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痴吗。”
晏溪回到家里，从满屋的快递箱中翻出一袋面包，坐在沙发上吃起来，“蹲在那也不知道开灯。”
“就你楼道那声控灯。”
晏炀跟在她身后关上门，语气中全是不满，“五分钟不到，两边邻居出来看我八百遍。”
“再说，除了我，还有谁知道你住在这？给你收拾那么久屋子，回来一天就把密码换了，防谁呢？”
晏溪冲他眨眨眼睛，两手一摊。终于意识到什么的晏炀，被气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一屁股坐在原地，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晏炀，比她小三岁的亲弟弟，就读于S市农业大学计算机专业。两个人年龄差距不大，有共同语言，从小在一直打打闹闹，关系还不错。
“别说，你还真提醒我了。”
晏溪把面包放下，走到晏炀面前，伸出手，“把钱还我。”
“什么钱？”他一脸茫然。
“你当时怎么说的，‘快递都拆好摆在客厅啦’，这就是你的理解？”
她随手拿起几个快递，全是只打开了外面的纸箱，里面甚至连泡沫板都还在，“我昨晚上回来，一进客厅就被硬控，拆半小时盲盒，最后受不了了，在沙发上凑合的一晚，这你也好意思问我要四百？”
“哎呀，四百不是还包含帮你看房子的钱嘛。”
晏炀一改刚才的嚣张气焰，拿过她手中的快递，边拆，边讨好地看着她，“我这次来，就是专门为了给你拆快递才来的。”
“嗯，房子还不错，给你算个二百五。剩下的钱，你最好转给我，快点走。”晏溪看他那殷勤的样子，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我没钱了……”
“少来。”
“真没了。今天早上开爸的车，进地库的时候不小心给轮毂轧了。”
晏炀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我把所有身家都放鞋柜上，留了张字条，偷偷溜出来的……”
“我今晚能住这吗，求求你了。”
晏溪看着他虔诚的目光不为所动，但提到家里……
“限你今天内把这里所有东西收拾好。”
“保证完成任务！”
晏溪回到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思考良久后开口：“家里还好吧。”
晏炀顿了顿，没有回头看她，“就那样。”
晏溪闭上眼睛，思绪有些混乱。脑海中不断闪过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压抑得她只能通过深呼吸来调节自己——
“洗个热水澡睡一觉，不要想了。”晏炀的话如同晨钟暮鼓，唤醒了深陷回忆中的她。
水雾充斥着整个房间，热水顺发丝缓缓流下，她的思绪逐渐放空。
洗完澡，她换上干净的睡裙回到卧室，晏炀已经把床铺好。晏溪靠在床边，任由自己泄力倒下，疲惫感瞬间弥漫至全身，很快便沉入睡梦。
-
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晏溪起身推开窗户呼吸新鲜空气，看到楼下草坪上几只小狗在玩耍，蹦蹦跳跳地很是活泼。忽然，她想起今早在巷口见到的那只，也不知道小狗现在怎么样。
“叮。”
消息提示响起，她不再多想，拿起手机一看，有十几条未读消息。
【灌饼糕手】同学过生日请客唱K，晚上记得给我开门！ 邪恶.JPG
【灌饼糕手】有个全世界最美味的鸡蛋灌饼在桌上，热一下再吃。耍帅.JPG
晏溪走到客厅，拿起鸡蛋灌饼，直接咬下一口，坐在沙发上继续翻着手机。
【文可柠】[眨眼]溪溪～最近忙坏了吧，有个报价还不错的后期单呦。
文可柠，和她的名字一样，长相甜美可爱，毕业后留在A市签了家公司，现在是名职业COSER。两个人都读的绘画专业，是晏溪在大学里最好的朋友。
文可柠从高中就开始玩COS，上大学前，已经有十几万的粉丝量。经常通过她自己的圈子，给晏溪介绍一些画稿、摄影和后期单子。
【蛋挞收集者】确实忙，忙着花钱。你来的可太是时候，让我回口血！ 大口喝水.JPG
【文可柠】[文件]嘿嘿，跟你说件事……
【文可柠】我谈恋爱啦！
正在下载文件的晏溪，突然看到屏幕上方弹窗，差点没一口被鸡蛋灌饼呛死，她急忙跑到厨房给自己找了瓶矿泉水。
【蛋挞收集者】谁啊？送你假包那个？还是差点骗了你钱那个？
【文可柠】[骄傲]都不是！我妈闺蜜的孩子，现在跟着家里在A市做生意。
呼，晏溪暂时松了口气，既然是家里介绍，那总比文可柠自己找的强。
在晏溪心里，文可柠哪都好，但就这恋爱脑太要命。谈个恋爱总能精准找到渣男，男方就算干出超出正常人理解范围的事，只要还愿意回来哄哄她，依旧能和好如初。
【蛋挞收集者】听着还行，有照片没。
晏溪看着对话框反复提示正在输入中，顿时感觉时间流速都在变慢。
【文可柠】[图片]他不太上镜，现实里看很帅的。
发过来的是一张自拍合照。照片里，文可柠靠在男方怀里，笑容灿烂地看着镜头。男方虽然也在面对镜头，但他把头偏向文可柠，能明显感觉是在关注着她。
【蛋挞收集者】可以啊！这个看着真有点靠谱。
【蛋挞收集者】讲这些的，又让你谦虚上啦？
【文可柠】[嘿嘿]是吧！
【文可柠】[挑眉]那你咧，最近有没有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
【蛋挞收集者】刚刚世界上最可爱的人，给我发了个单子。比心.JPG
【文可柠】少贫！你和那个阳光开朗钢琴男怎么回事？
【蛋挞收集者】什么阳光开朗钢琴男？
【文可柠】就之前追你那个钢琴系学长。又送礼物又送花，咱俩每次在食堂吃饭，都得端个盘过来装偶遇。
【蛋挞收集者】哎，打住！话不能乱讲，他送的东西我可一次没收过！而且我和他就不可能有什么，当时的事你也都知道。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个问题。
【文可柠】[图片]啊？他去S市不是因为你？
晏溪点开图片，是一张朋友圈截图。男生面带微笑，坐在三角钢琴前。配文：终于有机会来到这里。定位S市。
“叮呤呤——”
铃声响起，来电显示：白痴。
“回来了？咳咳……”刚开口，她就察觉不对劲，一觉起来，自己的声音怎么变得像鸭子一样，又尖又哑。猛咳几声还是无济于事，她无奈猜测，可能是昨晚睡在沙发上着了凉。
电话那头只有背景音，听起来像在走路，过了一会才出声，“靠，不小心喝到酒，出来接我一下。”
晏溪、晏炀平日里都是滴酒不沾的人，喝了后虽然不会干嘛，但容易随时随地倒头就睡。
“你在哪？”晏溪听完，大概能猜到个七七八八，但想想还是有些无语。
“哪来着？哈……”晏炀的声音越来越远，变得断断续续。
突然变成另一个人的声音，“喂，你好，我是晏炀的同学汪远，我们现在就在农大附近，你知道千辉便利店吗？”
千辉便利店就在天桥下，早上她找地铁站时有看到。
晏溪披上衣服，穿着拖鞋匆匆下楼。
一路小跑往便利店赶去，远远就看到便利店门口的长椅上躺着一个人，附近还站着个男生在四处张望。
“同学！不好意思，这么晚还麻烦你跑一趟。”她来到便利店门口，有些气喘吁吁。
汪远听到晏溪的嗓音明显一愣，转过身来，看她头上还顶着个大包，有些摸不着头脑，挠挠头说：“没事，都哥们，我正好回这儿，不麻烦。”
她边听，边尝试着把晏炀拉起来，可人已经睡着的人实在太沉，费半天劲也没能成功。
“我来！”汪远伸手拦住她，走到长椅边，一把拉起晏炀靠在自己身上。
“太感谢了，真是帮大忙。”晏溪嘴上说着感谢的话，同时也开始头大。
这得怎么弄回去。
她正思考着，抬头看到面前便利店的牌子，暗暗嘲讽自己：这脑子真是摔傻了，“谢谢，我去给他买瓶水。”
“叮咚——欢迎光临。”
初夏的夜晚并不算热，但便利店冷气已经开得很足，和室外形成了很大的温差，晏溪一进来就打了个机灵，想到自己身体还抱恙，急忙拉紧外衣，往里面走。
她挑了些酸奶、果汁和冰水来到前台结账，却看见店员并没有站在柜台里，而是抱着两箱牛奶站在旁边。
晏溪估计店员要忙着去补货，等待时，她四处张望，发现店里有台自助结账机。
有些惊喜，她第一次用它还是在A市，感慨S市现在发展的也是越来越好。
眼前这个机器，外表和系统都看起来和A市的差不多，晏溪凭借自己的习惯操作着，却被卡在最后结账这一步，她怎么扫描手机上的付款码，系统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里。”
对方用手背推着她的胳膊，转到机器下方的另一个识别口，页面跳转：支付成功。
“谢——”
她边把东西装进袋子里，边转头看向对方表示感谢，万万没想到，竟然就是今早遇到的那个男生，“哇！好巧啊，在这里碰到你，小狗没事吧？”
男生把两箱牛奶放在前台上，用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推了推眼镜，“没什么大碍，营养不良。”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把装好的东西从扫描台上拎下。
“咣”一声，晏溪听见自己口袋里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同时她感觉胯骨也被撞的很痛。
晏溪把袋子换只手拎，向兜里摸去——两个不锈钢盒。
顿时，她想起来一件更重要的事。
“那个，你在这里打暑假工？会不会有些埋没你，要不要考虑跟了我。哈哈，别的不敢保证，但肯定能让你这个人的价值发挥到最大。而且我这采取快乐上班制，咱们只需要……”
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晏溪还没考虑过给工作室招人具体要说些什么。
怕被男生拒绝，只好滔滔不绝地说着些，她觉得能吸引到现在年轻人的内容，再搭配上浮夸的表演。她心虚地想着应该问题不大。
最后，还不忘从兜里摸出一张名片，塞在男生手里，“真觉得你挺不错的，认真考虑一下，不用着急现在回答我，到时候咱们再联系。”
全部说完，晏溪故作轻松的，像个机器人一样走出便利店。
-
风怀谷耳垂微微泛红，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些话。
但看着她的背影，想到她头顶大包，讲话也不知为何变得像鸭子一样，却依旧活力满满，不禁轻笑。
他拿起名片。
晏溪
手机号
……
“那我们走啦，改天让他请你吃饭。”
外面传来她的声音，风怀谷抬头透过玻璃，却看到晏溪揽着一个男生，并把冰水贴在他脸上，两个人踉踉跄跄地边走，边和便利店门口的人告别。
“同学，真够意思！我这也是怕朋友万一吐店里，不好跟老板交代。”
汪远和她们道完别，回到便利店，对风怀谷竖起大拇指，随后走进柜台，大手一挥，“看看有没有想喝的，今天我请客。就当作是你帮我看店的报酬了。”
风怀谷缓缓移回视线，看着汪远手里晏溪送的酸奶。
“这个不行，朋友女朋友刚送的，但可以给你拿个一样的。”
汪远走到货架边，拿出个一模一样的新酸奶，转身却发现店里只剩他一个人，急忙跑到门口，对着外面大喊：“哎，同学！”
“不是！你牛奶没拿啊！同学！”
晏溪回到家里，从满屋的快递箱中翻出一袋面包，坐在沙发上吃起来，“蹲在那也不知道开灯。”
“就你楼道那声控灯。”
晏炀跟在她身后关上门，语气中全是不满，“五分钟不到，两边邻居出来看我八百遍。”
“再说，除了我，还有谁知道你住在这？给你收拾那么久屋子，回来一天就把密码换了，防谁呢？”
晏溪冲他眨眨眼睛，两手一摊。终于意识到什么的晏炀，被气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一屁股坐在原地，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晏炀，比她小三岁的亲弟弟，就读于S市农业大学计算机专业。两个人年龄差距不大，有共同语言，从小在一直打打闹闹，关系还不错。
“别说，你还真提醒我了。”
晏溪把面包放下，走到晏炀面前，伸出手，“把钱还我。”
“什么钱？”他一脸茫然。
“你当时怎么说的，‘快递都拆好摆在客厅啦’，这就是你的理解？”
她随手拿起几个快递，全是只打开了外面的纸箱，里面甚至连泡沫板都还在，“我昨晚上回来，一进客厅就被硬控，拆半小时盲盒，最后受不了了，在沙发上凑合的一晚，这你也好意思问我要四百？”
“哎呀，四百不是还包含帮你看房子的钱嘛。”
晏炀一改刚才的嚣张气焰，拿过她手中的快递，边拆，边讨好地看着她，“我这次来，就是专门为了给你拆快递才来的。”
“嗯，房子还不错，给你算个二百五。剩下的钱，你最好转给我，快点走。”晏溪看他那殷勤的样子，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我没钱了……”
“少来。”
“真没了。今天早上开爸的车，进地库的时候不小心给轮毂轧了。”
晏炀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我把所有身家都放鞋柜上，留了张字条，偷偷溜出来的……”
“我今晚能住这吗，求求你了。”
晏溪看着他虔诚的目光不为所动，但提到家里……
“限你今天内把这里所有东西收拾好。”
“保证完成任务！”
晏溪回到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思考良久后开口：“家里还好吧。”
晏炀顿了顿，没有回头看她，“就那样。”
晏溪闭上眼睛，思绪有些混乱。脑海中不断闪过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压抑得她只能通过深呼吸来调节自己——
“洗个热水澡睡一觉，不要想了。”晏炀的话如同晨钟暮鼓，唤醒了深陷回忆中的她。
水雾充斥着整个房间，热水顺发丝缓缓流下，她的思绪逐渐放空。
洗完澡，她换上干净的睡裙回到卧室，晏炀已经把床铺好。晏溪靠在床边，任由自己泄力倒下，疲惫感瞬间弥漫至全身，很快便沉入睡梦。
-
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晏溪起身推开窗户呼吸新鲜空气，看到楼下草坪上几只小狗在玩耍，蹦蹦跳跳地很是活泼。忽然，她想起今早在巷口见到的那只，也不知道小狗现在怎么样。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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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饼糕手】同学过生日请客唱K，晚上记得给我开门！ 邪恶.JPG
【灌饼糕手】有个全世界最美味的鸡蛋灌饼在桌上，热一下再吃。耍帅.JPG
晏溪走到客厅，拿起鸡蛋灌饼，直接咬下一口，坐在沙发上继续翻着手机。
【文可柠】[眨眼]溪溪～最近忙坏了吧，有个报价还不错的后期单呦。
文可柠，和她的名字一样，长相甜美可爱，毕业后留在A市签了家公司，现在是名职业COSER。两个人都读的绘画专业，是晏溪在大学里最好的朋友。
文可柠从高中就开始玩COS，上大学前，已经有十几万的粉丝量。经常通过她自己的圈子，给晏溪介绍一些画稿、摄影和后期单子。
【蛋挞收集者】确实忙，忙着花钱。你来的可太是时候，让我回口血！ 大口喝水.JPG
【文可柠】[文件]嘿嘿，跟你说件事……
【文可柠】我谈恋爱啦！
正在下载文件的晏溪，突然看到屏幕上方弹窗，差点没一口被鸡蛋灌饼呛死，她急忙跑到厨房给自己找了瓶矿泉水。
【蛋挞收集者】谁啊？送你假包那个？还是差点骗了你钱那个？
【文可柠】[骄傲]都不是！我妈闺蜜的孩子，现在跟着家里在A市做生意。
呼，晏溪暂时松了口气，既然是家里介绍，那总比文可柠自己找的强。
在晏溪心里，文可柠哪都好，但就这恋爱脑太要命。谈个恋爱总能精准找到渣男，男方就算干出超出正常人理解范围的事，只要还愿意回来哄哄她，依旧能和好如初。
【蛋挞收集者】听着还行，有照片没。
晏溪看着对话框反复提示正在输入中，顿时感觉时间流速都在变慢。
【文可柠】[图片]他不太上镜，现实里看很帅的。
发过来的是一张自拍合照。照片里，文可柠靠在男方怀里，笑容灿烂地看着镜头。男方虽然也在面对镜头，但他把头偏向文可柠，能明显感觉是在关注着她。
【蛋挞收集者】可以啊！这个看着真有点靠谱。
【蛋挞收集者】讲这些的，又让你谦虚上啦？
【文可柠】[嘿嘿]是吧！
【文可柠】[挑眉]那你咧，最近有没有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
【蛋挞收集者】刚刚世界上最可爱的人，给我发了个单子。比心.JPG
【文可柠】少贫！你和那个阳光开朗钢琴男怎么回事？
【蛋挞收集者】什么阳光开朗钢琴男？
【文可柠】就之前追你那个钢琴系学长。又送礼物又送花，咱俩每次在食堂吃饭，都得端个盘过来装偶遇。
【蛋挞收集者】哎，打住！话不能乱讲，他送的东西我可一次没收过！而且我和他就不可能有什么，当时的事你也都知道。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个问题。
【文可柠】[图片]啊？他去S市不是因为你？
晏溪点开图片，是一张朋友圈截图。男生面带微笑，坐在三角钢琴前。配文：终于有机会来到这里。定位S市。
“叮呤呤——”
铃声响起，来电显示：白痴。
“回来了？咳咳……”刚开口，她就察觉不对劲，一觉起来，自己的声音怎么变得像鸭子一样，又尖又哑。猛咳几声还是无济于事，她无奈猜测，可能是昨晚睡在沙发上着了凉。
电话那头只有背景音，听起来像在走路，过了一会才出声，“靠，不小心喝到酒，出来接我一下。”
晏溪、晏炀平日里都是滴酒不沾的人，喝了后虽然不会干嘛，但容易随时随地倒头就睡。
“你在哪？”晏溪听完，大概能猜到个七七八八，但想想还是有些无语。
“哪来着？哈……”晏炀的声音越来越远，变得断断续续。
突然变成另一个人的声音，“喂，你好，我是晏炀的同学汪远，我们现在就在农大附近，你知道千辉便利店吗？”
千辉便利店就在天桥下，早上她找地铁站时有看到。
晏溪披上衣服，穿着拖鞋匆匆下楼。
一路小跑往便利店赶去，远远就看到便利店门口的长椅上躺着一个人，附近还站着个男生在四处张望。
“同学！不好意思，这么晚还麻烦你跑一趟。”她来到便利店门口，有些气喘吁吁。
汪远听到晏溪的嗓音明显一愣，转过身来，看她头上还顶着个大包，有些摸不着头脑，挠挠头说：“没事，都哥们，我正好回这儿，不麻烦。”
她边听，边尝试着把晏炀拉起来，可人已经睡着的人实在太沉，费半天劲也没能成功。
“我来！”汪远伸手拦住她，走到长椅边，一把拉起晏炀靠在自己身上。
“太感谢了，真是帮大忙。”晏溪嘴上说着感谢的话，同时也开始头大。
这得怎么弄回去。
她正思考着，抬头看到面前便利店的牌子，暗暗嘲讽自己：这脑子真是摔傻了，“谢谢，我去给他买瓶水。”
“叮咚——欢迎光临。”
初夏的夜晚并不算热，但便利店冷气已经开得很足，和室外形成了很大的温差，晏溪一进来就打了个机灵，想到自己身体还抱恙，急忙拉紧外衣，往里面走。
她挑了些酸奶、果汁和冰水来到前台结账，却看见店员并没有站在柜台里，而是抱着两箱牛奶站在旁边。
晏溪估计店员要忙着去补货，等待时，她四处张望，发现店里有台自助结账机。
有些惊喜，她第一次用它还是在A市，感慨S市现在发展的也是越来越好。
眼前这个机器，外表和系统都看起来和A市的差不多，晏溪凭借自己的习惯操作着，却被卡在最后结账这一步，她怎么扫描手机上的付款码，系统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里。”
对方用手背推着她的胳膊，转到机器下方的另一个识别口，页面跳转：支付成功。
“谢——”
她边把东西装进袋子里，边转头看向对方表示感谢，万万没想到，竟然就是今早遇到的那个男生，“哇！好巧啊，在这里碰到你，小狗没事吧？”
男生把两箱牛奶放在前台上，用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推了推眼镜，“没什么大碍，营养不良。”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把装好的东西从扫描台上拎下。
“咣”一声，晏溪听见自己口袋里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同时她感觉胯骨也被撞的很痛。
晏溪把袋子换只手拎，向兜里摸去——两个不锈钢盒。
顿时，她想起来一件更重要的事。
“那个，你在这里打暑假工？会不会有些埋没你，要不要考虑跟了我。哈哈，别的不敢保证，但肯定能让你这个人的价值发挥到最大。而且我这采取快乐上班制，咱们只需要……”
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晏溪还没考虑过给工作室招人具体要说些什么。
怕被男生拒绝，只好滔滔不绝地说着些，她觉得能吸引到现在年轻人的内容，再搭配上浮夸的表演。她心虚地想着应该问题不大。
最后，还不忘从兜里摸出一张名片，塞在男生手里，“真觉得你挺不错的，认真考虑一下，不用着急现在回答我，到时候咱们再联系。”
全部说完，晏溪故作轻松的，像个机器人一样走出便利店。
-
风怀谷耳垂微微泛红，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些话。
但看着她的背影，想到她头顶大包，讲话也不知为何变得像鸭子一样，却依旧活力满满，不禁轻笑。
他拿起名片。
晏溪
手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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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走啦，改天让他请你吃饭。”
外面传来她的声音，风怀谷抬头透过玻璃，却看到晏溪揽着一个男生，并把冰水贴在他脸上，两个人踉踉跄跄地边走，边和便利店门口的人告别。
“同学，真够意思！我这也是怕朋友万一吐店里，不好跟老板交代。”
汪远和她们道完别，回到便利店，对风怀谷竖起大拇指，随后走进柜台，大手一挥，“看看有没有想喝的，今天我请客。就当作是你帮我看店的报酬了。”
风怀谷缓缓移回视线，看着汪远手里晏溪送的酸奶。
“这个不行，朋友女朋友刚送的，但可以给你拿个一样的。”
汪远走到货架边，拿出个一模一样的新酸奶，转身却发现店里只剩他一个人，急忙跑到门口，对着外面大喊：“哎，同学！”
“不是！你牛奶没拿啊！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