泛白的痕迹，手背隆起，像个小肉包。
演技挺好。
纪云辰面无表情地继续开车，只在娄帆试图开口聊几句时，眼神冷了下，声音也哑了几分：“待会再说。”
终于收获难得的平静，许之言满意地微微点头。
不一会儿便到了镇上。
和村里相比，镇上热闹多了。纪云辰预定的是农家乐，左右各两只石狮蹲坐，大门直咧咧开着，院子里停了不少车。
服务员眼尖，见有车开进来，便放下手上正收拾的盘子跑了过来，冲他们摆摆手，示意里面停不下了，又向外指了指，双手拢在嘴边，扯着嗓门儿：“里面停不下咧，往后面开一段。“
许之言刚想装作如梦初醒的样子，手早有准备地在落在车门把手上。
纪云辰勾了勾唇，侧身道：“娄帆，你先下车，我们停完车就来。”
娄帆不假思索地打开车门，被服务员带着走向里面的餐桌。
车内再次恢复一片寂静。
男生懒着声音问：“睡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