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妈妈告别后,便跟随卡卡西踏上返回木叶的行程。从水之国返回木叶需要先乘船走一段水路,再步行进入火之国,穿过东南侧一片森林才能到达木叶村。

    水路加上脚程,最少也要2日。也就意味着,我要和卡卡西,单独呆上2日。

    卡卡西曾是我的队长。

    我并非什么天才忍者,10岁从忍者学校毕业,14岁成为上忍。因为姑母是三忍之一的纲手,在她的教导下,我精通医疗忍术,便理所应当的进入木叶医疗班。也因为她推动在任务小队中编入医疗忍者的新型组队机制,我也因此获得了进入暗部的机会,以一名医疗忍者的身份加入暗部,成为了卡卡西的部下。

    我在医疗班时便听过许多关于这位精英上忍的故事,而更令我感兴趣的便是他的写轮眼。写轮眼是本是宇智波一族的血继限界,他并非宇智波的族人,或许能通过移植的方式获得,但在后续的使用一定会对身体造成沉重的负担,如同一个未曾受过训练的人突然拿到了一件沉重的兵器一般。可他却能做到熟练使用写轮眼,并以“复制忍者卡卡西”这个名号响彻各国。

    我所在的医疗班中不乏有善于情报搜集方面的人才,有个名叫“兜”的男人是大我几届的前辈,他在情报搜集方面很有一手。我随便编了几个千手家的传闻与他做了交换,换取了关于卡卡西的旧事。

    就这样,我知道了带土、知道了琳,也知道那个让他痛苦至今的神无毗桥之战。

    但痛苦这件事,未曾亲身经历是永远无法感同身受的。我与那些冷漠的众人并无区别,只知他获得了写轮眼的力量,却不知在这力量背后,是挚友临别前的嘱托,是孤身一人的续梦。

    可我见到的那个卡卡西似乎并不是像背负如此多的悲痛的人,即使在以冷漠著称的暗部中,他也是那个温柔明亮的存在。他会小心翼翼的控制与每个人的距离,避免过分亲近,也不会显得生疏,却在危难之时,第一个挺身而出,奋不顾身的护住所有同伴。大家总玩笑说,与卡卡西队长一起出任务的话,即使再困难的任务,最终也能能轻松完成。

    但我总觉得,那蓄意的温柔面具下,藏住了什么。

    直到我偶然看到慰灵碑前的他,眼神空洞、毫无温度,我就知道,他在一个人独守伤痛,并且永远不会走出来。他与我是一样的人,往日的温柔也不过是装出来的,他所珍视之人早已然故去。而我不知道他的温柔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挣开黑暗,还是为了解脱自己。

    可当时的我并无真心。

    我习惯于靠情报去了解身边这些我并不在意的人,然后理智的分析他们,再装出一副他们喜欢的样子去适应他们,并且大多数时间我都可以取得成功。在他们看来,我既漂亮又聪明,出身名门却又难得的善解人意、温柔可亲。在暗部的面具之下,一切伪装似乎都是理所因当的。年少的我,以追寻力量和完成任务为目标,真心在我看来不过是世人嘴里隐藏野心的伪善。

    但面对他,我刻意的示好总显得如此可笑,他一眼便看穿了我的冷漠和虚伪。所以,我很怕他,因为我知道他只是看似温和,实则却比我还要黑暗冷漠。

    了解到这点后,我反而松了口气,干脆也不再伪装自己。既然不是“同伴”,便没有必要再花心思维系感情,在他面前,我放弃了塑造许久的完美性格,索性做起了“自己”。

    也许是见我卸下伪装,他也放松了许多,我们之间似乎渐渐亲密起来,也终于有了难得的相互信任,但离“同伴”总还差着些什么。

    ......

    我默默回忆着这些,不自觉得盯着卡卡西了许久。

    “千奈?”他靠在船橼上向我摆了摆手,弯月般的眼睛又眯了起来。

    我回过神来,此时已是黄昏,我盘腿坐在船舱上,目光移向远处的落日。

    橙红色的天幕与海平面缓缓相接,余晖洒在海面上,随着金黄色的波浪荡漾着。

    “卡卡西队长,那些伤痛,你忘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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