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你找死？”男人怒目圆睁，太阳穴处的青筋暴起，将地上装菜的报纸一掀而起，绿色菜叶纷纷打蔫儿在落在地上。
缺胳膊少腿的。
即便也在心里犯怵，许之言仍一手护着小男孩，另一只手从兜里揣出手机，横屏点开录制按钮：“你别乱来……”
“姐姐，小心！”正当许之言准备换个稳当的手持姿势时，小男孩带着哭腔出声提醒。
“啪”地一声，因为受到外力的猛烈冲击，她吃痛地松了手，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后，稳稳地掉在地上。
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你还敢有胆录？”，男人恼羞成怒，“不给你点教训尝尝，还真当我好欺负是吧？”
许之言视线从掉落的手机处抽回，才发现男人皱着的眉几乎弯拧成麻花，五官狰狞地挤在一起。
他高高举起攥紧的拳头。
扑面而来。
即便脑海里响过无数遍“快跑”“愣着干嘛”，但许之言承认，在危险真正来临的那一刻，她的身体就像是被冰雪冻住了一般，脚被牢牢地焊在地上。
动弹不得。
甚至也无法出声。
明明想喊破喉咙来着。
嚣张的气势直逼面前，她甚至听见因为挥舞拳头而产生的气流在耳边呼啸。
而下一秒，宽厚的手掌挡在她的眼前。
骨节分明的手包裹住那只气势汹汹的拳头，牢牢地，不容分辨。
像是出膛的子弹瞬间哑了火。
许之言慌忙中回望——落入纪云辰冰冷的眼底。
他微微蹙眉，眼里像是结了层冰。
恍如周身染上模糊的光晕，像是在时空里快速回转，他们的身型越缩越小。
回到那一天的小巷。
就像不知道那位小男孩从哪里冒出来一样。
纪云辰好像也有这样的能力。
总在她最尴尬、不知所措的时候出现。
“有本事再动手试试。”纪云辰睨了他一眼，偏头看向旁边的女生，“站远点。”
许之言云游的思绪一下被拉回现实。
她怔怔地看着纪云辰，不受控制地点点头。
“哈——你个小贱/人，还叫帮手，看老/子…….”话还没说完，旁边像是闪电般蹿了出去，速度太快以至于许之言反应过来时只看到残影。
宽厚的手掌握成拳的瞬间重重地挥出去，像是发射导弹，他结结实实地打在男人的脸上。
“啊”的一声，男人捂着脸发出惨叫。
纪云辰手腕转了两圈活动了下，冷笑：“嘴巴最好放干净点。”
大概被一拳打蒙了头，男人的嘴角渗出血，痛得咬牙切齿：“你小子还真动手……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
纪云辰抬了抬下巴，不以为意：“没问题，轻微伤才拘留，不再来几下不是亏了？”
说罢他佯装出拳状。
……
感情今天还真碰上光脚的了。
“你你…….你……离我远点！”男人一边捂着脸，一边跨上电动车座椅，转动油门逃也似地离开了现场。
他竟然还会动手。
像是被人点了穴，许之言不由自主地僵住身体，直到纪云辰一步步走近，伸出手来打了个响指：“怎么，被吓傻了？”
她和他对视，心脏悄然收缩，半天挤出句：“啊……那个…….谢谢。”
“光说可不够”，他向右走出两三步，弯腰捡起那只灰头土脸的手机，又折了回来，将手机放在许之言面前：“想好怎么谢了吗？”
一句无心的客套话却被有心人当了真。
怎么会有这么……大大方方找人要谢礼的人？
不应该说不用谢然后愉快地结束吗？
怎么和想象里不一样？
她眨眨眼睛，满脸黑人问号。“那就先欠着吧。”纪云辰瞥了一眼，凝在她清澈的眼眸中，淡淡道。
小男孩的母亲不一会儿回来了，在了解刚才被摊贩找茬后，一个劲地向许之言和纪云辰道谢，把装着菜的竹篓直往许之言怀里塞。
“这些你们收下，刚才要不是你们，我家娃儿可就要遭老罪了。”中年女人拉着小男孩的手，“快，来谢谢哥哥姐姐。”
许之言摸了摸小孩怯生生地脸蛋，心意不好回绝，她忍不住捏捏耳朵，“阿姨您言重了，您看要不这样，这菜就当我们向您买的，不然我们也实在不好意思要…….”
“纪云辰，你说呢？”她用手肘撞了撞纪云辰。
冷不丁地一点名，女生温热的气息随着不重的力道传了过来。
他怔愣了会儿，随即说了句：“听你的。”
中年女人笑盈盈地看着面前的一对儿，女生的小动作那样自然，男生的语气带着宠溺，应该是热恋的情侣吧。
她笑了笑：“你们小两口人真怪好的咧，就拿20好啦，码在这。”
许之言的耳尖瞬间被染成粉红色，忍不住低着头，小声说：“阿姨你别乱说，我们不是……”
“纪云辰你快解释一下啊。”她着急喊出声。
纪云辰自然地拿出手机扫着二维码，仿佛没听到一般，：“转过去了，阿姨您看看。”
像是奇怪的默认。
“谁让你付钱了…….”她小声地嘟囔。
“哦？”纪云辰掀掀眸，云淡风轻地应了句，“那要不你来？”
她下意识摸出手机，盯着粉碎性骨折的屏幕几秒，尝试按了几次开机键。
也是，被那么摔了下，现在能有反应才怪……
她维持着笑意，忍不住瞪了纪云辰一眼，用口型示意：“快点付。”
***
纪云辰的车停在对面。
送走女人和小男孩，许之言像是松了口气，秒变哭丧脸：“啊……我的手机阵亡了。”
纪云辰接过竹篓后单背一侧，瞄了眼，轻声说：“换个新的，给你报销。”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过马路，一大一小的影子投在街道上。
许之言睁圆了眼睛：“这也可以？”
他勾了勾唇：“嗯，怎么，我说了不算？”
“倒也不是……”她低着头，下意识拉开后座的门把。
“许之言。”
“啊？”
她慌乱抬起头，正好撞上他沉静的眼眸。
纪云辰无可奈何：“还真把我当司机？”
……
最后依旧以许之言坐上副驾驶而告终。
车内的温度很低，通风口源源不断地输送着冷气，许之言偷偷将西服外套裹得更紧了些。纪云辰单手握着方向盘，视线始终落在前面。
“纪云辰，”许之言小声叫了句。
“嗯？”
“你能不能……”许之言正盘算着怎么开口。
毕竟找前任借手机这事听起来……还挺尴尬的。
手机，现代人的精神吖片。虽然许之言也并不常用社交软件，但要真突然一下离了它，只觉得哪哪都不对劲，举步维艰。
可能会有人找她。
“嗯，可以。”话还没说完，纪云辰便应了。
“啊啊啊啊，谢谢你！”她发自肺腑地土拨鼠尖叫，伸手拿下了磁吸在控制台的手机，纪云辰状似无意地按了操作屏几下。
车内的温度悄然回升。
许之言滑开屏幕，显示要六位数密码。
纪云辰淡淡说了句：“还是以前的。”
“记得吗？”
“不记得的话，也可以直接用你的指纹解锁。”
心脏像是猛然漏了一拍。
大三那年，有一次她在去找纪云辰的路上碰上大暴雨，因为当时快到楼下，许之言没买伞，一鼓作气冲到单元楼门口。等她浑身湿透地出现在纪云辰家门口时，这才摸出湿淋淋的手机。
那次手机也坏得很突然。
当时有暑假实习，许之言着急联系单位同事，便借了纪云辰的手机。
因为没有办法直接在电脑上登录绿泡泡软件……
如果要提到某软件亟待改进的地方，公众建议里她一定第一条就写这个。
就算不看电视，她也知道，伴侣之间的隐私是微妙的话题。越亲密这个话题就越敏感，她身边有不少朋友，会趁另一半不注意偷偷拿手机查有什么意外情况的，被发现后两人往往大吵一架。
就在她纠结该如何告诉纪云辰自己并不是不信任他，想要查他岗时。
像是一眼看破她的犹豫，纪云辰把手机递了过来：“密码是你生日。”
“会有自动锁屏。记不住的话录个指纹，方便些。”
他说得那样自然，就仿佛这手机原本的主人就是她一般。
那次之后，纪云辰的手机便多了一个解锁的指纹。
虽然从那之后再没用过，但她以为……
两人分手后，他会删掉。
毕竟想起前女友可能还可以打开手机这事是不是想想挺膈应的？
许之言略按下大拇指，主屏幕亮了起来。
她垂下眼眸：“要不换个密码吧，顺便把我的也删了。”
他的眼眸浮着波光：“行啊，不过太复杂的我记不住，得弄个简单些的。”
要多简单？
他嘴角微微抬起：“我看123456就挺好。”
……
许之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种不动脑子的密码，小偷拿到一开一个不吱声你信吗？”
她问：“那指纹呢？”
他轻抬眉头：“删不了，只能重新录。”
“那行啊，要不现在就……”许之言拿过手机给纪云辰。
他不经意地笑了笑：“识别功能出了点状况。”
“录不进去。”
……
那什么，这老年机要不和她的手机一起埋了吧？！埋了！
就在她重新拿过手机点进微信时，发现原本默认的白色主页背景被替换成了自定义照片。
柔和的夕阳下，是位女生。
“你找死？”男人怒目圆睁，太阳穴处的青筋暴起，将地上装菜的报纸一掀而起，绿色菜叶纷纷打蔫儿在落在地上。
缺胳膊少腿的。
即便也在心里犯怵，许之言仍一手护着小男孩，另一只手从兜里揣出手机，横屏点开录制按钮：“你别乱来……”
“姐姐，小心！”正当许之言准备换个稳当的手持姿势时，小男孩带着哭腔出声提醒。
“啪”地一声，因为受到外力的猛烈冲击，她吃痛地松了手，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后，稳稳地掉在地上。
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你还敢有胆录？”，男人恼羞成怒，“不给你点教训尝尝，还真当我好欺负是吧？”
许之言视线从掉落的手机处抽回，才发现男人皱着的眉几乎弯拧成麻花，五官狰狞地挤在一起。
他高高举起攥紧的拳头。
扑面而来。
即便脑海里响过无数遍“快跑”“愣着干嘛”，但许之言承认，在危险真正来临的那一刻，她的身体就像是被冰雪冻住了一般，脚被牢牢地焊在地上。
动弹不得。
甚至也无法出声。
明明想喊破喉咙来着。
嚣张的气势直逼面前，她甚至听见因为挥舞拳头而产生的气流在耳边呼啸。
而下一秒，宽厚的手掌挡在她的眼前。
骨节分明的手包裹住那只气势汹汹的拳头，牢牢地，不容分辨。
像是出膛的子弹瞬间哑了火。
许之言慌忙中回望——落入纪云辰冰冷的眼底。
他微微蹙眉，眼里像是结了层冰。
恍如周身染上模糊的光晕，像是在时空里快速回转，他们的身型越缩越小。
回到那一天的小巷。
就像不知道那位小男孩从哪里冒出来一样。
纪云辰好像也有这样的能力。
总在她最尴尬、不知所措的时候出现。
“有本事再动手试试。”纪云辰睨了他一眼，偏头看向旁边的女生，“站远点。”
许之言云游的思绪一下被拉回现实。
她怔怔地看着纪云辰，不受控制地点点头。
“哈——你个小贱/人，还叫帮手，看老/子…….”话还没说完，旁边像是闪电般蹿了出去，速度太快以至于许之言反应过来时只看到残影。
宽厚的手掌握成拳的瞬间重重地挥出去，像是发射导弹，他结结实实地打在男人的脸上。
“啊”的一声，男人捂着脸发出惨叫。
纪云辰手腕转了两圈活动了下，冷笑：“嘴巴最好放干净点。”
大概被一拳打蒙了头，男人的嘴角渗出血，痛得咬牙切齿：“你小子还真动手……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
纪云辰抬了抬下巴，不以为意：“没问题，轻微伤才拘留，不再来几下不是亏了？”
说罢他佯装出拳状。
……
感情今天还真碰上光脚的了。
“你你…….你……离我远点！”男人一边捂着脸，一边跨上电动车座椅，转动油门逃也似地离开了现场。
他竟然还会动手。
像是被人点了穴，许之言不由自主地僵住身体，直到纪云辰一步步走近，伸出手来打了个响指：“怎么，被吓傻了？”
她和他对视，心脏悄然收缩，半天挤出句：“啊……那个…….谢谢。”
“光说可不够”，他向右走出两三步，弯腰捡起那只灰头土脸的手机，又折了回来，将手机放在许之言面前：“想好怎么谢了吗？”
一句无心的客套话却被有心人当了真。
怎么会有这么……大大方方找人要谢礼的人？
不应该说不用谢然后愉快地结束吗？
怎么和想象里不一样？
她眨眨眼睛，满脸黑人问号。“那就先欠着吧。”纪云辰瞥了一眼，凝在她清澈的眼眸中，淡淡道。
小男孩的母亲不一会儿回来了，在了解刚才被摊贩找茬后，一个劲地向许之言和纪云辰道谢，把装着菜的竹篓直往许之言怀里塞。
“这些你们收下，刚才要不是你们，我家娃儿可就要遭老罪了。”中年女人拉着小男孩的手，“快，来谢谢哥哥姐姐。”
许之言摸了摸小孩怯生生地脸蛋，心意不好回绝，她忍不住捏捏耳朵，“阿姨您言重了，您看要不这样，这菜就当我们向您买的，不然我们也实在不好意思要…….”
“纪云辰，你说呢？”她用手肘撞了撞纪云辰。
冷不丁地一点名，女生温热的气息随着不重的力道传了过来。
他怔愣了会儿，随即说了句：“听你的。”
中年女人笑盈盈地看着面前的一对儿，女生的小动作那样自然，男生的语气带着宠溺，应该是热恋的情侣吧。
她笑了笑：“你们小两口人真怪好的咧，就拿20好啦，码在这。”
许之言的耳尖瞬间被染成粉红色，忍不住低着头，小声说：“阿姨你别乱说，我们不是……”
“纪云辰你快解释一下啊。”她着急喊出声。
纪云辰自然地拿出手机扫着二维码，仿佛没听到一般，：“转过去了，阿姨您看看。”
像是奇怪的默认。
“谁让你付钱了…….”她小声地嘟囔。
“哦？”纪云辰掀掀眸，云淡风轻地应了句，“那要不你来？”
她下意识摸出手机，盯着粉碎性骨折的屏幕几秒，尝试按了几次开机键。
也是，被那么摔了下，现在能有反应才怪……
她维持着笑意，忍不住瞪了纪云辰一眼，用口型示意：“快点付。”
***
纪云辰的车停在对面。
送走女人和小男孩，许之言像是松了口气，秒变哭丧脸：“啊……我的手机阵亡了。”
纪云辰接过竹篓后单背一侧，瞄了眼，轻声说：“换个新的，给你报销。”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过马路，一大一小的影子投在街道上。
许之言睁圆了眼睛：“这也可以？”
他勾了勾唇：“嗯，怎么，我说了不算？”
“倒也不是……”她低着头，下意识拉开后座的门把。
“许之言。”
“啊？”
她慌乱抬起头，正好撞上他沉静的眼眸。
纪云辰无可奈何：“还真把我当司机？”
……
最后依旧以许之言坐上副驾驶而告终。
车内的温度很低，通风口源源不断地输送着冷气，许之言偷偷将西服外套裹得更紧了些。纪云辰单手握着方向盘，视线始终落在前面。
“纪云辰，”许之言小声叫了句。
“嗯？”
“你能不能……”许之言正盘算着怎么开口。
毕竟找前任借手机这事听起来……还挺尴尬的。
手机，现代人的精神吖片。虽然许之言也并不常用社交软件，但要真突然一下离了它，只觉得哪哪都不对劲，举步维艰。
可能会有人找她。
“嗯，可以。”话还没说完，纪云辰便应了。
“啊啊啊啊，谢谢你！”她发自肺腑地土拨鼠尖叫，伸手拿下了磁吸在控制台的手机，纪云辰状似无意地按了操作屏几下。
车内的温度悄然回升。
许之言滑开屏幕，显示要六位数密码。
纪云辰淡淡说了句：“还是以前的。”
“记得吗？”
“不记得的话，也可以直接用你的指纹解锁。”
心脏像是猛然漏了一拍。
大三那年，有一次她在去找纪云辰的路上碰上大暴雨，因为当时快到楼下，许之言没买伞，一鼓作气冲到单元楼门口。等她浑身湿透地出现在纪云辰家门口时，这才摸出湿淋淋的手机。
那次手机也坏得很突然。
当时有暑假实习，许之言着急联系单位同事，便借了纪云辰的手机。
因为没有办法直接在电脑上登录绿泡泡软件……
如果要提到某软件亟待改进的地方，公众建议里她一定第一条就写这个。
就算不看电视，她也知道，伴侣之间的隐私是微妙的话题。越亲密这个话题就越敏感，她身边有不少朋友，会趁另一半不注意偷偷拿手机查有什么意外情况的，被发现后两人往往大吵一架。
就在她纠结该如何告诉纪云辰自己并不是不信任他，想要查他岗时。
像是一眼看破她的犹豫，纪云辰把手机递了过来：“密码是你生日。”
“会有自动锁屏。记不住的话录个指纹，方便些。”
他说得那样自然，就仿佛这手机原本的主人就是她一般。
那次之后，纪云辰的手机便多了一个解锁的指纹。
虽然从那之后再没用过，但她以为……
两人分手后，他会删掉。
毕竟想起前女友可能还可以打开手机这事是不是想想挺膈应的？
许之言略按下大拇指，主屏幕亮了起来。
她垂下眼眸：“要不换个密码吧，顺便把我的也删了。”
他的眼眸浮着波光：“行啊，不过太复杂的我记不住，得弄个简单些的。”
要多简单？
他嘴角微微抬起：“我看123456就挺好。”
……
许之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种不动脑子的密码，小偷拿到一开一个不吱声你信吗？”
她问：“那指纹呢？”
他轻抬眉头：“删不了，只能重新录。”
“那行啊，要不现在就……”许之言拿过手机给纪云辰。
他不经意地笑了笑：“识别功能出了点状况。”
“录不进去。”
……
那什么，这老年机要不和她的手机一起埋了吧？！埋了！
就在她重新拿过手机点进微信时，发现原本默认的白色主页背景被替换成了自定义照片。
柔和的夕阳下，是位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