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云虽是采选入宫,却得皇帝特赐礼聘之仪,其声势之浩大,京城内外无不侧目。
礼聘之礼,奢华至极,一时风头无两。
江慕云出嫁前夕,江府内外张灯结彩,喜庆非凡,府里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江翼独守于姐姐闺房之中,见姐姐对镜梳妆,眼妆浓重,映衬得她更添几分华丽。
江慕云看着她笑,“小翼,往后在家,你可要收敛些顽皮,姐姐在宫中可替你求不了情。”
“我可没闯祸,最近在跟着师傅学骑马射箭,安分得很。”江翼嘴硬,说完心中酸楚更甚,她撇了撇嘴,说,“姐姐,让我来为你上妆吧。”
“好,你来。”江慕云立马允许了,在一旁给她打扮的丫鬟听闻主动退开。
今天是她的大婚之日,妆容可是万万不能出错的,尽管如此她依然纵容着江翼。
江翼轻执粉盒,以细腻的手法,为姐姐淡去几分浓妆,转而添上一抹淡雅的腮红和唇色,使得姐姐容颜更显清丽脱俗,宛如水中芙蓉,清新而又不失娇艳,美得令人心动。
“好啦。”江翼放下手中的胭脂,欣赏片刻后由衷赞叹,“姐姐好美。”
一旁丫鬟欣儿轻声提醒:“今日是大喜之日,妆容或可再浓些。”
江慕云轻轻摇头,对欣儿笑道:“无妨,小翼上的妆更合我心意。”
江翼有时候觉得姐姐美好得不像是凡人,她温婉善良,宛若深水中静静卧着的一只古老蚌壳,外在沉静稳定,内心包容且纯净,是经过岁月洗礼的珍珠之源,散发出柔和而明媚的光。
在她的世界里,没有绝对的恶,只有未被理解的苦衷与等待被照亮的角落。她的至纯至善,如同初春里最早绽放的花,不沾染丝毫尘埃,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温暖而治愈。
“姐姐!”江翼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情感,扑入姐姐怀中,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宫廷中复杂多变,危机四伏。”
江慕云也忍不住落泪,紧紧抱着她:“小翼放心,你要相信姐姐,想我时便随父亲入宫探望我。”
江翼哭得像个小孩子,狼狈至极,只能埋着头应允,哽咽道:“我一定会去看你的。”
吉时已至,江慕云身着华丽的凤冠霞帔,坐在大红喜轿之中,在一片欢庆的锣鼓声中缓缓离开江府。江家二老依依不舍,掩面而泣,目送爱女远去。
江家上下都出来送别,场面壮观,江夫人左右寻找,问:“怎么不见翼儿?”
旁边的丫鬟小声答,“二小姐正伤心呢,这会儿估计在屋里。”
江祺听闻哈哈大笑两声,觉得荒谬,“她嫁入宫门,从此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有什么可伤心的。”
......
齐倾昀同他们站了一会儿,便悄声回到府宅内,他去厨房装了一盘蒸糕,想着给江翼送去。
快抵达时,忽然看见一仆人趴在江翼屋后的窗户边上,窗户被其戳破,留下一个小洞。
他皱了皱眉,将手里的篮子放在身后的青石台阶上,再悄然靠近。
那仆人正看得入迷,全然未觉身后有人。齐倾昀顺着其视线望去,只见江翼正于屋内更衣,他连忙收回目光,心中顿时怒火中烧。
“你在看什么?”齐倾昀的声音冷若寒冰,自那仆人身后响起。
仆人猛然转身,见齐倾昀面色铁青,心中一凛,但随即又想起齐倾昀不过是个下人,便又放松了几分警惕。
“嘘——小点声!要不要一起看看?”仆人竟然试图拉拢他,眼珠子一转,向齐倾昀示意屋内,“二小姐姿色可佳。”
齐倾昀感觉心里紧绷的一根弦“砰”的一声断了,他一把掐住那人的脖子,用了狠力,逐渐开始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那人眼白上翻,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齐倾昀却不为所动,甚至加大了力道,直至其气息全无。
齐倾昀嫌恶地松开手,取出手帕细细地擦拭干净,重新返回捎上那蒸糕。
只是这回不再像刚才那般心平气和。
房门被猛然推开,江翼正欲出门,被齐倾昀的脸色吓了一跳,“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事,给你送些吃的。”齐倾昀尽量平复心情,将蒸糕递给她。
“噢......谢谢。”江翼觉得莫名其妙,犹豫着接了过去,在齐倾昀的注视下,她打开拿了一个尝尝。
边吃边心想,送吃的需要这么神气吗,她感觉齐倾昀刚进来的那一瞬,似乎卷起来一阵风......
江翼确实饿了,今天府里上上下下都在忙,下人们都去操心姐姐的婚事了,没人可使唤,她刚才饿着肚子在屋里哭了一个时辰,哭完更饿了。
齐倾昀看她眼睛红红的,涌动的一腔怒火像是瞬间沉入冬日的冰河里,一下子熄灭了,变成水融化开来。
“在因为你姐姐伤心吗?”齐倾昀无法理解这些情感,但他试图去理解江翼。
“嗯......”江翼眉眼低低的,看着手里的糕点,倾诉道;“我怕她进宫被欺负。”
刚才的愤怒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与心疼。齐倾昀除了在面对江翼时,从未有过这种感受,他觉得有些无措。
他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将她所有的忧伤与疲惫都揽入怀中,再一一抚平。
可是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做到,他对江翼没有把握,但有些事情是他一定可以做到的,他着急向江翼承诺,“我向你保证,你长姐会在宫里过得顺遂。”
江翼抬头看他,“你怎么保证?”
齐倾昀说,“你可以相信我。”
江翼不确定地望进他坚定的眼眸,心中稍安,点了点头:“我信你。”
随后,她又叹道:“以后没人陪我玩了。”
她身为江府的二小姐,虽不少兄弟姐妹,却皆是姑姑们家的孩子,平日里难以相见,聚少离多。
在江家这片天地里,除却长姐,她几乎找不到能够亲近之人。而江祺,自小便与她性格相悖,两人如同天生的冤家对头,难以和谐共处。至于府中的丫鬟们,因身份之别,总是对她恭敬有加,保持着难以逾越的距离,让她倍感孤独。
正当她沉浸在这份淡淡的忧伤之中时,齐倾昀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我呢?”
江翼微微一愣,随即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她轻声回答:“你如今这么忙,哪有空闲......”
“不是这种。”齐倾昀打断他,“不要说这种泛泛之词。”
齐倾昀的目光依旧紧紧锁定在她身上,那眼神让江翼感到一丝异样。她再次尝试解释,语气中带着一丝俏皮:““你是男子,我是女子,这世间男女有别,自当遵循礼数。往昔那些并肩嬉戏的日子,或许只能留在记忆中了。”
这个回答其实可以理解为他被江翼从亲密玩伴的人选中排除了,可齐倾昀莫名的心跳加速,一种近乎疯狂的欣喜在他心中燃烧。
他惊讶于自己竟然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兴奋。
江翼意识到他是个男子了,她会和他保持男女上面的礼数。这个想法让齐倾昀为之欣喜和疯狂,他从来都不想只当江翼的玩伴或者小狗,他更贪心一点,他想要江翼的全部。
齐倾昀头脑发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见江翼身着轻便的衣服,“你准备去哪里。”
“外面天气不错,正好出去采草药。”江翼有点食之无味,本来她很饿,但就是没胃口,糕点甜得腻嗓子,难以下咽。
“好想吃酸角糕。”突然她发出感叹,“酸中带甜应该很开胃。”
齐倾昀点点头,又问,“要我陪你出去吗?”
“不用,我想自己走走,你忙你的。”她刚说完听见后院传来一声尖叫,听起来惊恐万分。
她站起身,正要出门去看看怎么回事,却被齐倾昀抢先一步拦下。
“别动,我去看。”齐倾昀起身走出门外,还顺手将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一切喧嚣。
然而,齐倾昀这一去,竟久久未归,留下一室静谧与江翼心中的疑惑。她终于按捺不住,悄悄推开门扉步入院中,只见四周一片平和,仿佛刚才的尖叫只是虚幻的梦魇。
过了一日,江柏川却找人过来给她房间糊窗户。
江翼觉得奇怪,问,“好好的窗户,糊它做什么。”
江柏川闻言,心中暗自感叹,他两个女儿都纯真无邪,不知世事险恶,他可怎么放心。
他指了指窗户上的破窟窿,无奈道,"有男仆从这个洞口偷窥,幸得齐倾昀及时发现。"
江翼大惊失色,“太荒唐了!那贼人可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江柏川本就企图让江翼和齐倾昀保持距离,他深知齐倾昀非池中之物,未来必将面临风雨交加的道路,而他只希望自己女儿能一世安稳,不想让她和齐倾昀有任何瓜葛。
此时便是一个契机。
尽管齐倾昀已经交代过他,不要告知江翼此事,他掂量一番后,加重了语气,说道:"不用严惩,齐倾昀当场就已经把人掐死,他行事果断,只是……手段颇为决绝。"
果然不出他所料,江翼惊恐地愣在原地,像只受惊的兔子。
她从未想过,那个平日里对她温柔如水、沉默寡言的齐倾昀,竟有如此狠辣的一面,竟能随随便便掐死一个人。她仿佛看到了一只温顺的狗,突然间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她感到一阵心悸。
她怔怔地倒退几步,脚步踉跄,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回到了屋内。
“我真的了解齐倾昀吗?”这个念头如同重锤一般,在她的心中反复敲打着。
从前,每当有人质疑她与齐倾昀之间的默契时,她总是能自信满满地反驳,但此刻,那份自信却如同沙堡般脆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暴瞬间摧毁。
她开始回想起与齐倾昀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发现自己竟然从未真正深入过他的内心,不曾看过那些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波澜壮阔。
她一点都不了解齐倾昀。
礼聘之礼,奢华至极,一时风头无两。
江慕云出嫁前夕,江府内外张灯结彩,喜庆非凡,府里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江翼独守于姐姐闺房之中,见姐姐对镜梳妆,眼妆浓重,映衬得她更添几分华丽。
江慕云看着她笑,“小翼,往后在家,你可要收敛些顽皮,姐姐在宫中可替你求不了情。”
“我可没闯祸,最近在跟着师傅学骑马射箭,安分得很。”江翼嘴硬,说完心中酸楚更甚,她撇了撇嘴,说,“姐姐,让我来为你上妆吧。”
“好,你来。”江慕云立马允许了,在一旁给她打扮的丫鬟听闻主动退开。
今天是她的大婚之日,妆容可是万万不能出错的,尽管如此她依然纵容着江翼。
江翼轻执粉盒,以细腻的手法,为姐姐淡去几分浓妆,转而添上一抹淡雅的腮红和唇色,使得姐姐容颜更显清丽脱俗,宛如水中芙蓉,清新而又不失娇艳,美得令人心动。
“好啦。”江翼放下手中的胭脂,欣赏片刻后由衷赞叹,“姐姐好美。”
一旁丫鬟欣儿轻声提醒:“今日是大喜之日,妆容或可再浓些。”
江慕云轻轻摇头,对欣儿笑道:“无妨,小翼上的妆更合我心意。”
江翼有时候觉得姐姐美好得不像是凡人,她温婉善良,宛若深水中静静卧着的一只古老蚌壳,外在沉静稳定,内心包容且纯净,是经过岁月洗礼的珍珠之源,散发出柔和而明媚的光。
在她的世界里,没有绝对的恶,只有未被理解的苦衷与等待被照亮的角落。她的至纯至善,如同初春里最早绽放的花,不沾染丝毫尘埃,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温暖而治愈。
“姐姐!”江翼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情感,扑入姐姐怀中,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宫廷中复杂多变,危机四伏。”
江慕云也忍不住落泪,紧紧抱着她:“小翼放心,你要相信姐姐,想我时便随父亲入宫探望我。”
江翼哭得像个小孩子,狼狈至极,只能埋着头应允,哽咽道:“我一定会去看你的。”
吉时已至,江慕云身着华丽的凤冠霞帔,坐在大红喜轿之中,在一片欢庆的锣鼓声中缓缓离开江府。江家二老依依不舍,掩面而泣,目送爱女远去。
江家上下都出来送别,场面壮观,江夫人左右寻找,问:“怎么不见翼儿?”
旁边的丫鬟小声答,“二小姐正伤心呢,这会儿估计在屋里。”
江祺听闻哈哈大笑两声,觉得荒谬,“她嫁入宫门,从此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有什么可伤心的。”
......
齐倾昀同他们站了一会儿,便悄声回到府宅内,他去厨房装了一盘蒸糕,想着给江翼送去。
快抵达时,忽然看见一仆人趴在江翼屋后的窗户边上,窗户被其戳破,留下一个小洞。
他皱了皱眉,将手里的篮子放在身后的青石台阶上,再悄然靠近。
那仆人正看得入迷,全然未觉身后有人。齐倾昀顺着其视线望去,只见江翼正于屋内更衣,他连忙收回目光,心中顿时怒火中烧。
“你在看什么?”齐倾昀的声音冷若寒冰,自那仆人身后响起。
仆人猛然转身,见齐倾昀面色铁青,心中一凛,但随即又想起齐倾昀不过是个下人,便又放松了几分警惕。
“嘘——小点声!要不要一起看看?”仆人竟然试图拉拢他,眼珠子一转,向齐倾昀示意屋内,“二小姐姿色可佳。”
齐倾昀感觉心里紧绷的一根弦“砰”的一声断了,他一把掐住那人的脖子,用了狠力,逐渐开始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那人眼白上翻,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齐倾昀却不为所动,甚至加大了力道,直至其气息全无。
齐倾昀嫌恶地松开手,取出手帕细细地擦拭干净,重新返回捎上那蒸糕。
只是这回不再像刚才那般心平气和。
房门被猛然推开,江翼正欲出门,被齐倾昀的脸色吓了一跳,“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事,给你送些吃的。”齐倾昀尽量平复心情,将蒸糕递给她。
“噢......谢谢。”江翼觉得莫名其妙,犹豫着接了过去,在齐倾昀的注视下,她打开拿了一个尝尝。
边吃边心想,送吃的需要这么神气吗,她感觉齐倾昀刚进来的那一瞬,似乎卷起来一阵风......
江翼确实饿了,今天府里上上下下都在忙,下人们都去操心姐姐的婚事了,没人可使唤,她刚才饿着肚子在屋里哭了一个时辰,哭完更饿了。
齐倾昀看她眼睛红红的,涌动的一腔怒火像是瞬间沉入冬日的冰河里,一下子熄灭了,变成水融化开来。
“在因为你姐姐伤心吗?”齐倾昀无法理解这些情感,但他试图去理解江翼。
“嗯......”江翼眉眼低低的,看着手里的糕点,倾诉道;“我怕她进宫被欺负。”
刚才的愤怒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与心疼。齐倾昀除了在面对江翼时,从未有过这种感受,他觉得有些无措。
他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将她所有的忧伤与疲惫都揽入怀中,再一一抚平。
可是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做到,他对江翼没有把握,但有些事情是他一定可以做到的,他着急向江翼承诺,“我向你保证,你长姐会在宫里过得顺遂。”
江翼抬头看他,“你怎么保证?”
齐倾昀说,“你可以相信我。”
江翼不确定地望进他坚定的眼眸,心中稍安,点了点头:“我信你。”
随后,她又叹道:“以后没人陪我玩了。”
她身为江府的二小姐,虽不少兄弟姐妹,却皆是姑姑们家的孩子,平日里难以相见,聚少离多。
在江家这片天地里,除却长姐,她几乎找不到能够亲近之人。而江祺,自小便与她性格相悖,两人如同天生的冤家对头,难以和谐共处。至于府中的丫鬟们,因身份之别,总是对她恭敬有加,保持着难以逾越的距离,让她倍感孤独。
正当她沉浸在这份淡淡的忧伤之中时,齐倾昀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我呢?”
江翼微微一愣,随即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她轻声回答:“你如今这么忙,哪有空闲......”
“不是这种。”齐倾昀打断他,“不要说这种泛泛之词。”
齐倾昀的目光依旧紧紧锁定在她身上,那眼神让江翼感到一丝异样。她再次尝试解释,语气中带着一丝俏皮:““你是男子,我是女子,这世间男女有别,自当遵循礼数。往昔那些并肩嬉戏的日子,或许只能留在记忆中了。”
这个回答其实可以理解为他被江翼从亲密玩伴的人选中排除了,可齐倾昀莫名的心跳加速,一种近乎疯狂的欣喜在他心中燃烧。
他惊讶于自己竟然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兴奋。
江翼意识到他是个男子了,她会和他保持男女上面的礼数。这个想法让齐倾昀为之欣喜和疯狂,他从来都不想只当江翼的玩伴或者小狗,他更贪心一点,他想要江翼的全部。
齐倾昀头脑发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见江翼身着轻便的衣服,“你准备去哪里。”
“外面天气不错,正好出去采草药。”江翼有点食之无味,本来她很饿,但就是没胃口,糕点甜得腻嗓子,难以下咽。
“好想吃酸角糕。”突然她发出感叹,“酸中带甜应该很开胃。”
齐倾昀点点头,又问,“要我陪你出去吗?”
“不用,我想自己走走,你忙你的。”她刚说完听见后院传来一声尖叫,听起来惊恐万分。
她站起身,正要出门去看看怎么回事,却被齐倾昀抢先一步拦下。
“别动,我去看。”齐倾昀起身走出门外,还顺手将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一切喧嚣。
然而,齐倾昀这一去,竟久久未归,留下一室静谧与江翼心中的疑惑。她终于按捺不住,悄悄推开门扉步入院中,只见四周一片平和,仿佛刚才的尖叫只是虚幻的梦魇。
过了一日,江柏川却找人过来给她房间糊窗户。
江翼觉得奇怪,问,“好好的窗户,糊它做什么。”
江柏川闻言,心中暗自感叹,他两个女儿都纯真无邪,不知世事险恶,他可怎么放心。
他指了指窗户上的破窟窿,无奈道,"有男仆从这个洞口偷窥,幸得齐倾昀及时发现。"
江翼大惊失色,“太荒唐了!那贼人可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江柏川本就企图让江翼和齐倾昀保持距离,他深知齐倾昀非池中之物,未来必将面临风雨交加的道路,而他只希望自己女儿能一世安稳,不想让她和齐倾昀有任何瓜葛。
此时便是一个契机。
尽管齐倾昀已经交代过他,不要告知江翼此事,他掂量一番后,加重了语气,说道:"不用严惩,齐倾昀当场就已经把人掐死,他行事果断,只是……手段颇为决绝。"
果然不出他所料,江翼惊恐地愣在原地,像只受惊的兔子。
她从未想过,那个平日里对她温柔如水、沉默寡言的齐倾昀,竟有如此狠辣的一面,竟能随随便便掐死一个人。她仿佛看到了一只温顺的狗,突然间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她感到一阵心悸。
她怔怔地倒退几步,脚步踉跄,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缓回到了屋内。
“我真的了解齐倾昀吗?”这个念头如同重锤一般,在她的心中反复敲打着。
从前,每当有人质疑她与齐倾昀之间的默契时,她总是能自信满满地反驳,但此刻,那份自信却如同沙堡般脆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暴瞬间摧毁。
她开始回想起与齐倾昀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发现自己竟然从未真正深入过他的内心,不曾看过那些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波澜壮阔。
她一点都不了解齐倾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