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叶书意转头对着赤丹画眉道：“你能变小点飞么？”
赤丹画眉冲她扬了扬翅膀，片刻后在一声喊叫声中缓缓变小。
最终成了一只正常的画眉鸟大小，落在了叶书意的肩头。叶书意觉得十分惊奇，既然赤丹画眉能随意变换大小的话，它竟然没有跑。
这但凡跑出去，没人能抓得到。
“你太有职业道德操守了。”叶书意给它比了个大拇指出来，虽然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职业操守。
不过看着赤丹画眉此刻如此乖巧，叶书意深感欣慰。看来他们这一单将会非常的顺利，御剑飞行而去要不了多久，很快就能结束这一单了。
本欲等着那两个看守的宗门弟子回来打声招呼再走，没想到左等右等没等见那两个，倒是等到了那位在午茂城武器是弯刀的魁梧男子。
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一时间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在跟踪他们，叶书意默了片刻，决定还是先走为妙。
奈何有人唤她道：“书意仙子，请留步。”
不是弯刀男子说的，而是那位跟在后面不认识的人。
叶书意回头看去，那男子一身布衣，发丝有些凌乱，看着似乎已至中年。
“不知阁下是哪位？”叶书意略一颔首，“我似乎不认识你。”
“自然是不相识的。不过书意仙子应当听过我的名字。我是铸剑人，公玉明旭。”
闻言，叶书意倒是颇为诧异。
“公玉前辈？”叶书意上前一步，“做出那把天茫剑的人。”
公玉明旭朝她点头，听见她说天茫剑，可谓是正好对上他想说的。
“没想到书意仙子还记得天茫剑。”公玉明旭轻笑着，“那不知……如今天茫剑在何处？我阿弟在午茂城时瞧见天茫剑与你随行，但现下却是没瞧见。”
叶书意下意识看向那个弯刀男子，想起阙澜叫她去寻的那把剑。
竟真的是传闻中已经被毁掉的天茫剑么？
“天茫剑早已……不在我手里了。”叶书意犹豫片刻，还是说道。
公玉明旭难不成是为了来寻回他的剑，所以才赶来问她么？
公玉明旭面色一滞，“不在了？那在谁的手里？”
他们本就是以为叶书意还拿着那把剑，才几番打听到叶书意要来幽忧山，匆忙赶来，谁知天茫剑却不在此。
“阙澜。”叶书意也是意识到了什么，眼色稍沉，“残枫宗的那位。”
闻言，公玉明旭叹了口气，背过身道：“果然……果然。那把剑终究还是被她先猜到了用途。”
“公玉前辈这是何意？”公玉明旭似乎对阙澜有些成见，觉得天茫剑在阙澜的手里是一件坏事么？
公玉明旭仰天长叹，“书意仙子，想来你还并不知晓，天茫剑……已认你为主罢？”
话音一落，叶书意是真的震惊非常。
天茫剑认她为主？就是那个脾气有点倔的剑灵？
叶书意不禁沉默，此刻细细想来，才惊觉天茫剑似乎在将她从窗口带飞出去的那一刻，就已认了主。
但她当时根本不知，毕竟才来修真界不久，以为所有的剑灵都那样来着。
那她亲手把天茫剑给了阙澜，那剑灵岂不是很生气？
“我的确不知。”叶书意干笑了一声，“阙澜向我下单寻它，也未说是天茫剑，我本以为是巧合，便并未在意。”
“这些倒都不碍事。”公玉明旭摇了摇头，转过身来看向她，似是欲言又止。
叶书意道：“公玉前辈但说无妨。”
“书意仙子应当知晓天茫是我造出的第一把有剑灵的剑。”公玉明旭娓娓道来，“也是世间少有，甚至刚将它铸出的时候，那剑灵已经是威力极大。”
他那时年少，利用世间混沌之气铸造了这把剑。从一开始，天茫便是有灵性的。有自己的思想，更有强大如神力一般的剑气。
他以为这把剑会归顺自己，但并没有。
天茫逃走了，去了哪他也不知道。
他寻了很久，总觉得天茫剑一直在他身边，可他根本无法触及。那时候他便了然，天茫的灵性太大，超过了人能控制的范围。
倘若叫其继续这般游走于天地之间，且除了混沌之气外，人类的喜怒哀乐都会影响天茫。如果不加以制止地任由天茫吸入世间所有，那么便很可能会生出邪念。
公玉明旭不敢想，一把甚至不用靠主人约束就能随意游走于修真界的剑，如果起了歹念，会有多可怕。
于是他当即着手去造第二把剑。至少要有一个能与天茫相抗衡的剑。
但是他再未能造出如天茫那样厉害的剑。甚至哪怕后来经由他手的剑，虽有剑灵，却都是未曾开智还需认主的。
不管是因为混沌之气薄弱，还是他当时特定的情况，他都对天茫没有压制之法了。
那时候他几乎陷入无尽恐慌。
于是他疯狂寻找了天茫剑一月有余，终于在午茂城的那座府邸上寻见了。
它喜月光。
公玉明旭买下了那座府邸，当天拿回天茫剑的第一件事，就是压制剑灵。
这个有很大不确定性，甚至可以算作是可怖的剑灵。
于是他将其“回炉重造”。他用尽自己平生所集的灵石和从仙师手中所得的符咒，都用在了天茫身上，只为了让这把剑回归成为一个毫无灵识再普通不过的剑。
可奈何，他又失算了。
天茫的灵气已经强大到他无法泯灭。而他废了那么大的力气，也只不过将天茫的能量压制了一半。
说到底，他还是不舍得。
毕竟是他的第一把剑，因此他再未动手，只是将其放在月光下，困住它，让它只可在这一方府邸中活动。
他在午茂城造出了这一生大半的剑，看着天茫那暂存的灵性因被约束而逐渐封闭，他不忍。
或许天茫该去寻找自己的主人。
彼时总有人问他，天茫剑可否卖。但天茫是无价之宝，若非它不认自己为主，公玉明旭也不会将其放手。
索性他干脆对外说，天茫已毁。
也当是他心中的天茫已毁。于是放走天茫那日，他也彻底搬离午茂城。
可后来才知，竟有人得知天茫尚存，已经开始暗中寻找。
他本欲不管，但阿弟于午茂城中打听得知，阙澜竟来了，而且没人知道她要做什么。
他便猜到，恐怕寻找天茫的人，就是阙澜。
奈何那日阿弟瞧见天茫已认叶书意为主后，便以为阙澜不会得逞，就松了口气。
但没想到就因此而大意。
“既已认我为主，那便不会再听从阙澜的命令。”叶书意有些不解，“公玉前辈在担忧什么呢？”
“书意仙子可知前些日子界内很多由我造出的剑，尤其是有剑灵的，都忽然失了灵性，几乎与普通的剑无异？”
叶书意想起明甫逸的柏戈。
公玉明旭继续道：“天茫由我造出，后来的每一把剑都同天茫铸造材料等大多相同。我原本并未有所察觉，直到得知那段时日失灵的剑其实都经由我手，我才发觉——”
天茫可以被称作是万剑之主。
只要天茫遭受剧烈的限制，其他的剑也会因此而有所影响。
听到这，叶书意又想起了阙澜用来放天茫剑的那个盒子。
符篆之术，强压剑灵。
怪不得阙澜当时根本不愿意触碰那把剑。
而她却一个都未曾察觉到，甚至当时天茫对她有所挽留，她却依然不知。
叶书意顿时有些欲哭无泪。
但她又忽然想起，“但过了些时日，所有失灵的剑应当都恢复了，这是为何？难道天茫已经被阙澜用符篆之术取了灵性？”
公玉明旭摇头，“暂且不知。”
但如今似乎只有这一种猜测。
只有天茫彻底没了灵气，那也就不能控制其他的剑灵。
叶书意感觉自己的心凉了半截，阙澜无法让天茫剑认主，所以干脆将其毁掉么？
“无论如今天茫如何，我都希望书意仙子能够将其拿回来。”公玉明旭朝着叶书意略一作揖，“天茫认了主，就算是被毁，也还是留在它的主人身边好。”
虽说的确是该如此，但叶书意却不知怎么才能将天茫从阙澜的手中拿回来。
她才和残枫宗解除合作，并把话已经放出去了。倘若此时再回去，恐怕会引起阙澜的怀疑。
就算他们能闯进残枫宗，也不知道天茫的具体位置……总之是不好说。
如今似乎，只能靠着将赤丹画眉送达后，会有机会去残枫宗一趟。若阙澜真心想留她这个合作伙伴，大抵还有一线机会。
“那就先送赤丹画眉罢。”不管行不行的通，重要先试一试再说。
叶书意抬手摸了摸自己肩头的鸟，不由得去想阙澜若是得到了赤丹画眉，是否也会像对待天茫那样对待这只爱美的画眉鸟。
“书意仙子莫怪我多嘴，”公玉明旭蓦然开口，“若能不招惹那阙澜，便最好不要同她有太多的接触。”
闻言，叶书意觉得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公玉前辈不妨将您所知晓的，都讲予我们听罢。”叶书意很是好奇，“阙澜，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赤丹画眉冲她扬了扬翅膀，片刻后在一声喊叫声中缓缓变小。
最终成了一只正常的画眉鸟大小，落在了叶书意的肩头。叶书意觉得十分惊奇，既然赤丹画眉能随意变换大小的话，它竟然没有跑。
这但凡跑出去，没人能抓得到。
“你太有职业道德操守了。”叶书意给它比了个大拇指出来，虽然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职业操守。
不过看着赤丹画眉此刻如此乖巧，叶书意深感欣慰。看来他们这一单将会非常的顺利，御剑飞行而去要不了多久，很快就能结束这一单了。
本欲等着那两个看守的宗门弟子回来打声招呼再走，没想到左等右等没等见那两个，倒是等到了那位在午茂城武器是弯刀的魁梧男子。
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一时间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在跟踪他们，叶书意默了片刻，决定还是先走为妙。
奈何有人唤她道：“书意仙子，请留步。”
不是弯刀男子说的，而是那位跟在后面不认识的人。
叶书意回头看去，那男子一身布衣，发丝有些凌乱，看着似乎已至中年。
“不知阁下是哪位？”叶书意略一颔首，“我似乎不认识你。”
“自然是不相识的。不过书意仙子应当听过我的名字。我是铸剑人，公玉明旭。”
闻言，叶书意倒是颇为诧异。
“公玉前辈？”叶书意上前一步，“做出那把天茫剑的人。”
公玉明旭朝她点头，听见她说天茫剑，可谓是正好对上他想说的。
“没想到书意仙子还记得天茫剑。”公玉明旭轻笑着，“那不知……如今天茫剑在何处？我阿弟在午茂城时瞧见天茫剑与你随行，但现下却是没瞧见。”
叶书意下意识看向那个弯刀男子，想起阙澜叫她去寻的那把剑。
竟真的是传闻中已经被毁掉的天茫剑么？
“天茫剑早已……不在我手里了。”叶书意犹豫片刻，还是说道。
公玉明旭难不成是为了来寻回他的剑，所以才赶来问她么？
公玉明旭面色一滞，“不在了？那在谁的手里？”
他们本就是以为叶书意还拿着那把剑，才几番打听到叶书意要来幽忧山，匆忙赶来，谁知天茫剑却不在此。
“阙澜。”叶书意也是意识到了什么，眼色稍沉，“残枫宗的那位。”
闻言，公玉明旭叹了口气，背过身道：“果然……果然。那把剑终究还是被她先猜到了用途。”
“公玉前辈这是何意？”公玉明旭似乎对阙澜有些成见，觉得天茫剑在阙澜的手里是一件坏事么？
公玉明旭仰天长叹，“书意仙子，想来你还并不知晓，天茫剑……已认你为主罢？”
话音一落，叶书意是真的震惊非常。
天茫剑认她为主？就是那个脾气有点倔的剑灵？
叶书意不禁沉默，此刻细细想来，才惊觉天茫剑似乎在将她从窗口带飞出去的那一刻，就已认了主。
但她当时根本不知，毕竟才来修真界不久，以为所有的剑灵都那样来着。
那她亲手把天茫剑给了阙澜，那剑灵岂不是很生气？
“我的确不知。”叶书意干笑了一声，“阙澜向我下单寻它，也未说是天茫剑，我本以为是巧合，便并未在意。”
“这些倒都不碍事。”公玉明旭摇了摇头，转过身来看向她，似是欲言又止。
叶书意道：“公玉前辈但说无妨。”
“书意仙子应当知晓天茫是我造出的第一把有剑灵的剑。”公玉明旭娓娓道来，“也是世间少有，甚至刚将它铸出的时候，那剑灵已经是威力极大。”
他那时年少，利用世间混沌之气铸造了这把剑。从一开始，天茫便是有灵性的。有自己的思想，更有强大如神力一般的剑气。
他以为这把剑会归顺自己，但并没有。
天茫逃走了，去了哪他也不知道。
他寻了很久，总觉得天茫剑一直在他身边，可他根本无法触及。那时候他便了然，天茫的灵性太大，超过了人能控制的范围。
倘若叫其继续这般游走于天地之间，且除了混沌之气外，人类的喜怒哀乐都会影响天茫。如果不加以制止地任由天茫吸入世间所有，那么便很可能会生出邪念。
公玉明旭不敢想，一把甚至不用靠主人约束就能随意游走于修真界的剑，如果起了歹念，会有多可怕。
于是他当即着手去造第二把剑。至少要有一个能与天茫相抗衡的剑。
但是他再未能造出如天茫那样厉害的剑。甚至哪怕后来经由他手的剑，虽有剑灵，却都是未曾开智还需认主的。
不管是因为混沌之气薄弱，还是他当时特定的情况，他都对天茫没有压制之法了。
那时候他几乎陷入无尽恐慌。
于是他疯狂寻找了天茫剑一月有余，终于在午茂城的那座府邸上寻见了。
它喜月光。
公玉明旭买下了那座府邸，当天拿回天茫剑的第一件事，就是压制剑灵。
这个有很大不确定性，甚至可以算作是可怖的剑灵。
于是他将其“回炉重造”。他用尽自己平生所集的灵石和从仙师手中所得的符咒，都用在了天茫身上，只为了让这把剑回归成为一个毫无灵识再普通不过的剑。
可奈何，他又失算了。
天茫的灵气已经强大到他无法泯灭。而他废了那么大的力气，也只不过将天茫的能量压制了一半。
说到底，他还是不舍得。
毕竟是他的第一把剑，因此他再未动手，只是将其放在月光下，困住它，让它只可在这一方府邸中活动。
他在午茂城造出了这一生大半的剑，看着天茫那暂存的灵性因被约束而逐渐封闭，他不忍。
或许天茫该去寻找自己的主人。
彼时总有人问他，天茫剑可否卖。但天茫是无价之宝，若非它不认自己为主，公玉明旭也不会将其放手。
索性他干脆对外说，天茫已毁。
也当是他心中的天茫已毁。于是放走天茫那日，他也彻底搬离午茂城。
可后来才知，竟有人得知天茫尚存，已经开始暗中寻找。
他本欲不管，但阿弟于午茂城中打听得知，阙澜竟来了，而且没人知道她要做什么。
他便猜到，恐怕寻找天茫的人，就是阙澜。
奈何那日阿弟瞧见天茫已认叶书意为主后，便以为阙澜不会得逞，就松了口气。
但没想到就因此而大意。
“既已认我为主，那便不会再听从阙澜的命令。”叶书意有些不解，“公玉前辈在担忧什么呢？”
“书意仙子可知前些日子界内很多由我造出的剑，尤其是有剑灵的，都忽然失了灵性，几乎与普通的剑无异？”
叶书意想起明甫逸的柏戈。
公玉明旭继续道：“天茫由我造出，后来的每一把剑都同天茫铸造材料等大多相同。我原本并未有所察觉，直到得知那段时日失灵的剑其实都经由我手，我才发觉——”
天茫可以被称作是万剑之主。
只要天茫遭受剧烈的限制，其他的剑也会因此而有所影响。
听到这，叶书意又想起了阙澜用来放天茫剑的那个盒子。
符篆之术，强压剑灵。
怪不得阙澜当时根本不愿意触碰那把剑。
而她却一个都未曾察觉到，甚至当时天茫对她有所挽留，她却依然不知。
叶书意顿时有些欲哭无泪。
但她又忽然想起，“但过了些时日，所有失灵的剑应当都恢复了，这是为何？难道天茫已经被阙澜用符篆之术取了灵性？”
公玉明旭摇头，“暂且不知。”
但如今似乎只有这一种猜测。
只有天茫彻底没了灵气，那也就不能控制其他的剑灵。
叶书意感觉自己的心凉了半截，阙澜无法让天茫剑认主，所以干脆将其毁掉么？
“无论如今天茫如何，我都希望书意仙子能够将其拿回来。”公玉明旭朝着叶书意略一作揖，“天茫认了主，就算是被毁，也还是留在它的主人身边好。”
虽说的确是该如此，但叶书意却不知怎么才能将天茫从阙澜的手中拿回来。
她才和残枫宗解除合作，并把话已经放出去了。倘若此时再回去，恐怕会引起阙澜的怀疑。
就算他们能闯进残枫宗，也不知道天茫的具体位置……总之是不好说。
如今似乎，只能靠着将赤丹画眉送达后，会有机会去残枫宗一趟。若阙澜真心想留她这个合作伙伴，大抵还有一线机会。
“那就先送赤丹画眉罢。”不管行不行的通，重要先试一试再说。
叶书意抬手摸了摸自己肩头的鸟，不由得去想阙澜若是得到了赤丹画眉，是否也会像对待天茫那样对待这只爱美的画眉鸟。
“书意仙子莫怪我多嘴，”公玉明旭蓦然开口，“若能不招惹那阙澜，便最好不要同她有太多的接触。”
闻言，叶书意觉得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公玉前辈不妨将您所知晓的，都讲予我们听罢。”叶书意很是好奇，“阙澜，到底是个怎样的人。”