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仪强压下自己心头的恐惧,忍住了颤抖,愣愣地抬起头,直视着面前的陆无危,镇定地缓声说道:“陆大人,此番前来,是觉得我的戏本子和案发现场如出一辙,您是...是怀疑...在下吗?”

    听到徐令仪的这番话,陆无危顿了顿,垂下眼帘,就算是之前有过怀疑,但是那也是在见到令仪先生本人前的猜测罢了。眼里闪过一丝暗芒,又缓缓地摇了摇头,温和地看着她说道:“先生放心,我只是对于先生在戏本子上写的桥段和陆某在现场的行径太像了,所以此番前来,是来拜访令仪先生的。”

    “戏本上的所有桥段都和陆某在现场发现的一致,陆某只是有些好奇,先生是从何得知这些事情的?”

    “而且,陆某想问问,令仪先生,昨日凌晨那个时间,先生是在何处呢?”

    “因为先生写的和现场发生的事情一致,所以陆某不得不怀疑先生是否.......”陆无危微微眯起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徐令仪。

    徐令仪再次感到这样的威压后,也不再低下头,而是嘴边缓缓地勾起一个弧度,她感到有些好笑似的,摇了摇头,看向陆无危,缓声道:“大理寺...的陆大人,也是这般冤枉好人的吗?”

    “那么,陆大人,您此番前来,可否带了能证明我是罪人的证物呢?”

    “我原本还是在纳闷,为何陆大人此番会前来拜访我这个无名小辈,在下可没有做过其他的违反的事儿呢。还误以为陆大人也对在下的戏本子过于欢喜什么的,没想到原来是陆大人怀疑是我做的这件事吗?”

    噗呲——

    徐令仪有些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双眼眯了眯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她原以为是陆无危发现了她的身份,前来将她捉拿回去的,没想到是因为这事,那她也不必如此提心吊胆的害怕他了,那些事,她可什么都做过呢。她要是再这么害怕下去,他肯定会怀疑她的。毕竟这个男子,他可不是什么平庸之辈,他可是一个年少有为的大理寺卿!

    想到这的徐令仪低下头偷偷笑了笑,又装作是无事发生的模样,抬起头看着他,装作是有些恼怒的模样,质问着他:“陆大人,你这般逼问,可有是有什么证物吗?不然您如此污蔑我,这般下去,可是会导致我的戏本子卖出有影响的呢!”

    徐令仪眼睛转了转,又看着他:“陆大人,怕是误会罢了,您可以去问问店里的书肆里的老板娘和店里的侍女们,他们都可为我作证。昨日凌晨我还在店里去修改戏本子,从未踏出过店里一步!”

    “而且我的这个戏本子可是在三日前就已经构思成功了呢。若是大人不相信小女子的话,陆大人倒是可以去问问看收我的戏本子的书肆老板娘呢。”

    看到陆无危还沉浸在她说出的话语中,还未出声质问着她其他的事情之后。徐令仪撇了撇嘴,嘟囔着:“还有,陆大人,您贵为大理寺的少卿,您方知晓,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只是一个庸庸碌碌之辈,只是突发奇想有了这些念头之后,方才动笔写下的这本戏本子的,并未是其他的什么鼎鼎有名之辈。”

    “只是书肆的老板娘看我可怜,见我一个弱女子独自在这世间难以存活,怜惜我,所以方才买下了我的戏本子,赏我一口饭吃。而咱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也遵循王法,从不做违法之事。这一点陆大人,要是陆大人要是还对此有存疑的话,陆大人可召集属下,去问问书肆周边上的店家们!”

    “而且,写出这个戏本子只是我突生的念想罢了,与他人无关,我也并未见过其他人,我说的这些事情,陆大人都是可以去证实的,我一直会在书肆里等着陆大人的。”

    “若是陆大人对我的回答还有存疑的话,可以去向我说出的那些人去向他们求证我说过的这些事情是否是真实的,以此来证实我们的清白,证实我们从未做过这些事情儿,我问心无愧!”

    徐令仪说完之后,隔着青纱,定定地看着面前的陆无危,不再说些什么再去解释这些事情了,毕竟她没做过的事儿,她不可能会认下的。再说了,她只是以为她的这个梦境只是一个梦罢了,并未曾想过这个梦境,有一天会在出现在现实里,并且还发生了同样的事情儿。就连她这个做梦的已经提前有了预知的人,都未曾想过这个梦境有一天会实现,所以她也不打算说出这件事,避免被他人说怪力乱神,或者说出她是个怪物的风声出来。

    陆无危双眸紧盯着青纱后正坐的女子,他的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清的情切,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垂下眼帘后,他顿了顿,朝着身前的青纱作了揖,缓声道:“先生,抱歉,这是陆某的错,是在下没有去证实这些事情就来误会了先生。”

    “先生说的在理,是陆某的过错,今日打扰先生了,只是陆某还是挺好奇,先生平日也不时常出门,这些突如其来的的念头比较少见,陆某只是有些好奇先生的念头是怎么来的罢了。”

    “陆某也知道这般询问先生的底牌,戏本子来源不太好,知道人财路容易泄露,但是对于陆某破解这个案件来说,是有很大的帮助的。并且,百姓都应多多伸出援手,帮助大理寺吗?”

    站在青纱后的徐令仪听到他这话,有些无语地朝着他的方向,翻了一个白眼,深呼吸,冷静了下来,暗自呵呵了两声,“陆大人,恕小女子无法出手相助大人的这桩案子。”

    “大人,您也知道小女平日里不常出书肆之门,不喜热闹喧嚣的街道,小女只喜爱冷清、安静的环境动笔写戏本子。”

    “由于小女子不是时常出门,但只要小女出了书肆的门过后,基本上大家都是在大家能见到的地方出现,但都是出现在认识之人的面前,很少与他人接触,很难给大人提供一个好的思路。”

    “小女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陆大人若是把自己的精力耗费在我身上不如,再次前去命案现场再次勘查,看看是否能找寻到其他的证物呢?”

    “不是小女子不给大人说如何写出的这个戏本子,只是因为小女自己也不相信这些过于光怪陆离的事情,无法言明诉说过程,只能给出的是,这些事儿与小女或者是书肆里的其他人都无关。”

    “陆大人,您方知晓何为光怪陆离之事,况且,这些念头只是突然起来的想法罢了,小女从未与那些受害之人相识、结怨过,也从未去往过乡村,所以小女何来害人一说呢?”

    “若是小女子这里,有什么其他的线索的话,小女会找人去禀报给陆大人的,下一次,希望若是有机会与大人再见之时,请大人被这么笃定,也请大人您别随意给他人定下罪行了!”

    陆无危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紧抿着嘴唇,背对着的双手紧捏着拳头,顿了顿,缓声说道:“方才陆某才想起,先生是叫令仪吗,是先生名叫令仪呢,还是......”

    “陆某有一种感觉,觉得先生有些让人熟悉呢?”

    “不知先生可否告知,陆某与先生是否见过呢?”

    听闻陆无危的这话,徐令仪惊了惊,她本以为她的态度会打消他的顾虑。没想到他这是认出了她吗。她连忙打断了他的问话,“陆大人,大抵是认错了人,小女不喜外出,何来的熟知之人呢?”

    “那这般,希望如先生所说,此事与你们无关,这些事情我会去探寻的,多谢先生的指点,那,陆某就先告辞了。”

    “如此这般,倒是陆某叨扰了先生了,多谢先生给陆某的解惑。”

    陆无危再次朝着面前之人作揖,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陆无危在路过前来找寻徐令仪的书肆老板娘时,脚步顿了顿,在她身边停了下来,低下头看着面前的老板娘,缓声道:“老板娘,在下是大理寺的少卿——陆无危,你也无需紧张,只是陆某有几个问题想问问老板娘罢了。”

    书肆老板娘柳三娘听到他这话,原先还有些紧绷着的身体稍微松了一口气,直直地看着面前的陆无危,点了点头,“陆大人,您问,小民一定知无不答。”

    陆无危听到她这话的时候,顿了顿,并未再说些什么,只是张嘴询问着老板娘,“你说,昨日凌晨之时,令仪先生是否在此处?”

    “听闻令仪先生动笔写下这本戏本子,已是几日前是吗?”

    “令仪先生平日里,是否时常外出呢?”

    柳三娘垂下眼帘,低着头,回答着他的问题,“回禀大人,昨日凌晨,令仪先生确切是在书肆里的,她与民妇在一处,那时候我们正讨论着戏本子里的后续展开,我们并未踏出过书肆的门,民妇的侍女和小厮们,以及周边的商客们都是知晓的。”

    “民妇的书肆,宵禁时间从来不让他人进来。此次来的若不是大人的话,恐怕.......”

    “令仪动笔写下这本戏本子确实是几日前了,她那时还与我商讨着,戏本子的编写。”

    “令仪她,不喜外出。她只喜静,所以就是到了她所在的地方,大家都会安安静静,不会弄出太大的动静。”

    “若非必要,令仪她是不会外出的。”

    听到这话的陆无危不再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柳三娘,“嗯,多谢老板娘的解答。”

    “既然如此,陆某就先告辞了。”

    “大人,您一路小心,我送您。”柳三娘顿了顿,便起身带着身旁的小厮一起给陆无危带路离开了书肆。

    “民妇送大人到此处,大人慢走。”柳三娘小心地朝着陆无危作揖,身旁的小厮悄悄地拉了拉柳三娘的衣角,她方才敢动弹。

    看到陆无危的离开,柳三娘长呼出了一口气,身体放松了下来,转身朝着书肆内走去。

    然而在柳三娘看不到的地方,树后有一道身影一闪而过出现在了陆无危身边。

    陆无危也不再看着身边之人,只是指了指眼前的书肆,顿了顿,“你去查一查,她们所说的情况,是否属实。”

    “若是不属实,你知晓该如何的......”陆无危眼眸闪过一丝危险的精光,顿了顿,转身朝着身后的下属们走去,召集着他们再次前去命案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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